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
童铁心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精彩端是笔墨难言。
他足足愣了好一会方才有些干涩的说道:“夫夫婿?”
虽然他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这话里的结巴已然将他此刻翻江倒海的内心暴露无遗。
莫说是他就是他身后的一干师弟师妹也在那一刻静默了下来。
叶红笺。
大周侯爷之女玲珑阁司空白的弟子。这样的身份怎会被许配给眼前这个看上去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少年?
他们看了看自己目瞪口呆的师兄又看了看一旁把玩着衣角一副小女儿娇羞模样的叶红笺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这消息对于他们来说终归是太突兀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些。
但童铁心到底是玲珑阁的高徒即使心中已经恨不得将眼前的徐寒撕成碎片但还是硬着头皮一阵恭贺又与诸人约定好明日启程的时间然后才带着自己的师弟师妹们有些狼狈的离去。
倒是徐寒看着明显压抑着怒气的童铁心等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故作女儿态的叶红笺。
他有些头大这看似温良的叶家父女却心思深沉他到底还是小看了他们恐怕这玲珑阁之行不会轻松。
转眼到了晚上吃过晚饭的徐寒拒绝了玄儿闹着要逛一逛长安城的请求早早的便回到了房中准备入睡。
明日便要启程去往玲珑阁长夜司不会放任叶红笺顺利抵达那里这路上注定有一场恶战况且今日他观那位领队的玲珑阁男子似乎对于叶红笺有所觊觎恐怕这路上也免不了刁难。
徐寒倒是不惧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无奈索性便不再去想正准备去床榻睡下。
“咚。”
“咚。”
可这时屋外却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这个时辰何人回来此处?徐寒有些疑惑但还是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却见一道俏丽的身影已然立在了门口却是那叶红笺。
“叶小姐?”徐寒一愣嘴里问道。
“跟我走带你去一个地方。”叶红笺脸上的神色冰冷却是寻不到半点今日在那大殿上的羞涩与女儿态。
这话说完便不待徐寒回应她便转过了身子朝着院外走去。
徐寒的眉头在那时皱起对于叶红笺这样的态度多少有些不喜。
可是又一想想今日叶红笺在大殿上表现出的态度只是微微的伪装便已然将徐寒推到了风口浪尖。若是徐寒忤逆了她的意思恐怕去到了玲珑阁她还会做些事情让他难堪。
秉着多一事不若少一事的态度徐寒最后还是追上了叶红笺离去的步伐。
叶红笺带着徐寒出了宁国侯府却不是走的正门而是侧门似乎有意在躲避某些人的耳目。
而一路的前行也都全挑着小巷未曾走过主道。
徐寒看着身前那沉默前进的叶红笺心底不由得有些怀疑这大小姐是不是想要寻一个偏僻的所在再来一个“谋杀亲夫”?
就在徐寒暗暗心生警惕之时叶红笺领着他又穿过了一道小巷随即她忽然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徐寒一愣心中的警惕更甚他仰起头看向叶红笺便要询问些什么。
“到了。”可那时叶红笺却是转过了头同样看向徐寒。
二者目光对视徐寒一愣不由得朝着叶红笺的身后看去。
却见不远处的大道一旁座落着一座巨大的府邸。
光是府门便有足足五丈开外的大小比起那宁国侯府还要大出数倍。
府门用料似乎极为讲究用的何种木料徐寒说不真切但看上去却是古朴又不适大气。两侧大门都镶有密排的金色门钉横七纵八已是王爵门楣之象。而两侧更是放有两尊巨大的狴犴神兽石像威严肃穆。
至于那府门之上则立有一道巨大的牌匾上书天策二字笔锋苍劲如藏金戈。
“这是天策府?”徐寒终是在那时回过了神来有些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叶红笺却是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带他来到此处。
“有人想要在你离开长安前见见你走吧。”似乎是看出了徐寒心底的疑问叶红笺这般说道随即便推开了天策府的府门领着徐寒便走了进去。
天策府曾是这长安城甚至整个大周权力的中心。
但随着牧王府的灭门与长夜司的崛起天策府已然名存实亡曾经那些牧天下众生的三千白袍士子们死的死散的散三万镇守长安的天策军亦被流放各处或客死他乡或郁郁而终。
到了现在诺大的天策府早已空无一人荒废良久。
徐寒对于天策府并说不上任何的感情只是想着那盛极一时的府邸落魄成了这般模样到底是有些萧索。世态炎凉大抵如是。
“他在等你去吧。”叶红笺却没有揣摩徐寒此刻心迹的心思她将徐寒领到了府中的一处偏僻院落旁那院中坐落着一件简陋的小屋但屋里却点着昏暗的烛火却是这破败天策府中唯一的亮光。
