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决定拼一把之后, 吴咤和卜时任每天都在忙着买地的事。
他们暂时搁置了一些业务,将一些固定资产、股票都处理了, 凑出了一笔相当可观的可流动资金。
一旦将地皮买下, 就可以同香城的几大家族合作,共同开发出好几条商业街。
可以开设酒店、百乐门、商场,可以修建住宅, 可以发展航运公司、空运公司……
陆之韵见吴咤每天都行事匆匆, 极为忙碌的样子, 心知计策奏效,面上却要做出个担忧的样子。
这天早上, 吃早饭时,陆之韵饮了一口热牛奶, 用餐巾擦了擦嘴,问“你这几天忙什么呢?”
吴咤简要地将东区那块儿地的事情讲了讲。
陆之韵当即皱了眉头“能作准么?别是有人看你发展得好,在下套儿吧?”
吴咤道“一开始我也怀疑。但是,你还记得那个老道士么?这一年来,我能发展得好,全赖他帮忙。”
“这是封建迷信。”
“我倒是觉得, 这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知道你信不信人有前世,自从我们结婚以来,我总做梦,梦到咱们在前生的事。”
陆之韵当即批了一句“荒谬!”
吴咤吃尽盘中的三明治,擦了擦嘴,抽出一根烟来, 问“我能抽么?”
陆之韵颔首,他便滑动着打火机的滚轮,“咔擦”两声,便有火焰蹿起,他“吧嗒吧嗒”地吸了两口,烟雾从他口鼻中逸出,饭厅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尼古丁的味道。
她心里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重生的不仅仅是陆茵梦,吴咤也重生了。这反倒陆之韵有些兴奋起来,如果报复的是这一世的吴咤,那么,他和上一世的吴咤是两个人,她未免有些师出无名。
因为这一世的吴咤顶多是对待爱情不够专一,上一世的吴咤对陆茵梦所做下的一切,和这一世的吴咤没关系。
陆之韵的内心近期颇有些矛盾。
原主上一世的遭遇令她同情,在共情的效果下则格外痛愤,对吴咤此人深恶痛绝。但如今,她逐渐摆脱了共情效果的影响后,又有一种念头——她不能因为吴咤没做过的事去报复他。
因此,她考虑过,也许,有一些计划不必执行到底,只针对吴咤的不忠进行报复,没必要赶尽杀绝。可要是不赶尽杀绝,她又觉得对不住原主。她既用了人家的身体,倒不好不忠人之事。
既然吴咤是重生的,那一切都好办了。
陆之韵不动声色,似是好奇地问“那你梦到什么了?”
吴咤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也许你不信,在上一世,我是香城首富。”
“哦?这难道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陆之韵质疑了一句。
“我,我很确定是真的。一直辅佐我的法师也说是真的。”
“既然这样,”陆之韵用那双美丽的眸子看向吴咤,笑问,“既然是这样,那在你的前世,我们也结婚了么?”
“那是当然。”吴咤年轻,精力充沛,连日来的忙碌没有令他有半分疲惫之色,他笑着说,“我们是三世的姻缘。”
陆之韵呸了声,嗔道“我听你胡扯。”
吴咤又笑,表示自己说的都是只能的。”
陆之韵眼珠子转了转,猝不及防地问“前世的你爱我么?”
吴咤当即呛了一口烟,眼眸一闪,旋即真挚地看着陆茵梦“这个问题何须问?不管在哪一世,我都注定会爱你。”
吴母连日来脸色都十分灰败。
此刻,她下死眼瞧了陆之韵一瞬,再听不下去,心中有无限的悲凉和绝望,走开了。
吴咤见状,连忙过去安慰吴母。
吴母佝偻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吴咤就坐在她旁边,揽住她的肩,安慰她两句,又在她耳边低声说“上一世,是我们对不住茵梦。你对她态度好一点。”
吴咤睁大一双受惊的眼看吴咤,吴咤忙又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我找法师算过,我们都是重生的,所以才记得前生的事,但这不是坏事,是好事。这一世,只需要三年,我就能成为香城首富。至于茵梦,你对她好着些儿,是有人要害我们,想夺走我的运势,但绝不是茵梦。”
吴母悲哀地看了吴咤一眼,吴咤连忙又安抚她,她此时一句话也不敢说,怕被陆茵梦听到,一切都完了。
她点点头“好,你自己在外面也要小心。”
吴咤笑笑“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又走到陆之韵跟前,从她背后去抱她。
陆之韵当即皱了鼻子“你走开,一股烟味儿。”
吴咤便放开,他个自己倒了一杯酒,准备喝了就去上班。
陆之韵又叫住他“你既然知道前生的事,那我们在前生,是什么结局?”
