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本来还以为这算命道士有几分可信,没想到最后竟然说出那种话,之前所说的种种估计都是误打误撞。
“走吧,想来他一个算命先生也是不容易,不用管他。”
安宁没有再逛下去的欲望了,上了马车,缓缓而行。
彦佑在后面看着,以为自己计谋得逞,心想着等自己处理好了旭凤的事宜,再以彦佑的身份与安宁相遇,啊!真是缘分妙不可言啊~想想都美得很。
另一边,马车行至一大门面前停住,门前两座箱形狮子抱鼓石威严的立在两侧。
大门用金漆粉刷,锡环是兽面,门上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丞相府’。
大门被缓缓打开,一年长者从门内走出,而贺宇年跟在他的身侧,摆明了此人的身份。
来人四五十岁,身穿墨色锦衣,胸前绣着不知名的花纹,衣袖边上秀了金色的丝线。看到下车的安宁,驻立而站,似是有些不敢靠近。
贺宇年上前扶着安宁,丫鬟知趣的退在一侧,“你果然来了!这位就是相爷。”贺宇年指向老者说道。
安宁看着眼前的老者,明明是陌生的面容,却让她生出些许亲近之意,许是那双眼睛看向她时,那股慈爱、忐忑之意展露在安宁面前,让她有了安全感,才会想要亲近。
安宁缓缓揭开面纱,以真面示人,对着眼前的的相爷行礼:“民女安宁,见过傅相。”
傅相见到安宁揭开面纱的那刻,感受到的不是有多漂亮,而是仿佛看到了母亲的影子,见安宁对他行礼,连忙说道:“无需拘礼,无需拘礼。”
贺宇年在此解围道:“相爷,此处人多不便,不如我们先进去说话吧,且安宁姑娘舟车劳顿,这一路上也是辛苦了。”
傅相这才想起此茬:“快进,快进来!”
一行人这才踏入门内,来到大厅安安坐。
喝上了一杯热茶,安宁眉目舒展,感觉周身的疲惫都似乎消去了许多。
傅相眼角有些湿润:“宇年都跟你说了吧!虽有信物玉佩为证,但是如今见了你我才真真确认你就是我的亲外甥女啊!”
安宁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相爷此话怎讲?”她看不出自己与傅相有何相似之处。
傅相吩咐道:“来人,去把我书房挂着的画卷拿过来,千万要仔细。”
在画卷拿来之前,傅相对安宁说:“你的母亲本名傅蓉,自我把她遗失之后,一直万分内疚自责,她从与母亲长相相似,是已,这几十年来我回忆着母亲的样子,想象着她长大后的样子,作了一副画像,寻寻觅觅,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我都快忘了是什么还在一直让我坚持着寻找了,直到上次宇年看见我书房的画像,说起了你,我满怀期待,派他去调查,没想到蓉蓉竟然已经...”说到此处不禁有些哽咽。
找了这么多年的亲人,也许心中早已有答案,她可能已经不在了,可是还是带着一丝期望,直到此时得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人确实已经不在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人害死,这么多年来寻找的信念一下被扯回现实,幸好妹妹还留有一女在世上。
安宁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说起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她脑海里的印象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并没有那份切身体验,所以说不上是有多深的情,但是母亲毕竟是因她而去世,她感念这份恩情。
“听母亲以前身边的丫鬟月季说,母亲都是为了生下我,才会过世,我想,她一定会是一位很温柔很坚强的母亲,是我没有那个福分。”至于留香和月季所说的,安夫人害的蓉姨娘的事情,安宁隐瞒了下来,一来,安夫人已亡,不管是对是错,都没有必要再追究了;二来,安宁不想安夫人死了之后还要背负骂名,说到底也是她自己的私心,毕竟从小到大,是安夫人给了她无微不至的母爱,谁都能责怪安夫人,只有她不能,且没有资格。
傅相稳定了一下情绪,对于安家发生的事他都听说了,妹妹的死因或许另有隐情,可如今安家只剩下安宁了,这一切都没有再追究的意义了。
这时,画卷拿了过来,傅相挥退下人,在安宁面前打开:“你看看,这就是你娘亲的样子了,其实更多的是像你外祖母的样子。”
画卷虽然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却保存的十分完整,画中女子的样子也并未失真,那女子,柳眉弯弯,浅笑嫣然,五官与安宁现在有七分相似,却不似她现在这幅艳丽的样子,而是另一幅温婉可人,但她们确实十分相似。
“这就是娘亲的样子吗?”安宁凝视着画中人,亲生母亲的印象更是形象了许多。
傅相慈爱的看着安宁:“这是你外祖母年轻时的样子,想来蓉蓉要也不会相差多远,你大可把它当成你娘亲的样子,今后你就在这安心的住着,舅舅家就是你家,以后就由舅舅来照顾你,你还有两个表哥,想来此时也差不多回来了。”
“爹!”“爹!”“妹妹在哪呢?快让我们见见。”
两声响亮的声音传来,正是傅相的两个儿子,大儿傅寻生,小儿傅衍之。
二人进到厅内,视线在厅内转了一圈,从贺宇年到傅相,最后落在了安宁身上,傅衍之眼前一亮,上前对着安宁讨笑道:“这就是我的小表妹了吧,我是你的小表哥,傅衍之。”
傅衍之眼巴巴地看着安宁,想从她口中听见一声‘小表哥’的声音,想想都是美滋滋的。
傅相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大呼小叫的,万一吓到安宁,看我不把你的皮掀了!”
