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另一只手拿出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一一放在椅子上, “慈慈，妈妈跟你孟姨出去，给你买了些秋装, 天气变冷了，你要多穿些, 别着凉了。”
徐涵清东西放完了, 话也交代了, 似乎没有站在这里的用处了，纠结地绞着手，不想出去又不好意思待着, “那、那妈妈先出去，你好好学习。”刚刚抬脚，又想起什么, 神色更加纠结, “那、那什么, 外婆让妈妈带你去她那儿吃饭”
姜慈笔尖一顿, 思索了两秒, 就在徐涵清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 她很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
徐涵清大喜过望，“好的, 妈妈这就去跟外婆说哦不对不对，明天再说，她都睡了。慈慈你也要早点休息的呀, 别熬太晚了，女孩子熬夜对身体很不好的。”
她似乎忘记了她今天都干了什么，还在这里唠唠叨叨的，姜慈不介意提醒她一下，语气很严肃，“我不喜欢你跟姜容走得近，反正我挑明了说了，选择哪个随便你。”
她起身把徐涵清推出去，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徐涵清愣在了门外，回味起姜慈刚刚说的话，悲从中来，掩面恸哭。
她也不想，让她割舍一个孩子还不如割了她的肉干脆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是要她怎么办
她靠着门滑落下去，哭得不能自已。姜慈就在门后，听着她哭声凄凉，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缓缓打开门，避免徐涵清摔了，从来没哄过人的小姑娘生硬道“别哭了。”
徐涵清瞬间止住了，“慈、慈慈”
“虽然我名字是慈爱的慈，但我其实跟这个字一点都不搭边，没有姜容那样会讨你喜欢。”
徐涵清慌乱道“不是的，没有”
“我知道让你做出二选一的决定很艰难是不是”姜慈蹲下来跟徐涵清平视。
明明徐涵清是姜慈的母亲，此时却有种被她压制之感，有些压抑，也有些严肃，她徐徐辩解，“不是的，慈慈，是我自己我问题，与你无关，你是在不好的环境里长大的，你何苦说自己不慈爱呢我、容容、我会处理好的。”
徐涵清看着近距离的女儿的脸，心里的石头沉沉的，起身把她推进去写作业，后转身离开。
陆家的茶话会姜慈并无姜容那样苦恼，陆家是名门大族，姜容愁着礼服的事情，姜慈却是不用。
各种竞赛压得她有些喘不来气，一个被全校人仰望的人其实也并不轻松。她已经很久没赚钱了，几乎是一心扑在了学习上。
课间的时候，她眉心紧缩，压力感突然膨胀到了全身，她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她并不喜欢怀疑自己。
陈言陌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自然注意到了姜慈的异样，“不舒服”
姜慈摇头，“没事。”捡起笔想再写张卷子，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题。
陈言陌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陆家那茶话会你去不去”
“去。”
“好巧，我也去耶。”陈言陌嘚瑟地笑了笑。
“哦。”姜慈冷漠脸。
陈言陌没被吓跑，继续说“我生日也在那时候，你来我家玩呗”
“不去。”
“那就不在我家办，我带你们去嗨一嗨。”
姜慈想了想，也不知道这家伙会折腾出什么把戏来，也就答应了。
说来也怪，不过与他说了那么几句话，胸口没那么闷了，松快了许多。
茶话会很快就到了，徐涵清带她去姜家专用的化妆师那里，姜容也在。
姜容是老太太罩着的，自然也会去，原本拿着礼服的设计图在看的姜容，听到动静，徐徐放下书站起来，浅笑道“慈慈，你来啦。”
看上去像是感情深厚的姐妹一般。
姜慈嗯了声，不太乐意瞧见她。不过一想到她接连被纪安娜和苏格拒绝的样子就想笑。她倒是想看看姜容待会看到她拿出纪安娜设计的礼服的脸色。
姜容的礼服老太太早就准备好了，找不到好的设计师她就找了惯用的设计师给做了一身，早早就换上了，浅粉色的礼服，尽显她这个年龄的活泼与俏皮，算是很衬托她的肤色和在在外人眼中的样子。
徐涵清小心翼翼拿出姜慈的，看上去挺贵重，但姜慈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还不如姜容的。
也是，徐涵清还真不一定能有老太太的能力和人脉。但姜慈倒是相信这是她能给的最好的。
姜容提着纱裙的裙摆，走到姜慈身边，若有若无地展示了一下她的裙子，又捋了捋碎发，微微低着头笑，“慈慈，你快穿上看看合不合适”
