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害怕救命啊……”弦歌雅意肝肠寸断的惨叫声简直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但遗憾的是这个飞行器上并不缺少铁石心肠的人。
“尼玛一大老爷们儿别老是鬼叫鬼叫的”妃茵大小姐怒吼。
“你看看我在哪儿就知道了……”弦歌雅意嚎啕大哭。
趁着敌人还没有接近的时候我侧着脑袋仅仅是瞄了一眼心中顿时由衷地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同情。
我们可怜的精灵射手的攻击位置就在我的正下方——准确地说他是在整个飞行器的正下方。在这个飞行器的腹部不知什么时候探出了一个透明的射击位两支发射光束的枪管正森然地伸向后方。这个倒霉的家伙此时正脑袋冲下倒挂在射击舱里下方辽阔的大地一览无余正飞快地向后掠去。老实说像这样一个射击位置就算是一个心理健全的正常人坐在那里也不免要吓上一大跳心里难免会生出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的幻觉更何况是一个恐高症重症患者。
“轰”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我们的飞行器颤抖着晃了两晃“啊……”弦歌雅意的惨叫声立刻带上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就像是被一根绳索勒住脖子时发出的最后喘息。
“你退出吧别死撑着了”雁阵关切地喊着。
“能退我早就退了我不敢睁眼调不出系统菜单。”听起来弦歌雅意的状况很糟糕。
“敌人逼近即将进入战斗状态倒计时开始5……”看起来那个正在驾驶飞行器的侏儒车夫也不像是个有同情心的家伙。
“摘头盔把头盔摘了”长三角出的主意令我费解:弦歌雅意明明没戴头盔啊。
“哦明白了我正在摘”弦歌雅意从善如流地回答道我瞥见他的双手凭空向头顶举去就好像真的在摘什么头盔似的。
“……四、三……”倒计时还在继续。
“糟糕卡住了”弦歌雅意的嗓子都哑了。
“……一战斗开始”随着这一指令的下达飞行器凌空翻了一圈惊险万状地躲闪过三道直射而来的危险光束。
“呕……”一阵很让人反胃的声音从弦歌雅意的口中传了出来。
看上去这个空中翻滚动作来得很不是时候……
“你怎么样?还好吗?”雁阵有些着慌一个劲儿地追问着。
“现……现在没事儿了……”弦歌雅意举着双手呆坐在射击舱里声音听起来分外虚弱“看……看来我真得重新换个脑波感应器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他现在的位置似乎要更远一些而且好像还有回音。
“怎么搞的?你没事儿吧?”牛百万也关心地询问道。
“万幸我还活着……”精灵射手的声音听起来比死了还惨可几百年如此还掩饰不住其中一丝不怀好意的恶作剧的意味“……我刚才要不是把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又喝了回去差点儿就被自己淹死了……”
大家:“……”
似乎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决定暂时不去搭理这个恶心的家伙了。
“对不起了诸位我得先去清洗一下头盔。我先挂着等这一段儿过了再给我打电话吧……”
“滚”“快滚吧”“你这恶心的家伙还不如死了好呢”“就是早死早投胎去吧”大家又一次不约而同恶狠狠地怒骂道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难以遏止的笑声。
“哼你们这群没同情心的家伙……”弦歌雅意的身体僵坐在远处声音却渐行渐远。
我完全不知道弦歌雅意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但我非常确定的一点是:这一场战斗他是完全指望不上了。
“他们过来了”左舷的牛百万大声喊道随即冲着逼近的敌人开火。他的座舱发射的武器与我不完全一样那是两发短促、细小的光球威力显然要小一些但却可以连续不断地开火那一串绿色的光点儿在空中汇成两道流动的曲线在空中危险地舞动着。
遗憾的是他的射击技巧显然并不像他的眼神儿那么值得信赖密集的光球扫过只有零星的几发命中。
