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第七天了你想好没有?”
恍恍惚惚间徐寒睁开了双眼他周围是一片雾蒙蒙的世界而眼前却站着一道身影。那身影极为高大高大得就好似一座大山遮住光芒让徐寒难以看清他的模样只是觉得那双眸子似曾相识。
“我我不想杀人”他好像在那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嘴里竟发出一阵夹带着哭腔的话语。徐寒一愣他以一个奇怪的视角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模样稚嫩、软弱、眸子中又是恐惧又是抗拒。
那一刻他似有所悟这是那时的自己
“不想杀人?你忘了你是为什么卖身到的森罗殿吗?你忘了阿笙死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了吗?”那身影继续斥责道。
“可我不想杀人为什么一定要杀人?”那个稚嫩的徐寒不解的问道。
那是困惑对于这个世界对于某些规则的困惑。
“因为你不杀他们你就得死所以你得做出选择。”那人再次说道声线又低沉了几分。“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可”徐寒抬头看了看那高大身影的一侧还有那么几道身影正在看着他他们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但无一例外的是此刻他们的眸中都写满了恐惧。
“难道就没有办法让我们都活下来吗?难道一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吗?”男孩提起了他身边的匕首微微迟疑却又再次放下。
“有。”可谁知那时那身影忽的吐出了一个徐寒未曾想到的字眼。
“什么?”他在那时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个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抬起了头看向那男子。
黑暗中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踱步来到了那一群人的跟前那些人顿时如同见了恶鬼一般脸上的恐惧之色更是浓郁了数分。
“这个。”他指着人群中的一位妇人。
“刘氏继母为夺田产将继子溺死井中。”
那妇人听闻男子将她所做之事娓娓道来顿时脸露惶恐她连滚带爬的来到男子的脚下抱着男子的脚踝便要哭喊求饶。
“该死。”可是下一刻随着男子嘴里冰冷之言吐出一道寒光闪过那妇人顿时人首分离。
妇人的死无疑让其余诸人愈发惶恐而年幼的徐寒也是一震脸色苍白无比。
“这个。”但男子对此却是犹若未觉他继续慢悠悠的踱步走到了另一个人的跟前言道:“充州幼腾县县令与当地富绅联合吞并顾家财产致使顾家家破人亡。亦该死。”
此言一落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这个江边渔夫妻儿被当地富绅所害为报血仇杀了富绅一家五口。嗯”说到这里男子顿了顿有些苦恼的说道:“这个就不该死了。”
“可是”男子那时在怀里掏了掏最后拿出一张纸条那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名字。
“他却偏偏在森罗殿的名单上。”
男人说着再次走到了徐寒的跟前。
“有些人该死你杀了他换自己的命理所应当。可有些人不该死你又当如何?”男子凑到了徐寒的眼前玩味的问道。
“”徐寒面对男子的质问想了想最后再次看向男子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有办法吗?”
“自然有。”
男子回应道那时黑暗之中忽的射入了屡屡晨光徐寒借着那抹光芒终是看清了眼前这人的模样。
他的瞳孔在那时放大一个名字被他脱口而出。
“元修成!!!”
