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下个律者会诞生在穆大陆
在梅的第二研究所，有一间原本作为大型实验室使用的房间被特意空闲了出来，当做给逐火之蛾各个研究所的所长和首席科学家们开会，讨论或者是展示研究成果的会议室。
当然，这间会议室偶尔也会接待一些并非科学家们的人员，就比如说现在聚集在这里的融合战士们。
只不过在人到齐之前，在场的融合战士们都在专注于自己的私事。
符苏简单的扫视了一下会议室里众人的情况，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带着她那副电子金属配色风格的耳机，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梅在和苏小声的聊着天，看两人的表情，估计是在说有关凯文以前的事情，而爱莉希雅在试图让自己听懂他们两人在说什么；
本来会在第八律者事件中遇难的黛丝多比娅，因为符苏的关系没有牺牲，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恢复后，身体和精神都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现在正用自己的念动力拼接着她早上刚刚买来的模型玩具；
让符苏有些意外的是阿波尼亚这一次也出席了会议，只不过她出席会议的方式有些特别——一个她自己的全息投影。
这也没办法，毕竟阿波尼亚就是因为她的精神力已经庞大到她的每一丝精神涟都可以让普通人出现足以危及生命的脑溢血症状，即使是融合战士都不能对阿波尼亚在无意识中释放出来的精神枷锁掉以轻心，她才会自我放逐到至深之处里。
梅比乌斯此时还在计算一些数据，自从在至深之处里从符苏那里得知了灵魂的存在后，梅比乌斯就一直在偷偷的研究灵魂到底是什么东西，只不过苦于她手上没有任何可以当做实验材料的灵魂，梅比乌斯所有的研究都只能止步于理论的阶段。
但即使是这样，也让梅比乌斯受益良多，而且从她开始研究灵魂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够久的时间了，梅比乌斯的理论研究已经足够完善了，只要现在这些数据的计算结果没错的话，那么梅比乌斯就可以顺利的得出一个关于灵魂本质的推测，接下来该做的就是怎么证实这个推测了。
只不过这个数据已经卡了她很久了，在白天还有大量工作和实验的情况下，梅比乌斯只能挤压自己的休息时间来推进自己的研究，以至于最近几天连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都没有。虽然这种程度的劳累还奈何不了融合战士的体质，但是符苏可以看得出来，梅比乌斯的注意力已经不如之前那么集中了。
“博士，你这几天都没合过眼，先趁着这点儿时间眯一会儿吧。”
符苏伸出手挡在了梅比乌斯和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之间，看着梅比乌斯现在就连妆粉都掩盖不住地黑眼圈，带着些关心的说道。
“我没事，而且不把这个东西搞定，我睡不着。”
梅比乌斯倔强的摇了摇头，名为“灵魂”的存在就像是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吸引着梅比乌斯的心灵，在解开灵魂之密之前，梅比乌斯是不会停下来的。
符苏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他只好把灵能渗透进梅比乌斯的身体，缓解一下梅比乌斯已经长时间超负荷工作的神经系统。
就在这时，一股冰寒的气息从地板上升起，让本就凉爽的会议室变得有点冷了起来。
排除掉有人偷偷把空调的风速调大的情况，那这个情况就说明那个让他们等了好久的家伙终于到了。
果不其然，只过了一会儿，一个只需要矗在那里就可以让周围的环境温度降低的白发青年，带着和外面三伏天的酷暑完全相反的，仿佛西伯利亚来的寒风，出现在了会议室的大门口。
“抱歉，我来晚了。”
白发的骑士应自己的公主的召唤而来……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凯文的确配得上“骑士”这个称呼，只不过梅可不是那种需要骑士来保护的娇柔瘦弱的公主。
凯文冷着脸和会议室里的众人道了声抱歉，就径自走到了梅左手边空着的座位上落座了。
诸位融合战士对于凯文的这个样子也早就见怪不怪了，自从第六律者讨伐战后，凯文就一天比一天沉默了，完全不像是当初那个开朗、热血、阳光的大男孩了。
不过凯文的这个变化倒是也符合了他现在作为融合战士首领的身份，要是凯文还像以前那样嬉皮笑脸的，可就有些失分了。
“凯文，迟到的家伙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凯文现在这个样子更合适，就比如说某位致力于让“千羽学院的王子大人”重现江湖的乐子人，想必这个人已经不需要过多介绍了。
“嗯。”
