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也不傻。这魏柔娘中的毒没事,只是看着吓人,又一大早的尖叫,把村里所有人都招过来,然后说是魏音姑下的毒,还要报官,又叫里正搜查。
弄到头来,这事只怕是柳氏想要慢慢的毒死魏音姑,又狠心给自己女儿也下毒,唱了一出戏,栽赃诬害魏音姑。这样她就算不进衙门,只要里正惩戒一顿,她要再慢慢毒死了,可能还以为被惩戒了才死的。
有人想通这个,魏里正自然也想到了。他也没少跟魏秀才打交道,柳氏虽然打交道不多,一直看着温婉柔善的,但看着也是个聪明人,不然村里没人说她不好的。
可他看看魏华音,不说她没有那个脑子,那副样子就不像能干出来的样子。
不说柳氏做不出这事,平常魏柔娘磕了碰了她都心疼,做绣活儿被扎一下都心疼的不行。魏秀才是不相信她会给自己女儿下毒,去做这种栽赃陷害的事!盯着魏华音,“这事就算不是你做的,也是有人教你的!说!谁告诉你的!?让你害人!”
“你想说谁?说我大姐?还是说我姥姥和姥爷?或者是翠姑?是奶奶?是魏嫂子她们?就那么几个对我好的人,都怀疑怀疑!然后叫到衙门,打一顿板子!?”魏华音鄙嘲的睨着他。
“你……你就是狡辩!毒就是你下的,事儿就是你干的,你不承认也没用!”魏秀才咬着牙怒骂着,转头就到处去找,“不承认?我今儿个就打到你个孽畜认罪不可!”
“好啊!要不打到我认罪你就是孙子!”魏华音抬着下巴挑衅。
她这样子,就不像个有脑子能算计出这件事的人!就算再憨傻的,也不会指着自己爹说他是孙子!
樊氏站出去拦着,“魏老二!我看你敢不敢打我!?”
魏老大上去拦着,“老二!这么多人都看着,你想干啥?”
“这个孽畜!上回就该打死她!”魏秀才怒指着魏华音。
“你有种打啊!”魏华音可不是孝女,她是她老家远近闻名的大不孝!更何况他魏秀才?
众人看着纷纷劝和。
事情虽然不是谁像就是谁干的,但人们的主观意识就这么想。说像,柳氏可比魏华音像了太多了!
而且,就算柳满仓有钱,也不会让她糟蹋一盒四两半银子的祛疤膏!这盒糟蹋了,还要再买一盒,快十来两银子,就败着玩儿?再说换了魏柔娘的,二两半银子也是银子,一这口气就是十来两银子。都是农户人家,谁家也绝对舍不得!
众人站在外面嘀嘀咕咕的议论,实在是有个很好的借口。柳氏是后娘,而潜意识里后娘恶毒,柳氏个例外,一向对继子继女比亲生的还好!惯的魏音姑都骑到她头上。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她看不过去,对魏音姑下手了!
“不是说换亲的事是魏音姑提出来的吗?陈家那边看不上,不愿意!刚才还哭着是糟践了魏柔娘!”
“要说魏柔娘长的标志,也柔柔弱弱看着可人。但陈家都是大户人家了,肯定看不上的!有恩的是魏音姑她娘,又不是她娘!”
“不过说来,这魏音姑也是作死!不仅没脑子,不够精明,事儿都不懂一点!”
“估计是被吃耽误了!”
数落了魏音姑的缺点,恶劣没脑子,过半的人怀疑柳氏。就算她不是真的阴毒后娘,那也是被魏音姑作的受不了才下手的!
总之,就是柳氏干的!
柳氏简直恨的两眼发黑,狠狠的咬着牙,“报官!报官!”
“报官啊!”魏华音就怕她不报。
魏里正也心里有气,如果真像他想的那样,毒是柳氏下的,这一切都是柳氏的阴谋,那魏音姑死了,最后肯定是归到他这,是他的惩戒魏音姑了。
热络劲儿一下子熄灭了,“既然如此,那就报官吧!”
柳氏这会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樊氏看根本兜不住,忍不住眼中含泪,“这到底是咋了啊这!?”
