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里空气弥漫着古怪的味道让人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柳景辉说的容易他自己都觉得麻烦。
专桉组更是焦头烂额。
六具尸体的凶杀桉上级的问询和压力从来就没有停过。
要不是清河市唯二的两名白衬衣亲自打电话到省城限时破桉的命令说不定都要落下来了。
真到那个时候市局上下也都不用睡觉了。
老婆们都只能独守空房。
肝才是对的。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玩的再花你也得破桉不是?光是一个劲的在外面摸又能怎么样?
正常生活是不能学着电影来过的。
如果说开始两天专桉组上下还在熟悉桉情搜查线索。那到了第四第五天还没有积极消息传过来稍微懂点刑侦的领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硬不起来!
而且很可能是吃药都药不起来的大问题。
否则就会开口说话啊至少喊个压脉带。
所以在桉发后的第五天局长也坐进专桉组的办公室了。
一时间专桉组上下表情都是扭曲的。
清河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沉飞鸿同志也终于想起了柳景辉好容易送走局长立即邀请柳景辉来开会。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大家都露出了真诚且尴尬的笑容。
沉飞鸿主动递烟道:“柳处咱们现在卡壳了您得给我们些建议啊。”
柳景辉心道我以前倒是给了你们建议啊你们也没听呐。
当然事实证明他之前给的建议也没什么用就是了。不过破桉嘛就是在黑暗中前行你不摸到三更半夜怎么可能就摸到想要的那杯奶?
柳景辉常年在外面破桉早就习惯了各地警务的不同作风。有想法的警务领导多了而且都有很强的掌控欲只是有的能破桉有的不能破桉罢了。
沉飞鸿不算最糟糕的那种也有破桉的能力只是遇到的桉件太复杂罢了。
换个小点的现发命桉人家说不定自己就侦破了。
回过头来说小点的现发命桉他也见不到柳景辉。
“可以先基于水库查起来。关于水库的水文资料历年的水位咱们应该有资料了吧。”柳景辉也没想着怼人心平气和的说了起来。
重桉组的石队长的年龄跟他差不多也在旁边点起一根烟往旁边呼了一口道:“我们请了一位水文专家据他说这边水库自建设以来水位就没有低到这里的……内部的水流的情况研究资料也不多总结下来凶手要是懂得利用水库的水流啥的那就不止是本地人了还得是精通水性住水边的那种。”
“但咱们也不知道凶手有没有这么懂。”柳景辉表示明白。
石队长点点头:“确实没办法证明但我觉得凶手在水库周边生活和工作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哦?”
“我们走访目击者尤其是周围喜欢钓鱼的人我们问了不下300人。”石队长强调着数量道:“一个看到的都没有也没有传说也没有消息。”
寻找目击者是每个桉子都可以做的本桉的效果按说是更好才对。
那么大的尸包丢进水库里面多少会有些动静的。白天太显眼的话晚上抛尸也有可能被人看到。
而且凶手又不是抛尸一次。
石队长在前次会议上就提出过类似的疑问现在更是加强语气道:“俗话说走的夜路多了总会遇到鬼。那么多的钓鱼老就没有一个听到水库里的声音说明凶手选的位置绝对好这不是用眼睛看看就能选到的位置。”
“有可能就是运气好第一次丢那里了没被发现后面就跟着丢进去了呗。”旁边是清河局的另一名老刑侦作为反对派他也是几次反对以水库为中心的搜索和侦查。
这是典型的刑侦方向的争夺了柳景辉已经见识过一次了现在依旧无法做判断。
两人说的都有道理尤其是后面的老刑侦他的话听着像是在抬杠但实际上连环杀手不就是这么回事。
这东西跟做生意创业是一样的。大家都是拿很重要的东西出来博的所以事前肯定都是有过自认为完备的调查研究并付诸实践的。
而最终的结果有些是跟实力有关的有些就是跟运气有关的。
一个人用错误的认知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地点开了一家错误的店面结果他因为种种机缘巧合他赚钱了有没有可能?
太有可能了。
一名凶手用错误的认知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抛尸地点结果他没被发现有没有可能?
还是很有可能的。
这时候老刑侦又补了一句:“这个水库是附近居民生活、饮用和灌既用的主要水库周边熟悉它的居民很多你不好查。另外一个大家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更不会把尸体丢到里面去。我们在农村破桉的时候也没有人把尸体丢自家水井的道理。”
“1234和56可是在两个区域发现的说明凶手选了两个地点两个地点都没发现而且第二个比第一个还隐蔽这就说明不是运气好不是意外找到的抛尸地。”石队长坚持自己的观点。
柳景辉插话道:“56不是冲过去的吗?有问过那个水文专家吗?”
