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玄幻小说 > 一朝成为死太监 > 第49章 私奔
  孟云深皱了皱眉头, 似乎觉得陵川王这话有些不妥。

  “大王”

  孟云深欲要提醒, 但荆博文兴致正好, 抬手制止了他的言语, 道“你放心, 这事儿听我的,准没错”

  他说罢了,转头瞧向荆白玉。

  “怎么的”荆博文双手抱胸, 笑得甚是奸诈模样, 道“小侄儿这是不敢打赌了方才你可不是这般模样啊。”

  “打赌,自然是敢的。”

  旁边一道声音, 众人转头去瞧, 说话的可不正是厉长生

  厉长生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但那笑意未达眼底, 平静的道“既然是陵川王提出的赌约, 太子殿下敬重长辈, 无有不应承的道理。”

  “厉长生”

  荆白玉有点慌了神,伸手去拽他的袖子。

  厉长生握住了荆白玉送来的手, 安抚的拍了拍, 仿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在荆白玉瞧来, 这简直便是天崩地裂的大事儿就无有比这再叫人心惊胆战的了

  “哎呦”荆博文笑着道“厉长生, 你不会早就想要做孤的侍从了罢也是,孤那陵川地界, 好顽的好吃的东西多了去, 总比日日闷在皇宫之中强上百倍”

  荆博文显然是在挑拨离间, 厉长生并不接他这话,只是说道“这赌约已然应承下来,若是大王输了,此次代天子特使乃是太子殿下,那当如何”

  荆博文煞是豪爽,道“你说你说,你说当如何”

  “大王”孟云深再次开口,眼神之中不只是不赞同,还有些焦虑之色。

  这厉长生答应的如此爽快,显然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虽孟云深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厉长生向来诡计多端,孟云深是早有领教。如今眼下一瞧,这荆博文显然掉入了厉长生的圈套之中,怕是日后要输得凄惨无比。

  孟云深这再开口,亦是无用。厉长生已然意义不明的冷笑了一声,道“大王果然是爽快之人。若是太子殿下赢了这一局,那么”

  他说着,目光里多了一丝兴趣盎然,瞥向旁边的谋主孟云深,道“那么,孟先生便是太子殿下的人了。”

  “什么”

  这回轮到荆博文一脸震撼模样,下意识的便开口道“不可我不答应”

  厉长生笑得随和,道“大王您率先提出的赌约,怎么的竟然自己先反了悔。这让外人听了,着实失了颜面啊。”

  荆博文脸色白了青青了白,变化莫测半晌,愣是想不到如何反驳厉长生的话。

  他心中止不住嘀咕起来,觉着自己方才不应该犯欠去逗那小太子荆白玉,如今下不来台的人,反而变成了自己,着实失策的很。

  厉长生道“若是大王不愿意,这赌约大可作废,而这代天子特使的位置,也请大王一同打消了不契合实际的想法。”

  “厉长生你”荆博文瞬间给他气得头顶冒烟。

  孟云深眯了眯眼目,道“大王自然同意。”

  “我不同意”荆博文也顾不得自己面子疼了,立时扯着嗓子骤然高声。

  “大王,天色晚了,请早些就寝罢。”

  孟云深仿佛无有听到荆博文的大嗓门子,已经抬手拉着他,快步将人带走。

  “你别拉我,我不同意孟云深”荆博文一路喊着就被拉着远去,旁边路过的宫人侍卫,频频将好奇的目光投过去,却也不敢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端。

  荆博文气得七窍生烟,道“孟云深大胆谁允许你替孤答应的”

  “这与你有什么干系你听到孤说话没有”

  “你再拽着孤,孤就砍了你的脑袋”

  两个人一路到了下榻的寝宫,孟云深回身将门一关,屋里未有点烛火,瞬间阴暗下去,黑得仿佛不视五指。

  孟云深这才放开桎梏着荆博文的手,自己堵在殿门口位置,以免荆博文又出去闯祸。

  孟云深甚是平静的道“无需大王砍了云深的脑袋。若是赌约输了,云深是发过誓的,此生此世不侍二主,绝不可这般跟随了太子殿下去,自当自刎谢罪于大王跟前。”

  “你”

  荆博文心里一个哆嗦,听着孟云深平静的话语,他心窍里的怒火霎时间平息了不少,却变得五味具杂,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个滋味儿。

  荆博文泄了气,蔫头耷拉脑的道“孟云深孟大人,谋主大人,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方才就是一时气不过”

  “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

  方才荆博文还趾高气扬,这会儿就像失了锋利指甲的小猫咪,说“你别生我气了,你想想办法,都是那厉长生,他又算计我。”

  “呵”

  孟云深冷笑一声,道“大王还知自己被算计了,也算是有些个长进的。”

  “你还揶揄我”荆博文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厉长生一准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对那代天子特使之职势在必得啊。不行我明天一早再去找太后,一定要太后帮这个忙才行。”

  孟云深眯着眼睛,道“是啊,厉长生心中肯定早就打好了注意。”

  这面荆博文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而小太子荆白玉也没好到哪里去。

  荆博文与孟云深一走,小太子荆白玉便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手脚并用的扒住了厉长生的背,仿佛树懒一样。

  厉长生感觉这几日小太子肯定长了些个,勒得他一个没防备,差点被坠得仰过去。

  厉长生赶忙反手扶住背上的荆白玉,道“太子殿下,这样着实危险。”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荆白玉死搂着厉长生,道“我才不要什么孟云深,他有什么好的,我才不稀罕呢这个赌我不想打,都是你,干什么在旁边搭腔都怪你”

  “是是是,”厉长生忙不迭的一连答应,说“太子说的对,都是我的错。”

  “哼”荆白玉重重哼了一声,道“你听听你那敷衍的语气每次都这样,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那你说,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这”厉长生瞬间有些头大,还有些个想笑。

  在现代的时候,厉长生是从无谈过女朋友的,毕竟工作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陪伴恋人。

  厉长生这个人性子并不随和,反而强势至极,征服欲与占有欲十足。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恋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两人分道扬镳。

  也是因为性格的问题,厉长生连相亲都是没有去过的。

  不过身边的工作伙伴结婚谈恋爱的倒是不少,厉长生经常能听到几句话,竟是与今儿个小太子的话不谋而合。

  同事每日都在苦恼一件事情,女朋友问他知道错在哪里了吗,这简直便是个无解的谜题,只要开口一回答,绝对是错误答案,接下来便是天崩地裂。

  “原来”厉长生好笑的道“是一道送命题。”

  “什么”荆白玉探出头来,道“你嘟囔什么呢问你知道哪里错了吗快说呀”

  “太子殿下,你听我说。”厉长生温声说道“眼下不是计较错在哪里的时候,我们要想个好办法,否则长生日后难不成真要跟着陵川王,跑到陵州地界去”

  “不许”荆白玉又死死搂住厉长生,道“谁让你去了。”

  厉长生感觉太子殿下若是再用力些个,自己恐怕要断气。

  他赶忙道“是是是,我不去。这不是,长生若是无有把握,又怎么敢胡乱应承呢”

  “什么”荆白玉恍然大悟,说“你是已然想好了应对办法”

  “正是。”厉长生付之一笑。

  荆白玉一听,先是大喜过望,随即一张笑脸又唬了起来,趴在厉长生耳边大喊一声,道“厉长生你又是故意的对不对害得我着急半晌。”

  “是我的错。”厉长生赶忙道“快叫长生瞧瞧,太子殿下急哭了不曾。”

  “呸”荆白玉板着小脸,嘴巴不自觉的撅了起来,道“你说,你错在哪里了”