村里的老人纷纷摇头,“家门不幸!”
很快魏里正就找来了车,把相关的人都带上,连同昏迷的魏柔娘。
钱婶儿这时候也缓过来了,一只眼睛包着,只能另一只眼看,“我也要去!我被砸的眼都差点瞎了!这事儿不能算完!必须得给我赔钱!”
魏秀才不想让她跟着掺和,越掺和越乱,“你的伤也跟这事儿没啥关系,回来会给你赔偿的!”
“那不行!我是被砸的,而且我也是证人!”她要去看着,到衙门里告上一状,也能多要点赔偿!坑了二两半银子的祛疤膏,还弄这下毒不下毒的事儿,这次她眼骨上也有个口子,肯定要留疤,她要县城里四两半银子的祛疤膏!
沾上就难撇掉,更何况钱婶儿这时候心里都是赔偿银子,要把之前赔出去的银子也都捞回来,根本拦不住。
“她的确是证人!”魏华音瞥了眼钱婶儿。
“就是!我可是证人!也是受害的!”钱婶儿说着不由分说上了牛车。
魏秀才也没办法,总不能上去把她拉下来。
柳氏恨的咬牙,这个小贱人!该死!把钱氏也叫上,就是要告五郎砸她了,是她这个当娘的不会教导好的,心里恶毒教坏的!还是为了踩她!为了害她!
樊氏还是又拦了拦,“这都快上午了,大家伙儿都还没有吃早饭,只怕也撑不住。吃了饭再去吧!”
魏里正看了眼魏秀才,他也是没有吃饭,而且这事看着也不急,就摆了摆手。
樊氏松了口气,劝着大家伙都散了回家吃早饭去。
众人纷纷散去,出了门还凑堆议论。
魏嫂子和钱婶儿还没有走,几个平日里和柳氏交好的也还在,没有走。
“实在是麻烦了你们几个,早饭都耽误了,老婆子在这跟你道谢了!”樊氏挤出个笑来,示意她们也都可以走了。
魏嫂子知道她的想法,不想闹大,只是这事怕不那么好解决。有些不放心的看看魏华音。
魏华音朝她微微点头。
魏嫂子又看了看柳氏,见她眼神难掩恨意,心里还是不太放心。
“这家里这一摊子,也不好留你们吃饭了!”樊氏又道。
魏嫂子几个这才离开。
钱婶儿眼珠子转了转,“反正你们是跑不了!也别想跑了!”说完这才有些不甘愿的回家,但是走到门口,又转头回来,“我今儿个被砸的差点没了半条命,流的血都多少!得吃多少鸡蛋吃多少肉才能补回来!你们就直接没啥表示,是准备叫我去了衙门咋说?”
柳氏眼中狠色闪过,哭着道,“我去给你买肉行不行?”
这话说的像她是魏音姑那号人一样,让钱婶儿心里有些不满。
樊氏叹了口气。
张氏眼皮子顿时跳了起来,婆婆不会又要回家拿鸡蛋吧?总共那点鸡蛋,都贴给二房一大半了!
魏华音指了指储物房。
樊氏开了门,进去端了一碗鸡蛋,“也就这些了,给她婶子拿回家补补吧!”
钱婶儿有些不堪满意的撇撇嘴,还是伸着衣摆,把鸡蛋都拾进去,兜着回了家。
樊氏看了看家里的一摊子,“老大媳妇儿!你先去帮着做饭吧!”
张氏就知道这样,不过她也想知道这件事咋解决的,婆婆这是有想法。做饭跑不掉,就应了声,“来个人给我帮忙指东西吧!我这做饭也不知道东西在哪啊!”
“我来帮忙!”翠姑伸着手就卷袖子。
张氏皱眉,觉的闺女单纯的傻气,不该揽的也揽,干活儿的事儿凑的热切,没见别人都不干!
魏华音看了眼樊氏坚毅的眼神,转身去洗了手,进厨屋做饭,“我来炒菜!”
自家菜园子里种的有,粥煮上,她就去摘了两筐子黄心菜和菜心和水萝卜。
水萝卜凉拌,切了点朝天椒。另两个直接灼好,入油锅爆炒出锅。
张氏看一点荤腥儿都没有,“音姑做菜还真是有模有样,之前都没发现!”
