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关起门来, 他做什么都行,但在外人跟前, 除了在寺庙里被他捏着下巴亲了一回以外,安娴还未同他有过什么亲热的举动。
安娴有些害臊, 扭了扭身子,想将自己的腰从他手里扭出来, 可奈何她站起来, 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安娴盛汤的手都带着僵硬, 祖宗在人后的那一套, 旁人不知她最为清楚,生怕他突然来了兴致,在人前对她动了手。
“殿下,赶紧喝了, 快凉了。”安娴一转身, 齐荀的手就搂在了她的后腰上, 安娴整个人就在他的怀里, 姿势瞧上去就跟那祸国殃民,魅惑君心的妖妃没何差别。
“孤的手没空。”齐荀说的理直气壮。
谁见过齐荀在人前这么没脸过, 怕是有生之年难得见到一回, 秦怀远都有些看不下去,心里的想法就是齐荀不要脸,差点就说出了口,及时地被秦大人和卫将军拖了出去, 三人一出去,整个大堂内,就只有齐荀和安娴两人在。
“殿下,非得要将所有人的撵出去?是臣妾不该来。”安娴从他怀里挣脱,就怕自己耽误了他正事,恐怕北三的事情到这里,还没有议论出个结果来。
“你不该来,谁该来?”齐荀说完,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的又粘了上去,“娇娇,不喂孤了?”
这还不成,居然堂堂太子卖起了可怜,“孤从昨儿晚上开始就没有进过食,如今全身上来都没力气,只能麻烦娇娇伺候孤了。”
没脸没皮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已经特别顺畅,让人瞧不出来半点尴尬,还觉得似乎是那么个道理。
安娴心思浅,当真就在意了他所说的几顿都未进食的事情上,“殿下再忙,那也得先顾着身子骨,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殿下这几顿都没吃,怎么受得了。”
安娴到底还是善良,喂人她从来没有喂过,倒是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总是被别人喂,也算是有过经验,连肉带汤满满一勺,就递到了齐荀的嘴边上。
以往自己是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习惯了旁人的伺候,今儿头一回动手伺候人,勺子送进齐荀嘴里的那一刻,安娴心里突然就很有成就感,就跟当初自己的母亲非得逼着她将罐子里的东西吃完是一个道理,她也有了将满罐子的汤都送进齐荀嘴里的冲动。
“多吃点,臣妾长这么大,可从没有给人喂过,殿下应该珍惜这机会。”
齐荀眸子里的光顿了顿,话到了嘴边又换了一句,“难怪,孤都快被你噎死了。”
他其实想问问,她是在哪里长大的。
“那你慢慢吃就行,臣妾又没逼着你吞。”安娴没好气地怼回了一句,话说的不好听,可脸上却是挂了一道笑容,眼尖地瞧见齐荀下颚上的油渍,下意识就想要去桌上找纸巾,这习惯,不管是来了多久,恐怕也改不掉,回头,手扑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又糊涂了,而自己出门又有不爱带手帕的习惯,只好让齐荀自个儿解决,“殿下嘴角有油污,你自己擦擦。”
“孤从来都是别人伺候。”齐荀不动,就看着她。
“那把你手帕给我。”安娴无奈,伸手就要去扯他的袖筒,想从里面找手帕,然后却又听齐荀说,“孤从不带手帕。”
没那个必要,用膳的时候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没有让他拿手帕的道理。
“那巧了,臣妾也没有带手帕的习惯。”安娴愕然,这就好像同闺蜜逛街时各自都背了大包,里面却都没有备纸巾是同一个道理。
安娴看着齐荀的袖口,刚想说,要不,你就先用衣袖擦擦,那眼神儿才刚触及到他的袖口上,人就被齐荀拉过来,直接在她的唇瓣上擦了起来。
汤是嬷嬷专门为齐荀准备的,说是给他补身子,用了少许的驴,鞭,也看不出什么来,嬷嬷只告诉了安娴,这汤都是给殿下喝的,让她别喝,谁知道这祖宗会往她嘴里抹,安娴想推开都没用,齐荀就是死不松手,本以为那油星子一抹,就能抹完,可结果越抹越油,不只是油了齐荀的嘴,安娴的嘴上也沾上了。