  “这”

  厉长生顿时又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这送命题怎么又转了回来,方才不是已然岔了过去

  厉长生讪讪一笑,赶忙背着荆白玉回了寝宫,哄着小祖宗去睡觉。

  这第二日一大清早,荆白玉洗漱妥当,便亦步亦趋的跟着厉长生出了宫去。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其实小臣一个人去就可。”

  “不行。”荆白玉严肃摇头,道“我跟着你,你这人最不靠谱。”

  “我”厉长生一阵语塞。

  厉长生发现,自己真是遇上了克星。想想以往,谁能叫厉长生日日头疼无奈,还是怔愣语塞的全然无有一个。但是眼下,荆白玉倒是有百八十种办法,叫他哭笑不得。

  厉长生头一次被人说不靠谱,道“小臣愚钝,长生哪点不靠谱”

  “昨天的事情,就非常不靠谱。”荆白玉耿耿于怀,道“半晌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说哪里靠谱况且啊,你想到的办法,便是来寻喻青崖帮忙听着就更不靠谱了”

  “阿嚏”

  府内被禁足的喻青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公子公子”

  小厮急匆匆跑进来,道“有人在府外求见,想要见一见公子您呢。”

  喻青崖百无聊赖的坐在席上,却翘着脚,已然翘到了对面的案子上,道“谁啊又是本公子的哪一位狐朋狗友你没瞧见啊,我爹爹正罚我面壁思过呢,就叫他们会、回了罢,今儿个我被禁足了,不能出门,若是让我爹爹知道我出了这门一步,我恐怕”

  小厮听公子絮絮叨叨的,实在是听不下去,赶忙打断说“是那位厉大人和荆小公子来了”

  “什么不早说”喻青崖瞬间一个翻身跳起,方才嘴里才絮叨着不能出门一步,现在三下五除二,直接跑着迈过了那道门槛,竟是连瞧也不多瞧一眼。

  “小公子小公子厉大人厉大人”

  喻青崖欢欢喜喜,一脸狗腿的便跑了出来,果然就瞧厉长生背着荆白玉走进了门里。

  “哎”喻青崖低呼一声“小公子的腿是怎么的了医师呢医师呢”

  “哒”

  荆白玉轻轻巧巧的从厉长生背上跳下来,道“大呼小叫什么,没事。”

  “这”喻青崖一脸懵,心说这是哪一出,没事为什么要背着进来

  荆白玉小大人一般便在席上坐了,道“今儿个找你来有点事情。”

  “是是,”喻青崖笑的孔雀开屏一般,道“小公子只管吩咐,是铺子又要上什么新品了吗那太好了,我这就着人去办。”

  “不是新品。”荆白玉托着腮帮子道“是有点棘手的小事儿,让你去办。”

  喻青崖有些不解,道“是什么小事”

  这时候厉长生便笑着开了口,道“是这样的,有个事情,公子想请喻公子代为向喻厂督说道说道。”

  “什么”喻青崖下意识的反问,止不住一身鸡皮疙瘩。

  厉长生那不靠谱的办法,便是想要来寻喻青崖,让喻青崖在他爹面前说几句好话。

  那荆博文准备叫太后做外援,厉长生亦是给荆白玉找了个外援,可不就是总督东厂的喻督主

  太后总归是个不管政事的女子,这等大事情,虽然有太后出面求情,但皇上总要再思量思量。这代天子的名号可不是闹着顽的,说出去叫那些不明就里的百姓听了,指不定便要以为陵川王荆博文便是下一任储君,否则也不能突然多个“代天子”的名号。日后朝中大臣更要揪着“代天子”的事情不放手,皇上心中亦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皇上这本就犹豫不定,心知荆博文不合适,但太子荆白玉终归年幼,也的确不好胜任这样的大事。

  就在这左右摇摆之际,若是有个皇上信赖,又言辞善辩之人进言,拨开迷雾给皇上指一条明路,那是再好也无有的。

  而这个信赖之人,自然当属总督东厂喻督主无疑。他虽不怎么摄政,却是皇上身边之人,平日里并不结党营私,皇上对他还是颇为满意的。

  “我”喻青崖听了这前因后果,顿时想也不想,大喊一声“我不去我可不去。”

  “你说什么”荆白玉瞪着眼睛瞧他,那一身太子的威严,果然煞是唬人。

  但荆白玉哪里料到,喻青崖竟是个有骨气的

  喻青崖坚定的紧,一口咬定了道“我不去,我真不去。小公子就算是砍了我的脑袋,我也不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荆白玉懵了神,喻青崖是不是吃错了甚么东西竟是连死也不怕,端端的一条英雄好汉

  厉长生这一听,止不住在旁边笑着说“喻公子此言差矣,若是这脑袋没了,十八年后变成了姑娘家,还怎么做一条好汉”

  “咳咳咳”

  喻青崖那豪情壮志,瞬间就便被厉长生给搅合了,一口气儿没缓过来,咳嗽不止。

  荆白玉回头瞪了一眼厉长生,道“这种时候,讲什么冷笑话,一点子也不好笑。”

  厉长生道“长生是瞧喻公子过于紧张,所以想要帮喻公子舒缓一下气氛罢了。”

  提起喻青崖他爹喻风酌来,喻青崖的确又是害怕又是紧张。

  “小公子,您就别为难我了。”喻青崖求饶的直接对着荆白玉拜了拜,说“小公子您是不知道的,若是我得罪了您,您大不了砍了我的脑袋,我也图个爽快。我要是没事儿凑合到我爹面前,我爹指不定想出千千万万的办法,将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呢”

  喻青崖说着,自个儿便打了个冷颤。

  “哪里有那般夸张。”荆白玉道“瞧把你怂的模样。”

  “我真不是”

  喻青崖苦着脸,才要苦口婆心的讲解他爹到底有多可怕,就瞧眼前一个黑影笼罩而下,喻青崖吓了一跳。

  “嗬”

  喻青崖倒抽一口气,登时屏住呼吸,连气儿也不敢喘一口。

  就瞧厉长生突然近前,喻青崖一瞬便瞧见厉长生放大的俊颜。

  我的娘呀

  喻青崖心底里止不住的感叹着,厉长生进宫当了寺人着实太过可惜了儿的。你瞧瞧这眼睛,你瞧瞧这鼻子,还有这唇形,老天爷简直偏心的没个边了去,无一不出神入化,堪称完美。

  呦呦呦

  喻青崖睁大眼睛,又是惊叹的想着,厉长生这皮肤,虽然不像姑娘家那般白如凝脂,但脸上一个痘都无有,皱纹也不见一条,简直羡煞旁人

  喻青崖整个人都看呆了,那模样活脱脱像个色胚一般,仿佛下一刻便要对着厉长生流下口水来。

  荆白玉瞪眼一瞧,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喻青崖一脸纨绔模样,他是连厉长生都不放过,想要调戏厉长生吗

  荆白玉着实看不下去眼,准备露胳膊挽袖子替厉长生出头。

  然而事实上,被“调戏”的那一个,反而更像是喻青崖。

  厉长生稍微凑近一些,伸手轻轻一拨,托住了喻青崖的下巴,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直把喻青崖看得有些个不好意思。

  喻青崖莫名觉得脸皮有点发烧,脑子里空荡荡的,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个什么。

  随即就听

  厉长生说“喻公子,你脸上似是多了两颗痘,鼻子上也多了许多黑头。”

  “什么”

