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科幻灵异 > 陛下太偏心 > 第43章 安慰
  这厢钱氏软了腿脚, 叫了个小丫鬟扶着, 才堪堪回了房。

  那厢孙旭尘老老实实跪在书房, 一步也不敢挪, 只等着孙仁商回来。

  而孙仁商一直到将子时才入了府。

  孙旭尘一双腿早跪得没了知觉,见孙仁商进来, 忙呼喊道“拜见父亲。”

  希望孙仁商能让自己快些起来。

  在书案后坐下, 并没有理会跪着的孙旭尘,孙仁商只朝书房外道“霄儿进来。”

  听得此话,孙旭尘一愣。

  孙名宵也来了

  身后脚步声渐近, 到了孙旭尘边上, 孙名宵跪下一拜“祖父。”

  孙仁商抬手“起来罢。”

  孙旭尘不解其意, 又怨孙仁商何苦将孙仁商也叫来, 倒看他的笑话。

  正愤愤,孙仁商忽问“我听说,你又要纳小妾了,是也不是”

  果然为这个。

  孙旭尘便哭道“父亲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几房妻妾都是肚子没动静的。我都五十的人了, 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找个贴心的人, 留个后,将来儿子百年, 也有替我摔盆的人啊”

  他是孙老夫人最小的儿子,孙仁商看在已故的夫人的面上, 疼他纵他, 却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手边没有合适的东西, 孙仁商草草扫过一遍,最后握起一块砚台,就朝孙旭尘头上砸去“混账东西我还没怎么样,你倒惦记起你的身后事了。这不是安心咒你父亲”

  砚台没砸中孙旭尘的头,倒挨在他的肩膀上。

  听孙仁商如此说,孙旭尘便知他动了真怒。因此肩上乍然一痛,也不敢再出声。

  见此状,孙仁商越发震怒“我不管教你,你果真无法无天了自己也说五十的人了,不知道保养身子,光在脂粉小妾堆里作乐。到了外头也不懂爱惜羽毛,倒拿着孙家的名声去害人”

  孙旭尘心里咯噔一下,喉头忍不住微微吞咽“父亲”

  孙仁商冷笑道“你打量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件事”

  孙旭尘一僵,偷偷看向孙名宵。

  这事是孙名宵替他善的后,难道是他告诉了孙仁商

  瞧见孙旭尘的举动,孙仁商便道“你不用看霄儿。霄儿包庇你,这事我也不会放过。”

  闻言,孙名宵复又垂头跪下。

  孙旭尘不敢再动,转回头跪着,一声不吭。

  “这会儿不说别的,单说纳妾这事。你竟数数你房里有多少人了还不知足,还要拿钱去买。”

  孙仁商气得头疼“七百两哪里来的金贵天仙,要你用七百两去买”

  孙旭尘便嗫嗫“儿子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孙仁商冷哼,“是知道错了,外头买不成,就打起家生女孩儿的主意了。我当你要哪个,要桃玉。那是你该动的人么”

  话音才落,垂头跪着的孙名宵略略一动。

  孙仁商便道“霄儿起来。”又说,“你瞧瞧你身边的霄儿。怎么,你竟要和你侄儿纳一对亲姊妹了么”

  孙旭尘只喃喃“儿子错了”

  孙名宵已上前倒了热茶,孙仁商掀起碗盖喝了一口,平下心来,问“你还记得苑微么”

  听了这话,孙旭尘忽一僵,连嘴上认错讨饶的话都不敢说了。

  只有孙名宵不解,但看此情形,他也不敢深究。

  孙仁商继续道“当初就不该遂你的愿,害了人家好姑娘,又纵得你成了这副混账模样,连人命都不当回事。”

  孙旭尘小声反驳“她都死了几十年了,父亲何苦又提起这个”

  “苑微没了,友儿可还在。你说这话,也不怕友儿心寒。”

  孙旭尘便道“她跟着妹妹进宫享福去了,哪里能听到这个况且出事的时候,友儿才几岁”

  “孽障”

  孙仁商忽一拍桌“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话,不许起身。”

  孙旭尘呐呐应下,因跪得久了,起身还晃了一下。孙名宵忙过来搀扶。

  “松开”孙旭尘甩开他的手,又记起方才让孙名宵知道他从前做的的混事,觉得面上烧得不行,只垂着头走了。

  回身,孙仁商捂着心口,瞧着难受得不行。

  “祖父。”孙名宵问道,“我去叫太医来。”

