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刚踏进院门,梁小月就飞奔过来,看见萧晋身上还背着一个人,赶紧又懂事的放慢速度,轻扑进了他的怀里。
萧晋笑着揉揉小丫头的脑袋,将手里的包递给她,说:“里面有爹给你的礼物,自己去屋里拿。”
“谢谢爹!”再懂事的孩子也无法拒绝礼物的诱惑,梁小月跳起来在他脸上吧唧了一下,就高兴的拎着包跑回了屋。
周沛芹接过他另一只手里的陆熙柔的行李箱,微微埋怨道:“她才刚刚从城里回来不到两天,你还给她买东西做什么?”
“不光有她的,还有你的呢!”说着,萧晋冲她猥琐的眨眨眼,凑近了又低声道:“这次新买的衣服超刺激,晚上你要穿给我看哦!”
周沛芹脸一红,白他一眼,就对陆熙柔和柳白竹道:“快进来吧!喝点水,休息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哎呀!沛芹姐,你皮肤真好,怎么保养的啊?”
陆熙柔上前就亲热的挽住了周沛芹的胳膊,自来熟的厉害,让萧晋觉得昨天把她看成林妹妹实在是脑子进水了。
这姑娘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柔柔弱弱娇娇怯怯,风一刮就能倒似的,全都是因为病的,极具欺骗性,其实骨子里却是个活泼外向的女孩儿,就温柔程度而言,还不如喜欢户外运动的董初瑶呢!
进了屋,萧晋先将贺兰艳敏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对小哑巴说:“云苓,这里地方不够住,今晚就先让艳敏和熙柔她们住在你家吧!等明天我请人把种草药的那个院子里的房子好好休整一下,然后再让她们搬进去。”
郑云苓点点头,转身就要走,萧晋赶紧拉住,问:“你干嘛去?”
“回家收拾一下房间和床铺。”郑云苓用手机打道。
“不用这么着急,”萧晋瞥瞥一脸警惕的检查房间各个角落的柳白竹,说,“咱们又不是她们的老妈子,犯不上这么伺候她们,吃完饭再说,让她们等着就行。”
郑云苓对这个小心眼的家伙也是无语了,摇摇头,便去厨房帮周沛芹了。
吃完饭,萧晋拎着礼物专门去那天因帮周沛芹出头而被薛良骥的人打伤的乡亲家里看望了一下,好在大家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并没什么大碍,这让他的心好受了不少。
最后,他来到了老族长梁庆有家。据周沛芹说,老头儿那天面对以薛良骥为首的恶势力时非常的霸气,愣是用拐杖将一个家伙的脑袋打出了血,虽然挨了一脚就再也没能爬起来,但输人不输阵,很是威风。
老爷子年纪大了,尽管那一脚挨的不重,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伤害,这两天走路越发的不利索了,所以吃完饭早早的就上了床。
萧晋仔细的为他把过脉,除了老人都会有的一些毛病之外,老头儿的身体还算健康,只是似乎那件事加快了一些他的生命进程,让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孩子,别想那么多,”看出了萧晋眼底的歉疚,梁庆有呵呵笑道,“梁茂才是我囚龙村养出的畜生,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的什么事报应在我们囚龙村的头上,你可千万别觉得对不起谁,反倒是你在外面为我们奔波,我们却没有护好你家里的,是我们对不起你啊!”
萧晋摇头,愧疚道:“老族长,梁茂才只是个巧合,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这次的事情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们。”
“怎么?”梁庆有担忧道,“你在城里得罪人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您放心,我可以向您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梁庆有点点头,握住他的手,说:“孩子,老头子虽然不知道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但我能看得出来,你心气儿很大,所以,我想厚着老脸求你一件事。”
“您可千万别说求,我一定按您老说的办。”
“哎,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梁庆有笑笑,说,“但你不用这么郑重,我就是老了,爱唠叨而已。”
“您说。”
“可能是我见识短了,我总觉得你是我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秀才,秀才就该好好的教娃娃们念书,至于他们的爹娘,这辈子都苦那么长时间了,再苦几年又能怎样?让孩子们都有个好前程才是关键啊!”
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是在委婉的指责萧晋不务正业了。仔细想想,虽然他教课的时间比进城的时间要多,但不可否认的是,赚钱这件事始终都占据着他心里最为重要的位置,甚至女人们的心情都比村里的那些孩子们更重要一些。
梁庆有人老成精,自然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教课上,这才会借着这次的梁茂才事件语出告诫。
离开老族长家,萧晋踏着天空洒下来的银白月光慢慢的往家走,心里仇恨和职责反复交织,始终都无法得出一个清晰的答案来。
乡亲们富裕了,仇也报了,却误了孩子们的未来,自己就真的能够心安吗?
他不禁扪心自问。
深夜,一番巫山云雨之后,萧晋抱着周沛芹,久久不发一语。
“萧,你有心事?”女人温柔的问。
萧晋深吸口气,轻轻的说:“沛芹姐,你说……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说不上来,但我知道肯定不是错的!”思索良久,周沛芹开口道,“因为你没有害人,没有为了自己而去牺牲别人的利益,只是做你想做的,实现你自己想实现的,怎么可能会错呢?”
“可我是来当老师的呀!”萧晋抬起头。
周沛芹柔柔笑了笑,说:“那就好好当你的老师呀!只要你没有耽误孩子们的学业,没有不负责任的对待他们的未来,心里想什么,平时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晋闻言愣怔了许久,忽然,犹如一道光刺破天空的黑暗照进了他的心里。
他轻轻的吻了一下怀里的女人,他感慨地说:“沛芹姐,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