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就站在不太高的丘陵上云初却看不见不是他的眼睛瞎了而是在他的正前方一群突厥人正在围殴羯斯噶他们。
塞来玛被塞人保护在中间状况并不好云初绑在她背后的圆盾上也插着好几支箭。
眼看着羯斯噶又被人砍了一刀这个蠢女人竟然挥舞着一把小刀要上去帮忙。
云初大吼一声借助马力将手中三米长的长矛投掷了过去长矛贯穿了一个突厥人的后背随即就抽出唐刀将刀柄与铠甲腰带上的挂钩相连双手紧握刀柄肘部抵着刀身从侧面与一个突厥骑兵交错而过突厥骑骑兵的连枷将云初铠甲肩部的兽头打的粉碎却死死地握着刀柄不松开。
锋利的唐刀划开了突厥人简陋的皮甲随着刀锋切入突厥人的肠子哗啦一声就从肚子里窜了出来惊惶的惨叫一声就一头栽倒于马下。
云初自己也被那柄连枷打的头昏眼花左手似乎没有了任何感觉他只好把唐刀握在右手借助枣红马冲刺的力量连人带马凶狠的撞在另一个步卒的身上。
步卒那里经得起一匹沉重的战马撞击身体随即就飞了出去。
塞来玛看到了后背胸前插满羽箭口鼻流血的模样忍不住发出一声悠长的尖叫。
支撑到这个时候云初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体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要掉下马。
他回头看看再次冲上来的突厥骑兵拨马挡在塞来玛身前转过头冲着近在咫尺的塞来玛苦笑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塞来玛泪如泉涌摇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云初再次举起唐刀准备迎接自己此生的最后一战。
眼看着突厥人就要冲上了不知为何他们竟然慌忙的调转马头跑了。
“嗖嗖嗖”几根羽箭几乎是擦着云初的耳朵飞过去追上了突厥骑兵黑色羽箭的威力很强从突厥人的后背贯入从前胸透出。
然后就有数百黑色骑兵从云初背后涌出来潮水一般向前方席卷。
云初想了一下就侧着身子从枣红马的背上掉下马确认自己身体没有受到箭矢的二次伤害之后就立刻闭上双眼放松身体昏迷过去了。
“他娘的老子已经足够勇猛了。”
云初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裸着上身趴在一张牛皮上面有人正在用柳枝水帮他清洗后背缩在角落里的塞来玛见云初睁开了眼睛立刻欢呼一声不过她马上又靠在同样被安置在角落里的羯斯噶身上。
云初叹了口气这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着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啊。
羯斯噶的状况看起来一点都不妙断了半条胳膊一个长相像屠夫赛过像郎中的壮汉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径直就把一块烧红的烙铁按在羯斯噶的断臂伤口处。
“啊——”羯斯噶发出一声惨叫原本直挺挺的身体顿时前后跳腾起来跟一条被丢上岸的鱼一般。
给云初调理后背的郎中嘿嘿笑道:“真是好运气啊全身上下中了十一箭全是石头箭头破甲而入的只有六枝箭伤口最深处不到半寸。
年轻人你真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
云初瞅着自己软塌塌的胳膊道:“这处伤你不算吗?”
郎中嗤的笑了一声了道:“脱臼而已已经给你接上环了十天半个月之后就能恢复如初。”
云初用右臂支撑着身体转过来瞅着这个多嘴的郎中道:“你是医正还是司医?”
郎中撇撇嘴道:“我才来军中只是郎中。”
云初用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那就好好地过来见见你的上官我是从八品的司医!”
郎中呆滞了一下道:“你不是府兵?”
云初怒道:“你见过这么年轻的府兵吗?”
郎中连连致歉云初依旧不依不饶不断地用右手拍打郎中的脑袋……
如此跋扈帐篷里的人却没人理会这让云初非常的伤心。
他留在帐篷里所有人都尴尬就在郎中的搀扶下离开了帐篷去看他心爱的枣红马去了。
离开了帐篷云初就不用郎中搀扶了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倒出来一把金沙递给郎中道:“委屈你了。”
郎中贪婪地瞅着云初手里的袋子压低声音道:“如果司医想要那个胡人女子小的有的是办法。”
云初瞅着郎中不做声郎中就拿手做刀比划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云初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一把捏住郎中的脖子道:“她是我娘!”