徐寒从床榻上坐起了身子他发出一声惊呼额前不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你醒了?”耳畔传来了一道轻柔的声线。
徐寒侧目望去对上的却是叶红笺关切的目光。
他蓦然醒悟了过来方才那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
他举目四望却见自己正躺在一间民房之中其实说是民房亦有些不妥这房内除了他躺着的床榻与四周破烂的墙壁已然是寻不到任何的事物端是比起当年他与老乞丐栖身那座破观也好不了多少。
徐寒明明白白的记得那天雷降下他已是在劫难逃可为何此刻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下意识的查看了一番自己体内的情况内腑虽然衰弱但却没有性命之忧而肆虐的妖力亦是不见了踪影唯独那枚剑种化为了紫色但根芽却是寻之不到徐寒尝试着与它沟通但却得不到半分的回应。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搞明白了自己体内的情况之后徐寒抬头看向叶红笺这般问道。
“这说来话长。”叶红笺倒是也料到徐寒清醒之后会有此问她自然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当下便将徐寒昏迷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一一道来。
“本来那劫雷就要将你轰杀但不知为何劫雷却又忽然散去。你的身子倒也奇怪的很非但没有被雷劫所伤反而自己好了起来。我带着你本打算寻一个偏僻之所好生修养等你苏醒之后再带你去往玲珑阁。可恰巧遇到了楚大哥他通晓些医术便领着来了此处。”
“楚大哥?”徐寒闻言一愣却是想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冒出一个楚大哥。
“就是这兴盛镇里的一位猎户心底好得很你昏迷的时日里都是他在照顾。这儿离玲珑阁极近你若是没了大碍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叶红笺轻描淡写的说道。
只是她越是说得云淡风轻徐寒便越是感觉到了其中的诡异。
叶红笺的心思他是知道的端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所谓名门弟子可比。
之前他在林中闹出那般大的动静寻常人早已避之不及为何还能恰巧遇见一位猎户?就是如此可以叶红笺的心思又怎可能就那般轻易的相信了那位猎户?更还随着他来到了他的住处?这般的行事风格与徐寒印象中的那位叶大小姐可是差出不少。
似乎也感受到了徐寒狐疑的目光叶红笺的一双美目一阵游离。
“喵。”
这时屋外响起了玄儿的轻叫徐寒侧目望去却见一位男子正端着一碗汤药缓缓走了进来而素来与人都不曾亲近的玄儿此刻竟是极为乖巧的蹲在那男子的肩上但在见到徐寒清醒之时。黑猫又发出一声轻呼不管不顾的跃下了男子的肩头落在了徐寒的身边。
这般忽然的作为让男子手中的汤药险些洒落。
徐寒伸手安抚了一番正一个劲蹭着他手臂的玄儿再次看向那男子。
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头上的发丝似乎少有打理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脸上亦满是胡渣甚至隐隐约约间徐寒还从男子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
“这是隔壁老婶子家自家养的老母鸡我废了好大气力才弄到手再配上楚某的独门药方快些趁热喝了对身体好。”男子将那碗汤药放到了徐寒的跟前极为亲切的说道但或许是感受到了徐寒狐疑的目光他下意识的低着脑袋避开了徐寒的目光。
徐寒并没有去喝那碗汤药他死死的盯着那男子的脸眉头微微皱起。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徐寒沉着声音问道他并无多少特异之处唯独记性很好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所以再看见男人的第一眼起徐寒便隐隐有些眼熟。
“兄弟说笑了楚某自幼生活在这兴盛镇下从未去过长安怎会认得兄弟?”男人打着太极随后一拍脑门言道:“哎我那锅里还有半只母鸡炖着我得去去看看别给炖坏了。”说着男人便要转身离去。
可说时迟那时快。
徐寒猛地从床榻上站起一个跨步拦在了男人的跟前他在那时伸出了手言道:“拿来!”
“嗯?”男人一愣低着的脑袋在那时抬起一脸疑惑的看向徐寒。
“钱袋。”徐寒的眼睛一眯寒声说道。
这个男人便是他初到长安时偷走他钱袋的那位醉汉。就好似他与那秦可卿四年不见徐寒也能一眼认出一般这才一个月不到的光景徐寒自是记得真切。
“小兄弟说什么呢?老哥我怎么越听越糊涂。”男人的脸色在那时变得有些难看但嘴里还是故作不解回应道。
“当日在长安不是你偷的我的钱袋吗?”徐寒却是没有与这男人打哈哈的意思一口便咬定了那事是这男人所谓。
“额”男人一阵语塞半晌之后他方才如梦初醒一般一拍膝盖大声的嚷嚷道:“我知道了兄弟你定是遇见了我那孪生弟弟。”
“在下叫楚仇离他叫楚仇聚早年便去了长安整日游手好闲想来是冲撞了兄弟我这做哥哥的在此给兄弟赔罪了。”男人一本正经的胡诌道。
徐寒对于那钱袋其实并不太在意方才追要只是想要试探一番这男子的身份可随之这男子编造的借口着实太过拙劣
“对啊对啊。楚大哥为人很好怎会偷你的钱袋?”倒是一旁的叶红笺在那时忽的出声为那男子开脱道。
这般急切的行为让徐寒心中的疑惑更甚看向二人的目光亦是古怪了起来。
叶红笺也似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写做作她少见的脸色一红但嘴里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楚大哥一人独居于此又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想着将他一同带上玲珑阁看下能否给他谋份差事你觉得如何?”
徐寒听闻此言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叶红笺的询问。
他依然直直的打量着眼前的二人目光来来回回端是看得二人浑身不自在。
就在二人感到有些受不了的时候徐寒的声音终是在那时响了起来。
“好。”【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