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租界工作生活的各国领事、参赞、武官还有数不清的商人、冒险家们,从他们居住的洋房和大酒店冲了出来,涌上街头围观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致远号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肖乐天甚至没有进行正常的外交照会,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把致远号开进了长江,看进了吴淞口。
胜利女神号和勋爵号正进行例行的海上巡逻,可是刚出崇明岛迎头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大家伙,威猛的致远号惊的英法两国士兵一身冷汗,他们知道就凭这大家伙的身板光靠撞的就能撞碎自己的木船。
本来还想抗议致远号这种不经通告就擅自进入租界的行为呢,可是西方人是典型的就认识拳头大小不认道理。看见致远号那桀骜不驯的样子,两艘战舰屁话都说不出来了,居然掉头给致远号当起了领航船。
从这一点也能看见洋人们的鸡贼了,他们对致远号可以宣称是进行水道领航,但是回到自己领事哪里有可以宣称是监视致远号,两边都讨好,里外都能装人。
肖乐天当然能看透这点小心思了,他也不点破只是穿着军服站在高高的舰桥平台上,巡视着黄浦江两岸的美景。
“报告丞相!英法两国领事发来咨询函,请问丞相什么时候上岸,他们要在领事馆设宴款待!”项英接到岸上传来的消息不敢怠慢赶紧过来请示。
笑了,肖乐天笑了“哈哈哈……项英你看见了吗?这就是西洋人信奉的法则,畏威而不怀德,你无论对他们有多好,有多么的恭敬都没有用,你就不如用大炮往他脑门上一顶!看看,这不就客气上来了吗?”
“传令下去,收网吧!把我来到江南的消息迅速发送出去,告诉江南百姓们真相,什么时候南票稳定住了,我什么时候再上岸!先从上海开始……”
整个上海滩已经疯了,上海县衙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那么多的帮闲,他们敲着锣满城宣布这个惊人的消息,还有无数小工拎着浆糊桶满大街的张贴布告。
老百姓们都傻眼了,他们听着破锣声,看着布告上的文字,一遍又一遍的揉着眼睛“这怎么可能呢?罗刹鬼输了?还全军覆没?刚刚不是说丞相的黄金被全部抢走了吗?”
轰轰轰……就在人们不可思议之时,突然黄浦江方向响起三声炮响,围观的百姓吓的呼啦一下就散开了。
“哎呀不得了了,是不是和洋人开打了?丞相炮轰租界了!”
“别跑,乱个屁啊!那是礼炮好不好,洋人的理解,见面串门先开炮,那叫外交礼节……”
老百姓不懂这个礼节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拿开炮欢迎人吗?不过想一想丞相既然敢在黄浦江上开炮,洋人还不敢抗议,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丞相那是真的赢了啊!
想到这里无数百姓拍着大腿吼道“受骗了,阿拉受骗了,这群瘪三骗阿拉的南票啊!杀千刀哦……”
这回大伙肠子都悔青了,他们疯了一样的向那些赌档冲过去,他们要换回自己的纸币去,哪怕对方是帮会大哥他们也不怕。
这会你还想赌档开门?这不是做梦吗,等到百姓涌过去之后,才发现原本繁华的连门口青石都踩平了的赌档早就人去楼空了,地面上干净了连一张纸都不剩。
又惊又怒的百姓抄起棍棒砸赌档里的家具,无数老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昨天还没命一样挤着用南票换银币和铜钱呢,可是仅仅一夜这天就变了。
街面上的告示越来越多了,官府很快就下达了最新的政令,1869年,同治八年的夏秋两季钱粮赋税主收南票,而且用南票交税给予千分之五的折扣,就这一条新政令南票的信用顿时恢复如初坚挺无比。
这会江南的电报网也没有故障了,上蹿下跳的帮派弟子也消失无影踪了,丞相大胜的消息瞬间传遍江南。
苏州城内,已经破产的王老板把自己整整关在家里三天三夜了,虽然柳臭虫救了他的命让他放弃了寻死的念头,可是日子还是得过啊。
手里捏着上万的南票废纸,青龙老大也让自己给得罪了,那次挨青龙老大臭揍之后,他就不敢去赌档口了,平头百姓怎么惹得起那些江湖大哥啊。
他只能捏着柳臭虫给的那点银元看着让他头疼不已的废纸,坐在家里长吁短叹,无论怎么合计他都想不出来以后的出路在什么地方。
“就这么点钱,够干什么的呢?我还不如去死呢……”牢骚刚说一句,门口看着他的儿子就放下书本哇哇大哭了起来。
“爹啊,您别寻思了,俺娘说了过了这段时间回姥姥家看看能不能拆解一点,没有过不去的坎啊!”
这几天老王过的就不是人过的日子,自己锁在屋子里,儿子白天黑夜守着不让自杀,老婆抛头露面去操持家里家外,光一天的吃喝就忙的不可开交了。
“我无能啊!我是废物啊!”王老板哭了一个稀里哗啦。
有人哭自然就有人笑,隔着王大哥家十几米远就是寡妇阿庆嫂的家,阿庆嫂靠着死去男人留下的一个酿酒铺子跟着女儿维持着生活,精明的女人这些年非但日子没有过败了,反而越过越好。
不过庆嫂的口碑一直不太好,爱嚼舌头,气人有笑人无,听说男女关系也乱的很,王家跟她虽然是邻居但是一直关系一般。
王家大嫂拎着青菜和一点面,正拧着小脚艰难的往家走,刚转过胡同口就闻到一股浓香扑鼻而来,抬头一看正是庆嫂子迎头走了过来。
“哎呦……这不是王家大嫂子吗,好几天都没见了,您怎么就瘦了?这是干什么去了?卖菜去了?啧啧啧,怎么吃得这么清淡啊,您家还有个未来的秀才呢,好歹割点肉给秀才补补身体啊!”
这种女人很是讨厌,就喜欢揭别人家的短,看别人过得日子好了她能气死,看别人遭了难了他能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