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乐天一直都不明白,蔡璧暇是一个冷静沉稳的女孩子,她怎么会加入到冲锋队那个狂热的组织当中?
难道真的是因为爱情让女人头脑发昏吗?肖乐天当然没有那么肤浅,他觉得蔡璧暇的心中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蔡璧暇苦笑着从元首的手里抢走香烟,按在烟灰缸里“师傅,您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也成了冲锋队的一员?”
“其实道理很简单,我爱项英,自从我俩在欧洲留学的时候就已经走在了一起!可是我越了解他,也就越恐惧,这个男人心里有一团火!”
“愤怒!我也说不清楚,他内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愤怒,尤其是当他亲眼看见满清误我中华三百年国运之后,这种愤怒就再也无法遏制了!”
“愤青!这种人叫做愤青!”肖乐天摆了摆手“这样的人我见的太多了,但是大部分愤青都能力不够,破坏力也不大!”
“我最害怕的就是有能耐的人当愤青啊!”
愤青是肖乐天非常熟悉的一个名词,在21世纪这种人充斥在社会的各个行业,几乎是无所不在的!
愤青为什么会出现?其实说到底,这种人就是民族主义兴起的一种附属品!也就是说,只要民族主义存在一天,这种愤青就永远不会消失!
这是一群极度迷信民族思想的人,他们只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的善良只会给自己本民族的人,而遇到任何外族永远都是警惕!
这种人一旦遇到民族冲突,必定第一个跳出来喊打喊杀,热血贲张、情绪狂热、感性超过理性,做事没有分寸章法!
愤青也有好坏的两面性,一方面他们能够凝聚一个民族的人心,可是另一方面他们也会释放破坏力量从而裹挟民意!
愤怒的青年吗!当年二战时期,德意日三国里面愤怒的青年多的去了,喊着全民族玉碎的口号,要流尽最后一滴血的也是他们!
同样的,抗战时期中国的进步青年,也是一群愤青,那些人也曾经鼓舞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归根结底,愤青并无好坏之分,他就是民族主义思想出现后的一种必然产物罢了!
但是愤青有一种特点,因为愤怒的愤字摆在最前面,就已经说明这些人的特点了,他们暴躁易怒,情绪控制能力非常差!
而成年人,有阅历的人都很清楚,这种暴躁易怒、情绪控制能力差,本身也是人素质低的一种体现。
生活中这种样子很常见,谈生意讨价还价,也许对方说了一两句不中听的话,控制不住情绪的人也就爆发了。
最后买卖黄了,没准还会打一架!
这种性格是很有问题的,他会推着一个人离成功越来越远,说白了这种愤青是成不了大事儿的!
但是历史中也有例外,愤青一旦有了文化有了实力,那么他的破坏力可就大的没边了!
德国的希特勒、意大利的墨索里尼、包括日本的那些甲级战犯……你可以骂他们没有人性,侵略成性,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本身实力还是非常强悍的,文化底蕴夜很深!
这类文化人要是走进了愤青这个群体,那他释放出的破坏力可就大的没边了!很有可能会把整个民族拖下深渊!
肖乐天为什么对冲锋队百般打压?为什么对琉球那些经常聚会议论国事的百姓们却无比纵容?
说到底,还是因为肖乐天明白这是两批完全不同的人,大街上释放情绪妄议国政的,不过就是一般的愤青。
而项英这群留学欧罗巴的海军精英们,受教育程度极高,每人光外语都精通两三门……这群人一旦接受了狂热民族主义思想,那么其破坏力会大到什么程度?
肖乐天不敢想象了,反正他知道自己活着还能压制的住,但是自己一旦不在了,这群人谁都甭想控制的了!
未雨绸缪也得压住这些人的狂热,必须在他们心中注入点冷静!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两世为人才看懂的道理,而蔡璧暇仅仅靠着女性的直觉就探查到了!
“师傅……正如您所说的,项英就是一个愤怒的青年,从他的老家项家庄被满清人给烧了,全族流离失所开始,仇恨的种子就已经萌芽了!”
“在琉球的时候,他还好点,但是自从他留学之后,在柏林的大学中,就经常接触那些信奉民族主义的导师和同学!”
“项英曾经不止一次跟我们说过,当神权开始退出统治人心的舞台之后,取而代之的明星一定是民族主义!”
“而且项英还预言,巴尔干地区现在还是奥斯曼帝国的统治区域,但是随着神权的控制力越来越弱,当宗教捆绑人心的锁链越来越松之后,民族主义一定兴起!”
“那个民族复杂的地区,一定会分裂成无数个小国家,而这些小国家一定会爆发出各种各样的军事冲突!”
“总有一天,哪里会成为欧洲的桶!”
彩碧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改变不了他,可是我又不能眼看着他就这么一直愤怒下去!我只能陪伴在他身边,当他不理智的时候,但愿我能够劝得住他!”
肖乐天一听就摇头了“你这是把自己往圣女那块推啊!这不行的,你能让他冷静一时,却不能让他冷静一辈子……”
“说句不客气的话,你是项英的枕边人,你可以用你女性的温柔去软化他,可是你能软化的了别人吗?冲锋队那么多人你都能影响?”
“项英拿你当老婆,别人可只是拿你当战友啊!”
彩碧玺低着头低声说道“我又能怎么办?我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了……”
肖乐天沉默片刻突然改了话题“先不说这个了,你告诉我项英有什么要求没有?他不敢跟我说话了,但是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想法……”
蔡璧暇猛然抬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师傅……您……您这是想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肖乐天一撇嘴“屁!我是怕他让我打压的崩溃了,这小兔崽子是块好玉,但是太脆了……实在是太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