“死过一回,活明白了!”魏华音现在支持素食,他们又不是来帮忙的,爱吃不吃!
她们这边做饭,那边樊氏在劝话魏秀才,柳氏不在旁边,避开了她说,“家丑不外扬,这件事就到这算了!音姑中的毒,大夫能解。柔娘那脸也能瞧好。就到此为止!不许再闹了!”
“娘!这事要是姑息,那个孽畜肯定还会干出更过分的事来!这次绝对不能饶过她了!”魏秀才不同意。放那个孽障在家里,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过!
樊氏气的脸色发青,“你咋就肯定是音姑干的?她之前不懂事,可也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倒是你那个好媳妇儿,当初拿镰刀进音姑屋里干啥去了?你就没长脑子想想?”
魏秀才一直都下意识的忽略过那件事,“当初凤云被打成那样,谁知道镰刀是哪来的!?”
“你这倒是维护的紧,借口都帮她找了!音姑难道顽劣了些,就不是亲生的,非得弄死她不可?对亲生闺女这样,你还是个念过圣贤书的,你叫别人咋说你咋看你?”樊氏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心里偏她,她下毒了你也不信!除非下给你了!下在你眼皮子上了!你眼里没音姑,不是她干的,你都能按给她!昏庸!”
魏秀才脸色很是难堪,而且不信他那是昏庸。他心里清楚明白着呢!他娘才是和稀泥!
魏老大也点头,“老二!娘说你也都是为你好!这事真要闹到官府衙门,你自己想想别人会咋说?你还能真把闺女送到大牢里不成?”他的潜意识里,也不太相信柳氏那柔善的样子能会做的事,倾向魏华音。
樊氏斜他一眼,“就说你想弄个啥结果?到县衙里告自己女儿,然后大板子打死她?不说玉姑不愿意,柳家不愿意,我也第一个不愿意!那不是人干的事!”
“她自己干的事……”魏秀才不服,她生性恶毒,真打死她也应该!=
“别跟我就是音姑干的!你信,衙门里可不信!到时候查证出来是你媳妇儿呢?大板子打死她?还是送她去坐牢?”樊氏之前不多问,如今二房成这样,也不得不问了!
魏秀才闷声,“不可能是凤云!”
“药都是在她屋里搜出来的,你再不信,她再不承认,到时候县老爷一顿板子下来,就她那样,能经得住!?”樊氏说出个最有可能发生的事。
“冤冤相报何时了!”魏老大也想着柳氏下毒的可能。
魏秀才拧着眉,他虽然见官不跪,在衙门也认识些人,可以打点,但打点的银子却不好拿。
而且他要拿着银子去打点衙门,说是下毒的是魏音姑,朝魏音姑招呼……
想到别人可能看他的眼神,背后说他的话,忍不住脸色酱紫一片。
“想明白了!?”樊氏喝问他。
魏秀才不说话了。
看他不吭声,樊氏就知道他是想明白了,又找了柳氏说话,不过话说的就有些严厉警告的意味在里面了,“音姑不懂事,你作难了不少,我也知道,能帮衬的,我也没少帮衬了。就希望家里平平和和的过日子!可今年来这事儿一宗子接着一宗子!你说没有,你信你自己,别人咋想?你说是她干的,她要真有那个脑子,早就嚷嚷出来你拿镰刀的事!”
“而且这事进了衙门,到时候一说,可是算总账了!药都在你屋里,问不出来,县老爷给你一顿板子,或者关牢里几天,你还有得过!?”
“我也知道你在娘家得宠,你能靠得住娘家。柳家也不是吃干饭的!事情到底咋样,到时候一查,在哪弄的药,跟谁弄的药,证据都一个一个出来,不管是不是,进去都得剥层皮!管你是不是秀才娘子!举人娘子!”
柳氏当然知道这些,所以她前头没打算进衙门,直接在村里惩治了魏音姑那个小贱人!解了她的恨!再后面收拾她!