  “不用。”孙仁商拦住他,“一会儿就好了。”

  他一面慢慢道来“苑微的事,你还小,所以不知道。但你认识的金缕姑姑,就是方才说的友儿。”

  孙名宵便道“金缕,是后改的名字”

  孙仁商点头“她从前叫友儿,还有一个姐姐叫苑微。”

  说起此事,孙仁商止不住叹气“是我起的头,不然你三叔也不会这样轻贱人命。”

  孙名宵不语,等着孙仁商说下去。

  孙仁商便又说“那会儿他也是因为你三婶不能生养,嚷着要纳妾,将主意打到了家生女孩儿身上。我只想着,若能得个一儿半女,也是好事,就应了他的苦求。谁知却是早议定了亲事的苑微。等我知道,苑微早被他抬到房里”

  说到这儿,孙仁商叹了口气“如此,若果真能收收你三叔的心,也就罢了。可惜苑微福薄,不到半年就去了。”

  “此事上,孙家对金缕有所亏欠,所以以后一任大小事情,多偏着金缕些,也是应该。”

  孙名宵应是。

  却又听孙仁商道“虽说当年她还小,但你不可似你三叔一般,不将小事放在心上。若金缕因此而生了异心,也要立刻除之。”

  孙名宵又应下。

  孙仁商便让他退下“今日孙媳的事我也听说了。是喜事,等忙过半月后的百官宴,你再好好陪陪她。”

  “是。”

  咸熙宫里,金缕正描着花的手忽然一顿。

  对面的金钗抬起头“怎么了”

  金缕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累。”

  “累就歇会儿罢,这些事让小宫女做也是一样。”

  金缕便道“我从跟到娘娘身边起,就替她描花绣花。娘娘最爱我绣的花样儿,那些小宫女可做不出来。”

  金钗笑她“好好好,你最能干。歇会儿再描罢。”

  又让侍立的小宫女去取了手炉,好让金缕暖暖手。

  正说着话,有人进来回禀“孙家有信儿来了。”

  金缕捧着手炉起身“什么信儿娘娘正歇着。你同我说罢。”

  小公公便躬身“是喜信儿。说名宵少爷的夫人有喜了。”

  金缕一滞“你是说少奶奶”

  “是,来人就是这么说的。还说,名宵少爷想求娘娘的同意,让胡太医前去照看。”

  听如此,金缕思忖一会儿,道“胡太医这会儿不在京城,你且去让人等着。待娘娘醒了,我再回明。”

  小公公便退出了门。

  身后的金钗自然也听到了,高兴道“这下可好了,才有了永时小少爷,马上又要有一个嫡亲的小少爷了。”

  又打趣“你可有的忙了,到时候娘娘定让你做那些小孩子的衣服鞋子。我就空了,只监督你做事。”

  不过想起胡太医,金钗又抱怨道“却让胡太医去替湖嫔诊脉,倒错过这等要紧事。”

  金缕便说“胡太医是咱们的人,娘娘信得过,自然让他去。”

  金钗无奈,又低下头做事。

  倒是金缕,听到李氏有孕的消息,不知想了什么。

  才被二人提到的胡太医,半闭着眼,坐在桌旁,手指轻按着丝线,正替屏风后的赵宜安诊脉。

  一旁立着李太医,还有延月应秋等人。

  应秋十分不满,这位胡太医,忽然来了行宫不说,又大言不惭说领了太后懿旨,来为湖嫔请平安脉。

  害得她们半途将湖嫔喊醒,还不能按应秋的打算,去对面陛下屋里。

  瞧着坐在床上的赵宜安的神色,应秋越发气愤。

  好好儿的吓坏我们湖嫔,是你这太医能担得起的责任么

  想了不少东西,一直静静诊脉的胡太医终于收了手,问“娘娘信事如何又是何时承宠”

  应秋简直要气疯。

  这也是你能问的东西

  瞧见赵宜安疑惑的模样,应秋在屏风后掐着嗓子先回“娘娘信事颇为稳定,只不过这两月,倒是没来了。我们也正奇怪呢。”

  延月一惊,忙要打断她。

  在太医面前,说什么胡话。

  应秋却不怕,对她做着唇语“无事,娘娘好得很。我只是逗逗他。”

  延月无奈,又低头看向赵宜安,见她正认真解着手腕上的丝线,便弯腰下去,轻声道“奴婢来罢。”

