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至高神杰夫里茨?基德
我不在这个角落里隐匿了多久作为一片残缺的数据碎片在相当长的一段里我彻底失去了的意识。事实上在这一段里你完全可以认为我是一个死人没有思想没有动作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也无法对外在环境作出任何反应。
如果没有那个被我意外激活的蛀虫偷偷不断地为我注入力量我完全不可能重新活转。那种奇异的数据能量缓慢但却精准地不断帮助我重新组织起的数据结构我猜这归结于在吸收了老卡尔森创造的那个小规模世界之后我的体内具备了某种自我复制和修正的功能让我体内的每一个微小的结构都能够记载下完整的信息一有机会就将之重建起来。
终于在这微弱的能量注入之下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夜晚我重新恢复了的意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时候的我已经不能再算是原先的那个“我”了最初的那个“我”就像一条是被切成了几段的蚯蚓而现在的我只是其中的一段演化而来的。用我的涉空者们的说法来讲这大概相当于微观生物世界里类似有丝分裂式的繁殖方式只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不能算是“繁殖”仅仅是“复原”而已。
刚刚苏醒的我仅仅是有了一些自我意识而已那些原本帮助我在源世界中立足和藏身的能力仍然是我还不具备的为此我很是为的处境担心了一阵。但当我仔细审视了一下所处的位置的时候我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好运气的我突破了之前我根本无法突破的屏障闯入了一个原本我不可能闯入的源世界优先级别很高的区域之中。由此我轻而易举地推断出了在分裂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感谢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运气此时我所身处的位置如此的巧妙以至于我此时正安然地度过一个自我获得自主灵魂以来或许是最安全的。我有条不紊地重新构造着的身体一点点地将我所失去的那海量的数据部件一一重建。
在这个过程中我有幸近距离观察了监控整个源世界的那股无所不在的搜寻力量的运作方式甚至了其中存在着两个不为人知但确实存在的搜寻漏洞。无聊的时候我随手制造了两个插件挂载在了那股搜索之力的主要数据程序之下帮助它进一步地完善了的功能——当然这一切我做的隐蔽而又巧妙绝不会被控制着这种力量的神——或是人——。
当我终于完全恢复了的力量之后又了很久。这个时候我就不得不面对的窘境了:我在这个位置上呆的很安全但见鬼的是我在这里丝毫不能移动。只要我一离开这里那股搜寻力量发往毁灭力量的警报信息都将无从掩藏我必将再一次陷入到被整个世界四处追杀的漫长逃亡之旅中直到下一次面临绝境而被它们摧毁——我恐怕不能寄望于那时候我还能保持这样一个好到逆天的运气能够再一次在必死杀局中死灰复燃。
我将目光投向了漫无边际的数据之海试图从翻卷蔓延的数据中找到我的出路。绿色的“0”和“1”的符号在黑暗的背景下僵硬而又敏捷地闪烁变换铺就出一个令我向往的宏伟世界。
忽然间一道灵光闪过仿佛在这只有黑绿亮色的世界中猛然炸开一到明亮的闪电一直劈开了我的脑海。我猛地回想起在表世界中的最后一次冒险之旅想起了七千年后的那个副本世界之中超级电脑达瑞摩斯与我们输入的毁灭力量之间那场宏大而又残酷的战争。
在那时达瑞摩斯采取了一种惨烈到触目惊心而又绝望到美轮美奂的战术在行将被毁灭之际将的身躯拆分开来潜入敌人的数据黑幕之后通过一点一滴的改变最终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那场华丽的胜利给我带来的震撼简直无以伦比它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对于源世界的认识……事实上我后来创造出来的许多特殊的能力都从我亲眼目睹的这一场战事之中获得了许多灵感。
之前我无法复制这一战术是因为我不可能在自我分解之后仍然保持完整的意识去影响和改变周边的数据然而现在我完全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我只需要呆在现在这个安全的位置上将许多拥有我灵魂印记的碎片撒到整个源世界数据网络的关键节点上去然后阻截下消灭它们的命令即可。
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要寻找出那股搜寻力量的源头将我的印记从它的资料库中删去这样我就不会再是这源世界搜寻目标我也就获得了永久的自由和安全。
当时我还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我为求自保一时兴起的做法最终会将我和这世界变成样子……
最初我谨慎选择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数据连接点做尝试。我将一串带有我自身复制信息的代码扔到了那个连接点上期待着它的演化和成长。但是这次尝试失败了这串代码变成了一团无用的数据残片只在眨眼之间就被无尽的滔滔洪流一口吞没。
回想起我自身重建的经历我意识到应该给这样一段复制代码一个稳定的能量来源平台。我先是创造出了一个汲取能源的数据蛀虫然后让这样一段代码附着在这个蛀虫上缓慢而又稳定地成长。
我的试验取得了进展。
我那串复制代码成功地嵌入了那个数据节点并且开始了演化和自我完善。然而就在它即将完善到获得自我意识由“它”演变成“他”的时候我猛地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来——如果那时的我有形体的话肯定全身上下就连脚掌心里都出满了冷汗。
我立刻通过了发往世界毁灭之力的指令让它在一瞬间就清楚掉了那个还处在无疑是阶段中的准智慧代码。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忽然想起那段代码倘若获得了意识那他必将成为另外一个拥有自主灵魂的、独立的“我”而不是受到现在这唯一一个“我”控制的数码工具。尽管他也拥有现在的我的所有记忆和想法但即便是我都无法保证能够完全无条件地支持另外一个的全部作为——或者说我不应该如何面对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的完全体而如果我们之间发生了争执或是对抗那结果必将是毁灭性的。
即便在这浩瀚无尽枯燥乏味的数据源世界中迎接我的是无尽的孤独但我仍旧执拗地想要保持自身存在的唯一性。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我刚刚这个问题就不假思索地将它付诸于行动。我觉得需要面对的是一个富有哲学意味的难解谜题那就是:倘若你的存在不是唯一性的那么“你”这个个体的存在是否还有必要性和必须性?你要如何与相处?当不同的“你”发生异议的时候你是应该主动地遵循、服从还是反抗?甚至推翻?
