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娇正面受他一掌,向后飞出,鲜血狂喷,摔在地上大哭起来
眼看那只铁烙的前端就要压上了魏婴的胸膛,我身影一闪,挡在魏婴身前,那只铁烙前端此时已经压上了我的胳膊,顿时的脸色发白,看向魏婴道:没事吧!
魏婴闻到一阵衣服烧焦的糊味,却未感受到半分烫意急忙道:我没事,少昂你怎么样了。
我笑了笑:没事,别担心,突然觉得背后一寒,一转头看到面无表情的蓝忘机正站在我身后。
蓝湛见此,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温晁喊道:“娇娇!娇娇!快把娇娇救回来
温逐流皱眉,飞身上前,击退江橙,将王灵娇提了回来,扔在温晁脚边。
王灵娇扑进温晁怀里,边吐血边嚎啕大哭。
温晁已慌了神,叫道:撤走撤走,马上撤回!
他手底下那些人早就等他这句话了,闻言立即御剑而飞。
温晁的剑被魏无羡拿走了,他便抢了旁人的,抱着王灵娇跳上剑,嗖的一下便不见踪影,一众家仆们生纷纷跟紧了他
金子轩道:别打了!我们快走!
众世家弟子原本也无心恋战,继续面对这个庞然大物,他们一路狂奔,奔回地洞入口处。
一人道:他们把树藤斩断了
金子轩大怒:“无耻狗贼!他们把树藤斩断了!没有这根树藤,他们根本爬不上这陡峭的石壁
又有人在洞口下喊:他们在堵洞口!
地洞就在头顶三十余丈的高处,白日阳光,不一会儿,就被堵上了,地下深处,只剩下几只燃烧的火把,照亮了数张茫然无措的脸孔
金子轩怒道:这对狗男女真是干的出来啊!!
一名少年喃喃道:“上不去也没关系……我父亲母亲会来找我的,他们听说了这件事,肯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零星有几人附和。
立即又有人道:他们以为我们在岐山接受教化,怎么会来找我们……再说温家的人逃走之后,肯定不会说实话,肯定会编个什么理由……我们就只能在这下面等死了
这时我与魏婴,江澄走了过来。
蓝湛浅色的眸子落在我们身上,随即,又落到手足无措地跟在我们身后的绵绵身上。
她抽抽噎噎,双手绞着裙子,不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魏婴捂住耳朵,道:“唉,别哭了行不行?这大家不都还好好的吗?
蓝湛收回了目光,转身折了回去!
我立刻道:蓝湛你去那。
蓝湛道:回潭,有办法离开。
魏婴问道:什么办法。
蓝湛道:潭有枫叶!
这话乍一听莫名其妙,我立刻就明白了,那妖兽盘踞的黑潭里,水上的确飘着几枚枫叶。可洞中没有枫树,地洞口附近也没有,这枫叶却鲜红似火,他们上山的时候,在一条小溪里也见到了枫叶随风飘入流水中!!!!!
江橙立刻明白过来道:潭底,很可能有洞与外界的水源相通,这才将山林溪水中的枫叶带了进来。
魏婴听道:哦!
一人小声道:可是……我们怎么知道这个洞够不够大,能不能让人钻出去呢?万一很小呢!!!
金子轩皱眉道:而且那只妖兽还守在黑潭里不肯出去!
魏婴立马道:有点希望就动起来,总比干坐着等爹妈来救要强,它守着黑潭又如何?把它引出来就是了!!!
一番商议,半个时辰后,一群世家子弟又重新原路返回了。
他们躲在洞里,悄悄窥视那妖兽。
魏婴将只火把抛出,砸在地洞的一角处,这动静在死寂的地下格外夸张,妖兽的头立刻又从龟壳里钻了出来。
瞳孔大睁,映着那只跃动燃烧的火把,本能地被发光发热的事物吸引住,冲它缓缓伸出脖子。在它身后,江澄悄无声息潜入水中。云梦江氏依水而居,家族子弟的水性皆是百里挑一,江澄入水无声
众人紧盯着水面,不时瞅一下那只妖兽,只见那个黑色的妖兽头一直绕着那只火把打转,要凑不凑的模样,越发心弦紧绷,忽然,它像是下定决心,要领教一下这个东西,把鼻子凑了上去。却被炙热的火焰轻轻灼了下,妖兽的脖子立刻向后一弹,从鼻孔里喷出两道恼怒的水汽,扑熄了火把。
恰在此时,江澄浮上了水面,那只妖兽察觉把头一转,扭身朝江澄看去。
魏婴见势不好,咬破手指,飞速地在掌心画了几道,一掌拍到地上。掌心离土,一人高的火焰猛地蹿了起来!
