等殿内清净下来,李承绩无聊的逛着宫里的藏书阁。内里不仅有波斯文藏书,还有回鹤文、阿拉伯文。甚至汉文,也有不少。尽管波斯文和阿拉伯文在外行眼里,是两种相差不大的文字。
但事实上,二者还相差不小。至少词汇、语法、读音上,就有差别。
李承绩没学过阿拉伯文字,眼下也就看不了了。便拿起一本波斯文的《福乐智慧》,随意的看了起来。
当瞧见内里有关国王赐予平民田地,赦免奴籍的事情,他瞬时豁然开朗起来。就赶紧提笔磨墨,开始写下自己的计划。
不知不觉,耳边就传来一声鸡鸣。一旁帮忙的阿依娜,也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还是夜深之时,阿依娜见李承绩近些日子,一直忙于公务。就让膳房做了些粥食,亲自送到李承绩跟前。又见没人给李承绩磨墨,就留了下来。
如此,才拖到现在。
见其恬静的脸庞,李承绩疲惫的脸上,也不觉露出几分轻笑。就将其打横抱起,放在屏风后的床榻上。只是在放下阿依娜时,脊背忽然咯吱一声,发出脆响。
李承绩顿感一痛,面色就有些煞白。
阿依娜也瞬时落在床上,有些迷糊的睁开了眼睛。
李承绩赶紧装着没事的笑笑,但背上的疼痛,让其汗大如斗。
阿依娜被惊动,也睡不着了。赶忙将阿吾儿找来,好给李承绩瞧瞧。
然后又是一番推拿,李承绩微躬的脊背,才直了起来。
“总督这是连日劳累,血脉不通所致。只要多多静养,便勿需多虑。”。李承绩听着,也觉得自己要注意休息了。
毕竟现在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若因自己的疏忽,致使身子长不高。那么对日后的形象,也有很大的影响。
即使当代因生活水平的缘故,大辽的男儿,都不算高。但受后世影响,李承绩也觉得男人一米七五的最低标准,还是要达到的。
不求最完美的一米八,身高六尺。但若只有五尺,一米六几,那就太矮了。
这样想着,他又想到自己来大辽两年有余,身高似乎并没怎么长。在这身体发育的黄金时期,实在太奇怪了。
李承绩立时有些后怕!
就让小紫搜寻些有利于长高的药方,让莫杜尔下去给自己熬制。
忙完了这些,李承绩也沉沉睡去。
或许是太累了,次日午时,才悠悠醒转过来。
刚一起床,他就有些不愉。因为还有那么多的公务要处理,怎能睡这么长时间。
于是李迪进来的时候,被他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还是服侍李承绩梳洗的蔷薇,帮着说些好话。
见此,李承绩也懒得再说了。就让其将张钛铭等人召过来,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趁他们来的这个间歇,李承绩又赶紧吃些东西。
待吃得差不多了,张钛铭等人也紧赶慢赶的来了。
李承绩也不客气,连忙让蔷薇将昨日自己写下的计策,分发下去。
众人传着看完后,立即议论开来。
只是看他们皱眉的神色,显然认同度不高。
最后,还是莫杜尔先开口道:“总督!若这样做,民心虽安。但萨德尔·贾罕经营蒲华这些年,从没推行过这样的政令。只怕百姓不劳而获,会助长骄纵之风。”。
这个说法,也很正常。
李承绩入主蒲华这么些日子,似乎对百姓们太好了。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好到了极致。
即使在李承绩看来,这点好处连前世的一个零头都不到。但是在这时代,与其他统治折相比,就仁德得像个圣人了。
如今蒲华城的百姓都在传,李承绩是真主安拉派往人间的使者。信奉上帝的教徒,则将其比如为天使。佛教教徒,则将其形容为救苦救难的菩萨。
听起来,也着实荒唐可笑。
不过这时代比较愚昧,越和宗教扯上关系,百姓们就越相信。用科学的那一套解释,反而被认为是异端邪说。
李承绩知道这件事后,只一笑而过。既没让人辟谣,也没人大肆赞许。总体上,只保持一种默认状态。
但他还是命李大气偷偷调查一番,好小心有人在背后密谋。
“在下也以为,此举不妥。总督已是仁义至极,再施恩,可能适得其反。”
其它人也纷纷出言,表示反对。
只有李大气,说了声好字。但好在哪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让李承绩,多少有些尴尬。
就对张钛铭使了个眼色,让其帮自己一把。
尽管张钛铭心里也不赞成,但还是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李承绩的法子称赞了一遍。然后就让大家回去想想,自己留下来和李承绩谈谈。
这个结果,也正是李承绩想要的。
待人关上殿门,李承绩语气和缓的,解释自己的计划。当提到分田于民,分地于民,以及将从前萨德尔·贾罕收缴的商铺,也还给民众时,张钛铭实在有些受不了。
就说李承绩,实在太理想化了。若要让百姓们珍惜自己的恩情,最好的办法,并不是白白赐予。李承绩立即想到人的本性。就暗道自己,实在太轻率了。
便决定将田地赐予农民的同时,收取一定的租税。商铺的话,则以拍卖的形式,尽量转让给蒲华城的商人。一些奴籍的下人,则由萨德尔宫出钱,免除其奴籍。
再在这个基础上,张钛铭给出一些建议。勾勾画画,总算将大概的计划,勾画出来。
到了次日,这事儿公布出去后。引起的反响,不亚于九级地震。
像蒲华的一介奴仆--古以买提,就还以为这是个假消息。
“哥哥!这是真的!”,他的弟弟努尔买提,大声说道。
“不要信当官的,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古义买提恨声道。当初桑贾尔起义时,他以为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候来了。就响应起义,赶走了萨德尔·贾罕。
可是受伤后,他就被直接抛弃。若不是自己有些积蓄,请了大夫。说不定,现在就成为一具尸体了。但也因此,不得不屈服于原来的主人。
想到这,他的气性就更大。
因为他记事的时候,家里没这么穷困,自己和弟弟,也是自由人。可惜被人暗害,家产被剥夺,爹娘含冤至死。由于年幼,他们也被卖给大户人家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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