  横竖她们有李太医,应秋虽然瞧着气焰高,但也懂医理。有他们在,娘娘必定无碍。

  延月也就由着她去。

  听见应秋的话,屏风外的胡太医一愣,有些狐疑地望向李太医。

  李太医只作不知,目视前方。

  顺着他的目光朝左边看,只有一副晾在高几上尚未完成的寒梅图。

  胡太医腹诽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但事还未了,他又问“太后娘娘说,湖嫔先前伤了头,不能忆起往事。所以让臣也问问,娘娘近日恢复了多少可记起事儿了”

  闻言,屏风后的赵宜安忽然抬起了头。

  手腕上的丝线已经解开,延月才起身,就看见赵宜安一副走神的模样。

  见识过赵宜安忆起往事是何情况,应秋担心她又头疼难受,忙插嘴道“哎呀太医问此事,可是因为会波及娘娘腹中龙胎么”

  胡太医一顿。

  他什么时候说湖嫔有孕了

  只听屏风后头娇里娇气的宫女又道“我们也担心呢,不知太医可有什么养胎的好法子”

  胡太医哼了一声“我何时说过湖嫔有孕了”

  “是么”宫女讶异,“但李太医诊的是滑脉”

  李太医便拱手笑道“自然是听胡太医的话。我才疏学浅,怕诊错了可就不好了。”

  这也能诊错

  胡太医一时气闷,只道“我也不知了,等明日再来罢。湖嫔娘娘,臣先告退了。”

  他走了,李太医便也告退,临走前不忘同应秋说“娘娘并不是”

  “我们知道。”应秋将他送至门口,“李太医放心罢。”

  李太医安心走了。

  再回去,延月正命人收屏风,赵宜安坐在床沿,盯着鞋子出神。

  应秋便上前蹲下“娘娘。”

  赵宜安转向她。

  只见应秋笑意盈盈“咱们去陛下那儿,让陛下安慰安慰,好不好”

  胡太医来行宫一事,赵陆自然知道。

  他是奔着赵陆的伤来的,暗里再看看赵宜安的情况。

  金公公将人引去西次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赵陆自书里抬起头“你不留下”

  金公公一噎,小心问道“陛下这会儿不需奴婢伺候么”

  他当然不需要。

  但赵陆没说,低下头继续看书。

  又过了一阵,外头传来脚步声,赵陆略略一听,就知道是胡太医走了。

  正要抬头吩咐,金公公却已经问了“陛下,可要奴婢去问问情况”

  盯着书上的字看了几个,赵陆点头道“去。”

  金公公便告退。

  只是才过了一会儿,门帘又被掀起。

  赵陆低着头,问“这么快可有什么事么”

  但来人不答,又停在门口不动。

  赵陆奇怪,抬起头,只见赵宜安站在那儿。

  身边没跟人,赵宜安手里捧着小手炉,孤零零一个人立着。

  见此状,赵陆脱口就问“你来做什么”

  说完才忽察觉,这话听着倒有些咄咄逼人。若是此刻的赵宜安,必定又要同他置气了。

  但赵宜安并无恼意,只轻轻道“我来找你的安慰。”

  她说话声音细细的,又委屈又可怜,像才受了欺负的小狗,嘤嘤哭着回家找慰藉。

  赵陆霎时就心软了,放下书,道“过来。”

  赵宜安慢慢走到他身边,坐在床沿瞧着他,眼里尚含着泪。

  赵陆抬手,一面替她将鬓边的碎发撩起,一面柔声问她“谁欺负你了”

  赵宜安还未见过除赵陆等人之外的人,胡太医又心怀歹意,她虽然忘记了事,却察觉到了胡太医的不友善。

  说的话断断续续,赵宜安抱着手炉掉泪“胡太医。他说我,说我并没有孕”

  赵陆一顿。

  这事儿他们都知道,也隐晦地说过,但赵宜安,还真不知道。

  可他又没法儿明说此事。

  只好道“没有就没有,不值得哭。”

  赵宜安抽泣道“有孕不好么”

  赵陆的表情僵了一瞬,道“自然不好。”

  听他这样说,赵宜安便点点头,表示知道“那我不气了。”

  赵陆收回手“嗯。”

  “还有”

  哪知赵宜安的话仍未说完。

  她抓住赵陆欲收回的手,眼泪掉得更凶“你也欺负我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