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一马当先,领着队伍出了京都城门,前往云城的方向。
中午时分,容祈下令休息用午膳。
慕容瑾也从马车里出来透透气。队伍休息的地方是离京都而二十里外的一处小树林,人迹罕见,十分静谧。
慕容瑾站在这些郁郁葱葱的树林之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听着清脆的鸟啼声,心灵仿佛得到了净化。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游山玩水的!”
容祈看着慕容瑾闭着眼睛,享受的样子,便走了过来。
“既然有山有水,为何不玩?”
慕容瑾睁开眼睛,悠然自得的模样让人无法反驳。
“若是被随行的太医们看到你这么享受,估计气得胡子都快吹上天了。”
容祈笑着摇了摇头,慕容瑾明明是被派去瘟疫横行的云城,换作别人早就寝食难安。她倒好,不仅不担心,还有闲情赏景。
“那是他们的事,我只管我的事!”
慕容瑾说着便跳上一颗不高的树,坐在分叉出来的树干上,看着跟随他们的人在忙碌地检查马车,喂马,用膳,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惬意的。
“这会儿不怕别人知道你会武功了?”
容祈也提气落在树干上。看着未施粉黛,头上除了一根簪子,什么都没有佩戴的慕容瑾,挑眉说道。
“他们现在哪有时间管我!”
慕容瑾目光依旧放在那些忙碌的随从身上,做在树干上腾空的双脚便开始摇晃起来。
“趁着咱们师徒有时间相处,师父我把毕生功力都传授给你怎么样?”
容祈笑了笑,一双龙眉凤眼弯了起来,看着此时像个少女一样的慕容瑾,眼底都不自觉地溢出温柔。
“您毕生的功力就别传授给我了,我还得靠您护送到云城呢!把剩下的招式都教授给我就行!”
慕容瑾摆了摆手,拒绝了容祈要传授功力的好意。
慕容瑾想起她确实很久没有去练功了,自从自己手臂受伤了之后,怕容祈起疑心,就没有再去练。
容祈听到慕容瑾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只狡猾的小狐狸实在是有趣。幸亏自己说要护送她去云城,要不然京都了少了这只小狐狸,他肯定会很无聊。
“现在练太引人注目了,等晚上大家都睡了,我们再练吧!”
慕容瑾看着那些随从已经休整得差不多,便从树干上跳下来。
“世子,您在树干上做什么?”
赵非正好看过来,看到了独自站在树干上的容祈,疑惑问道。
赵非话音刚落,不少人也把疑惑的视线放在容祈身上。
容祈被看得嘴角抽了抽,再低头看着慕容瑾带着挑衅的笑眼,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探路!”
然后慕容瑾便笑了出声,亏容祈想得出来,站在一支离地面两米高的树干上探路,也就容祈说得出口了。
容祈看着慕容瑾走向马车的背影,随即也笑了出来,这只小狐狸,竟敢调侃师父?看他今晚怎么整治她!
队伍继续向前行驶着。
小凌怕慕容瑾无聊,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慕容瑾很是无奈,便让她休息一下,喝口水。
小凌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聒噪了,红着脸便专心喝着水。
慕容瑾看了看坐在马车靠外面的秋菊和冬梅,一路上倒是没说过什么话,想起当初挑丫鬟的时候,冬梅眼里的不屑。
不过在瑾玉院当粗使丫鬟的期间,她倒没有不守规矩,安安分分地,想必是她姐姐秋菊的功劳吧!
这次慕容瑾原本只想带小凌一个丫鬟,把芙蓉留在府里协助李嬷嬷管理慕容府的大小事。可是李嬷嬷不放心,非得让她在带两个粗使丫鬟,长途跋涉的,多几个人照顾她才放心。
原本按照进府的顺序,慕容瑾应该带上春兰和夏荷才是,可是当时慕容瑾看到了冬梅眼里一闪而过的期待,便决定带秋菊和冬梅。
“秋菊冬梅以前出过远门吗?”
慕容瑾看着她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的,便开口问道。
“回小姐的话,没有!我和妹妹一直在京都当下人,还从没出过京都!”
秋菊看了一眼冬梅,然后率先回答慕容瑾的话,冬梅才跟着说是。
“这次跟我去云城,怕不怕?”
慕容瑾记得当时她要挑跟随的丫鬟时,春兰和夏荷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恐惧。可是这两姐妹,一个心平气和,一个有所期待,反应令人生疑。
“说不怕是假的,但是我们相信小姐的医术!”
秋菊明明穿着粗使丫鬟的衣裳,可是这种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不是一个丫鬟会有的。
“哦?满朝文武百官,甚至练随从的太医都不相信我,你为何相信?”
慕容瑾想了想,秋菊和冬梅既没有见过自己医治平阳长公主,更没有跟随自己女扮男装在泰康堂坐诊,何来相信自己医术一说?
“正因为如此,我更应该相信小姐!”
秋菊不慌不忙,眼中带笑看着慕容瑾。
“哈哈哈,好一个更应该相信我!”
慕容瑾听完秋菊的话,便大笑了起来,心想秋菊这样有着玲珑心思的的人,当个粗使丫鬟实在是可惜了!
小凌喝水喝到一半被慕容瑾的笑声吓得呛了一口,自己刚刚说了一下午的话,慕容瑾都未曾笑过。秋菊不过是说了句相信小姐,慕容瑾就大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笑的?
还是说,慕容瑾已经厌烦自己了?想到这小凌就双眼泛红,委屈地喊了句“小姐!”
慕容瑾见状更是笑得欢了,小凌这丫头,可真会吃醋。
而慕容瑾不知道,自己如铃铛般的笑声早已传到队伍前头的容祈耳里。容祈听着慕容瑾肆无忌惮的笑声,嘴角也不由地上扬着。
以至于跟在身旁的赵非莫名其妙,世子是看到什么了吗?怎么突然就笑了起来,还笑得这样好看,不怕吓到路人?
跟在队伍后头的太医们当然也听到慕容瑾的笑声,不由讥笑道:不知害臊!
然后想到他们堂堂当朝三四品太医,竟然要跟在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后面,还要无条件地听从她的指令,越想越生气!
又补了一句:伤风败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