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倒是一个比一个有头脑的。
林汐点点头,“那羊奶本就是可以换钱的，不过是我这边为了方便那些挑夫用来换双皮奶罢了,你若是有,我便可以按那价格换银钱付给你。”
反正到了她这里都是加工做成双皮奶的,有冰的话，她压根不担心双皮奶会坏。
“那便好，那便好。”
章老大连连应声,刀霸却有些奇怪,等两个人商量好了之后走远,他忍不住问道。
“章兄弟,你家里养羊了？”
可是他去的时候，不曾见过啊？
章老大摇摇头，“并非是我家里。”
他这才告诉刀霸他为何这么问林汐,原来,是那之前那武馆的不少学生，都养了羊。
但是自从他们武馆被人盯上了之后,那些学生们本来卖羊的渠道就被人给打压了，那些羊奶积攒着根本卖不出去。
若是羊肉还能把羊赶到别处去杀了，那羊奶总不能赶到别处去天天挤？
那羊奶价格虽然不高,但是这么积累下来，也是钱啊。
正好他要是跑这运输队，就把这运输的活给揽下来，再说了，卖给林汐这边,价格还要高多了呢！
“那你也可以适当收一下运输费用，也省得以后别人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章老大也是心中有数，他自点头着，然后忍不住感慨一声。
“这一次当真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我这当真就要离家去了。”
任谁也是不愿意在外奔波的。
刀霸摇摇头，“当真要说起来，还是那林家娘子给我们机会，她可真是个奇人，竟然能想出那么多的东西来。”
那林家娘子定然是挣了不少钱的，他们这些人不够聪明，拾人牙慧也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那位娘子才是当真厉害的能忍啊。”
章老大也默默地点头，可不是吗？若不是她，怕是他们一家子都要种地去了。
两个人在感叹着，那头林汐也在感叹。
真的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没想到事情这么的顺利，这下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那制冰的事情她和石曲商量了一下，决定买下来一个独门独院的小院子，专门在那里藏冰。
原因很简单，那个院子里面有一个特别大的地窖，据传本来是原主人用来做酒窖的，只可惜他无甚天分，酿酒失败，然后落了个穷困潦倒不得不卖了院子的地方。
石曲那边是听了一个小官员登记造册的时候随口一说，他的强大记忆力就给记下来了，正好林汐考虑制冰的保密性问题，他就给林汐说了一嘴，买了下来。
这边的独门独院不大，但是大概是之前的主家为了防止别人偷他那酿酒的技术，围墙砌得特别高，里头倒是挺空旷的，林汐琢磨了一下，倒是正好可以收拾一片干净的地方，简单砌一下做成仓库，用来存那送过来的硝石矿。
反正硝石送过来她主要还是做成冰储存的，不需要太好的地方。
解决了这些问题之后，林汐还没开始制冰，反而就已经收到了好几个催促她卖冰的消息了。
原因主要是出在上一次她给石曲送过去的那十盆冰上。
那十盆冰送过去之后，当时在那屋里办公的所有官员们，都感受到了一股子这些日子以来感受不到的清凉，当日办公的效率直接高达百分之三百不说，好些人都不愿意走出门去了！
甚至有一个脸皮厚一些的，当真那一晚就借口办公务，然后直接在地上睡了一夜。
第二日起身时虽然有些邋遢，但是别提精神多么好了。
其他官员知道之后，虽然嘴巴上都调侃他，实际上别提多么后悔了！
这么热的甜，要知道他们也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啊！
这时候别说什么了，只说是能睡一个安稳觉，他们真的是求也求不来的。
不过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那一日石曲所言的意思，然后就有人不断派家仆来询问林汐那卖冰的事情了。
打发了三波人之后，林汐有点头疼。
她本来还没想好卖冰是个什么章程，打算去问一下的呢，现在看来貌似等不到人问……
啊！等等！别人不知道，羊晟睿还不知道吗？
林汐眼睛一亮，嘿嘿一笑，立即让人去给石曲带了个口信。
她自己则是琢磨了一下，匆忙去买了几只鸡回来。
前一段时间那叫花鸡可受欢迎了，羊晟睿那家伙就喜欢这一口吃的，她不相信一只叫花鸡从羊晟睿嘴里掏不出点什么来。
要是真的不行？
那就两只！
那边得了口信的石曲琢磨了一下，猜测到了点什么，然后施施然地走到了羊晟睿面前，‘盛情邀请’他今晚到家里吃一顿饭。
其他人万万没想到石曲居然这么厚脸皮，居然当众直接试图和天子近臣拉关系？
更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那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接触的羊大人，竟然答应了！
他就这么答应，了？
饶是他们再不敢相信，到了下午，羊晟睿果真是收拾收拾，跟着石曲一前一后离开了。
好些人顿时看着哑口无言了。
“没想到石公子如此手段了得。”一个官员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