最后安娴看不下去,只能牺牲自个儿的衣袖,将齐荀的嘴擦干净了,再将自己的嘴擦干净,整个动作行云流畅,齐荀又出现了少有的呆木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更加肯定她并非是陈国皇宫里的那位安娴公主。
“殿下,臣妾这身衣裳怕是没用了,你得给臣妾再置办些。”安娴也闻不惯这油味道,可要比起让他俩满嘴是油的从这里出去被人笑,她宁愿牺牲自个儿。
横竖,祖宗也不差这点钱。
“孤前日不是让人给你送了十套春装吗?”当初他撕人衣裳时就是那么承诺的,事后也没忘。就算污了这一件,哪还有九件呢。
“十套春装,也就只能穿十次,重复了穿,最多就一个月,便成了旧衣,臣妾是太子妃,总不能过的太寒碜。”
以往她的衣裳,很难有穿重复的,除非是自己特别喜欢的,才会多穿几回,大多都是穿过一回,就没再碰,就算这样,她那屋子里还总是有穿不完的衣裳,从前自己是个富商子女都如此,如今是堂堂太子妃,总不能连之前的日子都不如。
“娇娇言之有理,横竖也是不要了,就不怕被压皱。”齐荀说完,又开始动手动脚,那汤才下肚,似乎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他很少有在议事堂上想男女之事,但此时他就是有了冲动。
安娴被他摁在椅子上,起初叫都不敢叫,屋外就是顺庆和几个太监在守着的,一出声,必定会被听见。
“殿下,这还是白日......”安娴想说这样无节制的下去,他的身子迟早会被掏空,结果齐荀一句,“又不是白日里没有做过,娇娇忘记了昨日还是你自个儿动手的。”
安娴最怕臊,被他一说,一双手就顾不得去阻止齐荀,全都盖在了自个儿的脸上,羞于见他。
“还不是都怪殿下生气吗,如今还拿来羞臣妾,殿下的心眼儿当真是坏......”话音一落,安娴就抖上了,衣裳沾了油汤,好在还能整齐地从这里出去,可如今被齐荀那急躁的性子一顿乱扯,恐怕待会儿都没法出去。
大堂内空间大没有什么摆设,就越是显得空旷,俩人稍微一动,安娴感觉那声音似乎都能传到屋外,身子被齐荀挤进去的时候,安娴憋着臊子,忍的太难受。
“咬着。”齐荀善解人意地从她身上撕了一块布料下来,就塞到了她嘴里。
没有声音溢出,就只能听到安娴的一阵呜呜咽咽,身子搁在冰凉的椅子上,一半凉一半烫,今儿本就只是打算过来瞧瞧他在忙些时候,谁知道竟然还是逃不过被祖宗掀浪,在他身上,似乎就有用不完的精力,怎么都消磨不掉。
“殿下,臣妾怕是受不了了,改回东宫,你还是去找找林侧妃,学会雨露均沾才好。”安娴取了嘴里的布团儿,断断续续地将话说完。
自从与她圆房之后,每见一次面,他都要在自己身上掀浪,今儿早上那阵还好,还能感觉到他的温柔,可才过了一个上午,就变成了滔天巨浪。
关键是还不择地儿,若是关起门看来还好,如今这样不但身子承受着他的力量,心理上也带着害怕,怕别人进来撞见了这香艳的场面,以后,她怕当真就是没脸活了。
齐荀以前是什么人?眼里从没有女人,一心只在意国事江山的人,往日别说在这办事大堂上同女人欢,愉,就算是将对方脱光了扔在他床上,他也能淡定地将对方拎出去,谁能想得到他能这么疯狂,怕是连他自个儿也没想到。
没要她之前,在她身上还瞧不出来那股韵味儿,如今几回之后,似乎她举手抬足之间,就有万千种风情在里头,适才她从大堂外朝着他走来,他看见她那细碎的脚步,和她扭起的身段儿,光是瞧着就让人有一股立马摁住,看她颤抖的冲动。
并非他不节制,而是她实在是太过于诱人。
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
“休想!孤对其他女人不感兴趣。”安娴这话不但没让他分心,还愈发激地齐荀用大了力道。
冷不防地被突然一送,嘴里没有了塞住的布团儿,安娴一声破碎的声音溢出,响在了大堂内,异常的清楚。
安娴吓得赶紧闭了嘴,可齐荀却是没有给她机会,横竖听也被听见了,也就没了顾及,且他觉得那声音比她塞着布团时更为动听,齐荀便狠了劲儿地要让安娴不断地唱着他听。
谁能想得到,苏慕当初让安娴给她唱三天三夜曲儿的野心,最后却被齐荀给实现了。
这几日下来,不也就是日日夜夜,三天三夜了吗。
安娴身子都快散了架,齐荀才将她从椅子上捞了起来,待动静平息了,外面的顺庆才轻轻地敲了两下房门,“殿下,该用午膳了。”