吴咤回头笑笑,说“当然是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陆之韵在他背心拍了一下,说“就会甜言蜜语。”
吴咤的心情相当不错。
这时候,陆之韵又说“你那块儿的事,等我得了空帮你问问。”
“那敢情好。”这等于是要上双重保险。
吴咤连忙道谢。
陆之韵笑着说“你我夫妻之间,倒不必说这些。”
旋即,她话风一转,语气也变得危险。
“我支持归支持,但你要是敢在外面同别的女人胡来,对不起我,”陆之韵眼眸微眯,那削葱根一般的手指做出个剪刀的姿势,“可别怪我费了你。”
这模样,令吴咤心口一寒,旋即便血脉偾张起来,恨不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如同被下了蛊一般,他咽了咽口水,握紧手里的酒杯“自然不会。”
随后,他又道“还有十天,这时间怎么过得这样慢?”
他刚说完,就被陆之韵扔过去的餐巾打在脸上。
这一天早上,陆之韵是将吴咤送到门口的,吴咤的脚犹如踩在云端一般走了。陆之韵回头,看到吴母很是痛苦的样子,唇角一勾“你觉得很痛苦吗?”
吴母瑟缩着身子。
陆之韵一步一步地走近吴母,笑容渐渐扩大,看在吴母的眼里,犹如魔鬼在笑。她的瞳孔越睁越大,最后,陆之韵到她面前,俯身,她肝胆俱裂,只听见陆之韵说“前世我的,比你现在痛苦千万倍。你看着,这还不够。”
陆之韵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一点一点地毁了你们。”
吴母张口,“啊”地低声惊叫了一声,大喊“你是魔鬼!魔鬼!”
陆之韵已退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吴母“你说得对,我就是啊。”
吴母哆嗦着唇,再说不出话。
陆之韵回了房间。
近日一来,到了收网最关键的时刻,为保证万无一失,别叫吴咤发现端倪,庄南生并不住在这边,他住回了庄公馆。
五分钟后,陆之韵从卧房出来,出了门。
吴咤一到公司,卜时任就向他汇报道“目前我能只能凑出四百九十多万。那块儿地,虽然比市价低,可也占地九百亩,起拍价是三百五十万。我估计,最后成交,没有一千万也要九百多万。”
吴咤眉头一皱。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庄家如今在香城是龙头,是首富,总资产高达数亿,可那也是包括固定资产、虚拟资产的估值,流动资金要维持其他产业的运转,要拿出一千多万去买一块儿地,也要开个会商量有没有盈利空间、值不值得。
卜时任说“大公司大家族么,有没有地都行,可以和有地的人谈合作开发。但咱们不一样,没有地,我们就没有敲门砖。所以,我以为,保险起见,我们可以申请贷款。目前我们能贷款的数额是五百万。保险起见,我认为你可以和嫂子谈一谈,让她家里的人给银行打个招呼。我们拍下地之后还要开发,至少要贷一千万。”
晚上。
吴咤回来得比较早。
他进门时,陆之韵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她一边翻动书页,一边同吴咤说“我都帮你问好了。”
“你问的谁?怎么说?”
陆之韵头也不抬,目光仍然停留在书上“我直接问的我爸,还有几个从政的外国朋友。当然,他们说这件事是机密,不能同我讲,但也给了我暗示,说是还没定下来。如今他们在商讨的,有好几个方案,东区的发展计划也是其中之一。很多人都听说了这个计划,都认为风险太大。这块儿地低于市价,可东区素有“贫民窟”之城,一旦买下来,上面要是不发展东区,就砸手里了。目前东区发展计划支持的人不多。”
吴咤想了想,同陆之韵分析利弊“对很多大公司大家族而言,买下东区那块儿地,风险太大,他们没必要赌。就算最后计划定下来,他们还能找有地的人谈合作开发。但我们是小公司,没有地,就没有敲门砖,大公司绝不肯和我们合作。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值得赌。”
另外,在他的前世,东区的发展虽然并不是在今年,但后来,也确实有开发计划,他更是抓住机遇,买下了那块儿地,从此事业一日千里。
后来,东区成为全香城最繁华的地带。
甚至很多来香城的游客都要去东区打卡拍照。打卡是后来的年轻人出现的一种说法。
因此,在吴咤看来,东区的发展就必然的。在这一世,如同他的发展一样,比之于上一世提前了,仅此而已。
只是,他现在不如上一世东区发展计划来临时富有,根基不深,现金流太少,这才会犹豫。
而道士算的那一卦、得知有人要夺去自己的运势,则成了让他坚定决心买地的催化剂。
他说完,陆之韵便赞许地看了看他,说“表哥,你当初我是怎么看上你的么?”
