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随云没多久就完成了那幅画,只差上红颜料。
“不是,阿云,你不会真的想用血来你再想想清楚,我们随时可以”
祝随羽还是忍不住劝他。
“不用担心的,”宋矜真挚的看着他,晃了晃手里的绑带和酒精,诚恳的道:“这不,救人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就放心的去吧。”
祝随羽:“”
祝随云:“”
祝随云差点又想掰断一根笔,他闭了闭眼,才将心底那涌起来的戾气压下去,睁开眼,黑眸恢复往常的澄澈沉静,没说话,从一旁拿过美工小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就朝左手划了下去。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卧槽,你来真的?”
祝随羽眼神震惊,谁知祝随云脸庞依旧淡淡,没什么起伏,用左手当颜料板,将那汹涌而出的鲜艳血液涂到画板上,嘴里平静的陈述,“试试。”
宋矜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祝随羽却瞬间懂了,眼神复杂的看向他,也没再阻止。
他早该知道,阿云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昨天他答应宋矜,无非是宋矜那要求给了他一个灵感。
艺术家说是疯狂的精神病人都不为过,想到什么,就会去尝试,哪怕是自残都是在所不惜的。
祝随羽还曾看到过有个雕刻家直接从自家楼上跳下去的新闻,说是为了追求飘逸的灵感。
而世间颜色那么多,光是红颜料就有好几十种层次,一副画,对于画家来说,用什么牌子的红颜料都是能产生不一样的效果的,祝随云习画多年,各大牌子,不管是名牌还是杂牌的颜料都用过不少。
却始终没能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个红色。
穷途末路时,却忘了,有种红,是延续了几千甚至上万年的,那就是人的血液。
虽然血液久了,干了会被氧化发黑,但只要在着色的那瞬间,那血是红的,整副画被勾勒的生动,那便足以在祝随云眼底造成震撼。
祝随羽这般想着,突然抬头,漆黑的瞳孔猛然一缩。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般上色之后,太过惊艳了,那种红确实不同那些用化学成分配出来的颜料,仿佛有种生命的韵律在内。
他看了眼祝随云平静的脸庞,又涌起浓浓的担心。
要是这红色太入阿云的眼了,导致他以后画画自残怎么办?
宋矜也很激动啊,见祝随云上色上完了,她赶紧拿着酒精和绑带过去,弯腰给他的手包扎。
指尖故作不经意的触碰到他还在流出来的血。
那一瞬间,仿佛灵魂都在拼命颤抖,她愣了下,下意识的舔了下那染血的指尖,微微血腥气从指尖蔓延到唇舌,灵魂却仿若被灌入了无穷的力量。
还还真的是他啊。
宋矜完全呆在了那,连握着祝随云的手没放下都不知道,愣愣的转头,猛然撞入祝随云那双漆黑无底的眸子,她像是这时才反应过来,吓得退后了一步。
“卧槽,你这女人想干什么?”祝随羽突然回神,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瞪大了眼,“放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