  一瞬间的事情,喻青崖的脸皮就彻底凉了下去,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赶忙回身捧起一边的镜鉴来,对着镜鉴仔仔细细的瞧去,说“真真的我这下巴上长痘了,鼻子鼻子好像也多了很多黑点”

  “到底”荆白玉一脸懵,感觉头疼的要死,心说到底怎么回事

  厉长生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却被旁边荆白玉瞪了一眼。

  厉长生低声道“公子怎么瞪长生”

  荆白玉道“说话就说话,做甚么动手动脚的,还凑得那般近。”

  厉长生无奈的笑笑,道“这可不赖长生。喻公子脸上铺着厚厚一层粉,我若是不凑近一些,哪里瞧得清楚什么黑头与痘。”

  厉长生肚子的大道理一堆,反正荆白玉是说不过他的。

  那面喻青崖一阵狼嚎鬼叫,道“哎呦哎呦,好疼啊,疼死我了,这该死的痘,一碰就疼。还有我这鼻子,我这鼻子是遭遇了什么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男性的皮肤通常比女性的角质层要厚一些,也不似女性那般容易过敏。很多时候,电视上男明星的皮肤看起来要比女明星好上许多,也是有许多先天优势在内的。

  喻青崖的皮肤一项比较稳定,不算干皮,亦不是大油田,乃是绝大多数人的混合肤质。一般三角区偏油,脸颊偏干。天气暖和之时就算不涂护肤品,亦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样的人,最大的苦恼,可能就时不时蹦出的痘印,与鼻子尖上的黑头上了。

  厉长生听着喻青崖的哀嚎,随和的一笑,道“喻公子,依长生拙见,你这情况应该是脸上的胡粉未有清洁干净,长期如此,堵塞了毛孔,才会突然长痘。”

  厉长生口中的胡粉,便是现代常用的粉底液。喻青崖是最喜欢捯饬自己的,每日里香粉铺子上了什么新顽意,他总是第一个拿来尝试。恨不得十天之内,就用八种新胡粉。

  底妆这东西,若是“八字不合”,的确容易刺激皮肤出油,引起毛孔堵塞,突然蹦出一两个痘来,是再正常不过的。

  “胡粉”喻青崖惊讶的说“不能够啊,我用凝团洗的,很干净的。”

  厉长生大忽悠一般的道“喻公子,我这里有一样东西,可以辅助凝团清洁,不只是可以去除喻公子生痘的苦恼,还可一并解决喻公子鼻子上黑头的苦恼。”

  “什么”喻公子纳罕的说“就连鼻子上的小黑点,亦是能一并子解决那是什么宝贝,快拿出来让我瞧瞧。”

  “这”厉长生一脸为难,给旁边荆白玉递了个目光。

  荆白玉笑了,道“给你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刚才的要求。”

  “小公子,您这是趁火打劫啊。”喻青崖道。

  荆白玉坦然的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你自己好好想想罢。啧啧不是我说啊。”

  荆白玉抱臂胸前,一脸嫌弃的模样,道“喻公子你这花容月貌的,怎么鼻子上一堆麻子呢仿佛长了好多小胡麻呢,我这一瞧,就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生可怕,好生吓人呢。”

  荆白玉说得绘声绘色,说罢了还假装胆小,一头便扎进了旁边厉长生怀里。

  厉长生忍着笑意,低声在荆白玉耳边道“太子您这表情,会不会浮夸了些”

  “呸,你懂什么”荆白玉小声道“一准成”

  喻青崖本就爱美的厉害,此时听了荆白玉的话,心中七上八下,仿佛被凌迟了一般。

  荆白玉探出头来,道“喻公子你好好想想,是丑死算了,还是去求你爹呀,你快想想。”

  “我”喻公子心头挣扎不已,只觉得左右都是一个死字,干脆一咬牙,道“是什么东西,你给我我我就去求我爹”

  大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喻青崖心中大义凛然,想着我爹就我一个儿子,虽然不是亲生,但是胜似亲生啊。

  “好,成交。”厉长生道。

  玩家“厉长生”购物清单

  植村秀净透焕颜洁颜油150182元

  系统提示卖家赠送便携手持化妆镜一个

  厉长生立刻在系统商场之中换了样东西出来,在喻青崖的催促下,将卸妆油递给了过去。

  “这是”喻青崖一脸迷茫,拿着卸妆油的瓶子晃了晃,说“一瓶子酒水”

  “这与凝团作用差不多,亦是卸妆用的。”厉长生介绍说“需在使用凝团之前使用,倒一些在手心中,轻轻在脸上搓揉。”

  很多油性皮肤,或者混合皮肤并不喜欢使用卸妆油,只觉得听着就甚是油腻,不够清爽。其实极易出油的肤质,与干皮一样,是非常适合使用卸妆油的。

  喻青崖这样的混合肤质,鼻头三角区位置易出油,出油之后被空气氧化,就会形成鼻尖上的黑头,时间长了密密麻麻,用手一摸甚至有些扎手。就算上妆涂抹粉底,有时也无法将黑头完全遮住。

  黑头便像是疯狂生长的杂草一般,一茬一茬的,春风吹又生,顽固的不一般。许多人想要根除黑头苦恼,但这种想法,其实并不太切合实际。

  黑头的形成,其根本原因是皮肤出油问题,无法解决出油便无法根除黑头。但日常之中,想要缓解黑头现象,使得鼻子每日清爽,以肉眼无法看出黑头的存在,还是并不难做到的。

  以油溶油,植村秀的卸妆油就可以在卸妆的同时,一并解决顽固的黑头困扰。使用之时,轻揉按摩黑头丛生之处,多加按揉些许时间,使用几次便可看到显著效果。

  卸妆油后续一定要清洗干净,绝不可一时偷懒,那样反而更为容易堵塞毛孔。使用卸妆油后,最好用洗面奶再次清洗。

  喻青崖听得甚是仔细,捧着他那一小瓶卸妆油立刻跳了起来,道“我现在就去试试”

  荆白玉眼瞧着喻青崖进了内堂,道“你这顽意行不行这就将喻青崖打发了”

  “投其所好。”厉长生道“喻公子不怕死,但是怕丑死,如此拿捏他是再好也没有的。”

  喻青崖入内一会儿工夫,随即欢欢喜喜便跑了出来,大喊着“我的娘,厉长生你神了真的管用,你瞧我的黑头几乎瞧不见了”

  喻青崖卸了妆跑出来,荆白玉定眼一瞧,忍不住小声嘟囔,道“我怎么觉着,这喻青崖卸妆,反而皮肤白一些个可是我的错觉”

  厉长生笑了笑,道“公子好眼力。”

  其实喻青崖乃是很多小姑娘们羡慕的粉白皮冷肤色,粉白皮比黄白皮更为显白,且更显气色。喻青崖的底妆色号显然选的不太对头,卸了妆反而比涂了粉底要润白剔透。

  喻青崖欢欢喜喜的,捧着镜鉴就差原地转圈起来。

  厉长生一瞧,站起来走过去,又递了一样东西与喻青崖,道“这也一并送了喻公子。”

  喻青崖奇怪的说“这小小的是什么”

  “镜鉴。”厉长生言简意赅道。

  原来厉长生手里的乃是便携手持镜,就是方才购买植村秀洁肤油时,卖家送予厉长生的小礼物,并不值几块钱。

  喻青崖拿起来,往便携手持镜里一瞧,瞬间目瞪口呆,道“这这是什么镜鉴,好生厉害,这般清晰不能够啊。”

