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心里就暗自在想楚卿尘如今代理朝政太子最终必然罪证确凿他会怎样处理呢?会不会心软顾及手足之情还是像一位真正的冷情帝王一样席卷起有关太子的一切斩草除根?
弹劾太子的奏章里自然不乏罪证确凿的罪行如贪墨陷害忠良徇私舞弊一桩桩一件件一条条查实了罗列起来不需要邯郸一案就足够扳倒太子了。
病榻上的皇上听闻了三皇子的启奏也只是疲惫地挥挥手无奈而又心寒地吐出四个字:“终身监禁。”
感觉就果真像是大厦倾侧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邯郸一案仅仅只是一个引线牵扯出无数的大案然后太子一党“轰隆”一声全都倾塌了树倒猢狲散。那些趋炎附势的太子羽党迅速向着楚卿尘聚拢起来为他出谋划策大献殷勤。
皇后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势力竟然这样不堪一击在她最需要支持的时候釜底抽薪全都弃了自己而去。她不过只是淋了雨水而已就一直昏昏沉沉四肢乏力。偶尔清醒的时候她躺在榻上就感到惊恐和绝望她就知道彻底地没有了希望了。皇上能够不继续追究她的罪过已经是网开一面。但是这个皇后的位子换人只是迟早的事情。
对于此事诺雅心里自然是痛快淋漓的毕竟自己的血海深仇终于得报也不负自己父母的在天之灵。但是她心里总是尚有一点疑虑。既然此事幕后之人乃是太子那么杀害慕容一家必然也应当是太子所为。那么又是谁雇佣杀手阁刺杀太子呢?
明明杀手阁应该是与那幕后之人沆瀣一气蛇鼠一窝才是。
当时阁主交代给自己这个任务的时候告诉她买主乃是江西总兵方坤的旧属并且交给她那块刘海戏金蟾的玉佩让她以方坤女儿方诺的身份进行刺杀。
但是此事明显疑点重重根本就经不起推敲。这种诛杀九族的罪过有谁会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呢?就不怕惹祸上身吗?极明显此事与方坤没有任何干系明摆就是买凶之人借以掩饰自己的身份罢了。
而且自己刺杀太子之时偷听来的话令诺雅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切好像恢复了平静但是诺雅总觉得此事可能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大楚的风云既然已经起来了哪里会这样快就烟消云散?
老将军与老夫人得知了诺雅的身世以及以往的经历过后对她心里是又疼又怜果真疼在了心尖儿上大堆的补药送进一念堂老夫人更是日日监督着诺雅好生将养身子将她当成自家女儿一样看待。
秦宠儿此时在府里的地位尴尬起来。她娘家的势力如今随着太子的倒台地位也岌岌可危彻底没了依仗。而在将军府里她不受百里九和老夫人的待见全都对她置之不理果真就成了孤家寡人。大夫人的名分于她而言反倒成了讽刺。
她眼见着府里那些趋炎附势之人对着一念堂大献殷勤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心头火起却又无可奈何。她愈是撒泼使刁愈是将自己孤立起来。
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走的那步棋究竟是对是错。因为若是林诺雅当初没有解药此时应该早就埋骨荒山。那么她就不会回邯郸城更不会发现矿场也就不会牵连出太子自己一家如今还是可以耀武扬威的尚书府。而自己纵然没有成为大夫人那还是尚书府的千金有娘家撑腰那些卑贱的下人谁敢放肆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她的性子愈来愈暴戾手里经常掂着各式各样精致的小皮鞭看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谁若是不顺眼就不由分说地一顿鞭笞。
她自小飞扬跋扈惯了不是识时务的人。纵然尚书府已经岌岌可危她仍旧不能收敛自己的性子任意妄为。她差使院子里的下人出府去请那些风流戏子进府胡混。这原本对于那些人是个容易赚赏金的好机会这次一听是将军府秦夫人有请全都谈虎色变将头摆得像拨浪鼓一般没有一个人愿意进府如避蛇蝎。
诺雅听说以后心中却是了然那百里九虽然不将秦宠儿的行径放在心上但是还是要顾念百里府的清白名声的怎么会放任那些浪荡戏子进府胡作非为?