我看见每架敌机的上方都有一根绿色的槽线被击中的绿色槽线有少许都被红色覆盖了。我相信这和我们头上显示生命值的灵魂标记有些类似同样是用于标记那些飞行器耐久度的。
我立刻调转座舱向左侧瞄准很快一架敌机驶入了我的屏幕我两手冒汗小心地调整着角度当屏幕中间的光圈将它套住的时候我激动地按下的右手的发射按钮一道粗大的光线随即射出恶狠狠地扑向我的目标然后……
然后它从目标的屁股后面掠过一直飞到了我看不见的远方。
我打偏了。
于此同时我的伙伴们也纷纷出手。一道道光束四散激飞交织成一张炫目的火力网。然而奇怪的是这张看似密集的大网却并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被射中的敌机寥寥无几其中只有一架在穿越了层层火线之后迎头撞上了丁丁小戈的一发弹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耐久然后冒着青烟一头栽了下去。
在我面前的屏幕右上角立刻显示出几行文字其中第一行是:击落敌机最多玩家:丁丁小戈。数量:1架。下面都是我们的名字在名字后面的“数量”一栏里还都是光秃秃的“0”。
我不由得暗骂一声心中暗自羡慕半兽人术士的好运气。
好在目前迫近我们的敌机还只有零星的几架它们靠近后也并没有冲我们发起像样的攻击只有两架敌机慌里慌张地遥遥冲着我们射出了两发红色的光柱而万幸的是它们的准头就和不带眼镜的弦歌雅意一样不怎么靠谱。
很快这些冲我们饱含敌意的空中杀人机器又重新掉了个头转身再次向我们飞来。我们又一次慌里慌张地四散开火但还是没有收到太大的成效半兽人术士那令人惊讶的运气再一次地发挥了作用只有他成功地击落了第二架敌机。
这实在是件再正常也没有的事情了。要知道在我接近十年的冒险生涯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在不停地熟悉和磨练我的剑术历尽了重重磨难才从各地的职业战士教练那里赢得了接受进一步训练的资格。对于我来说长剑握在我的手中就好像一截延伸了的臂膀、或者是一段更为坚固的关节一样这是长期的学习、训练和使用乃至无数次面对生死考验的经历才能养成的对于一种武器的熟悉感。然而让我们这群七千年前的老家伙们重新接触一种截然不同的高科技武器系统并且不加训练就直接投入战斗这简直就是在拿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开玩笑。
想到这里一阵巨大的恐慌忽然掠过我的心头:是的我们都是这种新式武器的新手我们的拙劣表现都是可以理解、可以原谅的但我们的敌人绝不会因此而放过我们。一旦更多的敌机追击而至它们毫无疑问会对我们发起更为疯狂的攻击而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无法胜任这场战斗的话就只能面临着被它们击毁灭亡的命运了。
而我的那些涉空者朋友们在七千年之后的今天是否还能具备他们起死回生的神奇能力呢?
这一点谁也不能保证
这也就意味着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死在这里——我指得是永远地死在这里。
一道冰冷的寒意滑过我的脊背我的手心全是汗水不知是因为心中的恐惧还是因为握住操纵杆的双手实在是太过用力我觉得自己的手臂正在微微颤抖。我不知这是否会影响我下一次的瞄准更不知道我现在这种状态会不会成为导致我就此灭亡的最终原因。
一种让人心悸让人窒息的情绪猛然间将我紧紧攫住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了?
敌机第三次袭来一道光束终于准确无误地射在我们飞行器的右部。我觉得整个飞行器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面前的屏幕上一段表示着我们飞行器耐久程度的槽线缩短了少许。
这一次又一架敌机被击中了。它并不是被一枚光弹打中而是被一连串的光弹准确无误地击打在机身上。那光弹巨大的破坏力在这个不幸的目标身上一下子全部激发了出来它立刻凌空爆炸碎裂的残片四散飞溅。
奇怪的是第三次击毁敌机的仍然是丁丁小戈。
如果一次是运气、两次是巧合的话那么第三次仍然如此其中就必然隐藏着某种特殊的原因了。立刻黑暗精灵刺客红狼就想到了一个他认为最有可能的原因:
“你大爷的……”他大骂“……丁丁小戈你开挂了吧?”