“嗯?”
“因为你敢赌,还很自信。在这件事情上,我和你的意见是一样的。大企业已经没必要去搏,但在你,不搏,就永远没有出头天。”
吴咤应下。
他去拎出一瓶红酒来,拿了两个高脚杯,倒了两杯,酒液只有酒杯容积的三分之一。
他端给陆之韵一杯,同她碰杯。
“就是有一样难处。”吴咤饮下一杯酒之后,有些为难地说。
“什么难处?”
“缺钱。”吴咤将公司的财务状况一一讲给陆之韵听。
陆之韵扬唇一笑“这有什么难的?贷款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富有的人做生意从不花自己的钱,他们要么找人投资,要么贷款。”
吴咤微笑着说“我们已经和银行交涉过,他们只应承贷五百万。我在想,你有没有什么门路,能让我们公司多贷一些?”
陆之韵并不推辞“我打个电话试试。”
她放下书,拨通了电话。
五分钟后。
她挂断电话,又拿起了书,对吴咤说“成了。你明天去香城发展银行,有人帮你办。”
吴咤当即喜笑颜开,再三通陆之韵道过谢,被陆之韵催着上楼去洗澡。
泡在浴缸里,他回想起上一世,再比对着这一世,越发觉得对不住陆茵梦。她那样好,那样令他疼爱,上一世他怎么忍心那样对她?
在浴缸里泡着泡着,他忽然想亲亲陆茵梦。
这时候,他倒不想着黄莺儿了。也许,他应当同黄莺儿断得一干二净,从此只守着陆茵梦一个人……
不,那太无趣了些,让他在外面也没面子,或许,陆茵梦这样爱他,或许,只要他对她好,她能接受他在外面逢场作戏。
当然,吴咤的所思所想,不过是在为一个人渣的自大和花心找借口。哪怕上一世陆茵梦并不接受他有其他女人,他也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她爱他,她一定会接受,也许能生气,他一定能哄好。
翌日,吴咤去香城发展公司,成功贷款一千万,计划是一千万以内买地,原有的四百多多万作为项目发展的启动资金。
五天后。
吴咤通过陆茵梦的关系,获得了拍卖会的入场券,并拿到一个号码牌66。
在拍卖的会场内,到场的人非富即贵,吴咤几乎是资产最少的。
“……起拍价三百五十万,每次加价最少二十万。”
在主持人敲锤开拍时,立马就有人举牌了。
“26号,三百五十万。”
“35号,三百七十万。”
……
43号举牌直接报价“四百万!”
15号举牌喊“五百万!”
12号举牌。
“六百万。”
主持人“12号六百万一次,六百万两次……”
吴咤举牌。
“66号,六百二十万。”
12号继续举牌。
“12号六百四十万!”
吴咤举牌。
“12号六百六十万!”
……
二人一直交替喊价。
价格上一千万时,五少爷按住吴咤的手,说“阿咤,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没必要这么拼。”
四少爷也道“这情况,应当是有人在故意抬价。”
三少爷也劝。
倒是和吴咤一起如常的卜时任在吴咤耳边说“我们已经孤注一掷了,该处理的业务也处理了,如果今天拍卖失败,公司势必元气大伤。”
这和吴咤想的一模一样。
另外,九百亩地,好几条商业街,以后的香城最繁华的地带。
不管是他自己前世的记忆,还是老道士给他算的卦,还是为了打想要夺取他运势的幕后黑手的脸,他都必须拍下这块儿地。
“12号一千万一次,12号一千万两次,12号一千万三次……”
就在主持人要说出成交二字时,吴咤再度举牌。
“一一千一百万。”
12号“一千一百五十万。”
吴咤的额头上开始出汗了。
卜时任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三少爷皱眉“该收手了。”
吴咤再度举牌“一千两百万!”
