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屠苏双目失神的看着天空,那天边的夕阳西下,金灿灿,暖融融,带着漫天的霞光,当真是无比的好看。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但想一想,他挂了之后,远在天墉城的大师兄等到了他的死讯,拐了别人的相好被正妻打死。
紫胤真人:屠苏如何了
陵越答曰:私会有妇之夫,捉奸在床,正妻大怒,生擒打之。
紫胤真人又问:屠苏现下可还安好
陵越又答:奸夫抛妻弃子,携手叛逃,最终一同赴死,共下黄泉。
此段感情当真是可歌可泣,罄竹难书!
这等场景,是何等的醒神。
百里屠苏虚弱的躺在悭臾的背上,一想到如此场景,登时一股内气直冲脑门,瞬间清醒了不少。
“悭臾……”
原本但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前往蓬莱仙岛,如今他却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再救救的。
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死后的名声好听点,他都觉得自己可以多撑一会儿!
悭臾在半空之中翱翔,若有若无的声音穿来:“今天,也算是全了千年之前的誓言。”
百里屠苏抱着焚寂剑,淡淡道:“太子长琴在下面。”
悭臾喘了一口粗气,显然气力虚弱:“吾之寿命将至,恐难再见太子长琴一面,若有来生……”
等等——
悭臾卡了壳,半空之中一个急刹车,终于后知后觉的听明白了百里屠苏的话:“你说……什么”
百里屠苏面色十分之冷静,“你背错人了,太子长琴在下面。”
这种时候,如果他不自我拯救一下,这一口千古奇冤的大黑锅绝对卡在他的头上,卡的严严实实的。
人啊,活着的信念果然很重要。
过去他经常封印,三月封印一次,麻烦!现在,有了那个视频,一次顶过去五次,方便!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连呼吸也要不跳了耶。
百里屠苏看着天空,想起那天在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卧槽!”悭臾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是说,老子当着吾友太子长琴的面,背着你走了。”
何止啊,叶七七还为他们配了伴奏。
要钱还是要命,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事情,鱼和熊掌,向来是不可得兼。
然而,在这两者之间,叶七七极其不明智的选择了——玩命。如果人生能够再来一次,她一定选择要命啊QAQ。
“其实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幻觉,幻听,幻视,你们信吗?”
所谓音乐之妙,无疑在于使人印象深刻,过耳不忘。其实音乐声已经暂停了,依旧能够余音绕耳。
叶七七飞快的一脚将面前的烛龙之鳞给踹飞了,貌似无辜的看着面前的众人,如果这时候告诉他们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们会信吗?
远在另一方世界的欧阳少恭和太子长琴目瞪口呆,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七七果然……非同小可。”
俗话说三年一个代沟,五年一鸿沟。但是不过是到了十年后而已,这个沟是不是有点深的太过分了
欧阳少恭从头憋到尾,一口气闷在心里简直要炸。
女娲娘娘拈指一笑,笑的隐忍,太子长琴的戏码倒是好看的很,这个比人间的话本子有意思多了。
没白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不愧是都市情感大戏,果然一绝。
欧阳少恭心脏一突,看着画面的明显比现在大了几号的自己站起了身,露出了一个极其“魅惑狠绝”的眼神,面色发黑。
他手指紧紧的攥着,咬牙切齿,“叶七七——”
当真是好样的啊!
他早就该知道,七七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怎么会对这丫头抱有什么期待
太子长琴面色也未见得比他好上很多,看着林·太子长琴·品如及洪·悭臾·世贤之间种种爱恨纠葛。
怪道天帝伏羲修天柱,不沾凡尘。却是他少见多怪,不知人间竟有如此奇葩。
烛龙之鳞之中的画面百转千回,太子长琴的面色也随之青青白白,一颗心七上八下。
他弱弱的一笑,恨不得当场晕了过去。
叶七七猛然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颤颤巍巍的又往巽芳公主身后躲了躲。
蓬莱仙岛上直面冲击的老板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作为第一受害人,感受到了周围千奇百怪的目光,老板第一时间便忍不住要炸了。
没有所谓的悲怆,没有所谓的伤心欲绝,此时此刻,欧阳少恭的心里只想杀人祭天。
他猛的一转身,看着叶七七,两眼冒着火光,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冒着杀气:“叶七七!”