  厉长生送的这面镜子自然清晰,乃是玻璃镜,可比眼下大荆通常使用的铜镜银镜要清晰得多。

  喻青崖顿时捧着小镜子爱不释手,感叹道“不得了不得了,原来本公子长得这般俊美迷人,往日里我自个儿竟是全然不知”

  “呵呵”

  荆白玉着实听不下去,在旁边冷笑了一声,喻青崖怎么能在诸多人面前,说出这么丢人可怖的话来荆白玉听着都觉着寒碜。

  喻青崖已然沉迷在自己的“美色”之中不可自拔,脑袋一晕,干脆豪情壮志的道“你们放心我爹一会儿回来了,我便去找他说说。小公子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一定成功我爹平日里可是最疼我的了。”

  荆白玉听喻青崖信誓旦旦,突然还真是有点不放心起来。

  厉长生倒是笑了笑,拉着荆白玉的手站起身来,道“好,那我们等喻公子的好消息。”

  一大一小很快从喻家府邸离开,这便回宫去了。

  喻青崖在厉长生与荆白玉走后,捧着新的小镜鉴看了一下午,愈看愈是觉得满意。

  “哎呦公子公子”

  小厮急匆匆跑进来,道“您怎么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啊,老爷回来了老爷若是看到您没有在屋里面壁思过,定然要生气的”

  “我的娘”喻青崖赶忙将小镜子揣在怀中,瞬间跳了起来,道“惨了惨了,我给忘了,我现在就回去,你们千万别与我爹提,知道吗”

  喻青崖一边说,一边扭头便跑,想要冲出屋去回自己的房间。哪知道

  “哎呦”

  喻青崖一头冲出,顿时与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喻青崖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然后仰头一瞧

  “爹爹爹爹爹”

  喻青崖见鬼一般,赶忙后退两步,笑得一脸僵硬道“爹您回来了啊”

  “不得了啊,爹,您今天这身衣服真好看。”

  “爹您最近是不是越发年轻了,竟是瞧着比我还要俊朗”

  喻风酌垂眼瞧着拍马屁不止的喻青崖,淡淡的说“你这便是面壁思过”

  “我我我”喻青崖赶紧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一把搂住了喻风酌的胳膊,嘿嘿傻笑着说“爹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罢。其实我这些日子,都在做正经事。你瞧啊,连小太子殿下都对我赞不绝口呢。”

  “呵”

  喻风酌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并不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喻青崖甩开,语气仍是淡淡的道“怕是太子殿下将你卖了,你还在替旁人数钱。”

  “爹,瞧您这话说的。”喻青崖道“我若是被人卖了,爹您还不心疼死啊。”

  “少贫嘴。”喻风酌道“回你自己屋里面壁。”

  “爹,”喻青崖不走,他还有小太子荆白玉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狗皮膏药一般粘着喻风酌,说“爹,您饿了罢,我陪您一起吃饭罢,我都饿了。”

  喻风酌入内坐下,言简意赅的道“有什么就说。”

  “嘿嘿”喻青崖道“其实是有点事情想要求爹爹您呢。”

  喻风酌道“若是没有事情,你见了我早便调头跑了。”

  “哪有。”喻青崖道“我恨不得天天跟着爹爹啊,一刻也不分开其实罢,就是就是太子殿下有点事情,想要请爹爹您帮忙。”

  喻风酌瞧了他一眼,率先开口道“若是代天子特使之事,你就莫要开口。”

  “啊”喻青崖一脸纳罕,道“爹爹,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没说呢。而且为什么不能答应啊,我都在太子殿下面前立了军令状了。”

  喻风酌说“你懂得什么若你不是我喻风酌的公子,就你这心眼子,早被人碾死十次八次了。”

  “爹”

  喻青崖道“你这么说,儿子还要不要脸面了”

  喻风酌不答应这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

  小太子荆白玉虽然少年老成,比一般的七八岁孩子多了一副玲珑心窍。可这孩子便是孩子,要他总像个成年人一般思虑周全,是无有可能的事情,全不现实。况且荆白玉个子也小,遇到麻烦并无自保能力。

  喻风酌倒是可以去与皇上进言,却怕路上太子殿下真遇到了危险,那时候喻风酌定是要人头不保。

  喻青崖没想那般多,央求道“爹,您就答应了罢。反正皇上最听您的了,您一句话,皇上肯定点头。”

  喻风酌不语,仿佛没有听到喻青崖说话,端起耳杯喝了一口水。

  “爹”

  “爹”

  “爹”

  喻青崖叫魂一般,在旁边软磨硬泡,就差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喻青崖一瞧,软的不行,那只能来横的了。

  喻青崖干脆跳起来,一下子竟爬上了喻风酌面前的案子,一猛子坐下,道“爹你要是不应允我,那我就不吃饭不不”

  他一说罢就后悔了,他爹经常罚他不许吃饭,这岂不是叫他爹称心如意

  “我就要离家出走了今天就走”

  喻青崖眼珠子一转,信誓旦旦的威胁道。

  “好啊。”喻风酌连眉毛也不动一下,仍然端着耳杯子喝茶,十分淡然的道“银钱一枚也不许带。你的铺子我亦是会派人去给你封了。”

  “这太绝情了罢”喻青崖不敢置信的说。

  姜还是老的辣,喻青崖心说离家出走这一招我都拿出来了,爹竟然不为所动,自己果然

  不是亲儿子

  喻青崖咬着牙说“不带就不带,我那我真的走了现在就走了您以后再也瞧不见您的宝贝儿子了”

  “送客。”喻风酌说罢了,竟是真的叫来了小厮,要将喻青崖给轰出去。

  喻青崖傻了眼,旁边小厮家丁也是一脸的为难模样。

  小厮道“哎呦少爷,您还是快出去罢,别为难咱们了,小人实在是”

  “呸屁话,我才不出去。”喻青崖瞬间变了个卦,死活也是不肯走,反而拽着屋内的案几不松手。

  喻风酌见他服软,摆摆手,示意小厮和家丁先退下去。

  小厮如蒙大赦,赶忙退了出去。这府中谁不知道,虽然老爷看似冷淡,但最为疼惜公子,不然也不能叫公子日日里嚣张成这模样。

  喻风酌淡淡的说“看来是我平日里太过惯着你了。”

  “我我我”喻青崖委委屈屈的跪在地上,垂着头,可怜巴巴的模样。

  “其实”喻风酌将耳杯放回案几上,话锋突然一转,道“想要我帮太子说话,亦不是不可。”

  “真的”喻青崖睁大眼睛,顿时跳了起来,道“爹你答应了”

  喻风酌淡笑着说“爹有个条件,你先应了,我便去帮太子说话。”

  “答应答应”喻青崖立刻黏过去,说“什么我都答应,一百个条件也答应,全凭爹您说了算。”

  喻风酌似乎对他的态度甚是满意,嘴角多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爹,你笑得怎么”喻青崖小声道。

  喻风酌瞧了他一眼,道“什么”

  喻青崖干笑,没骨气的改口道“怎么那么俊朗啊儿子都被迷住了,啊哈哈哈”

  不日,陆轻舟便兴冲冲的小跑进了太子宫殿,道“太子殿下,好消息。”

  荆白玉道“怎么了可是父皇答应叫我做代天子特使了”

  “正是”陆轻舟道“恭喜太子殿下得偿所愿若是这次太子殿下能与詹国顺利会盟成功,便可以用太子与代天子的大头衔压制满朝文武,日后绝无大臣再敢质疑太子殿下您啊。”

  “太好了。”荆白玉欢喜的跳起来,道“没想到喻青崖这般靠谱,还真是我误会了他去。”

