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看着面前这一幕,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只是冷笑一声。
把背上的林颀放了下来,林汐大步走到屋里拿出一根绳索,直接将那五个人全部绑了,又用破布一一堵上了他们的嘴。
回过头,她才小声叮嘱林颀,“乖崽,你去把小雀爪子洗洗擦干净,阿玛去找人来收拾这些坏人,好不好?”
林颀心里也燃着一把火,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是他们的家!
这些都是坏人!
林汐又叮嘱了小狼崽子几句,这才关上门大踏步走到了最近的一家人门前。
靠在门边的是一个正在刷碗的妇人,她一看见林汐杀气腾腾地走过来,眼睛就虚得不敢直视她。
“我家里进贼了。”林汐只打量了她一秒,就开口说道。
“哦、哦。”
那妇人只是点头,却不搭话。
林汐又漠然道,“我在想,他们怎么就知道,我家里这时候没人呢?”
一双眼珠子转的更快,那妇人急促地喘了一口气,“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一直在家里做饭刷碗,没得空理会。”
“是吗?”林汐死死盯着她,却已经肯定,基本上就是这个妇人告诉陈家一家子,自己带崽子去看病去了。
冷笑连连,她却先不揭穿她。
“我看着贼人竟然有五个人,这事太严重了,我必须要报官去,但是我现在腾不出手,你家里有人,让他跑一趟,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家里来了五个贼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稀罕!”那妇人哪里敢接她这后面的话,连忙点头,“稀罕事的,我这就去叫我儿跑一趟!”
她仓皇进了屋去,林汐冷眼听着里面传出来几句叫骂声,最后出来的却是一个中年汉子。
他也不说什么,只冷硬地扔下一句你等着,便往镇上去了。
林汐也不管他的态度如何,总之去了就是了。
她回到家里,林颀已经抱着小狼崽子洗好了爪爪,一边用布擦着,一边小脸肃穆地盯着面前的五个人。
这些人,他都认识的。
他曾经和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是却一直被欺压、谩骂、殴打,直到新的阿玛带他脱离了那个家,他才真正有了自己温暖的家。
他绝对不允许,这些坏人来破坏他这个这么好的家!
那中年男人一来一回花了不少时间,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却还是带来了几个衙门的人。
林汐也是看见他们彼此熟络的态度,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与他们熟识的。
那衙门的人估计来的路上听了男人说过了事情,不过真的来了,才发现这案子看起来不简单啊!
这一个小娘子带着一个小娃娃,竟然能擒住五个大人?
这不太可能?
不过,他们不过是普通的衙差,自然是不管那么多的。
“是你这小娘子报官是吗?”
林汐点点头,“是我。”
衙差一看她认了,挥挥手,“那就都带走,在衙门呆一晚,明天等老爷醒了再审。”
几个人呼啦啦围过来,林汐皱着眉,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这样办事的。
她目光落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发现他正和其中一个衙差有说有笑,心里愈发深沉。
那衙差竟是连小孩也不放过的,说是都是证人,一并给带走了。
林汐想了想,忽然想起那个一身正气的中年男人,心里定了定,咬咬牙。
大不了再博一把,如果实在不行,她就在这古代当个流寇了!
进了牢里,林汐才发现古代的监狱坏境是有多么可怕。
就进来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感觉到有一条虫一只老鼠在她脚面上爬过,丝毫不怕她这个生人,耀武扬威得很。
她和小孩被关在一间,那一家人被挤在一间。
他们约莫是想嚎几句的,但是林汐塞布塞得狠,他们嘴里满满当当,是一点儿都嚎不出来的。
盘膝坐下,林汐把林颀带着狼崽子抱在了怀里。
“怕吗?”
她问。
林颀靠着她抱着小雀,小手轻轻抚摸着狼崽子的毛发,摇摇头。
“不怕。”
比这更恶劣的坏境他都熬过,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才是阿玛的乖崽,你和小雀睡,等明早醒来,事情就都解决了。”
安抚得拍着他的后背,林汐低声说着,怀里的小崽子终究大病初愈,很快就和狼崽子脑袋凑在了一起,双双打起了呼噜。
林汐背靠着冰凉的墙面,目光悠悠地落在远方。
翌日。
衙门的人来得很快,比往日里都要快得多了。
这主要是,府城新来了州官,今日就会轮到他们镇子上来巡视了。
所以一大早的,所有衙差就早早到位了。
县老爷也起了个大早,正打算好好让这些衙差收拾清楚地方,就听见有人来报,说是昨晚带回来一个盗窃案子的犯人,还有苦主。
他一听,差点炸了起来。
“这个节骨眼上,你们竟给我找事!不知道今天风大人就要过来了吗!你们现在是想气死我啊!”
