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没想到,生孩子会这么难!
前世今生加起来活了快三十年,她什么大风大浪,生死瞬间没经历过?可偏偏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是最寻常不过的结婚生子,她还真没有经历过。
前世曾经身中两枪,被砍数十刀她连哼都没怎么哼过,可现在她竟然喊出来了,因为……
真他娘的……痛啊!
慕容瑾咬紧牙关,感觉自己就要痛晕过去了。
中弹或者刀伤也即是痛那么一会儿,打了麻药就好了。
可是生孩子却不是,是一阵一阵地痛,而且一阵比上一阵痛,撕裂一般,除了痛她已经没有其他感受了。
蒋蕙是什么时候进来,什么时候握着她的手,什么时候开始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她的她都不知道,只知道现在除了要命的疼,其他都像模糊的背景一样,有个大概,可是没法清晰。
慕容瑾有多会忍?连她收养她的杀手师父都自愧不如,她能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自己动手将腹部的子弹取出来。
可是这会儿,她实在忍不住地喊了出来。
这一喊,她觉得自己建立起来的高冷沉稳人设渐渐随风飘去了。
喊完之后她便听到产婆惊喜地喊:
“王妃,再坚持一下!”
看来形象丢了还有点收获,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劲儿地使了好一会儿的力。
蒋蕙和小包子的奶娘比她还来劲,听到产婆说看见了,兴奋地在一旁一会儿叫慕容瑾吸气放松,一会儿有叫慕容瑾使劲用力,好不纠结。
不过好在慕容瑾根本没精力也没心思去在意她们在说些什么,一轮力使了出去后,她整个人都软了,躺在床上感觉全身脱力,再也没法使劲了。
好在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即便此时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晕死过去,但还是从产婆轻快的语气中听出,大概是小包子露出了点什么了。
产婆看着一截白里透红,还没从惊喜中反应过来,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怎么是手先出来了?”
一旁的慕容珉闻言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分析:
“可能是胎位不正!”
虽然还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人,但这几年的历练以及行医经历,在关于医术方面的事,他早已能临危不乱,可以说稳重又细致了。
产婆皱了皱眉,还没开口便被蒋蕙打断了:
“那怎么办?”
慕容珉当机立断:
“开道口子吧,现在羊水破了,生太久孩子可能会闷到。”
他在江南养生堂也遇到有人家要生产请他的,虽然他一开始说过他没有经验,但大部分人穷的没钱请产婆大夫,看他人好心善,不得已才来请他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久而久之,他一个未娶妻生子的年轻男大夫,因为接生接多了,什么情况都碰到过,也都处理得不错,竟然声名远扬了。
就连产婆都对慕容珉有所耳闻,更何况他是女神医的弟弟,更加相信他的决定,立马应道:
“哎,我这就去准备!”
很快产婆救把一应工具准备齐全了。
慕容珉净了手,戴了猪皮做的手套,眉头紧皱地看着已经虚脱的慕容瑾,“大姐,你忍着点儿!”
慕容瑾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无力,哪里都没劲,也使不上劲,感觉此时要是有人拿着刀子捅她,她都不会有知觉,因为下身的痛感已经超越了一切!
一旁的宫女一直在给她擦汗,喂水,但她并没有觉得好受点,听到慕容珉的话,她艰难地掀了掀眼皮看着慕容珉,咬紧了后槽牙说:
“一直……忍着呢!”
慕容珉虽然手法已经很熟练了,但毕竟这次不是,是慕容瑾啊!
他又看了一眼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慕容瑾,牙一咬便开始了动作。
与产房内忙碌而不慌乱的人相比,产房外没什么可忙碌却很慌乱的人就显得有些无力了。
这时,有个宫女从里面端出了一盆水,萧衍一个箭步上前就拽住了宫女的手问:
“怎么样了?这么这么久?阿瑾是不是很痛啊?”
那个宫女趔趄一下才端稳了铜盆,看到拽着自己的人是萧衍,张开的最便成了龇牙咧嘴,大概是被拽疼了又不敢发作。
萧衍没等到自己要的答案,余光瞥见她手里端着的是一盆血水,突然就松开了手,冲着门缝喊了起来:
“阿瑾!阿瑾……”
那宫女被他推开了,也没敢逗留,赶紧离开。
一旁的容祈见状连忙抓着下一刻可能捶开门的萧衍说:
“哎,你别碍手碍脚的耽误了!”
大家都能理解萧衍的心情,但此时萧衍确实帮不上忙也没法帮忙,于是萧懿也上前拉着萧衍,耐心劝道:
“三皇兄别着急,我刚带了两个老太医,他们有经验,让他们进去帮忙吧!”
说着两个老太医便被带了上来,在萧衍默许下准备进产房。
门一打开,便听到产婆喊了一句:
“……脐带绕身上了!”
走到门口的老太医一听,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随后便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而在后边的萧衍听到这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后便开始挣脱容祈和萧懿的桎梏,一边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什么?我看看……”
容祈和萧懿也大概听懂了,见萧衍此时如此冲动,下意识地将他抓得更紧。
然而他们箍得越紧,萧衍就越是不安分,“放开我!我要进去!”
这时,看着这一幕的卿夜离皱着眉头开口:
“让他进去吧!”
容祈和萧懿一怔,便松开手。
于是萧衍立刻推门而入,屋里的人因他的闯入而瞬间顿住,然而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们便重新投入到自己手上的事儿去。
萧衍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头发早被汗水打湿,黏糊糊贴在脸上,脸色苍白的慕容瑾,心疼地喊道:
“阿瑾……”
慕容瑾听到熟悉的低沉磁性声音,下意识地睁开双眸,没想到萧衍真的进来了。
她刚想开口,但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声音,因为她有中直觉,有一轮疼痛即将袭来。
果然,于是她忽略了萧衍,咬紧牙关骂了一句:
“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