  荆白玉听了这等好消息,自然是要去找厉长生分享一番的。他抱着兔子顽偶,直接跑出了内殿去,小老虎一瞧立刻追上。

  厉长生正在前面安排近日殿中事宜,就瞧荆白玉急匆匆跑来。

  厉长生道“太子莫跑,小心跌倒。”

  荆白玉一猛子停在厉长生跟前,稳稳当当,道“我才无有那般笨呢”

  他正说着,就敢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自个儿被骤然撞了一记,当下“哎呀”一声,直接变扑进了厉长生怀里。

  也幸好厉长生便在面前,伸手将荆白玉接住,若不然荆白玉那一口小白牙,恐怕要遭殃。

  “小猫儿”

  荆白玉回头一瞧,那撞了自己的可不是小猫儿

  小老虎跟着小主人跑出来,结果一个爪下打滑,没能停稳当,便一头撞上了荆白玉的后背。

  如今小老虎个头着实不小,那力气亦是不小的。

  小老虎听到小主人的训斥,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赶忙呲溜一下子逃得没影。

  随即,厉长生与荆白玉就听到远处一片哀嚎声音。

  灵雨的声音抛了个尖“小猫儿,这花儿不能踩的。”

  “这也不能吃。”

  “那不是给你的。”

  荆白玉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小猫儿大一点子,便皮实的很。”

  厉长生笑道“太子殿下急匆匆而来,可是有好事”

  荆白玉赶忙将代天子特使的事情说了一遍,挺着胸脯拍了拍,道“这次回来,你便可以跟着我享福了”

  厉长生道“恭喜太子殿下。”

  荆白玉说“过几日便要出发,厉长生,你说我要准备些什么我这就去叫灵雨备上。”

  “的确是要准备。”厉长生若有所思,道“但灵雨怕是准备不来。”

  “哦是什么东西”荆白玉问。

  厉长生说“看来今儿个下午,太子殿下又要随长生出宫一趟了。”

  “好啊,我们又要去铺子吗”荆白玉问。

  厉长生但笑不语,荆白玉一瞧就知道,厉长生要假装神秘。他干脆不再询问,反正一会儿用了午膳,便能知道是怎么个回事。

  厉长生叫车马署准备了一番,午膳之后给荆白玉换上一身劲装,随即带着荆白玉出了宫门去。

  两个人骑马而行,不多时已然出了城门。

  荆白玉更为好奇,道“我们这是”

  “公子不妨猜猜。”厉长生说。

  荆白玉做出思考模样,随即笑嘻嘻的道“看着像是去私奔的”

  “私”厉长生一阵无奈,道“好了,长生不敢再卖关子。长生这是想带着公子往涤川园军营去一趟。”

  “涤川园军营”荆白玉眼睛亮堂了起来,兴奋的道“我们要去军营,真的吗”

  厉长生点头。

  厉长生所说,灵雨准备不得的东西,便是兵马了。

  荆白玉此次作为代天子特使去与詹国会盟,自然是要带上足够的兵马才行。一是保护荆白玉安全,二是用来震慑詹国与周边小国,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厉长生道“带谁的兵马前去,都不如带上自己的兵马,太子觉得呢”

  荆白玉点点头。

  厉长生乃是涤川园军上军校尉,这涤川园军一万之众,皆归于厉长生掌管。平日里厉长生主要还是在宫中办事,军队自然有人训练管理。

  厉长生心中想着,不若带荆白玉先行去涤川园军营瞧瞧,也好在各位校尉士兵面前混个眼熟,先行建立威信,这样一来出了远门亦是方便的。

  他想得着实长远,荆白玉也明白厉长生的良苦用心,煞是配合。

  荆白玉点头如捣蒜,道“厉长生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丢人的”

  “公子多虑了,”厉长生笑着说“公子向来做的都甚好。”

  荆白玉板着一张小肉脸儿,严肃的道“以后绝对会更好的”

  他们二人骑马不多时便来到了涤川园军营跟前。

  这涤川园军营就在近郊位置,离皇宫之中的涤川园并不远,若是一旦宫中有什么为难,是可随时赶到的,非常便宜。

  涤川园门口有重兵把守,守卫士兵见到有人前来,立刻上前询问。

  厉长生也不多话,将令牌拿出,守卫士兵立刻齐刷刷跪下,道“拜见上军校尉厉大人”

  这里八千士兵乃是柏安山上以前的土匪,还有两千余人是从其他军营调配来的精锐。不论如何,他们多数之人并未见过小太子荆白玉。

  突然间上军校尉厉大人前来,身边还跟这个小孩子,着实有些纳罕。

  厉长生道“这位乃是当朝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士兵们都是一惊,赶忙复又跪拜在地,道“拜见太子殿下”

  荆白玉从马上跳下来,背着手走过去,竟是亲手将那士兵扶了起来,道“无须多礼,起来罢。”

  士兵受宠若惊,碍于太子威严,不敢抬头直视,但是偷窥之间,只觉得太子殿下与普通孩子就是大不一样,沉稳老成,那周身气派着实令人敬佩。

  士兵愣了半晌,这才像是恍然大悟,道“太子殿下,校尉大人,请入内。卑将这就去通知其他校尉大人前来。”

  “不必。”荆白玉抬手道“不必麻烦了,今儿个本太子也只是过来看一看你们训练的如何。我们自己进去瞧瞧便是,无需打搅大家训练。”

  “是。”士兵连忙答应。

  荆白玉说完了,侧头去瞧厉长生。似乎在询问厉长生,自己这样说可不可以,会不会有些个不妥。

  厉长生对他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这面请。”

  荆白玉随着厉长生往军营校场而去,还未走近,就听到叮叮当当之音,似是兵器相交之声。

  就瞧果然是一群士兵们在训练,大家围城一个圈子,其中两人手持武器立于中间,转眼间便是“当当当”碰了三次。

  “是萧拓啊。”

  荆白玉背着手,放眼一望,道“他的功夫果然不错呢。”

  萧拓已然是涤川园军校尉,如今一身铠甲,手持银杆长枪,打眼一瞧,竟是肃杀不已,着实让人想象不出,这萧拓日前乃是山头大王,一方土匪。

  萧拓正与士兵交手,片刻之间,又听“咚”的一声,直震的人而鸣响不断,那士兵双手齐举,却也接不住萧拓那一下子,已然败得彻底。

  “太子殿下,厉大人”

  萧拓武功卓绝,早听到有人缓步而来,当下回头去瞧,一张威严的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他立时单膝点地,将长枪立于身边,恭敬的道“卑将拜见太子殿下,拜见上军校尉厉大人。”

  围观的士兵训练有素,立刻纷纷矮身拜下,齐声高呼“拜见太子殿下,拜见上军校尉厉大人”。

  一时间吹风滚着尘土,四周里回荡着士兵们的高呼之声,远远近近飘荡不止。

  不知道为何,荆白玉心中升起一股肃杀之感,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受用之感。

  眼看着黑压压一片的士兵,荆白玉这才明白,为何父皇,还有各位藩王都如此钟爱于兵权,若是有兵权在手

  有银钱在手,虽然能使人心情舒畅,却不如兵权在手,能叫人高枕无忧。这样踏实的感觉,叫荆白玉煞是安心。

  荆白玉道“萧校尉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多谢太子殿下。”萧拓毫不含糊,已然站起身来。

  荆白玉道“我今儿个就是来瞧瞧,你们该怎么训练便怎么训练。”