凯文平淡了嗯了一声，就闭目养神了起来，他前段时间去了地球另一端出任务，接到梅的召集消息后就立刻搭乘运输机飞了回来，一下飞机就直奔第二研究所而来……用跑的，车子在基地里的速度还不如他在楼顶上飞奔来得快呢。
凯文记得上一次自己这样赶飞机好像还是在高中的时候，下午翘课晚上的飞机，从极东到欧洲横跨整个地球，就为了听伊甸的演唱会，听完了演唱会还立刻赶飞机，好歹是在第二天早上，学校查寝之前，回到了宿舍。
如果让凯文用一个词来形容当时的感觉的话，那他觉得“速度与激（tf）情”……哦不，“惊心动魄”就刚刚好。
凯文微微睁开眼睛，往苏坐着的位置看了一眼，正巧苏也把目光移了过来，两人视线相交，立刻明白了对方此时心中在想着同样的一件事，于是心照不宣的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爱莉希雅自然也看到了凯文和苏两人的隔空互动，莫名的，粉色妖精小姐觉得自己在某方面好像被一个男人给比下去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
梅打断了爱莉希雅可能想继续纠缠自己男朋友的企图，梅相信凯文对自己一心一意，不过梅也了解爱莉希雅，在不知道爱莉希雅会不会把火烧到自己身上的情况下，梅果断的用正事堵住了爱莉希雅的嘴。
“相信各位也都已经感受到了最近这段时间，世界各地出现崩坏事件的频率和烈度都在快速上升，而我这次召集所有的融合战士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在梅的背后是一个屏幕，投影仪的镜头射出的光源在屏幕上形成了清晰的图像，那是一个数据详细的统计图，详尽的向众位在座的融合战士展示了从半年前到现在，每个月世界各地发生崩坏事件的次数，以及每次崩坏事件中逐火之蛾记录下来的环境崩坏能峰值。
如果一直处于高频率出击的融合战士们对于频繁的任务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对于近段时间世界各地被观测到的崩坏事件数量激增这件事感触不深的话，那么这张统计图就是以最明确的方式告诉了在场的融合战士们这件事。
“这个现象代表了什么，我相信对经历过数次大崩坏的各位来说，很容易就能想到。”
“……”
这说明律者将在不久后降临，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但是就算提前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他们还能趁着律者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把律者扼杀在摇篮里吗？
别说笑话了，先不说他们根本不知道下一个律者将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降临，人类虽然在近几次的律者诞生造成的灾难中承受了巨大的损失，但是全世界现在能够成为律者降临地点的城市依然多如牛毛。
逐火之蛾现在就只有十个融合战士，能出动的只有九个，能够和律者周旋并且在增援到来前不败的只有五个，可以和律者正面对抗的只有三个，拥有全球支援能力的只有符苏一个。
除了人手的限制之外，过去的律者诞生都会伴生庞大的天灾，如果逐火之蛾提前侦测到了异常的自然现象，也许的确可以预测律者诞生的位置，但是第八律者的静默诞生让这个想法直接夭折。
人类在进步的同时，崩坏也在变强，就像生物的进化一样，得到的东西不会轻易失去，律者的静默诞生将会是第八律者之后所有律者的常态。
但是梅既然特意把他们叫到这里，就连自我放逐到至深之处里的阿波尼亚都被梅要求前来，那么肯定就不是为了告诉他们一个没有意义的事情，会议室里的众人都沉默着等待梅的下文。
“下个律者会诞生在穆大陆。”
梅的确不是为了宣布一个毫无意义的信息的，但是她说出来的事情却让所有人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已经佛起来的苏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除了和梅一起发现了这件事的梅比乌斯，以及从梅比乌斯那里得知了这个事情的符苏。
“等一下，梅，你找到定位律者诞生地的方式了嘛？”
爱莉希雅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她难以置信的询问着梅。
“嗯。”
梅平淡的点了点头，随后按了一下手中的控制器，屏幕上的统计图变成了一个算不上多么奇特的图形，一个高度大概是宽度四倍的菱形，中间有一个直径大概是菱形宽度四分之一的实心圆。
“这是……律者核心的结构吗？”
樱在梅说出律者会诞生在穆大陆的时候才因为过于震惊摘下了自己的耳机，之前她一直都是带着耳机，边听音乐边听其他人讲话的。
毕竟樱头上的那对狐狸耳朵虽然没有正常耳朵的内部结构，但是耳廓收束声音的功能依然存在。因此即使是在樱戴着耳罩式耳机的时候，这对狐狸耳朵依然可以通过骨传导的方式让樱听到外界的声音。
