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格,本名穆格吉,肃顺远方妻弟,深受肃顺重用,辛酉政变后改名隐藏在西陵护军中,在易县城里,也就是他在围堵肖乐天的战斗中被庆三爷一语道破身份,吓得落荒而逃。
额勒苏,蒙古人,死去的怡亲王载垣的亲兵家将,对主人极其忠诚,自从怡亲王被处死之后,他便流落京师左近意图为王爷报仇。
程怀,郑亲王端华亲自抬旗的汉人,京西的一名庄客,靠着主子的赏赐成了大地主,辛酉政变后端华被赐自尽,这位忠心耿耿的大地主,开始显露他过人的经商天赋,用主子赐予的财产开始秘密支持小团体的活动。
还有石山、石水,兄弟两个,都是济南泺源书院的学生,能文能武,师承就是匡源。
这五名难兄难弟的老大,就是庆三爷福庆,他们这个小群体就是满清朝廷前一段时间重点严打的,所谓革新派了,妥妥的顾命八大臣的遗留势力。
肃顺、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这三位就是在辛酉政变中被慈禧他们干掉的顾命八大臣中的三根顶梁柱,其中两位王爷是词自尽,而肃顺最惨直接被推到了菜市口砍头。
御前大臣景寿、军机大臣穆荫、赞襄政务大臣匡源、工部侍郎杜翰、军机大臣焦佑瀛,这哥五个,就是顾命八大臣里侥幸保住性命的幸运儿,他们各人的人生际遇都不相同,有的闭门思过,有的发配千里,总之晚清后來的政治格局可就跟他们无缘了。
事实证明,凡是能站在一国政治塔尖的顶级大臣,都不可能是孤家寡人一个,在他们为官从政的几十年里,不可避免的会认识很多人,提携过很多人,门生故吏都是遍天下的。
就比如说肃顺,如果沒有他的暗中营救,左宗棠早就被当年的湖广总督官文给陷害至死了,肃顺与左宗棠有救命之恩。
还有曾国藩的发迹之路,也离不开肃顺的大力支持,在咸丰执政时期,沒有肃顺的力排众议和据理力争,汉臣是根本不可能做大的,湘军也休想有现如今的规模。
至于郑亲王、怡亲王两位王爷,那更是皇室里有名的红王爷,权势滔天门生故吏遍天下,还有匡源,辛酉政变后受聘担任了济南泺源书院的山长,讲学17年,弟子多达3000多人。
至于其他几位顾明大臣,也都是当时朝廷上赫赫有名的实权派,咸丰帝一生执政沒什么亮点,不过他给儿子选的顾命八大臣可真的是一个精英团队,这眼光绝对厉害。
但是很可惜,咸丰尸骨未寒,顾命八大臣就被两宫太后和他的两个亲兄弟给一手碾碎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咸丰的苦心根本就沒人在乎。
领头羊死了,但是羊群还在,那些受过主子大恩的下人们,总会出几个愿意给主子报仇的死士,在有心人的串联下,顾命八大臣留下的势力开始暗中接触并蛰伏了起來,最后居然成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势力。
直到最后他们通过机缘巧合遇到了庆三爷,在三爷崭新的洋务思想的鼓动下,这群因为仇恨而凝聚在一起的死士居然成为了满清族群中的一朵奇葩,革新派。
因为仇恨,他们痛恨朝廷所作出的一切决定,既然朝廷要保守,那么他们就要革新,既然朝廷要闭关锁国,那么他们就要放眼海外,这不是说他们有多大的见识,这纯粹就是一种本能的仇视和抗争罢了。
可是当他们真的接触西学之后,在庆三爷的潜移默化中,他们真的变了,他们居然真的下工夫去学习并接受西学。
他们见过三爷进行的神秘电报实验,东西厢房相隔十多米远,东厢房石山写了一行诗,结果电报员动了动手指头,瞬间西厢房的石水就收到了,当电报员翻译过后,两名济南泺源书院的高材生已经震惊的无话可说了。
他们也见过庆三爷私藏的西洋各种型号的洋枪,额勒苏、穆格吉两名武将,操纵连发的斯宾塞幻想着这样的军阵开始屠杀骑兵团的场景,他们才知道八里桥输的一点都不冤枉。
还有擅长做生意的程怀,他甚至秘密的去琉球考察过一次,万帆云集、货通天下的壮观场景征服了他,范镰老掌柜顶级财阀掌门人的气度压迫的他喘不过气來。
事实胜于雄辩,庆三爷不仅能够拿出理论出來,他还能拿出无可辩驳的事实,从那以后满清维新派的领袖就非他莫属了。
很可惜的是,这群人显然沒有接受过刑堂的保密训练,他们的行踪在宫变之前就已经被朝廷所侦破,只不过那时候沒有收网罢了,等到慈禧发动了丙寅宫变之后,九门提督大锁京师,这群倒霉蛋一个都沒跑掉,全被一勺烩了。
监狱里面他们可是沒少挨揍,要不是他们知道庆三爷已经带兵在景山和慈禧卯上了,他们沒准肚子里的秘密全都得说出去。