妖兽一惊,转头望向这边,江澄趁机上岸,喊道:潭底有洞,不小!
魏婴道:不小是多小?
江橙立刻回道:一次能过五六个。
魏婴立马说道:所有人听好,跟紧江澄,下水出洞,没受伤的带一下受伤的人,会水的带上不会水的,一次能过五六个谁都不要抢!现在,下水!
魏婴说完,那道冲天蹿起的火焰便渐渐熄灭了,他朝另一方向退了十几步,又是一掌击地,爆出另一道地火。妖兽金黄的大眼被这火焰映得发红,烧得发狂,拨动四爪,拖着沉重如山的身躯,向这边爬来。
江橙怒道:你干什么?
魏婴回道:你才干什么?快带人下水!
他们已成功地把妖兽从水中引上了岸,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江澄咬牙道:“所有人过来,能自己游的站左边,不能的站右边!
魏婴正在一边观察地形一边引火后退着
我大惊道:魏婴,速度之快闪到他身前,挡住了一支箭“噗”一口血喷出。
原来,刚才那名被蓝忘机怒视过的蓝家门生捡起了一只被温家人丢弃的弓箭,朝那妖兽射了一箭,也许是害怕,心慌手不稳,箭失了准头
射到人身上来了,那名门生原本是想一箭命中妖兽要害,挽回一点方才的颜面,却不料变成这样,脸色苍白,扑入水中落荒而逃。
我眸子一寒,刚那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魏婴无暇顾及,又是一掌拍地,引起火焰才骂了一声:少昂,少昂你怎么样。
站立他旁边道:我没事,放心
魏婴立刻道:放什么心,你过来干什么。
这时江橙:你俩快过来。
魏婴看了眼江橙道:马上就来,少昂你先走。
我站立不动
魏婴气极道:你……
我侧头看了眼魏婴,示意江澄先行下水,我随后跟上。
江澄手边还带着三个不会水的世家子弟,这差不多是最后一批了,不能拖延,只得先行下水。
不知是什么刺激了妖兽伸长脖子,獠牙大开,冲着最近的我咬来。
正准备拿剑迎上去(我不能躲,魏婴就在身后)身子一偏,被人一掌送了出去,蓝湛将我推开了,妖兽上下颚顺势一合,咬住了他的右腿。
蓝湛此时仍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立即被拖向潭中。
以这只妖兽的大小和獠牙把人拦腰咬成两截不费吹灰之力,万幸它似乎不喜欢吃碎的,咬中了人后,无论是死是活都要缩进那壳子里,拖进去,否则它稍稍牙齿用力,蓝湛这条腿便直接断了,这龟壳坚硬无比刀剑不入,一旦让它把蓝湛叼进去,怕是再也别想出来了!
面容一白喊道:蓝湛,畜生你敢
手拿着韶华划破手心,抺于剑身,扔出,狂风呼啸,惊天的剑气,剑阵开启白光暴涨,瞬间有若惊天长虹,与身后的龙影交错纵横,狂卷而去,形成一道奇异的景色、此刻我衣袂翩翩,脚下白光点点,静静地立于虚空,白玉般的手指连续变换着手诀,指挥着惊虹剑气与龙影攻击着地上的妖兽,白色剑光和龙影强大无比的气势,逼地妖兽狼狈不已
那两排利齿刺入蓝忘机骨肉已深,竟然真的被逼得渐渐打开牙关,没能再咬住猎物。
魏婴恰好赶到,接住了蓝湛。
见他脱险,我便再也撑不住了,浑身失力向下坠落。
魏婴拽住我,一手一个,迅速上了岸,快速奔跑起来,为防那只妖兽追上来,专挑那妖兽挤不进去的狭窄道洞,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这才了慢下来。
魏婴道:应该跑的够远了吧!此地应当安全,这才把蓝湛和我放下。
蓝湛的腿伤本就没恢复,又被妖兽的两派利齿咬过,蓝湛白衣之下已被鲜血染得大片晕红,他站都站不住,一被放开就跌坐下去。
魏婴道:我先看看情况,少昂你……
看向他道:我可以,你自己小心!!
