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火之国大名,已经五十多岁了,在这个时代也算年岁大了,膝下有两位殿下和一位公主。竹殿下三十多岁,为人沉稳,不过据说资质平庸了些,长得一般,所以不得大名喜爱。
梅殿下二十岁都不到,是举国称赞的全才,因为其母亲是绝代美人月姬,所以生得唇白齿红,美貌异常,又是浪漫率真的性子,善于写诗和射箭,他的俳句放在贵族圈子里都是人人争相求得。大名中年得子,又是爱姬所生,对梅殿下极为宠爱。
绯叶公主是梅殿下的双胞胎妹妹,前些年嫁给了另一个国家的大名,据说日子并不好过,常常以泪洗面。那位大名是出了名的暴虐,养了不少美貌姬妾。若不是公主出身火之国,恐怕会受到更多的侮辱,而不是仅仅被大名忽略。
梅殿下和绯叶公主为双生子,自幼感情极好,所以悲从心来,常常也作俳句思念胞妹。这些诗作在贵族圈子里也广为流传。
而对于忍者的投靠,竹殿下没有支持也未反对,而梅殿下却是鼎力支持的。所以宠爱小儿子,愧对小女儿的大名便爽快地答应了建忍村的事情。
所以,若非是梅殿下这边出了问题,否则一向宠爱这个儿子的大名为何称病不见。当然,是否真病还可商榷,但将来商谈的忍者族长扔到偏僻的宅子,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但这些与敏子都无关,她跟着柱间和斑来的时候,非常低调,也并未露脸。所以她出面卧底也好,侦查也罢,都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那美貌的少女,不过是换了个身份,就以“露之国”的艺伎身份来到火之国的国都。照理说,如果是花魁一类的,是根本不可能出门的。但露之国是一个小国,依附于火之国,那里盛产美人。于是,会有商人好苗子会送来培养。
毕竟只有大国的艺伎,才能养成那样的多才多艺,气质独特,名震贵族。
敏子将挡着自己脸蛋的桧扇移开,露出那张白嫩到几乎能掐出水的脸庞,精致动人的五官,一双翠绿眼眸宛若上等宝石,又因为带着少女的狡黠灵动,而像极了一只狡黠的小动物。
果然,露之国出美人啊。
况且这一位美人在当地便小有盛名,被称为“鹿姬”,据说性子也和山林间的小鹿一般,灵动清新,眼睛水润润的,望着你的时候,便心生荡漾。
因鹿姬本身的美貌才华,和有心人的宣传。不过短短几日,便引得不少王公贵族来访。鹿姬善诗词,更善舞乐,一手尺八演奏得极为凄婉动人。
敏子从水果盘上拿起一粒果子,只是望了一望,便轻轻放下来。原本灵动的眼神也略略黯下来,显得低落而惹人心疼。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响起——
“听闻鹿姬笑起来,宛若林间曦月,光耀明朗,何故如此忧愁叹气,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那人慢慢走来,他身上穿着并不豪华,却令人看着舒服,尤其是配上那张英俊的相貌,眉眼含笑,唇边带着温柔。
敏子用扇子微微掩饰,敛去眼中的光芒,这位便是大名的小儿子。
据说梅殿下为人温厚随性,十分体谅身边的人,国都中无数少女为之倾心,哪怕是大名鼎鼎的火之国第一花魁,也是愿意为其次次花魁道中。
“无事……只是,想起了家乡。”鹿姬轻声应答,她手上这枚果子,是露之国的特产,名为露果,酸甜可口,却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露之国林中常见的植物。
只不过这种水果保质期很短,移栽他国也容易水土不服。
“故国难舍。”梅殿下理解地点点头。
放下手中的露果,鹿姬便又恢复了那般天真灵动的少女模样。她与大名爱子说笑,时不时就周围一花一草吟诵俳句,或仅仅是含笑看着对方,或是应殿下所求吹奏一曲尺八。
凡事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并不惹人生厌,却也让人心生好感。
夜间,梅殿下并未留宿,他终归是在意风评的,便由鹿姬自选了一名之前通过了花魁道中的熟客。挂上了特制的灯笼后,侍女便只能守在门口,鹿姬跪坐在织锦垫子上,为客人宽衣。
那人目光冷然,不苟言笑,但即便如此,在看到少女在烛火下灵动的眼神时,也不禁软化了表情。他侧头,轻轻吹灭了烛火,接着是不可言说之事。
织物摩擦声,掩盖住了耳畔细语。
大约是听不到什么别的东西了,到了下半夜的时候,一些人便离开了些。毕竟夜晚太长,而对方不过是和梅殿下见过一面的小国来的艺伎而已。
接着,在黑暗中,少女的声音清晰而清冷:“梅殿下有点问题。”
“嗯,他身边有人跟着,是忍者中的高手。”
“怪不得总感觉被注视着呢。”敏子顿了顿,“可我却不认为,梅殿下是被人控制了。他的言行举止虽有些烦躁忧愁,但不是那种……生命被捏在手里的烦恼,而是……”
她思考了片刻,道:“而是那种要做什么大事情前,前途未卜的不安。”
“大名称病的事情与他有关?”
