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我的过去和现在都充满戏剧性,充满坎坷和自己无法把控的无奈。”汪洋修说。
“我今天是做足了功课才来找你的,你的过去和现在我都了解,你只需要憧憬美好的未来就ok。”薛子舟说。
“我没有和刘柳姐说过,你怎么会了解?”
“昨天,我目送你回家之后就去医院找何医生了,我和他聊了很久,所以你在我面前没有秘密。”
“昨天很抱歉!我很久没有那么任性了,当时心里很乱。”
“没关系!我会习惯你的任性,包括你的一切。”
“可你之前并不知道我梦游,胡文浩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会那么回答?”
“呵呵雕虫小技把你都给懵了。我这叫避重就轻、一语双关。如果你梦游,我的答案就是正确;如果你不梦游,我的答案就叫浪漫。另外,我分析他不会没有缘故地问我这个问题,那就是很可能你梦游,我的答案至少不会让你尴尬。”
“你很狡猾哦,我以后要小心你点儿。”
“和你在一起我愿意做一根没有思想的芦苇,你不用加小心。”
“‘一个人,最宝贵的财富是思想,人的全部尊严来自思想。’我还是希望你做一根有思想的芦苇,不想剥夺你的尊严。”汪洋修说。
“你喜欢看帕斯卡尔的《思想录》?”薛子舟问。
“看过两遍。在书中我能看到西方哲学对人的内在精神生活的反思:‘他要求自己伟大,却发现自己的渺小;他要求幸福,却发现自己的可悲;他要求完美,却发现自己充满缺点。’其实,认识自己是一件既幸福又痛苦的事儿。”汪洋修说。
“‘认识可悲乃是可悲的,然而认识我们之所以可悲却是伟大的。’虽然帕斯卡尔表达思想的才能异常出色,但有些论述过于悲观,我喜欢他尖锐地指出很多人不是活在当下的问题。热爱当下生活,憧憬越来越好的明天才是我们面对现实最好的活法儿。而不是‘我们永远都在准备能够幸福,所以我们永远都不幸福’。此时,就现在,我感觉无比的幸福,因为有你!”
薛子舟凝视着汪洋修,深情款款的表达令汪洋修面颊绯红。
“我很好奇你的异能,昨天何医生说起你的异能,我简直兴奋的不要不要的,现实生活里怎么会有这种神奇的人,难以置信。”薛子舟说。
“我也是偶得,当时我也不敢相信。”汪洋修说。
“我之前看过相关报道,但都隐去了姓名,这回好了,我们居然”
“居然什么?”
“居然我们是恋人,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薛子舟毫不隐讳的表达及言语间流淌着的愉悦节奏使汪洋修心里很踏实,心底的隐忧与不安被薛子舟深沉而灼热的眼眸驱散。
汪洋修是一个喜欢开诚布公的人,但在薛子舟面前总感觉发挥失常,总差那么一步之遥。
“你应该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对吗?”汪洋修问。
薛子舟笑了笑,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说:“对也不对。理性和感性这两个性格特征并不矛盾,我有理性的一面,也有感性的一面。面对人生、事业、朋友、亲人和爱人都不应该失去理性的思考,而感性却又时时处处充斥在其中,这就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也是一个人内心会经常纠结和矛盾的源泉。”
“你今天来找我,也一定经过一番纠结吧?”
“还没来得及纠结,只有尽快见到你的冲动,想告诉你:我有多了解你、理解你,还有爱你!”
“我有病,你考虑过嘛?我说的不是梦游。”
“了解,我完全能接受。我个人并不认为雌雄同体是一种疾病,而是一种特别。你就是那一片最特别的叶子,而我就是珍藏叶子的那个人。”
“可叶子会凋零,我不愿意是叶子。”
“人同样会凋零,青春也会凋零,只有珍藏在心里的那片情不会凋零。”
汪洋修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薛子舟面前总是显得那么幼稚又任性,像极了一个小女人。
汪洋修是薛子舟的初恋,他从国外留学回国后一直在外企工作,是挣年薪的高管,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不在胡文浩之下。
到目前为止,薛子舟还只停留在汪洋修的印象里,没有实质的交往自然也就不存在客观的评价。
两个人聊得很开心,餐后要了咖啡。
汪洋修问薛子舟:“你想象过我满脸胡须的样子嘛?你可能会在家人和朋友面前很尴尬。”
“我想过,那是一个神奇的时刻,你是唯一的,我会感到很自豪,前提是整个转换过程你不会感觉痛苦。”
“没有痛苦,从前心理上有压力,后来释然了。”
“那就好!我很期待能有幸亲眼目睹你那神奇的变身。”
薛子舟发现汪洋修脸上掠过一丝羞涩,赶紧解释:“哦不是那个意思也是吧!”
“其实,我早已从根本上摆脱了自卑情绪的困扰,心理建设也算强大,只是在谈婚论嫁这件事上不是很自信,因为婚姻也好,恋爱也罢,都不是单方面的意志所能决定的,尤其是我,自身有别于常人又想保持尊严和矜持,只能选择被动地接受对方的感情,这种感觉我不是太喜欢。”汪洋修说。
“我能理解,感同身受。昨天夜里我基本上没有睡着,一直担心你不会见我或者明确地拒绝我,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充满了信心和勇气。从此刻开始,我随叫随到,随时准备被动地接受你的选择,主动权永远在你手里,好吗?”薛子舟说。
汪洋修感动于薛子舟的理解与体贴,她决定要与这根有思想的芦苇谈一场恋爱,虽然结果是未知的,但她愿意试试,哪怕再受一次伤害,她也要迈出这勇敢的一步。
此时,一个陌生的手机彩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