  “是,太子殿下。”萧拓叫副手继续练兵,自己走到荆白玉与厉长生身边,带着他们四处去瞧瞧。

  厉长生道“萧校尉也应该知道,过不了多少日子,皇上便要派遣特使与詹国会盟。到时候,便是涤川园军第一次外出任务之时,萧校尉可又准备好了”

  “是”萧拓立刻抱拳,道“卑将每日勤加练兵,丝毫不敢懈怠,定然能胜任保护太子殿下与厉大人的任务。”

  萧拓虽五大三粗,却也是个聪明人。厉长生无有多言,萧拓已然猜到,这次特使任务,非小太子荆白玉莫属,否则厉长生与荆白玉,也不会到这里来巡查。

  厉长生笑道“有萧校尉这番话,太子殿下与卑臣亦能安心一些。”

  荆白玉无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对了,”厉长生往四周一瞧,道“怎么不见陈校尉”

  这涤川园军乃是厉长生全权负责,一共万余人,厉长生不在之时,就由萧拓与他大哥陈均年负责。如今只见萧拓一人练兵,却不见陈均年的人影,厉长生心中好奇。

  荆白玉一瞧,道“是啊,陈校尉人呢”

  萧拓生怕荆白玉与厉长生两人误会了去,道“大哥陈校尉就在军营,不敢怠慢。只是方才有士兵闹事儿,陈校尉便去处理,应当不多时便会回来。”

  “有人闹事儿”荆白玉听了眯了眯眼目,道“是何人带我前去瞧瞧。”

  这涤川园军乃是方才组建起来,虽说是皇上亲自下令组建而成,但说到底,这涤川园军多半是土匪出身,只有两千精锐是后编排进来的,又不收编于任何一方,行事作风颇为诡异,叫人琢磨不透。

  所以好些个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之人,便说这涤川园军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杂牌军罢了,老弱病残一群,根本无法上得战场,只是陪着皇上到处顽顽。

  不只是外人瞧不起涤川园军,有些个被调拨而来的精锐,心中亦是不服气,觉着还不若在原本的军队里待着,并不想被分配而来。

  荆白玉一听萧拓之言,心中不免想了许多。他若是不早些煞一煞这些不服之人,往后里还怎么治军严明

  厉长生知荆白玉心中是如何想的,也正好趁此机会给小太子荆白玉立威,便说“还请萧校尉带路。”

  “敬诺”萧拓立刻引着他们往小教场方向而去。

  那陈均年此时此刻,的确就在小教场无疑,身边无有其他人,只有一个小兵站立着,站得并不挺拔,反而七扭八歪的,头上的头盔都无有戴正,恨不得一歪头便要掉下。

  陈均年抱臂瞧着他,道“好啊,头一天到我这儿来就闹事儿好得很,你可知道,你这等行径,要受到何种惩罚”

  那小兵并不服气,全然不怕的模样,冷笑一声道“哎呦喂,吓唬谁呢”

  厉长生带着荆白玉前来,远远的就听到那士兵底气十足的说话声。

  荆白玉皱了皱眉头,低声与厉长生道“厉长生,你听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厉长生亦是觉得耳熟,但

  不等厉长生与荆白玉确定,就又听那士兵开了口。

  台词是再熟悉也不能有的。

  士兵昂着下巴,趾高气扬的说“你还敢处置我你可知道我爹爹是谁”

  “这”荆白玉眼睛瞪圆了几分,拉了拉厉长生的袖子,道“我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毛病前面那人那人是”

  “喻青崖喻公子。”厉长生还算是淡定的道。

  那站没站相,正在受罚挨训的小兵,可不正是大名鼎鼎的喻青崖喻公子

  喻公子习惯性的抛了一句口头禅,陈均年不以为然,他可是山大王出身,土匪寨子来的,什么世面没见过

  陈均年煞是愉快的笑了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爹爹是什么人你爹爹不正是我吗”

  “噗嗤”

  荆白玉走近,实在是没有忍住,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厉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大爷”喻青崖火了,瞪着眼睛道“就你长得这个丑样子,你还想做我爹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你这小子口无遮拦竟敢顶撞本校尉”陈均年也火了。

  喻青崖与陈均年两个人,性子倒是有些个相似,都是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模样。如今对在一起,仿佛热油里浇了水,噼里啪啦便炸开了锅。

  陈均年当下将长枪一舞,别看他身材瘦高,但好歹是土匪头子,武艺比不上二弟萧拓是的确的,但也是个中高手。

  喻青崖心里咯噔一下子,他那三脚猫功夫,多数还用在嘴皮子上,平日里打架直接叫家丁,若是家丁还打不过,那只能哭爹喊爹,叫他爹帮忙报仇,哪里有自己动过手的。

  喻青崖反应还算快,连忙双手抱头蹲下。

  “呼”的一声,长枪堪堪从他头顶飞过。

  喻青崖才松了口气,心说还好还好,未有打中。结果下一刻,陈均年半路改了招式,“咚”的又一下子杵了下来。

  “啊”

  喻青崖大喊一声,感觉后背吃痛一记,他根本保持不了平衡,一下子飞扑而去,摔了个大马趴不说,下巴还挫在了地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我的娘,小爷的下巴”

  喻青崖赶忙慌手慌脚的爬起来,赶忙从铠甲之中掏了一物出来,可不就是日前厉长生送他的玻璃镜子

  喻青崖举着镜子仔细去照,随即天崩地裂的大喊起来“龟儿子你把我的下巴打破了皮流血了我的脸,万一留了疤可怎生是好我要回去跟我爹讲,你就等着罢我爹是不会饶过你的”

  他絮絮叨叨的蹲在地上喊着,就瞧一片衣角挡在了前面。

  喻青崖狐疑的抬头去看,仰着头就愣在了当场,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是你们太好了,快救救我啊”

  厉长生笑而不语,荆白玉已然止不住,哈哈哈的大笑出来,仿佛瞧见了十足有趣的事情。

  荆白玉大笑着道“这是谁呀,我怎么一眼都瞧不出了”

  “还能是谁”喻青崖气愤道“当然是我了,喻青崖啊”

  “你骗人”荆白玉板着一张小脸,正色的说“本太子认识的喻公子乃是翩翩佳公子,最爱美,最喜欢捯饬,不像你这样黑炭团一样,一眼大一眼小,还鼻孔朝天”

  荆白玉说罢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止也止不住。

  喻青崖赶忙站起,只觉得自己脸面已然全无,丢人丢到了家去,道“笑笑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不然我也不能这般凄惨。”

  这喻青崖一转过头来,果然有种“物是人非”之感,明明才两日不见,仿佛活脱脱变了个人。本来粉白肤色的喻青崖,愣是一眨眼就变成了沙土地一般的黄黑色,脸颊皮肤还颗颗粒粒的。

  这城郊军营可没个阴凉之地,虽说已然是秋季,但正午仍是有日光曝晒,早上下午却又狂风大作。这一会儿暴晒一会儿风吹,喻青崖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皮肤禁受不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厉长生也很想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不过瞧了瞧喻青崖的模样,还是先问道“喻公子这是”

  陈均年拿着长枪走过来,说“太子殿下厉大人你们怎么来了你们和这小子还认识”

  萧拓也快步走过来,低声问道“大哥,你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陈均年道“被教训的又不是我。”

  厉长生道“陈校尉有所不知,这位士兵,乃是总督东厂喻厂督的干儿子。”

  “总督东厂”陈均年重复道。

  喻青崖立刻大声说“怎么的,吓到了罢后悔了罢没用的”

  陈均年露出苦恼的模样,道“那是什么人我不曾听说过。”