“或许。”
宇智波斑陷入了沉思,月光柔和地透过纱窗照进房间里,他的模样自然不是之前的团扇兔子眼,这个身份也是夺来的,为的是避人耳目。只不过,没想到这些人盯得如此之言,本来他们是想进了房间,就开始交换情报,却被逼得只能演这一场戏。
如今,柔软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斑单手撑在敏子的斜侧方,两人靠得极近,却又因为战斗本能而相互警惕排斥。少女叹了口气,揪了揪斑脑门上的头毛,道:“真是个大麻烦,还不如当初换个条件,异世界的事情真不好管。”
宇智波斑冷笑了一声,他自然知道,和野敏子是什么意思。对方想要的是千手一族的木遁,他自然也是探听到了,当时,千手长老团们也提出过,如果白鸟酒馆愿意和千手合作,一起干掉宇智波家族,他们也愿意提供木遁的救治。
只不过,千手柱间不肯同意,而白鸟老板也拒绝了。
勾玉在血红色的瞳孔中转圈,却被少女身上猛然跃动起来的能量所制止。个性的力量,对于忍者来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像宇智波斑这种程度的高手,多少能感觉到点什么。
和野敏子并不弱小,这不是一只长得好看的小猫咪,而是一头假装无辜的野兽。
“你的朋友知道你的真面目吗?”斑漫不经心地问道。
“谁知道呢?”敏子无所谓道,弯着眉眼笑着问:“那么,千手柱间又是否知道,你的真面目吗?说起来,虽然勒令族人不能动手,但你和柱间都不在族内,能够稳住两族短暂和平的,目前就只有森林里的白鸟酒馆了吧。”
少女轻声细语:“这个时候翻脸可不聪明啊,宇智波族长。”
这个女人……
第二天,装扮成他人的宇智波斑便堂而皇之地从正门离开。而鹿姬刚起来梳洗打扮,眉眼间带着昨夜嬉闹折腾的困倦,就收到了梅殿下送来的礼物。
那是一盒日式和果子,都做成了精致的露果模样,里面的馅料却各不相同,都用得是极为精贵的食材,少女捻起小小的一枚,送入口中,接着微微笑起来,犹如林间曦月。
在之后的日子里,梅殿下虽不常来,但每次来都只会找鹿姬一人,也不留宿,只是聊天、赋诗、欣赏音乐,便连第一花魁都有些嫉妒。
鹿姬来到火之国后,虽然名义上也是太夫,但毕竟被嘲笑为小地方来的,几次花魁道中,要不是小贵族的子弟,要不就是宇智波斑用抢来的各种身份假扮的(血轮眼果然是好用)。
但因为梅殿下的追捧,陆续也有大贵族来点名,只是每次鹿姬缓步而来后,只是看了一眼那些贵族,露出个小小微笑后,便转身离开了。
众位贵族:……
她只会选宇智波斑假扮的客人而已,其他人进她屋子,她怕忍不住弄死人破坏计划。然而,宇智波斑毕竟不会每天来交换情报,时间长了,鹿姬一直都不选客人,难免有违人设。
敏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在坊间传播了“露之国的太夫鹿姬深深爱慕梅殿下”的传闻。反正就那位大名爱子的相貌性格,这种谣言竟然被不少人深信不疑。
啊呸,那种小白脸有什么好喜欢的?!
大约这风声传到了大名府内,梅殿下有一次来的时候,看着敏子欲言又止,最后轻轻拉起她的手,温柔道:“我知道你的心意,鹿姬,你且等我可好?”
鹿姬眨着翠绿眼眸,有些被点破心意的不安害羞,小声问道:“殿下若是无心,鹿姬不敢痴心妄想,但殿下若是真心,为何又要等上一等呢?”
大概犹豫了片刻,梅殿下才说道:“说到底,我不过只是大名宠爱的小儿子而已。”既不是大名,也不是长子,甚至连他那无用的兄长,都借着早出生几年,就得到一批人的支持。
就像当年,他保不住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如今,怎么能连这样一个弱小纯真、深深爱慕他的女子都辜负了呢?
望着少女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神,梅殿下不由心下更加柔然。
敏子:所以说,附庸风雅、优柔寡断的男人,果然没好货!【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