一个年纪大些的官员跟着感叹，“不过也是，若是石公子盛情邀请我去做客，我也不会拒绝的。”
毕竟看着那双眼睛，便是他这样的老油条，也很是难以说出拒绝的话来。
“原来大人你也……”
方才那个年岁小一些的官员立即看着这位年纪大的官员，一脸大家原来都是这样的啊的表情。
那官员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
这他能怎么办呢？这长得好看的人，天生就是被上天优待的！
那边羊晟睿跟着石曲还没到那三进院里，在门口外面就闻到了一股子香味，脚步一错，立即追了上来。
“你们家娘子做了什么好吃的？”
石曲有些无奈，“都已经到门口了，你确定要问我这个问题？”
不过就是一个马上就能够揭晓的答案，这时候问来意义大吗？
羊晟睿想了想，也是，问的话还不如直接进去吃得了。
他给石曲丢了个眼神让他自己理会，就一头先扎了进去了。
里头，林汐正好把一包带着刚烤好的黄土拿出来，就看见了羊晟睿的身影，顿时笑了。
“正好，来得刚刚好，请你来我家吃土，可要尝尝鲜？”
闻言，羊晟睿差一点没一脚踩在自己的左脚上摔一跤。
“吃土？”
这是什么新鲜吃土？
他知道那大荒灾年，百姓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会吃下一种据说能饱肚子的观音土，但是这眼下他们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大概是看着羊晟睿的一脸菜色有点好玩，林汐忍不住笑了起来，手上微微一用力，那泥块就扑簌簌地掉落下来，一股子浓浓的香味顿时飘进了羊晟睿的鼻子里。
“这个是……”
把泥块都清掉，林汐直接把整只鸡都递给了他。
“叫花鸡，试试看。”
羊晟睿也丝毫不客气，接过来也不嫌弃烫，直接一口咬在了鸡腿上面，撕扯下一块最是肥美的部位。
又从烧黑的土里挖了几只鸡出来，林汐把一只给了石曲，石曲这几日也没甚胃口，但是见到羊晟睿的吃相，忽然又觉得有点进食的欲望了，将那整只鸡接了过来，一笑，然后学着他似的一口咬下去。
林汐看他们吃得香，也自己抓起一只，他们也不讲究，就随意找了一个凉快些的地板，就这么一边吃着一边往地上吐骨头，若是让外人看见了，估计要对羊晟睿的形象感觉到毁灭性的打击了。
羊晟睿少有不端着的时候，难得放松了一下，一边吃一边看着林汐。
“娘子可是有事要找我帮忙？”
不然的话，也不会打算让他‘吃人嘴软’罢？
林汐默默地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直接说道。
“没错，我确实有点事要问你，怎么样，一只叫花鸡的分量够不够？”
羊晟睿得意地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来，然后拿乔了一下，才缓缓带着笑意开口。
“那得看看娘子先问问是什么问题，我才能决定这个问题值几只鸡。”
这鸡的味道不错，吃法也很新鲜，他确实很是喜欢。
林汐也直接地把问题给问了出来。
“我这几日要制冰来卖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如今就只有一个问题，这冰的价格，要如何定下来。你在京城见多识广，应当比我要心中有数多了，所以想和你请教一下。”
除此之外，她也有点别的意思，这个价格是羊晟睿定下来的话，将来圣人应当也不会打压她的价格，说她过高或者过低。
羊晟睿比她还精明，立即就猜到了其中她的一些小心思，顿时大笑起来。
“你这个问题，可不是一只鸡就能解决的啊。”
这可是有点利用他这个天子近臣的身份了，他这嘴一张，一说价格，没准到后来就变成是圣人说好的价格了，这代价，一只鸡，似乎有点太过于便宜了。
林汐摸了摸鼻子，但是也不心虚。
“没关系，等那冰做出来之后，还有很多吃食，甚至还有冰饮，我先立誓，只要我想出一个新点子，你就能第一时间享受上，怎么样？石曲都不能先尝到那种。”
“哟呵！”羊晟睿闻言，眼睛顿时就不一样了，“他也不能先尝到？”
他特意看了石曲一眼，林汐点点头，“是啊，先给你，然后才给其他人。”
“可以，那就这样成交！”
羊晟睿立马干脆地同意了。
这个誓言他很是受用！他喜欢这种比石曲还要先一步尝到的特别待遇！
石曲在旁边默默吃着肉，心里很是无奈。
有时候他当真觉得，这个羊晟睿比他要年纪小多了才对，不然的话，好歹也是一个天子近臣，怎么会这般的幼稚？
听听，难道他先尝过了，娘子就不是自己想吃就会做给自己吃吗？
何必和他争这个所谓的第一人？
不过羊晟睿反正是心里美滋滋的，然后就当真给林汐出了主意。
时下京城卖冰之人，卖冰其实是有一个差不多的规格的。
“他们冬日里藏冰的时候，会仔细将那冰分作差不多的大小，约莫是这个尺寸。”
羊晟睿咬着鸡肉，空出手来比划了一个长方形的面积，林汐看了一眼，记在心里。
“京城那边的价格是藏冰价格，自然不比你制冰来得便宜，但是这个冰的价格也不能够太过于廉价，毕竟那矿，也不是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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