  “你”喻青崖差点被陈均年给气死了去,连他爹的名儿都不曾听说过,简直孤陋寡闻

  陈均年并非装模作样,他是直言不讳罢了。毕竟陈均年来到都城不过几日,以前都是土匪,怎么会知道总督东厂的喻厂督是何人

  萧拓低声与陈均年解释了两句,陈均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喻厂督真是可怜见的。你说喻厂督没有儿子也就罢了,怎么还挑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收养。说句大实话,这养儿不就为了老了有人尽孝送终吗现在喻厂督还未老呢,指不定哪天先被他这位一事无成的干儿子给气死,唉”

  “大哥”萧拓最知道他大哥的性子,再多说几句,怕是要把人给气死了去。

  陈均年小声嘟囔说“我又没说错。”

  喻青崖已然被气死了去,全然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只反复说着“你等着,我回去跟我爹爹说”

  厉长生一瞧,这喻青崖好歹是喻厂督的干儿子,而且喻厂督显然是宝贝他宝贝得不行,旁人做不到的事儿,喻青崖只需几句话,喻厂督便即答应下来,哪里是不宝贝的样儿

  厉长生打圆场道“喻公子这是犯了何错,指不定是误会。他日前无有进过军营,陈校尉看在我的面上,多担待一二。”

  “就是。”喻青崖一看有人给他撑腰,还是厉长生当下就挪到了厉长生身后,跟个受气包一样躲起来,还伸手要去拽厉长生的袖子。

  “啪”

  荆白玉抬手,快准狠的将喻青崖的手拍开,道“喻公子好端端的为何跑到军营戏耍这外面的地儿那般大,还不够喻公子耍的”

  “我”喻青崖提起这个就委屈的要死,道“还不是因为你们”

  荆白玉都被喻青崖给说糊涂了,自己又不曾下了命令,将喻青崖丢到这里来训练。这喻青崖若是一直待在军营里,谁还在外面给他挣钱呢

  喻青崖颓废的道“是我爹啊,把我丢到这里来的。”

  原来喻青崖收了厉长生的好处,对他爹一通软磨硬泡,喻督主最后松了口,答应为小太子荆白玉去皇上面前进言,但是有个前提条件。

  喻青崖一高兴,二话不说,还未听条件是何,一口气便答应了下来,哪知道这完完全全便是个圈套。

  喻厂督显然已想好了,叫人给喻青崖收拾行囊,竟是大晚上的,黑着天便将他丢进了近郊的涤川园军营之中。

  喻青崖这回可傻了眼,他又是假哭又是要撞墙的,但是没人理他,小厮硬生生真的把他丢进军营之中,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去找喻风酌复命。

  如此一来,喻青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他爹还特意打点了一番,喻青崖喊破了喉咙,愣是无人相信他是喻厂督的儿子,只说他是异想天开满口胡言。

  喻青崖委屈的脸都要变了形,道“我爹也太狠心了,我到底是不是他亲儿子啊不对,本来就不是。我在军营里被人欺负了,他肯定不知道”

  喻青崖当天晚上到了军营,着实是不适应的,感觉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好,还被人当新来的欺负了去。

  有几个士兵拉帮结伙的,瞧见喻青崖是新来的,就指使喻青崖干这干那,还让喻青崖代他们夜间巡逻。

  喻青崖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干过什么粗活累活脾气也被喻风酌惯得是奇大无比,自然不肯听命于他们的,便吵了起来。

  “哎呦。”陈均年在旁边一听,道“原来你们还敢在军营吵架这我都不知道,罪加一等。”

  “呸”喻青崖道“你治军不严,你的士兵在军营里肆无忌惮的欺负人,你怎么的不管就欺负我一个老实人”

  喻青崖与那帮子士兵吵了起来,他只一个人,又不是高壮的类型,手上功夫也是不好,着实吃亏的厉害。

  喻青崖想起来便生气,那几个人竟然骂他小白脸。

  喻青崖当下就没忍住,喊了他的经典台词,问那几个人知不知道自己干爹是谁,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总督东厂喻督主

  哪知道那几个士兵听了更是哄笑起来,全然不信便罢了,还言辞羞辱。说瞧着喻青崖那细皮嫩肉的模样,不像是喻风酌的干儿子,倒像是喻风酌的禁嬖男宠。

  喻青崖气得抬手就打人,对方吃了一记,哪里能放过他。眼看着喻青崖便要鼻青脸肿,幸好遇到了来巡查的萧拓校尉。

  那几个士兵惧怕萧拓威严,不敢大声喧哗,赶忙散了去,喻青崖这才保住了他的小命。

  喻青崖平日可不是吃亏的主,虽手上功夫不济,但心里的鬼主意是最多的。

  他思忖了一夜,觉着不行,第二天天还未亮,便偷偷找了几个士兵,将自己身上的什么玉佩玉扣之类的,全都给了他们,说要收买那几个士兵做自己的小弟,然后再去找昨日羞辱他的士兵打一架。

  就这关键时刻,哪里料到,便被人给抓了个正着。

  喻青崖贿赂士兵之事,不巧被陈均年给瞧见了,那还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喻青崖已然罚站了一整日,陈均年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前来瞧瞧喻青崖有没有悔意,不过这一看,是丝毫半点也无。

  荆白玉听了十足头疼,暗地里看了一眼厉长生,道“这喻厂督也真是,怎么丢了个大麻烦到军营里。他的儿子他自己管教去啊,叫旁人给他管儿子,若是管得重了,指不定如何心疼,真是麻烦。”

  厉长生点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

  荆白玉道“这事儿我不管了,你来罢。”

  荆白玉做了甩手掌柜,厉长生也不好说自己亦是不管,便道“喻青崖的事情,念在他初犯,又是未遂,便饶了他这一次,陈校尉你看可行”

  厉长生已然开口,陈均年与萧拓乃是他的部下,哪里有说不行的道理

  萧拓当下第一个说道“谨遵厉大人命令。”

  陈均年也点点头,道“自然是厉大人说了算的。不过啊,要我说这喻公子罢,还是趁早领走。”

  “谁稀罕你们这地方”喻青崖道“我今儿个就要回家。”

  厉长生又道“喻公子的事儿,我自会去与喻厂督说明,要罚要打,便让喻厂督自己解决便是。至于”

  厉长生顿了顿,继续说“喻公子所说,军营之中有人拉帮结伙,结党营私之事”

  “厉大人放心。”萧拓道“卑将这便去彻查”

  陈均年脸色也变得颇为严肃,道“卑将定当将这事尽快解决。”

  厉长生点了点头,道“这不是小事,万不可掉以轻心。”

  结党营私这事情,不论是在朝堂里,还是在军营里,都是非常棘手的事儿。若是不能第一时间解决,怕是日后后患无穷。

  厉长生道“咱们这涤川园军如今不过一万之众,数目自然赶不上其他军队,但日后绝不可限量,皇上器重咱们,陈校尉萧校尉,定然要做出个样子来,不可出现丝毫纰漏,否则着实容易遭人把柄。”

  “是。”

  陈均年与萧拓齐声道。

  “行了,”荆白玉瞧事情亦差不多,就说道“这里就交给陈校尉与萧校尉,本太子也是放心的。本太子也不能再此久留,这便要回宫去了。”

  “是,太子殿下请放心。”萧拓道。

  厉长生与荆白玉离开军营之时,身后多了个尾巴喻青崖,蔫头耷拉脑,委委屈屈的模样,也不说话,仿佛哑巴了一般。

  荆白玉回头看了他一眼,戳了戳厉长生,小声道“喻公子不会受刺激过大,日后便不会挣钱了罢我们的铺子会不会赔钱呀”

