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彦,我警告你,你想死就死的远远的,别特么连累老娘!”韩庄雅打完又开始大骂,“‘沈小姐’这三个字也是你能叫的?你算个什么东西?给老娘跪下,喊格格!”
邵文彦的身体瞬间僵硬到了极点,脸上也一阵红一阵白,但最终,还是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格……”
“打住!”沈甜高傲的仰着小脸儿,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厌恶道,“从现在开始,姑奶奶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半个字,特么恶心的老娘连晚上的年夜饭都没了胃口。”
说着,她又转身看向秋语儿,说:“秋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要对这两公婆说吗?有的话就抓紧时间,晚会八点开始,现在已经过七点了。”
“谢谢沈小姐。”秋语儿走过来对她微弯了弯腰,然后面向韩庄雅,淡淡的说:“韩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韩庄雅满脸都是比哭还难看的尬笑:“秋……秋小姐,您好!”
“我确实很好,比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全部加起来都要好。”秋语儿脸上带着矜持且恬淡的微笑,“在一个多月前,我曾经想过,如果再碰到你们,要对你们表示感谢。
因为正是由于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才成就了今天的我,要不然,我可能会永远都活在幼稚的自欺欺人之中。可是,让我重获新生的那个男人在听过我的这个想法之后,却将我臭骂了一顿。
他说所有蛊惑人们去感谢苦难的话就像那些忽悠人供奉的宗教一样,都是一群别有用心的家伙所编造出来的毒鸡汤,不管你从苦难中获得了什么感悟,唯一应该感谢的,只有你自己。
因为是你的坚强让你没有被苦难击倒,是你的智慧令你在苦难中有所收获,不去感谢努力优秀起来的自己,却去感谢什么仇人,简直就是脑袋进了……进了驴屎之后又被驴给踢了几脚……”
扑哧一声,沈甜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她甚至已经脑补出了萧晋说这番话时的样子,眼睛弯的像月牙一样,满满的都是认同和骄傲。
秋语儿笑望了她一眼,又继续道:“他不但说了不能感谢仇人,还说决不能随便的宽容仇人,以牙还牙都是轻的,他们所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定要加倍的还回去才对得起自己。”
听到这里,韩庄雅已经抖如筛糠。沈甜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小魔女,为了情郎连第一大家族的人都敢见一个打一个,像她这样完全不入流的二代,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说不定真会帮助秋语儿毁了她的脸——虽然毁容对她来说可能算是整容。
“秋小姐,我……”
秋语儿抬起手打断她,轻声问:“韩夫人,你愿意为当初对我所做的事情而道歉吗?”
“我愿意我愿意!”韩庄雅点头如鸡吃米,“秋小姐,对不起!我当初是被气昏了头,只觉得你是勾引我老公的狐……对不起!我愿意做出赔偿,请你原谅我!”
话说完的时候,她已经深深的弯下腰去。
堂堂一个京城某颜色的三代,向一个纨绔们口中不入流的戏子鞠躬道歉,这要是传出去,那个戏子的身价绝对会大增,而那位三代,将收获所有人的鄙视,再也直不起腰来。
不过,很显然韩庄雅并不在乎这一点。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她和邵文彦还是非常般配的。
“好!”秋语儿深吸口气,像是在告别什么一样,抬起头,郑重的说:“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们了。”
言罢,她转身就走,没有让那对低劣的夫妻看见她夺眶而出的眼泪。
回电视台的路上,沈甜没有开自己的小跑,而是坐进了秋语儿的保姆车。
“我真的很难想象,他竟然能够调教出一个拥有如此宽广的心的女人来。”深深的看了秋语儿良久,她感慨一般的说。
秋语儿低头笑笑,也回望着她道:“沈小姐,请恕我冒昧,你是萧晋的女人吗?”
沈甜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可怜巴巴地说:“他只想我做他的妹妹。”
秋语儿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柔声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因为,我发现你和他特别的像,尤其是在讽刺挖苦人的时候,无论眼神还是表情,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这岂不是说明我们更适合做兄妹?”沈甜自嘲的翻个白眼,然后又长叹口气,有些懊恼地噘起嘴:“那个混蛋既无耻又花心,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甚至连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知道。”
秋语儿沉默片刻,说:“虽然我和他朝夕相处了几个月,但也不敢说已经很了解他,不过,从他现在身边的几个女人来看,至少在性格上并没有一个什么特定标准,似乎只要是好女人,他都会喜欢。”
“我难道还不够好么?是不够漂亮?还是配不上他?”沈甜挺起碗一样的小胸脯,视线落在了秋语儿鼓囊囊的俩球上,顿时又蔫儿了下去,委屈道:“我已经为他改变了好多,就差发嗲扮娇滴滴了,可他还是不喜欢。”
“沈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就是他不喜欢你……不,应该说不够喜欢你到不管不顾的原因呢?”
沈甜怔住,迷茫的问:“你是说,他会更喜欢我刁蛮任性的样子?”
“我不知道。”秋语儿摇摇头,“但我觉得,坚强自信的女孩子,应该很少会有人不喜欢吧?!”
沈甜眨巴眨巴眼,忽然就有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怪不得他怎么都不肯接受我,什么身份、什么其它女人都是借口,他就是不喜欢我!对我做的所有,不过是因为我为他改变而产生的感动和怜悯罢了。”
“沈小姐,你不用妄自菲薄的。”秋语儿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别忘了,他可是个花心大萝卜,你这么漂亮可爱,他怎么会不喜欢?要我说,是那个家伙太自私了,再加上一点点良心的谴责,所以现在不想、也不敢再随意的承担一份新的责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