徐寒又是一愣他自是不会明白天策府中会有什么人在等他但毕竟已经到了这里是人是鬼终归还是要瞧一瞧的。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推开了小屋的大门。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一套桌凳。
桌子上放着一把藏锋于鞘的刀凳子坐着一个男人。
“来了。”
在徐寒步入房门之后那男人便抬起了头。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布衣模样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但嘴里吐出的声线却无比沧桑甚至有些暮气沉沉。断不像他这般年纪可以吐出的声线倒是更像一位年过花甲的老翁。
“你是?”徐寒皱了皱眉头借着屋里昏暗的烛火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古怪的男人。
“坐。”男人伸出了手指了指一旁的木凳。
他惜字如金似乎多说一句话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夫子他最近如何?”男人在徐寒坐定之后再次问道他的脸色有些惨白好似身患着某些恶疾声线亦有些低沉。
“死了。”徐寒的回答与之前的数次一般并未有过任何的改变。
男人闻言苍白的脸上顿时浮出一抹难看的笑意。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在怀中一阵摸索随即掏出了一道玉佩递到了徐寒的跟前。
徐寒眸中的光芒一凝惊诧之色浮上了眉梢。
“这是命符”他喃喃自语道却是不想着男人的手中竟然还有一道与他一样的命符。
他也顾不得再隐瞒着些什么赶忙在自己的怀中一阵摸索随即也掏出了那道命符将之放在一起对比一番。
却发现两道玉佩不仅生得一模一样就连其上裂开的纹路也是如出一辙。
“他终究还是去了吗?”男人看见了徐寒掏出的命符本就苍白的脸色又是一暗在那时喃喃自语道。
“嗯。”徐寒自然是明白了夫子的行踪终究瞒不了这男人因此倒也索性点了点头。
“昆仑啊仙人之境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沧海流去过夫子也要去而我却只能枯坐于此。”得到了徐寒肯定的答复男人不由得感叹道脸上的神情愈发黯淡似有不解更有不甘。
“老头子并没有与我明说只是此去恐怕真是凶多吉少。”谈及夫子徐寒也有些郁郁不过他也从这男人的话中听出了些端倪夫子走时确实也说过他要去昆仑而沧海流之前也曾提及过关于昆仑的只言片语。
那个传说中的仙人居所究竟藏着什么能让他们接二连三的前去徐寒想不明白却也着实不想去想。
“你要见我就是为了这事?”徐寒摇了摇头甩开了脑海中纷扰的思绪看向那男人。
“听红笺说夫子收了你为弟子?”男人却是并不回应徐寒的提问反而是又问道另一个问题。
“嗯。”徐寒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对于这夫子弟子的身份徐寒说实话并不喜欢。
“你要去玲珑阁?治你的经脉还是手臂?”男人再次问道他神情虽然有些疲惫但目光却宛如利剑似乎是能将徐寒看个透彻一般。
徐寒的身子一震抬头看向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警惕了起来。
这大妖留下的手臂可谓是他最大的秘密若是被人察觉必然免不了招来祸端可这男子竟然一眼洞穿这让徐寒不得不对此心生警惕。
“之后呢?治好了之后你要去哪里?”男人却是对于徐寒表露出的敌意视而不见他继续问道语气柔和了几分像极了关怀后辈的长者。
“不知道。”徐寒摇了摇头心头的警惕并未有因为男人忽然软化的态度而放下半分。
“三年。”
徐寒还在暗暗思索这男人究竟是敌是友但男人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徐寒自然不解他疑惑的看向男子似乎是在询问他此言何意。
“我还能为你守住天策府三年。”
男人再次说道。
徐寒闻言眸中的疑惑更甚。他从未想过要与天策府有何瓜葛那些什么夺权之争他并不喜欢也无心思参与其中。
他只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仅此而已。
因此他摇了摇头就要说些什么。
“你回去吧三年后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希望你能再来见上我一面。”男人却是再次打断了徐寒的话随即便下了逐客令。
徐寒沉默了一小会终于还是收回了自己倒了嘴边的话 随后便站起身子朝着男人行了一礼便独自退出了房门。
在外等候的叶红笺并没有询问二人对话的内容。
他们沉默着回到了侯府直到快要分离的时候徐寒忽的问道。
“那个人到底是谁?”
叶红笺在那时转眸看了一眼脸色低沉的徐寒嘴里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眼:“元归龙。”
元归龙。
漠北刀王——元归龙。【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