“放屁”半兽人术士大怒“开挂有个鸟意思我是有操守的体验派玩家”
“那你说说你怎么打得那么准……”“是啊是啊教教我们吧……”“他**的老是打不着憋死人了……”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认定了丁丁小戈藏着什么独门秘籍。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这样瞄准然后这样一打……”又一串光球从丁丁小戈的座舱中射出连续击中了刚刚调转机头转身冲我们飞近的一架敌机将它当即击落。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红狼所说的“开挂”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他好像真的开挂了……
看到自己居然获得了如此辉煌的战绩丁丁小戈自己似乎也有点儿意外。他愣了愣神儿瞄着另一架飞来的敌机转了两下机舱而后忽然间一拍脑门儿喜悦地大叫起来:
“明白了明白了原来就这么简单”
“别废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的会长大人顿时不耐烦地大喝道。
“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就是个提前量的问题……”丁丁小戈端正了操纵杆一边向前方射击一边向我们解释“……我以前网络老卡所以做什么事情都习惯性地打个提前量。今天我在网吧上网网速不卡可老习惯还是没改所以在瞄准的时候我都是瞄着敌机前面一点儿开火的。你们都试试看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丁丁小戈的话的确很有道理难怪我几次开火光柱都贴着敌机的屁股飞了出去。但对于这种新式武器的敬畏让我过度地依赖于它自身的瞄准系统根本就没有思考我自己能不能对它有所改进以至于连续几次都不敢对它的使用进行调整。
其实无论是什么地方、无论是什么时代、无论我们的魔法也好、科学也好、技术也好发展到什么程度它们都应该是我们的工具是帮助我们认识和改造这个世界的助手。我们的理性和智慧是我们最大的倚仗决定了我们应该是这一切的主人而不是被时代的进步所吓退沦为机器的奴隶。
我试着将座舱对准一架从前方横掠的敌机按照丁丁小戈所教授的方法将瞄准的圆环移动到它的前方然后我轻轻按下了发射键:光柱飞射正击中那架敌机的中部。也许是因为**控的这个座舱的火力远比他们要强这一发光柱就将它打得粉身碎骨。一团明亮的火光在我眼前闪耀也照亮了我的心情:
“似乎……这玩意儿也不像我想象得那么难用嘛……”
和我一样那些一开始手足无措的伙伴们也都纷纷找到了感觉将剩余的敌机一架又一架地击毁。在剩余的最后一架敌机向我们飞来的时候牛百万和降b小调夜曲甚至将炮火交叉成一个巨大的“x”形将那个倒霉的家伙残忍地绞杀在半空中。
……
第一批敌机被消灭后不久第二批、第三批也接连向我们追近。我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我们的敌人数量越来越多火力越来越猛也越来越难以击落。那些圆盘状的飞行器是最容易对付的而那种翅膀前掠的大家伙则要难对付得多。
最令人担心的是那种全身漆黑、翼展巨大、整个身体呈一种类似鬼怪的流线造型的家伙它不但能够射出威力强大的毁灭光线还会发射一种圆柱形的巨大炸弹。这种炸弹的飞行速度很快体积比起其他的飞行器来又要小上许多如果我们不能将它凌空击炸的话它将会给我们的飞行器造成十分巨大的损害。在它刚刚出现的时候我们只是中了两发这样的炸弹耐久度就瞬间降到了一半以下。在那之后我们立刻达成了无声的默契宁愿拼着挨几下光线的攻击也要第一时间把这种危险的家伙击落。
尽管我们每个人都在这场前所未有的大空战中迅速地成长起来对于这些武器的操作也越来越娴熟像丁丁小戈这样的家伙甚至可以在敌机飞得远到只能看见一枚指甲大的小黑点的时候将它击落——我真奇怪这个家伙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术士而不是选择射手这个显然更适合他的职业——然而随着战况的加剧我们逐渐陷入了难以逆转的危机之中。
造成这个危机的是弦歌雅意的缺席。
要知道弦歌雅意的射击位位于舱体的腹部那是整个飞行器除我之外视野最广的位置不但能够给各个方向的伙伴提供有力的火力支援而且它配备的也是和我一样威力巨大的武器。失去了这个重要的位置就意味着我要承担更重的支援任务。
但我毕竟不能同时向两个方向开火在我瞄准一架敌机的时候必然会有其他敌机进入我的盲区。而当我击落了这一架之后就很难在短时间内瞄准另外一架这个时候一个致命的漏洞就产生了。
除此之外困扰我的还有伙伴们和我配合的方式:
“杰夫七点钟方向两架敌机左边的那个给我右边的交给你”精灵德鲁伊仙女下凡脸着地大叫着。
“七点?什么七点?”我诧异地大叫。
“砰”我们中弹了。
“…钟方向来了三架”妃茵手忙脚乱。
“六点钟在哪儿?”我瞠目结舌。
“就他**在你背后”妃茵怒骂。
“砰”我们又中弹了。
“背后就说背后别跟我说几点钟我不认识”我抓狂大叫。
“哎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只认识电子表。”降b小调夜曲摇头慨叹。
这个……谁能告诉我电子表是什么?
……
这场因为沟通方式问题而导致的混乱给我们增加了许多原本不必要的损失这让我们在原本就不占优势的战斗中更为困难重重。当我们这架飞行器的耐久值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全身许多地方都残破变形机尾附近甚至被开了一个窟窿还正在向外冒着股股黑烟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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