那衙差也很无辜,又不是他去拉的人来。
是那姓孙的大半夜的带人去的,只是今日正好轮到他来报而已。
“算了算了,那赶紧现在把人给我提上来,我立马处理了这件事。”
县老爷摆摆手,知道和这些老大粗说不通,郁闷至极地说道。
“是。”
不到片刻,陈家一家人就和林汐一起被带了上来。
那县老爷一拍惊堂木,火急火燎地开始问案。
“先各打十个大板。”
打完没准苦主就不想报官了呢,他正好就顺水推舟把这案子给结了。
他想得挺美,但是没想到林汐根本没在怕的。
反正十个大板她被打那群人个个都要被打,干脆就果断认了。
啪啪十个大板打下来,她脸不红气不喘,反倒是陈家一家子,涕泗横流,表情扭曲,一副恨不得去死的模样。
那县老爷一看,行,这是个硬骨头。
心里虽然不爽,但是他还是开口问道。
“你这小娘子就是苦主,既然挨了这十个大板,那你有何冤情,说来与本官听听。”
林汐一点头,正要开口,衙差里却走出个人。
她一看,正是昨晚那个和中年男人说话的。
孙柏走出来之后一拱手,“老爷,这个事情,我倒是略知一二。”
“哦,你如何知晓?”
县老爷倒是记得他,随口问道。
孙柏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解释道。
“我那大舅子,正是林家村的人,与这地上跪着的苦主,是邻里,所以倒是知道得清楚。”
“既是如此,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县老爷一听,挥挥手,示意他开口。
林汐冷眼看着,心里落草为寇的念头越来越大。
她在想,如果不能够凭借规则救她自己,那她就要打破这个规则了。
孙柏不知道她兴起的危险念头,颇为自得地开始说道。
“事情是这般的。”
在他口中,林汐变成了一个夫丧后靠娘家帮扶才走到今日,结果却不肯孝顺家里老母亲,自己执意要脱离门户,躲在那山脚下过着无所事事日子的懒散人。
又说林汐是个不检点的,为了不想做活,家中常有不同的男人进出,让他们这些邻里都看不下去,与她不敢来往。
说到昨晚的事,在他口中,变成了林汐不检点夜不归宿,她的几个家人不放心她过来一看,却到处在家中没找到人,这才惊慌地到处翻箱倒柜。
结果那林汐回来之后,却污蔑她那一家关心她的人,是那什么贼人。
一通说下来,林汐都想要给他鼓鼓掌,夸夸他这个编剧剧本简直写得太好了。
再套个书名《那个恶毒女配》基本就可以大卖了!
县老爷听完之后,对林汐的好印象降了许多,他拧着眉看着脸色淡定的林汐,发问。
“可是如孙柏所说?”
林汐抬起头看着他。
“大人,我有一句话,想要问问这孙柏。”
县老爷有些不悦,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开口。
“你有何话,问。”
林汐挺直胸膛,目光森冷地看着那名叫孙柏的人。
“我想问,你可知道,我昨日连敲林家村五户人家,其中就有你大舅哥,为了不过是救我儿一命,他却见死不救一事!”
孙柏瞳孔猛地一缩,林汐立即知道,她赌对了!
她立即追问下去。
“你说我出外与人苟且,那你看看我这脚伤!”
她直接撕开脚伤包裹的布,露出一只鲜血淋淋的脚来。
“你看看我这脚,你可知道这伤从何而来?是因为那林家村的人薄情寡义,不肯为了出手相救我儿,我才不得不抱着我儿一路跑到镇子去为他寻医!”
“我不问别的,我就想问问,若是那一家子贼人心里还有些良心,为何在我为我儿寻医之时,将我家中翻了个遍!他们所求为何!”
一声一声,犹如杜鹃泣血,林汐分明冷静着一张脸,但是听者却仿佛看见她的心在泣血,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说着她的痛苦她的无奈,她的愤怒。
除了孙柏,其他衙差都有些不忍心地转过了目光,他们看着那只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脚觉得不忍心,却不知道,这是林汐昨晚走的一步棋。
要的就是,这些人对她和林颀这孤儿寡母起一丝怜悯之心!
县老爷也没有想到,到了林汐嘴里,事情竟然变得更加让人难以接受,他看着林汐还在流血的脚,脚底上的伤疤纵横交错,若是那为了躲懒行苟且之事的女人,又怎会有这样一双脚?
他再看那林汐的手,分明就像是他亲娘久经风霜的手一般无二!
孰是孰非,再显然不过了!
他心里有了倾向,和蔼地问林汐道。
“你是那报官之人,那你是想要如何解决此案的?他们可曾偷走了你那银钱?”
林汐猛地一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咬牙说道。
“我昨日识人不清,脱不开身之下,让这位孙柏的大舅子去替我报官,却不曾想,他们竟然沆瀣一气,什么也不问,就直接将我们一并带进牢里呆了一夜!甚至连检查我家中是否失窃都没有!”
县老爷心里咯噔一声,抬眼望去,孙柏为首好几名衙差脸上都有些难堪,他心里就知道要不好了。
这事若是往常捅出来也就罢了,可今日那风大人要来,若是让他知晓了……
心念百转,最后讨好上峰的念头占据上风,他一咬牙,拍下惊堂木。
“你这妇人居然在公堂之上信口雌黄!我看也不用审了,必是你在闹……”
“慢着!”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辽~
大家应该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副本很快要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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