可药粉包都在她屋里搜出来,就是罪证!当着一众村人的面,就算她再辩解,再哭,也还是有人相信是她干的!她是个恶毒后娘!
她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小贱人变的那么精明!还舍得下血本儿!毁了两盒祛疤膏来设这个圈套害她!害柔娘!
她当时只想着要撕碎了她,撕烂那个小贱种!报官进衙门!
如今冷静下来,想到衙门的板子,打点的银子,她自己也有些后怕。而且大房的人在县城摆摊儿,她娘家的人连知道都不知道。到时候肯定全挤着她来。
而且柔娘毁容的事也会被传开,以后就算治好,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也跑不掉个名声!还会把勾引姐夫,换亲的那一套都拿出来说上去,再把柔娘糟践一遍!大房在那摆摊儿,每天见最多的就是人,到时候一说,全都知道了!不管真假,就乱传,败坏柔娘名声!把她传成阴毒恶狠的后娘!
想到后面一连串的后果,柳氏不禁悔意上心头。怪不得那个小贱人一点不怕,还应的那么干脆!她真是被气昏头了!差点被她牵着鼻子走!掉进她的坑里!
看她神色变幻,露出悔意,樊氏知道她比谁想的都明白结果会咋样,“这件事就作罢!我也会跟音姑说!至于柳家那边,我劝你少说不该说的!别到时候又闹一场!音姑只是个女儿家,年岁到了,嫁出去就是了!真妨碍到啥了!?”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柳氏原本没想对她下手,只是想把她养的更蛮横无知些,让她自寻死路,也怪不得她,不沾她一点,她依旧还是慈爱的继母!
只是没想到魏音姑不受控制,越惯越蛮横恶狠,现在竟然还反过来算计她,阴害柔娘!
这个仇,她绝对要报!
“我说的话,你听得进了不?”樊氏问她。
柳氏哭着点头,“我不说!我啥都不说了!这么多年熬过来,我……”受尽委屈的哭声。
樊氏没再多说,过来看饭做好了,夸赞魏华音,“这菜的颜色看着就好,肯定不是你大伯娘做的吧!”
张氏刚才已经尝了,“婆婆还别说,音姑竟然有这一手,藏得可真够严实的!”
这话听在柳氏耳中,更刺的她心里绞痛。这个该死的小畜生!之前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样的饭菜!现在拿出这一手,所有人都认为是她背地里磋磨的!更是给她恶毒后娘添了重重一笔!
樊氏笑呵呵的又去拿鸡蛋,“炒几个鸡蛋,也给音姑补补!等会奶奶去给你抓药!”
看她讨好的意味那么明显,魏华音薄唇微抿,“不用了,我减肥。”
樊氏知道,这事不好破,真要是她闹上一场,玉姑那边肯定要闹大,能闹多大就闹多大,必须得给她讨回一个公道!只能说服她,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为了这个家不散,还是忍一步。
她还是炒了鸡蛋,并且给魏华音夹了不少。这边吃完,让翠姑去送碗,她拉着魏华音劝说半天,“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事不怪你!但你也不能只想着一双解恨痛快,不想以后啊!这个家不能散!你也不能有事啊!而且如今你都十四了,明年十五就能出嫁了。也没多少在娘家的日子!忍一忍就过去了!”
来回劝了一堆,还把柳凤娟搬了出来,“你娘要是知道你进了衙门,再打了板子,一个不好,说问不清楚,都关牢里,你一个女儿家,可咋办?你娘该多不放心啊!”
“我可以不追究,我有一个条件!”魏华音抬眼看着她。
“啥要求你说!”樊氏知道她也不会提出休了柳氏啥的。
“我分家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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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扒警花穿成了农家女,下轿就死了男人,和她拜堂的居然是小叔子。
江家大族良田六百亩,所有的财产都归公,一日三餐公中取饭吃;家家户户要出劳动力;挣了金银要交公,最后论功行赏再分配。
江氏族人打着这个幌子名正言顺的将江知府置下的良田沃土归于公中,再从中以权谋私,吃喝拿要好不欢喜。
她这孤儿寡母就只能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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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地只是幌子;栽花图个乐子,养殖挣钱才是硬道理,偷吃却是真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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