转头看向蓝湛,随手摸到了几根较粗较直的树枝,用衣角擦去表面的灰土,起慢慢起身蹲到蓝湛身前,道:“有绳带子没有,你抹额不错,来,摘下来。”
不等蓝湛出言,我猛地一伸手,这就把那条抹额摘了下来,甩开,以抹额充作绷带,抻直了蓝湛那条多灾多难的腿,将它牢牢固定在树枝上。
蓝湛突然被我摘了抹额,一双眼睛都睁大了:“你……!”
我手法极快,已给他打上结,拍拍他的肩,开解道:这个时候就别计较这个了,就算你再喜欢这条抹额,它也没你的腿重要啊!!!
蓝湛向后倒去,不知是没力气坐着了,还是被气得无话可说了。
我忽然闻到微弱的草药香气,手伸进怀里一摸,摸出一只小香囊,香囊端垂着穗子,精致的很,立刻拆开一看,果然都是半干不干、半碎不碎的药草,还有缠着几朵小小的花,道:“蓝湛,蓝湛,别睡了,这儿有个香囊,你来看看里面有没有能用的草药。”
蓝湛有气无力坐了起来,分辨了一眼,竟真的在里面认出了几味有止血去毒之效的药物,把它们挑拣出来。
我道:“想不到小姑娘的香囊派上了大用场,回去好好感谢她。”
蓝湛漠然道:“真不是好好骚扰她?”
惊讶道:什么,温晁那个才叫作骚扰,脱衣服。
蓝湛眉头一皱:什么……
我道:脱啊!!算了,唉,我亲自动手,左右手揪住蓝忘机的衣领,往两旁一拉,一片雪白的胸膛和肩膀便被剥了出来。
蓝湛突然被我强行扒去衣衫,脸都绿了:轩辕少昂!你想做什么!
我将他的衣服尽数扒下,撕成了数条,唇一勾道:“我想做什么,你说我是想干什么,说完,我站起身来,拉开衣带,礼尚往来般的,露出了自己被箭射中胸口。
蓝湛看着我的动作,脸上青白紫黑红交错不断,似乎就快吐血了样。
我脱掉了的外袍,单手将它扬起,然后松手,任衣服坠到地面上,摊手道:“衣服脱完了,轮到裤子了。”
蓝湛想要站起,可腿上有伤,又经刚才一战,再加上急怒攻心,越急越不成,浑身乏力,心头激荡,竟然真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我立刻蹲了下来,在他胸口几处穴道上点过,道:“好了,淤血吐出来了。
蓝湛那口紫黑色的血吐出之后,蓝湛顿觉心口恶烦闷痛之感大减,终于明白过来。
从上了暮溪山,便发觉蓝湛脸色很差,一定有郁气淤塞在胸,这才恐吓,刺激一番,好让他把憋着的这口血吐出来
但蓝湛脸上还是现出了一点愠色,道:“……你能不能别再开这种玩笑!”
这郁血憋着很伤身,你放心,我不会趁机对你怎么样。
蓝湛道:无聊!
看向我们进时那处道:魏婴怎么还没回来,刚说完。
魏婴向这处跑来道:我回来了,那妖兽回深谭里了,说着坐下,地底阴飕飕的凉气顺着脊背爬上来,爬得魏婴一个哆嗦,连忙起身,又去捡了一堆枯枝败叶回来,画了掌心的引火符咒。
我在储物镯中翻出补气丹,倒出三颗,一人一颗吃下,枯枝烧起,不时飞出两三点火星子。
我把刚才捡出来的药草揉碎了,撕开蓝忘机的裤腿,均匀地撒在那三个勉强止住血的黑洞上。
蓝湛抬手,止住了我的动作。
我抬头道:“怎么了?”
一语不发,蓝湛从我,掌心里取出一部分碎药草,一把按到我的胸口和胳膊上。
按得我浑身一抖,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一个铁烙烙出的伤口,胸口这个还在流血,都浸了水的。
蓝湛收回了手。
魏婴忙问道:少昂你疼不,都因为我……
我笑道:我没事,你昵!受伤了没。
魏婴立马回道:没有,我没有。
把蓝湛压在自己心口的药材又一点一点薅了下来,重新扔到他腿上,道:“别客气,一只小香囊里能装多少药材,本来就不多,你这三个洞比较需要……
蓝湛脸色沉沉道:“即知疼痛,下次便不要莽撞。”
我不也害怕来不及吗!要不然现在伤的就是魏婴了,再说那个绵绵是个女孩子,脸上打上这样一个东西一辈子去不掉,对于一个还没嫁人的女孩子多不好。
蓝湛怒道:你现在身上这个东西,也一辈子都去不掉了。
我不在意道:那不一样,而且我是男人,男人一辈子谁能不受几次伤、留几个疤?