安娴早就是衣衫不整,出去时,是被齐荀抱着出去的,火红色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安娴将自己的头埋在齐荀怀里,生怕被人瞧见。
齐荀去用午膳的那会,安娴就在齐荀的住处,等着嬷嬷给她送衣裳来。
嬷嬷大抵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事,伺候安娴穿衣的时候就说道,“看来殿下压根儿就不需要补,那汤还是待娘娘身子好些了再送吧。”
安娴脸色羞的通红。
早知道那汤是补他那里的,她怎么可能拿去给他喝。
安娴这头刚收拾妥当,齐荀已经用了午膳出来,适才那些汤喝进去,饱了大半,桌上的膳食也没动几筷子就放下了。
稍微才松了一口气,耽搁下的正事还是得继续,齐荀人出来还没来得踏进屋里去见安娴,身后秦怀远就火急火燎地来报,“殿下当真不去救北三了吗?你不去,我自己去。”
“今儿收到我母亲的来信,听说那二皇子已经明目张胆地要挑起是非,连我香洲的兵马都被调了一半,不日之后就要打进西北,这场仗我不管他打不打,我都要先将北三救出来。”
这回齐荀没拦着了,手一招,将身边一位暗卫叫到了跟前,“你随着他去吧。”
“既然你一心要去救,孤就派人带你去,有没有那个本事救回来,就看你自个儿了。”
安娴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就只看到了秦怀远愤愤离去的背影,“我怎么没那本事,我再没本事,也比你见死不救要强。”
秦怀远撂下了这话,提起手里的剑便出了院子。
“殿下,眼下形势不好吗?”安娴一身干净的水红罗裙,站在齐荀身旁,已经看不出来刚才的狼狈。
秦怀远适才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北三是西北君主,被二皇子捏在手里,定已经对西北内部放出了消息,西北君主已经被齐国所擒,西北一收到消息,必定就得要真刀真枪的打一回。
打了,才能消了二皇子心头的恨,才能替林氏一族出了这口恶气。
二皇子虽想打,但是安娴不知道齐荀会不会打,也不知道当初北三与他在竹林里打过之后,有没有谈论出结果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总归该有个结果,就像自己一样,与原主总得有个结果。
“没事。”齐荀走过去,将她握住的双手捏在了掌心,拇指的粗糙在那细皮嫩肉上划过,眸子里有眷念与不舍,“等着孤。”
等他将安稳的日子夺下来,等他将彻底治好她的法子找出来。
然后再回齐国东宫,回去之后,他就与她好好的过日子,听她同自己讲讲,她从哪里来,她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安娴抬起头看着他,心里从未有过牵挂,如今在看到他这张脸之后,却有了担忧害怕,越是在乎一个人,越是害怕他出意外,因为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没有了对方,自己又该如何,只要稍微的一想,那股恐慌,便盘踞在她的心上,她眼里着急,知道他要去哪里,也大概知道他会干什么,可她却说不出来她替他担心的话。
在齐荀要转过身的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鼻头一股酸楚袭上,安娴上前猛地扑进了齐荀的怀里,将自己的双手挂在了他的胳膊上,眼里的泪花儿打转,轻轻地说道,“臣妾等殿下,殿下一定要平安回来。”
“臣妾已经不能没有殿下了。”安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从她嫁进东宫到如今,数月的日子过去,他都陪在了自己的身边,她却到近日才发现,有他在,她一直都很安心。
从未真正害怕过什么,可现在她却害怕失去,害怕他不回来,害怕他即便是回来了,自己又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北三有人去救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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