果然元宝后来告诉诺雅那日里进府唱崔莺莺的那个小白脸后来同别人饮酒的时候胡说八道败坏秦宠儿的名声正好被秦二公子听了个正着一时难以压抑怒火差使两个下人将那小白脸绑了至僻静处给阉了。
秦二公子说这还是手下留情的好歹阉了他不耽误他继续唱戏养家糊口而且以后唱花旦更是得天独厚。若是以后谁再敢有样学样但凡让他听到一点风声也绝对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诺雅心知肚明世间哪里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定然是那个戏子中了别人的圈套故意诱导着被秦二公子听了个正着。
后来秦夫人专程来了一趟将军府与秦宠儿关在屋子里叽咕一阵应该是在训导她却被秦宠儿气得拂袖而去了。
秦宠儿请不到戏子却是铁了心地想要激怒百里九不让他心里顺畅。于是就经常带了丫头到茶肆戏社里听高兴了就赏请戏子过来吃酒。一来二去就有人识出了她传扬开戏子们都对她退避三舍再高的赏银也不敢上前了。
最初时秦二公子听到她这般作践自己还会好言劝慰后来见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也就听之任之不再搭理气得拂袖而去。
逐渐那些戏子勾起了她对戏曲的兴趣。她开始搜罗搁置各样的戏服在自己的房间里或是铺陈开或是悬吊在墙上有风吹过的时候花红柳绿晃晃悠悠就像是有人悬吊在梁上一般。
小丫头们夜里的时候很害怕去她的房间伺候冷不丁拂过后脖颈的水袖会令她们大惊失色然后招惹来秦宠儿不由分说的打骂。
这些还不算过分秦宠儿夜间的时候喜欢唱戏穿着一身妖艳的凤冠霞帔油彩抹花了脸在屋子里咿咿呀呀地唱唱到兴起之时还会呜呜咽咽地哭。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令人闻听以后毛骨悚然。
很多人背地都说秦夫人这是魔怔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会疯了。
最初时百里九是置之不理的任她在锦年阁里折腾得热闹后来安若兮被她夜间的动静吵嚷得实在难受一再地到老夫人跟前诉苦。老夫人就让人给尚书府带去书信希望尚书府能够将秦宠儿接回家中调理一段时日。
秦尚书这些时日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情管自家女儿的反常?三言两语将下人打发了说是等府里过些时日不忙了再派车专程去接。
后来过了四五日尚书府果真派了马车来接车夫说是尚书夫人病重让秦宠儿回府探望。
秦宠儿招呼也不打一个心急如焚地上了马车正待开口询问母亲病情脖颈上已经架了一柄雪亮的剑。
她大惊失色颤着声音问:“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身后的人并不回答只是将手里的剑紧紧地压在她的脖颈上。马车赶得飞快走街过巷不停径直出了城。
马车在一处宅院前停下那人押着她下了马车松开了手里的剑冷冷地说了一声:“进去!”
她知道自己的花拳绣腿不是那人的对手乖乖地推门进去一女子背对她而立一只小巧机警的墨猴就蹲在她的肩头见到秦宠儿兴奋地抓抓耳朵向着她跃了过来跐溜钻进了她的袖口里。
“表姐是你?”
秦宠儿有些吃惊。
女子转过身来可不正是太子妃李茗素?
她惨白着一张脸明显过得不得意冲着秦宠儿笑笑下巴都尖了:“怎么吓到你没有?”
秦宠儿夸张地拍拍心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遇到绑匪了呢?”
太子妃笑得更加灿烂:“若是果真是绑匪妹妹以为那百里九会不会劳师动众地来救你?还是置之不理任你自生自灭呢?”
太子妃的问话有些犀利秦宠儿听了就是一愣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回答。的确是如今整个将军府的人恐怕都巴不得自己去死好给那个慕容诺腾开位子谁会来救自己?绑匪绑架自己做什么?
“表姐怎么会这样问呢?”秦宠儿讪讪地道。
“跟妹妹开个玩笑嘛看你怎么玩笑都开不起了?”太子妃的笑有点冷甚至有点诡异。令秦宠儿顿时生了戒心。
“表姐找宠儿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秦宠儿转移了话题。
“自然是想念宠儿了你我自*情就好比那亲姐妹还要亲密如今好久不见有些想念了所以请你出来一同浅酌两杯。”
秦宠儿见屋子一角果真有备好的酒菜。她踟蹰着不敢动。
太子妃自顾坐过去拿起酒壶将桌上的酒杯斟满冲着秦宠儿一抬手:“宠儿妹妹坐呀。”
秦宠儿有些胆怯:“我这些时日有点伤寒大夫说不让饮酒。”
太子妃一声苦笑:“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如今太子失势别人狗眼看人低落井下石也就罢了怎么妹妹也看不起表姐了吗?就连一杯水酒竟然也不肯赏脸?”
秦宠儿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坐过去:“表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宠儿可不是那些势力小人只是身子不适罢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