人就是靠希望活着的,随着景山上的抵抗越來越顽强,他们心中的希望也就越來越大,甚至他们能够从每天衙役行刑的力道上判断出外面的局势。
每天行刑的时间是越來越短了,衙役们的态度也开始慢慢变软,到最后甚至成了每天的走过场,随便打两鞭子就算完成任务了,而且饭菜的质量也越來越好。
种种的一切都证明三爷胜利在即,果然,当肖乐天的新军入城的那一刻,刑部大牢的门被打开了,一群衙役磕头作揖,请大夫医治,甚至还凑出两千两的所谓赎罪银。
这群猴精,鼻子太灵了,东太后已经摆明了支持维新派,庆三爷都成了二品大员了,这群祖宗前脚出牢房,后脚就得升官啊,此时不求人家饶命难道等以后报复不成。
维新派的五名领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请出了大牢,在新军的保护下回到了各自的家。
连着几天的修养,哥几个身上的伤都好了许多,今天在三爷的带领下,六人结伴出行,开始游历新军治下的四九城。
“这这这……这还是京师吗,怎么四五天沒见彻底天翻地覆了。”石山石水兄弟两个,就从來沒见京城这么干净过,每一条大街小巷都有人在打扫,那些被新军俘虏的八旗、绿营兵丁,打仗不行,打扫卫生还真是一把好手。
在洋枪、刺刀的威胁下,在大米饭红烧肉的激励下,这群兵丁一个个全成了民工,街道上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淤泥被铲走扫干净,胡同墙壁上无数人正在粉刷白灰,就连公共厕所都被他们给掏的干干净净,甚至用清水冲刷了好几遍。
更让然惊愕是四九城所有的十字路口都有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面堆放的都是进口白米,四十文一升不限量的供应。
“天啊,乾隆年间的米价也不过如此了,京师居然回到了乾隆年间的物价,这都是肖丞相的手段。”额勒苏虽然是蒙古人但是世代居住在京师,也算是土著了,一看米价他就惊呆了。
福庆骄傲的说道“不错,这就是肖乐天的手段,在大清国也只有我这个兄弟能有货通天下的手段,这些白米有一大批都是从南洋调运过來的,京师百姓可算是有福了……”
一行人不一会的功夫,就來到肖乐天重点关注的民心工程龙须沟工地了,到了这里人们才能看出肖乐天的气魄來。
足足两千多名俘虏兵一个个滚的跟泥猴一样在挖掘淤泥,远远望去就如同一群蚂蚁样在爬來爬去,龙须沟两岸堆满了青砖卵石,在大工匠的指挥下,一条条石子青砖铺就的道路正逐步的向前延伸。
在场的几位都是老北京人了,龙须沟他们以前也來过,那股逼人魂魄的臭气让他们终身难忘,而现在虽然还有一股臭味,但是和以前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这这这……这要花多少银子啊,丞相有钱沒处花了。”
三爷呵呵一笑“我那兄弟可不会干亏本的买卖,整个龙须沟改造计划他就出三分之一的价钱,剩下的朝廷出了一半,乐天洋行也出了一半……”
“龙须沟两岸的土地,我那兄弟已经全都买下來了,在他的计划中,龙须沟以后引來干净的活水,然后种满荷花,两岸就是商业店铺和青楼……而后面的平民窟全都改成漂亮的四合院,你们猜猜这得赚多少钱。”
“开始我也不懂,可是后來我兄弟让人画了一幅‘效果图’就是假想出來的未來龙须沟的样子,然后复印出來往各大王公贵族家发了一份,你们猜怎么着。”
三爷冷笑着说道“所有王公加的管事都秘密的和乐天洋行接触了,那银子成箱的往洋行运,这群人都想分一杯羹了。”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沒想到肖乐天手段这么高,表面上带兵胁迫朝廷,暗中却和贵族们做生意,这手腕简直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候,龙须沟两岸突然出现了上百辆手推车,上面是一桶桶冒着热气的白米饭还有一桶桶的猪肉粉条炖菜。
“开午饭喽……今天又是红烧肉,一人一碗红烧肉,米饭、咸菜随便吃……奶奶的,你们可得好好谢谢丞相去,妈的当兵时候你们吃的都沒现在好啊。”
“怎么着哥几个,当兵时候大厨房里炖菜能给你们加一勺子猪油就算你们过年了,现在看看着日子,顿顿红烧肉啊,就冲这吃食,干活累点也值了。”
“开饭了开饭了,拿着你们今天干活的竹签子,來领午饭啊。”
红烧肉的香气在空中弥漫,干活的绿营兵们一个个吃的跟饿死鬼投胎一样,脑袋往饭碗里面一埋,到处都是扒拉饭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