郎中连忙再次求饶云初就再次用完好的右手拍打郎中的脑袋这一次他不再留手用了很大的力气。
塞来玛决定要跟云初这个儿子做一次最彻底的切割她知道云初殴打那个郎中就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等云初离开了帐篷她的眼泪就再次扑簌簌的流淌下来。
面色惨白的羯斯噶用仅存的右手抚摸着塞来玛的脸轻声道:“你应该跟着他去长安过好日子的。”
塞来玛擦干眼泪道:“没有你我哪里有什么好日子过……”
躺在羯斯噶身边同样满身都是伤的米满突然道:“唐人没有好人。”
塞来玛怒道:“如果不是云初救了我们现在你们都是死人唐人也是看在云初的份上才帮你们治疗伤患你们要学会感激。”
羯斯噶瞪了一眼想要还嘴的米满对塞来玛道:“唐人的大军已经到了我们马上离开吧早点回到草蜢湖好好地放羊生孩子这一次我们的族人死伤的太多了。”
云初自然听不到这些话他靠在栏杆上查看枣红马烂糟糟的屁股这孩子今天受的罪太多了屁股上挨了一刀中了两箭其中一箭差点插进谷道。
云初检查了伤势很自然的发现战马受伤得到的照顾似乎比伤兵们受到的照顾要好的多。
马屁股上涂抹的金疮药明显要好于给人用的。
抬头看看远处正在迎风飘扬的帅字旗云初就知道属于自己的战争算是真的结束了。
在马夫那里登记之后重新领取了一匹母马云初准备去战场上寻找战死的何远山跟刘雄。
他已经收集了五个掌固的骨灰也不在乎多收集两个反正这几个人都是长安人氏送去他们家里应该不算太难。
纵马上了高坡突厥人的营帐依旧留在原地就是没有什么人。
大唐军队都去追击突厥人了所以战场上空荡荡的偶尔能看见一些无主的骆驼在那里闲逛。
云初借了战马也借用了那个多嘴的郎中。
骆驼是大唐龟兹大关令衙门的财物不能白白便宜了梁建方他们。
等云初走进昨日的战场跟在他身后的骆驼足足有一百头。
这中间不是没有府兵前来阻止只是听说云初是龟兹大关令衙门最后的生存者之后就不再管他的行为。
云初找到何远山的时候他就那么仰面朝天的躺在沙地上眼睛睁的很大只是不再明亮上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身上那套拉风的甲胄不见了踪影就连脚上的靴子铠甲下的里衣也不见了就那么千疮百孔的毫无羞耻感的躺在那里头发散乱如蛇。
云初用刀劈开了一顶牛皮帐篷用厚厚的牛皮将他包裹起来有找了不少用来支撑帐篷的杆子堆在上面一把火点燃了涂满油脂的牛皮。
烧牛皮的时候不知为何会招来很多的兀鹫它们就在天空上盘旋却不愿意落下来。
刘雄的尸体就在距离何远山不足一百步的地方他应该活活流血流死的。
已经过了一天半的时间他尸体下的血还没有干衣服甲胄鞋子同样是没有的在郎中的帮助下还是用牛皮包裹了尸体放上木头一把火给烧了。
马革裹尸是不可能了因为云初在战场上就没有找到马皮。
云初蹲在烈日下焚烧尸体的时候有一队骑兵来过在从郎中口中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为首的骑士将腰里的别着的一个精美酒壶递给云初就骑马走了。
大火焚烧了大半天一天半前还活生生的两个人就变成了两具焦黑的骨架。
用石头把整块的骨头砸碎分别装进写着他们名字的牛皮袋子里云初就准备继续向龟兹城走。
郎中不肯主要是他在突厥人的帐篷里搜索到了不少的好东西背着很大的一个牛皮袋子很像是一个贼。
两人分别之后云初就走进了依旧冒着黑烟的龟兹城。这里跟他离开的时候区别不大除过黑了一点之外。
大关令衙门依旧破破烂烂的矗立在街道的尽头老猴子的家也仅仅是多了一些黑灰之外也完好无损。
云初没有进大关令衙门而是回到了老猴子的房子里推开那张满是黑灰的胡床跳进地道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没有听到娜哈的欢笑声也没有看到老猴子那令人作呕的老脸。
云初沿着地道走到了尽头推开门那里的胡杨树依旧静静地伫立在浅水中白云依旧在水中慢慢的游荡跟鸿蒙初开时一模一样。【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