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的话一句都不能信!”萧晋一上车,陆熙柔便立刻表情严肃的说道,“什么身材好、男朋友的权利、看上了两个男人和悲伤之类的,全都是为了扰乱你心神而胡邹出来的谎言,她只想让你给她当苦力,正面吸引阿尔法的火力,我现在甚至都怀疑就是她向马戏团告密出你的名字的!”
萧晋苦涩一笑,伸手入兜,再拿出来时,掌心便多了一枚纽扣大小的窃听器。
“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了,这个苦力我必须当,因为巴兰绝对不能落入坏人之手,马戏团不行,她也不行。”把窃听器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兜里,他叹口气说。
“算你还不算太蠢。”陆熙柔撇撇嘴,又问:“那现在怎么办?她已经知道了你会和她抢夺巴兰了,明天肯定会阴你的。真是的,你这个见到美女就只会下半身思考的滥情死变态,嘴上都没个把门的,怎么能什么都跟她说呀?气死我了!”
“别瞎吃飞醋,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萧晋目光望着车窗外,口气却一如往常,“从她今天给我那么详细的巴兰假死方法上看,明显是一个试探,她想知道我是否真的做到了对她坦诚,甚至不惜把自己放到很容易被怀疑的位置上。
因此,我要想获得她的信任,就必须对她毫无保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以她对我的了解程度,要是我不跟她抢夺巴兰,那才是有鬼呢!”
“那你现在获得她信任了吗?”
“不知道,但愿吧!”
“但愿你个大头鬼!我看你就是着了她的道儿。”陆熙柔语气越发的恼怒,“dna检测结果不是已经出来了吗?那座墓里埋着的就是童鱼本人,魔术师跟你的曾经、你的初恋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就是个该死的专门迷惑男人的画皮女鬼。”
萧晋一声叹息,问:“京城那边的人从骨灰盒里取出来的是一截肋骨,对吗?”
“对啊!整个骨灰盒里就那截骨头相对最长,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嘛!”
“我刚刚……”萧晋憋住一口气,好一会儿才艰难的说,“我刚刚趁着她凑近的机会摸了一下她的肋下,两边各少了一根。”
“什么?”陆熙柔震惊的瞪大了眼,“你……你是说她真的是童鱼?这怎么……怎么可能?”
萧晋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因为她的专业技能就是易容装扮,为了让自己身体改变的范围更大一些,取几根肋骨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易容一道,胖瘦好改,高矮却难变,而我是亲眼见过她不同身高的,这足以证明她的鸡鸣狗盗锁骨之术一定已经登堂入室,体内少几根骨头真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陆熙柔沉默,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那要不……我让京城的人再取别的骨头鉴定一次?”
“不用了。”萧晋再次摇头,“今晚不管她是不是在迷惑忽悠我,有一句话都说的很对:她是与不是,对我而言都不是好消息。在我的心里,小鱼儿已经死了,死在了我的怀里,甚至到现在仿佛还能感觉到她鲜血的温热,就这么让她带着我对她所有的美好记忆去另外一个世界吧!”
陆熙柔目光疼惜的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只是轻轻一叹,默然不语。
挚爱死而复生,这在许多神奇小说或者童话故事里都被当做大团圆的情节来描述,但那终究不是现实。死亡代表终结,这是大自然的铁律,一旦死而复生的情况发生,那就像明天会飞抵夷州的那个微生物学家巴兰一样,必然伴随着肮脏的谎言和阴谋,无论因为什么,这都是对爱、对所有曾经美好感情的亵渎。
没人知道此时此刻萧晋的心有多么疼痛和悲伤,也没人能够安慰他,陆熙柔不能,即便周沛芹在这里,也不能。
回到住处,萧晋脱下外套交给迎上来的梁喜春,梁喜春顺手往兜里一掏,看到那枚窃听器顿时大惊:“先生,这……这是……”
萧晋挑挑眉,伸手拿过窃听器,在她脸上亲昵的捏了捏,夸奖道:“没想到你除了习惯性发浪之外,还能偶尔客串一把小福娃,先生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梁喜春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见他并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就娇媚一笑,忽闪着眼睫毛低声说:“今晚安衾小姐又去荆小姐房间睡了哦!”
“那你也没戏,他今晚是姑奶奶的!”
陆熙柔从她身旁走过,声音冰冷的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忙低下头像个容易受惊的鹌鹑一样去继续当自己的乖乖小丫鬟了。
萧晋笑笑,把手中的窃听器拿到嘴边,淡淡的说:“我亲爱的魔术师小姐,如果你对我真有这么不舍,下次可以直接讲出来,我不介意陪你到天荒地老。”
说完,他手指一捏,窃听器就变成了几粒塑料碎片。
小酒馆内,魔术师摘下耳机,手指抹了抹脸,将一滴泪水拭去。
“我要是现在问一句‘您这是何苦呢’,您会不会杀了我?”在她身旁原本萧晋坐过的位子上真的坐了一个男人,而且用他的话来讲,此人的相貌帅气程度绝对是能让他极度讨厌的那种。
“你可以试试!”魔术师神色如冰,甚至双眼中已经开始隐隐浮现出杀气。
男人举起双手投降,然后还用手在嘴唇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魔术师眯了眯眼,说:“计划具体的细节你都已经非常清楚,我那位枪手的心动摇了,难堪大任,为免功亏一篑,明天你相机行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男人吧嗒吧嗒嘴,目光有些复杂:“真的非杀他不可吗?”
魔术师握着酒杯的手指慢慢变紧,良久咬着牙道:“如果事情走到了那一步,就说明他的成长速度和能力都已经远超我的估计,伟大的事业容不得儿女情长,所以他必须死!要怪,就怪他太聪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