转头看向魏婴道:是吧魏婴!!!
魏婴此时正蹲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拨了拨火堆,让它烧得更旺,抬头道:少昂,你……
一笑道:别担心,我真没事,而且换着想想,这个东西去不掉了,但是它代表着我曾经保护过兄弟和一个姑娘。而且这个姑娘,今后也一定会记住我,这辈子都忘不掉,想起来其实还挺……
突然蓝湛将我重重一推,怒道:“你也知道,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了!
这一推,刚好推在我胸膛的伤口上,嘴角一抽。
魏婴扶着我道:蓝湛你干嘛呢!!!
闻言,蓝湛握紧了拳。片刻之后,他松开了拳,似乎想起身去扶我!
我立马出声道:别,我自己坐好,好了好了,我坐远点。你别过来!不要再推我了,有点疼,魏婴你帮他包扎下。
魏婴看了看我道:那你坐好。
无人开口,我道:“蓝湛你今天真的好奇怪,这么粗鲁。说的话也不像你。”
蓝湛道: “你若是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去撩拨人家。你自己随心所欲,却害得别人心烦意乱!”
你这是说谁呢,我与少昂撩拨的又不是你,心烦意乱也轮不到你。除非……”
蓝湛厉声道:“除非什么?”
魏婴道:除非蓝湛你喜欢绵绵!
顿了片刻,蓝湛冷然道:“请不要胡说八道!!!
魏婴: “那好。算我胡说九道。
蓝湛喃喃自语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你们说这些废话。”
不知不觉间,魏婴又挪到了我身边坐了下来,不知死活地道:“因为没办法,这个地方剩下了我们三个倒楣人。你不跟我俩说废话,还能跟谁说呢?
蓝湛看了这个坐那发呆的人一眼,忽然低下了头。
我闷哼一声,低下头看去…………蓝湛你……
蓝湛深埋在我臂弯间,死死咬着我的手臂,闻声非但不住口,下齿更用力了。
魏婴大惊道:你怎么咬人,你快松口,蓝湛你快松囗不然我踹你了!别以为你有伤我就不会踹你,啊!少昂你胳膊血出来了。蓝湛你今天疯了吧!你是狗,你是狗吗!快别咬了少昂胳膊出血了!
等到蓝湛终于发完疯、咬够了,魏婴拉着我一骨碌蹿起,冲到这个地洞的另一侧,道:“你别在过来!”
蓝湛缓缓直起上身,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垂眸一语不发,一派平静,仿佛刚才那个又骂又推又咬人的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魏婴看了看我的胳膊道:蓝湛这人怎么这样!!!
我拍了拍魏婴手道:没事。
魏婴白了我一眼道:都流血了好吗?
蓝湛垂眼道:谢谢。
之后无人说话
过了半晌魏婴替我整理了衣服道:江澄他们跑出去了,下山得一两天,下山之后肯定各回各家,绝不会回温家,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援手,我看我们在这地底下,恐怕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好在这怪物一直踞在黑潭里不追出来。但坏也坏在它不出来,霸着潭底的洞口,咱们也出不去。”
蓝湛出声道:也许不是怪物,是神物。你看它像何物。”
出声道:玄武(玄武亦称玄冥,龟蛇合体,为水神,居于北海。冥间亦在北方,故为北方之神)
湛点点头。
魏婴道:“神兽长这个样子,一口獠牙,还吃人肉,跟传说的差的有点远了吧。”
蓝湛道:自然不是正经的玄武神兽。而是一只竞神失败,被妖化的半成品,是一只畸形的玄武神兽。
魏婴默道:畸形。
我眼神一沉。
蓝湛:我曾在古籍上读过记载。四百年前,岐山曾出现过一尊‘假玄武’作乱。体型庞大,嗜食生人,有修士命名其为‘屠戮玄武。
魏婴道:“温晁带我们猎的,就是这只四百多岁的屠戮玄武兽?”
蓝湛回答道:“体型比古籍中记载的更庞大,但应该不错。”
我出声说,过了四百年,这只屠戮玄武当年没有被斩杀吗?
