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的城墙很高,厚达五米的钢筋混凝土城墙让这里成为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青灰色的墙面上斑驳着大片暗色的痕迹,那些是丧尸围城时留下的。
丧末降临以来,这里已经成功抵挡了十余次大规模的丧尸围城。
当然,与高度的安全系数相对应的,是非省城土著们需要缴纳的高昂“城市管理费”,否则这里早就人满为患。
跟在肖深蔚和容允后面的那辆SUV被警卫队簇拥着顺利进了城,肖深蔚这边却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原因是车厢上面趴着的白狼太过惹眼。
“是狗。”肖深蔚很认真地对守城门的警卫小哥道。
警卫小哥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是真的,哈士奇。”
小哥看着炭头垂着的尾巴和尖吻,表示怀疑。
肖深蔚想了想,跳下车对炭头招了招手:“炭头。”
白狼跳下车,歪头看他。
“坐下。”
白狼“嗷嗷”了一声,甩着大脑袋撒丫子蹦过来,然后前脚一崴,下巴着地,擦着地出溜到了肖深蔚脚下。
“坐下,炭头。”
炭头蹦起来把肖深蔚扑到了地上。
警卫小哥:“……好了我信了。”
于是炭头就这样萌(chun)混过关,混进了城里。
重型卡车在大兴城里并不少见,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资源交流依靠的就是这些重卡。
至于宠物,城里最多的就是可以一起协助捕猎的犬类,所以他们并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
肖深蔚透过车窗看着干净整洁的街道和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一瞬间的晃神。
距离他上次来省城,已经过了两年有余。
那个时候防护墙还没有建起来,丧末降临不过数月,所有人脸上都只剩下了麻木和绝望。
混乱的街区,随处可见的尸体,到处都是哭声,连天空都是灰色的。
而现在,他能看到人们眼中的的希望和活力。
街边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夕阳下支起了麻将摊,被异化得有如大型犬一般的猫咪蜷缩在老人后,尾巴一扫一扫地打着呼噜。
小孩牵着自家的狗笑着跑远,手里举着一串硕大的糖葫芦。
商店开着张,只不过里面的产品绝大部分都换成了异化兽或异化植物上的产物。
肖深蔚看到一支狩猎队用拖车拖着一只猎物进了城,迎来了一阵赞叹和欢呼。
“容允。”他戳了戳身边开着车的储备粮,指着拖车上的那只小牛犊:“牛肉汤。”
得,还惦记着呢。
于是车子直接掉头拐向了西市,直到天色渐暗才出来。
当晚,肖深蔚就喝到了美味的牛肉汤。
乳白色的骨汤上浮着油花,碧绿的小葱丝点缀其中,上面撒着细碎的芝麻粒。
牛肉炖得软烂,口感极佳,咬一口都能感觉到沁入其中的肉汤在嘴里迸开。
肖深蔚捧着碗,深觉得当初没把容允吃掉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唯一遗憾的是他们没有吃到牛肉面。
劲道的面条粉丝配上外酥里软的烧饼,再加上香浓的骨汤,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然而城市里没有空间种地,外面的农田在全球荒化下几乎死绝,人们所有的面食都来自于狩猎队冒着生命危险,从那几个异化兽横行的绿洲里采集而来的异化大麦。
所以市场上面粉面条一类的面食价格高得离谱,高达数百元一斤。
肖深蔚看着自己交易卡里的二百多块钱陷入了浓浓的怨念里。
至于容允,肖深蔚一开始看他十分大气地领着自己在西市扫货,从牛肉到猪排,从香葱到小青菜,无不是挑最好的,花了小七百,以为抱到了大腿。
哪知道后来一看,哦豁。
余额:两块五毛八。
肖深蔚当时就捂脸长叹一声。
这算啥啊,丧末降临之我和我的贫穷朋友?
现在回去再洗劫一遍陷落区的供给站还来得及吗?