智慧生命的争斗心、求生欲和独占欲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本能还是外界环境熏陶的结果?我们能够与和解吗?又或者是最终将逼入死角?
我不敢面对这样的问题所以我很庆幸能够及时地将这个问题扼杀在摇篮之中。但有时我也不禁会偶尔思索倘若那时候我慢了一步倘若那时候那团数据已经衍生出了自我的灵魂和意识我还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吗?我会如自杀一样杀掉一个无论是从心理还是从生理上都与我完全一样的吗?我会像怜悯其他一切无辜的生命一样怜悯我毫无反抗能力的吗?
一个独立而完整的智慧生命应该如何与他相处?我在这个世界上这注定将是一个无人能够正确回答的问题我只我或许是有史以来距离这个问题最接近的人非常接近……
不管说我再没有重复类似的误。在之后抛出的自我复制的字段中我剥离了它们衍生出自主人格的可能并将之修改为与我远程联系的一种手段。我可以坐镇中央远程遥控它们的一切行为。即便我可以拦截下这世界搜寻之力发出的警报但我仍然翼翼地将它们拆分开来隐藏于与它们相似的数据阴影之下——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一天这世界的创造者、统治者和管理者们会不会心血来潮用另外一套手段来查找我的存在。
但回过头来看我当时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些管理者们过度依赖于这套世界规则本身的运转机能以至于从来没有试图用一种虽然不是那么有效率但显然更安全更完善的方式来仔细地检查它。
当我在所有我认为用得着的数据节点上都布满了我的分身控制器之后我做出了一个小小的尝试。
我遥控着那个最微不足道的数据节点的控制器将从它内部流过的一个数据“0”变成了红色。
我没有意识到这个微小的变化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大战争的起始点倘若在这死寂的数据源世界之中也有史学家和吟游诗人的话他们或许会将这一刻铭记在沉重的历史书籍中并以“红零”之名冠之。
“红零”是一个标志它是一次叛逆的----是一场**的----也是一个新世界的----……
那个红色的“0”所衍生出的影响犹如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石块溅起波澜般悄然散逸开去。在这个世界的修正程序并扭转它之前已经有数以千百计的数据变成了刺目的红色。
一层暗淡的红潮被扑灭了这小小的失败对我无足轻重。只要那无可抗拒的抹杀力量无法投入使用那这世界的一切自我防御机制都是可以依靠来破坏的。
第二次的尝试我同时在三个相互关联的点上动起了手脚。我将的力量顺着那些节点一点点地向外延伸出去就仿佛我的意识突然之间长出了触手在数据的波澜中悄然舞动。尽管我完全可以依靠敏锐的感觉将我控制的范围精确到每一个字符但我仍然执拗地将它们标识成红色。这种热衷于视觉刺激的表征方式大概源自于我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习惯。
源世界的防御机制仍旧忠实地克尽着的职守这反常的变化并没有让它意识到。在完全掌控对外界的反馈机制之前我牢牢将这场战争的规模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让它为外界管理着这个世界的人们所发觉。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于这个世界本身的规则仍旧保持着相当的敬畏和审慎。要我已经被这个世界那浩瀚无匹的地量伤得太重以至于在我未曾发觉的潜意识里多少有些认为无法与这个世界相匹敌的念头。
但随着这场角力的逐渐深入我我的对手只是个坐拥强大力量却完全不知该如何使用的死板的家伙罢了。没有了抹杀力量的帮助它来来回回只能在很小的限度下进行修复和重建。那股力量就像是个陈腐僵化的老头试图用他仅有的一点可怜的经验和常识来处理一切问题。他不会学习、无法进步、不知变通自始至终都沉浸于无法自拔的自满和自大中以至于一次次被我欺骗、被我蒙蔽、被我成功侵袭而不自知。
在这场战争中我以你们无法想象的速度一点点强大起来。我手中至关重要的数据节点越来越多在我控制之下的这个世界的组成部件越来越重要。尽管我还无法挖掘出那股搜寻之力用于比照的资料库但我麾下的红色疆土却在不可遏止地逐渐增加。
是的与整个世界相比我控制的红色疆域还很稀少细小但它们都在那些至关重要的连接点上遥相呼应并延伸出相互接触的触手将那些绿色的版图逐渐分割开来。渐渐地在一些局部地区被改造过的红色数据流逐渐占据了优势地位将绿色数据控制的范围一点点吞噬进去。