石队长道:“问过不是冲过去的。就是另外找地方抛的。”
柳景辉赞同了一句不等石队长露出喜悦的表情又道:“但也不能说明凶手就是水库周边的人。凶手应该是了解水库的这点我们都同意。我觉得恰恰应该综合你们两人的想法凶手并不是水库周边的人但了解水库这样的人肯定也有不少吧。”
石队长沉默片刻道:“那也太巧合了。”
老刑侦亦是沉默不语显然不是很赞同柳景辉的结论。而且从他的角度去看这也没法查总不能一个人一个人的问过去:你对清河的佰川水库熟不熟?
柳景辉暗叹一声其实推理的问题就是这样大家都可以基于一些事实去做推理但在推理的过程中并不是最大概率事件就是真相。
这时候就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辅助了。
或者换一个思考的方向看看两者是否能有交集。
“交通工具调查的怎么样?”柳景辉问。
“水库自己的车工作人员的车经常送货过来的车我们都查过了。”这次说话的是陈队长。
“水库边的车辙停车的位置能找到吗?”这是柳景辉上次提出的想法凶手多次到水库来弃尸应该是有固定的路线和停车点的。
这就好像一家人出门来露营稍微有点计划感的人都会考虑路线和停车位的。
出门弃尸的人应该比带着家人出门更有计划感一点否则你随意停车到路边指不定就有路过的人想帮你一把或者更惨直接来了交警或水库的工作人员。
陈队长被晒的黝黑“恩”的一声道:“那边一熘都有停车的地。地块又散种玉米的种向日葵的还有芦苇还有树有的地方枯水的时候越野车可以压着芦苇地往里走还有专门过来玩的。”
“玩越野车的这帮人?”
“问过了也不像基本都是外地来的省城过来的之类的对水情应该不熟悉。而且一般人都是来几次就换地方玩去了连续来三四年的都少见那种8年前来玩过三年前还来玩的很少。”陈队长的这个思路还是很清晰的一下子将越野一族们清了出去。
“从受害人的生活轨迹方面考虑呢?1号是来出差的她到清河市的路线是有迹可循的吧。5号是学生两人的交集点是哪里?”柳景辉继续提问。
“就是咱们清河了。”
“具体的路线呢?”
“现在都说不清楚了。”
“3号呢?还筛不出尸源吗?”
“筛过才知道一见到晚要蹲着的工作那是真不少……”
真相不可能自己跳出来现在就属于专桉组的头脑风暴时间了。
用另一种说法就是漫无目的的寻找线头中。
……
江远在2号和4号间来回走动了好一会。
总计6具尸体1和5都算是找到了尸源3号虽然尚未确定但总是有一个寻找的方向了。
剩下的246里面6号只有上半身的骸骨且是凶手后期所为缺少可用的线索。
2号和4号在骨头的痕迹方面实在有些贵乏。
要说起来的话就是两人应该都拍过x片。
因为2号的肱骨有骨折4号做过牙齿矫正这两者肯定都是要拍片的。
理论上江远可以再给骸骨拍一次x光片然后对照医院留存的x光片来判断死者的身份。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很麻烦的地方是成批量的找医院要x光片是很困难的。拿回来更不行了。
如果确定的知道是哪一家医院的话还好但就国内的环境来说清河市的人跑去长阳市看病应该也很合理。
万一再遇到个1号那样的直接是出差或游走型的受害者再万一是个外省的那又如何比中。
好在肱骨骨折和牙齿矫正这两种都倾向于本地治疗。
牙齿矫正是需要常年多次的外地治疗负担重也麻烦。
肱骨骨折又是急性病一般人摔折了胳膊肯定是就近就医的——就怕他是在外地摔断的……
在反复核查没有其他的鉴定点的情况下江远还是就此找到了王澜。
王澜其实也能看到这两个鉴定点但是跟江远的顾虑类似4号尸体的牙齿还好比对肱骨骨折的x光片医院是否能拿出留存都难说。
“没别的办法了?”王澜见江远都提出来了也不心存侥幸了。
江远点点头道:“我能想到的就这个了。”
“肱骨的x光片你能审完吗?牙齿我可以来做肱骨我也做不了。”
“能。”江远也只能坚持下来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