蓝湛道:“没有。曾有修士组盟准备斩杀,但那年冬日,恰好下了场大雪,严寒异常,那只屠戮玄武便消失,自此再未出现。”
严寒异常吗?是谁……
魏婴 :冬眠了。
蓝湛道:“书载,当年它每一次出现,所食者少则二三百人,多则整个城池村庄。几次作乱,至少生食了五千有余。”
魏婴:哦。那是吃撑了。说到吃,你俩辟谷没?咱们这样,不吃不喝大概还能撑个三四天吧。但是如果三四天之后,还没有人来救我们,体力精力灵力就都会开始衰弱了,若是温晁那帮人落荒而逃后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倒还好,等上三四天左右,也许会等到其他家族的人搬来的救兵,怕就怕温家的人不仅不雪中送炭,还要落井下石。
所谓“其他家族”,也只包含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若是温家从中阻挠作梗,“三四天”这个时间恐怕还要翻一翻。暮溪山到姑苏,比暮溪山到云梦要近一点,应该是你们家的人先来。慢慢等。就算他们不来,最多多等个一两天,江澄也能赶回莲花坞。江澄人机灵,温家的人挡不住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蓝湛垂下眸子,恹恹的样子,低声道:“等不到的。
魏婴不解:什么
蓝湛道:“云深不知处,已经烧了。
我浑身立刻僵住。
魏婴试探着道:“……人都还在吧?你叔父,你哥哥,他本以为,就算蓝家家主、蓝忘机的父亲不在了,还有蓝启仁和蓝曦臣能主持大局。
蓝湛却木然道:“父亲不在了。兄长失踪了。”
虽然蓝家家主常年闭关,两耳不闻关外事,但父亲就是父亲。再加上蓝曦臣还失踪了,难怪蓝湛最近一直格外阴郁,火气也格外大。
我转头看向蓝湛顿时整个人僵住了。
魏婴登时有些尴尬。
火光把蓝湛的脸庞映得犹如暖玉一般,更把他腮边的一道泪痕照得清清楚楚。
在家被焚毁、全族遭受欺压、父亲身死、兄长失踪、身有伤痛的多重打击下,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可我能怎么办,我出手改变他们只会遭受更深的斯压,甚至会死,我付出的只能救下最重要的。心一痛,一阵血气翻泳,一丝血丝顺着唇角流下,抬手一擦,苦笑(唉,你这样让我如何做呢!)
魏婴:那个,蓝湛
蓝湛:闭嘴。
三人一等就是三天,洞中无日月,之所以知道是三天,是因为蓝家人那令人发指的作息规律。到了时辰自动睡去,到了时辰又自动醒来,因此看看蓝湛睡了几觉就能算清时间。
有了这三天养精蓄锐,蓝湛腿上的伤没有恶化,缓慢痊愈中,不久便又开始打坐静修。
这几日我与魏婴都没有在他眼前晃,等蓝湛恢复了平静,调整好了情绪,又变成那个无波无澜无表情的蓝湛了。
这时,已是第四天。蓝湛左手拿起一支长弓,凝神察看它的材质,右手在弓弦上一拨,竟弹出了铿锵的之音。
仙门世家用于夜猎妖魔鬼怪的弓箭,制造弓和箭的材料皆非凡品。蓝湛将所有的弓弦都从弓上拆了下来,一根一根首尾连结,结成了一根齐长无比的弦。他两手将此弦绷紧,随即一甩,弓弦闪电般地飞出,一道白光炫过,前方三丈之处的一块岩石被击得粉碎,蓝湛撤手收弦,弓弦在空气中破出尖锐的嘶鸣。
我看向蓝湛:弦杀术?
弦杀术是姑苏蓝氏的秘技之一,为立家先祖蓝安的孙女、三代家主蓝翼所创所传。蓝翼也是姑苏蓝氏唯一一任女家主,修琴,琴有七弦,可即拆即合,七根由粗逐渐到细的琴弦,上一刻在她雪白柔软的指底弹奏高洁的曲调,下一刻便能切骨削肉如泥,成为她手中致命的凶器。
蓝翼创弦杀术是为了暗杀异己,因此颇受诟病,姑苏蓝氏自己也对这位宗主评价微妙,但不可否认,弦杀术亦是姑苏蓝氏秘技中杀伤力最强的一种近身搏战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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