只是短短的一声,只有三个字。却成功的让叶七七打了一个哆嗦。
药丸。
她哆哆嗦嗦的抬起了头,看着绿光莹莹的烛龙之鳞,就像是她冒着危险,千辛万苦给老板戴上的绿帽。
绿油油,亮闪闪,无比夺目,不容忽视。
她一抹泪花,哭的动容无比:“爹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切皆有命,万般皆是空。
叶七七这一天可算是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人生啊,不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的过程吗?
可问题是,老板在前,她敢落吗?
欧阳少恭深吸了一口气,呵呵一声冷笑,看着她的眼神不言而喻,明摆着不信:“那我倒是要听听,你有什么说辞?”
冤有头,债有主。
倒是他自视甚高,小瞧了他人,以至于忘记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试飞凤雏敢笑鹏,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前方一口又大又圆又亮的锅卡在她的面前,叶七七却是动也不敢动。
她偷偷的回想了一下老板手下的各种死法,一时悲从心来,哭的泪眼汪汪:“我发誓,我今日蒙此冤屈,必教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
老板活脱脱的给气笑了:“你还真把自己当窦娥了”
叶七七干笑了两声,往巽芳公主的身后偷偷摸摸的躲了躲,恨不得唱窦娥冤:“我真的是无辜的!”
欧阳老板高高的举起了玉衡,冷笑一声。
他信她才有鬼!
叶七七瞪圆了眼珠,发出了垂死挣扎,颤颤巍巍的伸出了尔康手,尖叫一声——“桥豆麻袋!”
“这件事,难道你们不应该考虑问一下当事人吗?”
老板指着空无一人的天空,那天上,当真是干干净净,连只鸟都没有:“哦,那你不妨说说,谁来回答”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老板气场全开,一袭长衫无风自舞,捏着玉衡的手都快要能看见玉屑了。
“不是有一句话说嘛,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叶七七苦思冥想,干巴巴的挤出了一句。
可不是对面不相识吗?
老板目光凉凉,看着叶七七的目光也明显带上了两个字——想死。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老板显然已经不打算披着他那一层温文尔雅的皮了,那脸还重要吗?
叶七七抛却了脸皮,指尖微颤,声音都是一抖一抖的带着颤音:“爹爹,虎毒尚不食子啊!”
为了她这一条小命,来回折腾来折腾去,她容易吗?
这次老板还未有所反应,巽芳公主不可置信的目光便先扫了过来。
“我倒是不记得我有这么大一个女儿!”老板怒极反笑。
废话,她也不记得啊。
叶七七面不改色的扯着淡:“十八年前……”
此话一出,叶七七当即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甩过去,要死就死在这一张破嘴上。
卧槽,说顺口了,十八年前老板毛都没长齐呢!
果不其然,老板呵呵冷笑,说不出来的嘲讽之色:“姑娘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
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千年轮回,唯有巽芳一人,伴我左右,不离不弃。却不曾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老板和巽芳四目相对,最终都落到了叶七七的身上。
世界上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乱动,乱拳打死老师傅。
忽悠人的事情,叶七七贼有经验:“若我不是太子长琴的女儿 ,那我是谁?”
老板冷笑,长袖一甩:“我之膝下,一子也无。”
叶七七眼眶赤红,似乎在承受着生命中难以言喻的痛苦:“不……不可能……你在骗我!”
她痛苦的抱着头,马尾上的发绳被她扯落,一头的头发零零散散的披在背上。
可是此时此刻,叶七七没有分出半分的心思在它身上。
两大□□同台飙戏。
悭臾在半空之中徘徊一圈,化为了一道人影落在了地点上,双目在场上来回寻找,忍不住呼唤一声。
“吾友长琴——”
叶七七双目茫然,看着空中呼哨而来的悭臾,缓缓的放下了抓在头上的手:“——悭臾。”
千年好友近在眼前,昔日龌龊何足再提。欧阳老板喜出望外,正待上前,便被一声呢喃打断。
叶七七恍然大悟,如释重负:“我终于想起来了,我乃太子长琴。”
她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推开了欧阳老板,抢先握住了悭臾的手,满满的感叹之色:“吾友悭臾,千载不见。”
欧阳老板:“”【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