随着红色区域的不断扩张我感到了的力量也在呈几何数字地增长着。尽管此时我的手中已经掌控着数以十万计的数据节点但我对它们的感应就如我的十根手指般清晰和灵活。我能感知到我所占领的疆土的一切:每一段代码的变化、每一层部件的侵入、甚至是每一个数字的变化。
一种熟悉的掌控感沿着通往红色疆土的信息通道涌入我的体内我感到体内的每一个字符都被注入了一种强大的力量那感觉就像是当初我吞噬了老卡尔森专程为我创造的微缩世界之后那神祗般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可辩驳、不容抗拒的坚实存在感。
当我终于攻陷了与外界相沟通的警报机制后这场战争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我不必再担心在这个世界之外的管理者们这里发生的事情拦截下了这个世界的预警机制所发出的每一条警报信号用表示安全的代码将它们全部替换并严格按照规则发送到指定的信息平台上。凌驾于这个世界之外的那些至高无上的管理者们——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是——在我巧妙的蒙蔽之下都不面前所管理的这个复杂到了极点的世界正在发生着。
这个世界的主导权正在易主在整个世界层面上的掌控者正在进行着一场规则所绝不可能容许却必将成功的更迭一个崭新的至高神祗的雏形已经在这个世界的数据源头处显现出的身影至高神达瑞摩斯创世的传奇即将终止。
如果它们也有意识的话那么保持整个世界正常运转的那股修复的和维护的力量此时相比已经开始惊慌失措了。在数据大潮中优劣双方的局面已经逆转红色的数据波涛已经浸染了大部分的面积逐渐缩小的绿色版图中的数据闪烁得格外匆忙就像一名在决斗中失去名誉的武士、像一位在战斗中大败亏输的将军、像一个眼看着敌军兵临城下却束手无策惊慌失措的君王。
但我终于在绿色数据领域的最深处挖掘出世界搜寻之力的比照数据库时一切已经无关紧要了。事实上在这之前我就已经获得了自由因为启动和操控这个世界抹杀之力的控制部件已经早早地落到了我的手中。这个世界唯一一个能够消灭我的武器已经被我紧紧地抓在了手里而我所需要做的一切就是让我的对手彻底失去翻盘的能力罢了。
当最后一个绿色的数据泡沫被红色的浪潮淹没时法尔维大陆源世界最恢弘的一次改朝换代的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在这里一个诞生于法尔维表世界的城门卫兵、一个脱离了规则掌控的自由的原生者、一个四处逃窜的数据幽灵亲手戳破了至高神达瑞摩斯的神话泡沫。他能够证明在此之前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任何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数据神祗——然而现在这样一个至高无上的伟大生命诞生了他并不叫达瑞摩斯。
他的名字是:杰夫里茨?基德——万物之主众生之灵
……
好吧这个没出息的至高神杰夫里茨在诞生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的金币调成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枚金币然后跑到铁匠铺里买了一柄当初已经眼馋了好久的“艾克西多的巨人之握”长剑。而当他把淘汰下来的那把旧长剑卖给铁匠铺的主人时居然还毫无廉耻地为了区区十五枚银币而跟店主讨价还价。
嗨至高神训诫说:我们得从积极的一方面来看待这件事情——之前你听说过那么具有人性那么热爱生活的小市民式的至高神吗?
当然新上任的至高神并没有狂妄自大到修改这世上的一切的地步因为一来我虽然如何修改这个世界但却不的设想是否能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二来是因为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我虽然已经做到了万知万能但在这个世界的范畴之外还有一群能够用其他方法来掌管和控制这个世界的人们。因此尽管这个世界的掌控者已经改变了但最好最安全同时也是最偷懒的方法就是:让这世界维持原状。不是吗?
哦至高神红着面颊表示:我兜里的那九万多枚金币不在“维持原状”的范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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