  厉长生笑着道“放心罢,喻公子的抗打击力,还是不错的。”

  喻青崖跟在后面,他是不敢抬头的。他才去军营一整日,已然成了这副模样,平日养得细皮嫩肉,眼下却又糙又黑。

  喻青崖的皮肤比较娇嫩,的确容易晒得发红发黑,风一吹就粗糙起来。

  喻青崖唉声叹气的,他平日里最是爱美,现在搞成这副模样,感觉整个人都要变成行尸走肉。

  厉长生回头瞧了瞧喻青崖,朗声道“喻公子莫要着急,不过是晒黑了吹伤了,正巧长生这里正在研制第三样新品,不如回去了拿给喻公子试试,正好对症。”

  喻青崖前一刻还心如死灰,听了厉长生的话,顿时眼睛锃亮起来,道“什么好东西你先说一说,莫不是糊弄我的罢”

  荆白玉一瞧,还是厉长生有办法,立刻拿捏住了喻青崖的命门。

  荆白玉故作惊讶的说“我知道了,不会是你这几日与陆轻舟在弄的什么面膜罢”

  “面膜,那是何物”喻青崖迷惑不解起来。

  荆白玉一脸老成模样,道“面膜你都不知道是何物,还真是孤陋寡闻呢”

  厉长生但笑不语,前一日荆白玉亦是不知面膜为何物,还是厉长生给他科普之后,荆白玉才知晓的,今儿个荆白玉却在喻青崖面前显摆上了。

  喻青崖真是闻所未闻,道“到底是何物,竟是能将我这张脸拯救回去”

  “不说恢复原样,但终究可有些个帮助。”厉长生说。

  喻青崖叹息道“我这副模样,着实无法见人了。能救一救也是好的,我也无那么多的期望,能好一点是一点罢”

  厉长生道“那就有劳喻公子,一道与我们先回宫去,取了面膜再行回喻府去。”

  荆白玉一听,不满的低声说“为什么还带狗皮膏药回宫去呀,叫他跟着他该粘着你了,哼”

  厉长生对荆白玉笑了笑,那笑容里尽是熟悉的算计之感,老谋深算模样。

  厉长生低声道“太子您想想,若是我们将喻公子带回太子殿中。到时候再着人带话给喻厂督,就说他儿子在军营里遭了罪,大事不好了。你说喻厂督那冷冰冰的人,会不会着急上火指不定一着急,便会急匆匆来了太子您的殿里。”

  “哦,原来你算计着这些呢”荆白玉恍然大悟。

  这喻厂督喻风酌可是朝廷里一号大人物,不少人都将他当做风向标用,但凡喻风酌有个风吹草动,说不定便是皇上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大家除了日常揣摩皇上的心思之外,平日里还要再多加揣摩着喻厂督的心思才成。

  日前喻厂督与小太子荆白玉全无什么交集,几乎不会碰面。若是突然有一日,喻厂督亲自入了那太子宫中,大臣们肯定便要揣摩思忖半晌。

  指不定会觉着,皇上已然将喻厂督也调配给了小太子荆白玉使唤,那荆白玉在各位大臣们眼中的分量,还能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有中常侍上军校尉厉长生帮衬,已然是如虎添翼,再加一个权势滔天的总督东厂,着实如日中天。

  荆白玉与厉长生交换了个眼神,那态度瞬间便不一样了,大大方方的,甚是豪爽,说“行罢,那你跟我们进宫,去本太子那里瞧瞧面膜,给你开开眼界。”

  “好好好”喻青崖高兴的道“我还未曾进过宫门呢这次真是能开开眼界了。”

  喻青崖不明就里,还觉得挺欢喜。他不仅仅可以进宫去开眼界,一时半会儿还不用回府上去,那是再好也无有的。

  喻青崖捧着小镜子看了一路,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死了,两日不见他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若是立刻出现在他爹面前,恐怕要吓死人去。

  喻青崖是不想叫他爹瞧见他这副糗样子的,所以并不想回家去。

  三个人入了宫门,便一行来了小太子荆白玉的殿中。

  灵雨见有客人而来,立刻捧上热茶。

  喻青崖瞧着灵雨那模样,笑着道“太子殿下,您殿里头的宫女都这般花容月貌,平日里用些什么面脂啊,皮肤看着真好。”

  “呵呵,”荆白玉嘲讽的冷笑一声,道“就你现在这磕碜模样,还敢调戏本太子身边的宫女,先去照照镜鉴。”

  “我”喻青崖一阵语塞。

  厉长生生怕荆白玉与喻青崖吵起来,和事佬一般的说道“太子殿下用些点心,灵雨去将陆詹事留下来的那些面膜拿来。”

  “是。”灵雨道“婢子这就去。”

  系统任务叫厉长生研发三样属于自己品牌的新产品,睫毛夹和化妆刷都有了,这第三样厉长生想了又想,干脆决定制作面膜。

  按照大荆的情况来说,“纸质”面膜是无法实现的,但是面膜材质其实很多种多样,许多贵妇面膜用的并非“纸质”,而是丝绸制品,例如纪梵希的黑藻精粹蕾丝面膜。

  厉长生这么一盘算,干脆托人弄了一批上好的布料,什么薄纱、绸缎、白纨等等,应有尽有,全拿来做了实验,瞧瞧哪一种布料比较适合做面膜使用。

  厉长生的系统道具箱里有不少,各式各样的面膜,反正这会儿系统道具箱已然满了,堆起来根本再放不下旁的,厉长生干脆大方的拿出来一些,撕开了叫陆轻舟研究一番。

  这面膜材质选好,面膜的剪切造型,亦是非常重要的。“面膜纸”不能太小,太小了照顾不到耳边与下巴附近。“面膜纸”也不能过大,过大了很容易出现褶皱翘角现象,使用感不佳。

  “面膜纸”的贴合问题也着实费神,陆轻舟从无干过这个,突然被厉长生叫来做面膜,还真是有些抓了瞎。

  而面膜的美容液也是一大困难问题,古代无有什么羊胎素、玻尿酸、烟酰胺等等这些原料,若要厉长生源源不断从系统之中换取原料来制作面膜,短时间内的确尚可,但生意做得过于火爆,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是治标不治本的。

  厉长生干脆便想了个办法,让陆轻舟以他的人脉寻了几个老医师来,请他们调配一些保湿补水、调理控油、镇定舒缓的外敷药方。

  古代的原料虽然不如现代多,但古代的中医文化,的确要比现代博大精深的多,许多失传的方子,和一些珍稀药草比比皆是。

  这美容液全不是难事儿,由厉长生操刀,老医师调配,不几日就调配出来十数种,针对各种肤质,针对各种问题,无一不周全。

  面膜样品已然就绪,厉长生正想着找些人来实验一番。荆白玉对面膜是有些好奇的,想要自告奋勇的做这试验品。不过厉长生不同意,荆白玉还是孩子,皮肤着实娇嫩,不适宜当试验品。

  眼下这不是,厉长生与荆白玉便从外面带回一个试验品来,正是喻青崖喻公子无疑。

  灵雨转身去拿面膜样品,急匆匆去了,没多时面膜未曾拿来,倒是有急匆匆返回。

  “太子殿下”

  “怎么了”荆白玉好奇的道。

  灵雨回禀道“总督东厂喻督主在外求见”

  “什么”喻青崖瞬间一猛子跳起来,道“我爹怎么来了”

  荆白玉与厉长生对视一眼,两个人是一点子也不惊讶的。

  厉长生低声笑道“来得着实快”【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