姜慈微笑，“谢谢妈妈，但我朋友送了我一身衣服，我想试试她的，你看看哪件好看我就穿哪件”
她也学会给长辈留几分面子了。
从前的姜慈怕是直接拿出衣服，“我自己有，不用你的。”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她做不到陈言陌那样讨长辈喜欢，但也能一点点学起来。
徐涵清自然是说好的，姜容却满是鄙夷，她能有什么朋友还送衣服怕别是地摊货才好，丢的可是姜家的脸，顺带还把自己的脸都丢了
姜慈也不直接拿出来给众人瞧瞧，只拿去试衣间直接换上。
再拉开试衣间的门帘的时候，所有人皆是一愣。
姜桓和徐涵清本就是容貌出众，生的这女儿从前还不觉得，人靠衣装，如今却觉得是龙章凤姿，生的一派好颜色
那及膝的礼裙下摆跟牡丹花似的铺开，大片大片的白色，清冷又孤傲。
别人或许猜不出这是谁做的，姜容却是知道的，纪安娜昨天刚刚放出的最新访谈里就有这裙子的图片，采访的作者被惊艳了一把，问说礼裙在哪里的时候，纪安娜微笑道“我送给我的一位至交好友了，这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姜容昨天还羡慕着纪安娜的好友，如今简直嫉妒成狂
刚刚姜慈说一位朋友送的，那，那个朋友岂不就是纪安娜
她凭什么
一个贫民窟来的女孩，除了成绩简直一无是处。而纪安娜是谁国际知名设计师她连纪安娜的面都见不到
姜容的笑容很僵硬，就连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慈慈，想不到你还认识纪安娜设计师啊”
姜容还抱着一丝希望，说不定她不认识呢说不定是她什么朋友收到了转赠的呢
可是姜慈下一秒就打破了她的希望，她笑得灿烂，仿佛在嘲笑以一件普普通通的礼裙为傲的她，“是啊。”
徐涵清没关注过，却也知道纪安娜是谁，听姜容一说，吓了一跳，“真的假的慈慈你怎么会认识纪安娜呢”
姜慈面对姜容笑，一边回答徐涵清，“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呢。”
姜容咬紧了牙，姜慈这分明就是挑衅
可徐涵清还看着呢，姜容温柔地笑道“慈慈真厉害。”
可她看着姜慈穿的，再看看自己穿的，胸口堵着一口气就是下不去
这分明是两个层次的衣服啊
徐涵清顾不得问太多，时间有点紧了，拉着姜慈让她坐下，“化妆师，快来，待会来不及了。”
姜慈算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觥筹交错，又带着一丝古朴。说不上来的喜欢。
她可不敢跟在姜容身边，自己一个人都比跟着她安全。
姜慈跟着徐涵清走了一会，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正装，已有三分大人样，对她遥遥举杯的，可不就是陈言陌。
身边威胁一群看似出身差不多的富家公子哥，姜慈也懒得过去，只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陆夫人看到徐涵清身边跟着一个女孩，带着众夫人走过来，好奇地问她，“涵清，这个女孩儿是”
陆夫人端的是一派雍容，很亲切慈爱，姜慈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孟芝与她关系不错的样子，与她介绍说:“涵清刚刚找回来的女儿。你呀那么久没出现，这些事不知道倒也正常。”
徐涵清笑着说对，拉着姜慈与她介绍，“叫姜慈，慈爱的慈。”
巧的是与陆夫人还撞了名，陆夫人跟丈夫同姓，名唤陆慈云，一听这孩子的名字更是新生喜爱，“长得可真好看，好乖的一个孩子。”
姜慈打听过了，陆慈云是q大的教授，更是金融领域的大佬，看似温婉的外表之下是翻云覆雨的手段。
于是姜慈今晚是抱了讨她欢心的决心前来，显得无比乖巧，听了她的话，大方得体地微微一笑，“谢谢陆姨夸奖。”
陆慈云优雅地握着她的手，觉得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妈咪”远远的有声音传来，娇俏极了。
陆慈云朝跑来的女孩招招手，“快过来，妈咪给你介绍个小伙伴。”
姜慈心下悄悄认真起来，这位陆家小姐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小小年纪听说已经是炒股的高手。
陆舟绮穿着精致的小洋装，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声音可爱又稚嫩，就像是温室中不染淤泥的花朵，“妈咪，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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