“没错，请各位看中间的那个实心圆，接下来关于这个结构的讲解，将会是我们定位下个律者诞生地点方式的核心。”
一束绿色的激光从梅手中的控制器里射出，在屏幕上投下了一个清晰地光点，在梅的控制下，光点绕着菱形中心的实心圆转了几个圈。
“在之前的研究中，我们已经发现了崩坏能是从我们整个世界所处的时空之上的一个维度渗入我们的世界的能量，那是一个由虚数内能，也就是崩坏能构成的空间。在梅比乌斯博士……”
梅顿了一下，看了看依然低头计算着自己的数据的梅比乌斯，微微叹了口气。
“在梅比乌斯博士对律者的遗体和律者核心的研究中，我们发现律者核心近乎于无限的崩坏能皆是来自于这个核心中的结构，这个结构让律者核心和虚数空间建立起了直接的联系，让虚数内能可以完全不受不同维度之间的阻碍流入本征世界，我们把这个结构成为虚数奇点。”
“哦……”
听了梅的解释之后，坐在会议桌边的一众融合战士们发出了“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声音。
没办法，毕竟融合战士们又不是研究科班出身，而且又不是所有人都像符苏那样因为超变手术不但获得了力量，还获得了智商，他们能听得懂虚数空间这个概念就已经算知识分子了。
“重要的是虚数奇点并非随着律者一同诞生的，而是提前与律者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在本征世界形成，通过和虚数空间的联系不断地让崩坏能流入本征世界，最后由那些有天生的崩坏能适应性的人吸收虚数奇点，并在体内聚集一定程度的崩坏能，形成律者核心，在这个阶段里，吸收了虚数奇点的律者素体的身体也会受到虚数空间的影响，身体会越来越适应虚数空间和崩坏能，最终变成律者。”
梅喝了口水，缓解了一下因为说太多话而干痒的嗓子，继续说道。
“在四天前，我们在穆大陆定位到了一个疑似虚数奇点的存在，经过考察和验证，确定其和已经掌握在逐火之蛾手里的律者核心中的虚数奇点在数据和性质上几乎完全相同。”
小剧场：
丽塔·伊甸·美好就足够了吗？
伊甸：“我们已有了笃信之物，”
伊甸：“永远不会崩塌的信念，”
伊甸：“我们以赴约启程，”
伊甸：“无惧厄运之日的来临。”
（以上是后崩2主题曲《oracle》最后四句的中文歌词）
丽塔：“伊甸小姐的歌声还是那么动听呢。”
伊甸：“啊，丽塔你来了，抱歉我有些沉浸在音乐里了，没有注意到你。”
丽塔：“不，没有付出什么就听到这样的歌声，反而是丽塔的失礼。”
伊甸：“啊哈哈，不必在意那些俗物。倒不如说，知道了在这个时代，即使是面对着崩坏的威胁，也依然有人懂得艺术，这就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丽塔：“俗物么……可是即使是奥托主教，有的时候也会被这些俗物绊住手脚呢。”
伊甸：“那是因为他对这个俗世，依然有所眷恋的原因，丽塔。”
伊甸：“像我这样完全是其为俗物之人，其实才是异常，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丽塔：“可是人类自古以来所赞颂的，大抵都是您这样的人物，尽管他们从来都只会用这高尚来粉饰自己。”
伊甸：“符苏曾告诉我，他的家乡有一句谚语，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依然会有些人为了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无私的奉献自己，正是因为这份高尚其实存于大多数人的心中。”
伊甸：“况且我也不像丽塔你认为的那么高尚，我同样有着自己的自私……我也会为了自己的信念，去造下无可原谅的苦难。”
丽塔：“……”
丽塔：“您是指符苏前辈的计划吗？”
伊甸：“丽塔你知道吗？”
丽塔：“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吧。”
伊甸：“这样啊……不得不说，丽塔你真的很聪明呢。”
丽塔：“伊甸小姐过誉了……”
丽塔：“……真的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
伊甸：“丽塔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丽塔：“很美好，而且无论是幽兰黛尔大人还是德丽莎大人，又或者是逆熵的各位，都在努力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伊甸：“嗯，美好，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但是美好就真的足够了吗？”
丽塔：“……”
伊甸：“世界是美好的，可是人们依然在遭受苦难，更有人在被迫的……制造苦难。”
伊甸：“丽塔，你相信一个不存在苦难的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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