……我太难了。
而容允则表示,没钱了就出去宰丧尸,用高级丧尸的腺晶跟药品监管局那边换钱。
再不济就出去打猎,身为一个天生适合战斗的alpha,总不至于被饿死。
肖深蔚:我信了你的邪。
总而言之,等这两个穷鬼把存货消耗完毕,就必须要出门去觅食了。
好在容允在这里住了四五年,总算是有一处不大的居所,他们不必恓惶到去住车厢,倒是把炭头塞到了里面看车。
大兴作为省城,容允能够在这里买到房已经实属不易,空间自然不大。
所以,这个不足六十平的小公寓只有一间卧室。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是睡一起呢,还是睡一起呢,还是睡一起呢?
实际上当天夜里,容允是睡沙发的,他把卧室让给了肖深蔚。
奈何刚入睡不久,容允就被惊醒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穿着睡衣的肖深蔚整个人窝在了他怀里,冰凉的手握着他的手腕,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冷。你这里,暖和。”
容允摸了摸肖深蔚冰凉的手指,又看着肖深蔚的眼睛,最终选择了妥协。
于是第二天早上。
容允感冒了。
肖深蔚看着一早上不停打喷嚏,眼睛鼻尖都红彤彤,眼里还噙着泪花的容允表示深切惋惜与默哀。
“对不起,我以后,自己睡。”肖深蔚默默地递过去手帕,垂着眼睛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哈湫——谢谢。”容允一边打喷嚏打得眼泪汪汪,一边安慰肖深蔚:“没关系的,哈湫——是我昨晚没关好窗户。”
肖深蔚:怎么办储备粮眼眶红红的样子有一点可爱。
早饭过后,肖深蔚被容允拉着去注册了捕猎队,加入了容允的队伍,填补了小队中医师的空缺。
哪知刚回到公寓不久,容允便接到了来自队友的信息,说是接了个救援任务,报酬很高,问他要不要参与。
贫穷二人组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双方约定在海洋馆外的水吧集合。
所以现在肖深蔚正坐在水吧外的椅子里,捧着一杯热水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
嗯,在物资极度匮乏的今天,水吧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水吧,提供热水冰水凉白开水……
“妈妈,那里是什么地方啊?”
一个小女孩指着不远处的高大建筑问道。
“那里是海洋馆,不过现在已经废弃了。”
“那,海洋馆里有什么呀?”
女孩的妈妈还没来得及开口,肖深蔚默默接过了话茬。
“有海鲜。”
女孩她妈:……
容允:……噗,咳。(喝水呛到)
女孩:哇!
女人牵着女儿走了,容允在一边笑得停不下来。
肖深蔚: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别笑了。”肖深蔚觉得储备粮的笑容好看得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嗯,好。”容允嘴上答应着,但是弯起来的眼睛和抿着的嘴唇明显是在憋笑,
“我想吃鱼了。”
酸菜鱼红烧鱼清蒸鱼糖醋鱼水煮鱼麻辣鱼番茄鱼松鼠桂鱼……
肖深蔚神来一笔让容允再次破功。
“别笑了。”肖深蔚恶向胆边生,伸手本想去捏容允的脸,哪知容允正好转了下头。
“唔——”
冰凉的手捂上了容允的嘴巴。
对方嘴唇温软的触感和喷在指间的鼻息让肖深蔚一愣,大脑当机。
……储备粮亲了我的手怎么办?
肖深蔚像是触电一般把手收回去,掩饰性地捧起了杯子,脑子里嗡嗡地响。
要亲回去吗?不然感觉很亏。
emmmm但是亲回去好像更亏?
他的目光悄悄移过去,却正好撞进了对方漂亮的眼睛里。
“咳。”
眼神相触碰的瞬间,两个人同时快速移开了目光。
……啊啊啊啊喝水喝水,掩饰一下。
肖深蔚捧起水杯,吨吨吨就是三大口。
紧接着。
“噗……咳咳咳——”
他眼泪汪汪地抬头:“烫。”
“噗。”容允笑了,喊老板拿来了一杯冰水递过来,耳尖还有着未散去的红晕。
一杯热水被肖深蔚一口一口慢慢喝得快见底的时候,一辆明显是经过了改装的悍马终于停在了他们眼前。
“你好,我是平瀚海。”
“哇,就是你救了队长吗?哈哈哈可以啊你,我是唐邱,以后就是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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