12号再度举牌……
最后,吴咤以一千三百万的的价格,拿下了那块儿地。
当主持人一锤定音,宣布吴咤获得这块儿地时,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卜时任已经开始着手做计划“一千三百万,九百亩地,很划算了。要是在西区,一千三百万也只能买两百亩地。目前我们现金流不多,要尽快召开新闻发布会谈发展计划,吸引投资了。”
“好,我们开个会。”
当天,吴咤带头加班,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
他进门时,陆之韵正坐在客厅里撸猫。听到门口的响动,她脸上便浮现出一个笑容“你回来了?”
吴咤心头涌上一阵阵暖意,疲惫竟一扫而空。
他微笑着点头“嗯。”
陆之韵上前来,结果他的公文包,他要抱陆之韵,陆之韵笑着躲开“洗澡去,一身汗味儿。”
吴咤也不生气,笑说“茵梦,我发现,你最近多嫌着我。”
陆茵梦抿唇笑“你自己闻闻那个味儿,我是受不了的。”
说着,她又问“今天顺利吗?”
吴咤叹了口气,说“不太顺利,有些超出我的预料。”
“嗯?”
“地是买下来了,一千三百万。”
陆之韵没说什么,只道“有难处就和我讲,我总是支持你的。”
吴咤有些感动“好。”
“那我先去睡了。”
吴咤目光深深地看着陆之韵“我什么时候能得到你一个晚安吻?”
陆之韵微笑着说“还有五天。”
说着,她便花摇柳颤地回了卧房。
将门反锁后,她进书房给庄南生打电话。
“你想我没有?”
“我想你。如果你想听,我能说一百遍,我从不羞于出口。”
“我最想你的时间,是在晚上,想念你俊秀的面庞,漂亮的眼睛。我最爱你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里只有我,光洁的额头上汗珠向下滑,那时候你最性感。”
……
庄南生低笑一声,耳朵有些红,声音却气定神闲,带着些儿撩人的意味“坏丫头。”
很快,他听到了低低的一声“嗯”,尾音轻柔绵长,心头一滞,几乎瞬间被她挑起了火儿,却又听到她银铃一般的笑声。
“还有五天,我要你做我的丈夫。”
庄南生嗓子有些发干“好。”
几秒钟后,他单手插兜,靠坐在书桌上,手拿听筒“再叫两声。”
陆之韵嗔笑道“你学坏了。”
庄南生叹了口气,说“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呸。”陆之韵笑骂一声,又说,“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摸自己。你摸,我就叫。我还可以同你说很多你喜欢听的话。”
庄南生声音微哑“……好。”
这是一个撩人的夏叶。
蝉声与蛙声,还有各种不知名的昆虫的鸣叫,混合在一起,成了这个夏夜最情意绵绵的吟唱。
吴咤的公司的发布会,定在七月二十三,也就是他和陆茵梦的结婚纪念日。
他打算得很好,按照老道士的说法,买下了这块儿地,基本上幕后夺取他运势的人已经无计可施,已经被术法反噬,而他必成香城首富。因此,开发布会谈发展计划的这一天,日子很特别,他和陆茵梦的结婚纪念日也很特别,他认为应当在结婚纪念日这天开发布会。
晚上的时候,他可以定一家酒店,花钱让酒店的服务员代为布置,令他同陆茵梦有一个完美的夜晚。
可以说,这是喜上加喜。
因为要开发布会,吴咤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
他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但因为繁花似锦的未来,即便每天都很忙碌,他依旧神采奕奕。
他的未来,充满了希望,是一片坦途。
他同陆之韵见面、谈话的时间,只有早上。
“新闻发布会,是在咱们的结婚纪念日。吴太太,您愿意赏光出席么?”
“当然。”陆之韵应下,又笑,“怎么想起叫我去?”
吴咤笑言“好叫天下人都知道我有一位美丽大方的太太。”
“也许有人要嫉妒你。”
“那就让他们嫉妒。”
陆之韵心情也挺不错“我有预感,那一定是难忘的一天。”
“它必须是难忘的一天。我希望,将来到老时,今天会是一个美好的、深刻的回忆。”
“一定是。”
吴咤出门了。
吴母此时再不顶撞陆之韵了。
吴咤给过她钱。
她染上了阿芙蓉癖,已学会了抽大烟。吃过早饭,她就回了自己的卧房,偷偷地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七月二十二。
作者有话要说 韵宝贝儿我好骚啊……
庄南生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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