相对于傅衍之,傅寻生就显得稳重多了,毕竟是大了他两岁,傅相的夫人,也就是他们的娘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就病逝了,弟弟相对来说也算是他一手带大。
“安宁表妹。”
傅衍之翻了个白眼,刚刚不知道谁在路上拼命地催着他赶回来,说是要看表妹,结果现在又这么装模作样。
傅寻生不理会他的小动作,只说道:“我是大表哥傅寻生,前不久,我寻得了一副白玉棋盘,听闻表妹好棋,待会便命人送到表妹那里,权当一点微薄的见面礼,还望表妹不要嫌弃才是。”
安宁一一回礼:“大表哥安好,多谢大表哥如此费心,特意为安宁准备了如此大礼。”她的喜好,估计是贺宇年说给他们听得,至于贺宇年,也不知道爹爹知道了会不会后悔,如今把自己的女儿的底给卖了个干净。
傅寻生得意的看了一眼弟弟,听到了吧,小表妹还是先叫了我一声‘表哥’。
傅衍之当然看懂哥哥的意思了,可把他气坏了,没想到哥哥竟然背着他偷偷地准备了另外的一份礼物哄表妹开心,明明当初说好的他们都送一些民间稀奇的小玩意,保管能得表妹的心意,到时候让表妹选最喜欢谁送的,结果哥哥那个阴险小人,竟然背着他偷偷地打听到了表妹的喜好。
傅衍之瞪了一眼贺宇年,这家伙也不够兄弟,竟然伙同哥哥一起瞒着他。
贺宇年无辜地看着他,一副自己并不知情的样子,又在傅衍之耳边悄声说了句:“你不是新得了一匹小马,这可比那死物好多了啊。”
傅衍之眼前一亮,那是他特意从马场寻来的,本想着自己现在的战马年纪大了,再养头小马从小培养感情,战场上才能配合默契,现在趁着还没养多久,送给表妹,自己改天再去寻一匹小马养着就是。
“表妹,那棋盘再好也就那样了,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匹小良驹,等日后我再教你骑马。”
安宁这是真的惊讶了,竟然送她小马,她还从来没有骑过马呢,“多谢小表哥,咳咳..”说着说着,安宁突然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傅相一把扯开傅衍之:“快去找医师过来!”
安宁从香囊中取出配好的药丸,就着茶水吃了一粒,呼吸慢慢的平复下来了,“舅舅,我无事,不过是一时岔气,引发了旧疾而已,吃了药就没事了。”
傅相只听贺宇年说过安宁体弱,哪曾想这咳疾发作起来,看着就跟病入膏肓一样。
贺宇年忧心不已,他也是头次见到安宁发作,之前也只是轻咳,他以为没那么严重,这次看来似乎有些加重了。
“来了,来了,医师来了。”傅衍之从门外一路拽着医师的手臂进来。
这医师是这熠都最有名的医师了,医术远近闻名。
医师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头,蓄着长长的白须,此时正喘着粗气:“呼!呼!你小子也不给我喘口气,还好我身子骨还算硬朗,不然被你这么一路拖拽,半条命都下去了。”
傅寻生瞪了一眼自家弟弟,倒也不说责怪:“还请先生见谅,事有缓急,舍弟才会如此鲁莽,还请先生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给表妹诊治一番吧!”
傅相也和颜悦色地对老医师说:“风先生,麻烦你了。”
老医师这才舒服多了,对着傅衍之伸手:“拿来,还背着我的药箱干什么,你来看病啊!”
傅衍之一脸笑意的把药箱恭敬地递给了老医师。
安宁伸出右手放在脉枕上:“劳烦先生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