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侧身躺在那儿窗子原本开着到了后半晌天色转阴吴婶特意嘱咐桃枝她们把窗子关上。
阿青原本没有午睡的习惯可是现在家里人一多要做的事情少了最起码收拾饭桌刷洗碗筷打扫庭院房间这些活计是肯定轮不到她做了所以中午也就习惯歇一会儿养神。
大妞今天也吃了酒靠着她睡的沉沉的打起小呼噜来了。
阿青精神不好可是她心里存了事儿睡不着。
手往枕头下伸可以触到刚才她塞到底下的荷包。
荷包这种贴身的物事怎么能轻易交到旁人手里?那个人看起来不象这么不谨慎的人啊。
自己要拿这东西怎么办?
留着吧是个麻烦。被人看见了一句两句解释不清容易引起误会。再说她也不知道这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想归还都无从还起。
可是扔了它?
阿青烦恼的翻个身这样做也不妥。
这个人应该很有来头找上他们家如果说是偶尔阿青是一万个不相信。
他应该还会再出现……
如果现在把荷包扔了以后再碰面他如果索还那怎么办?
阿青为这事儿翻来覆去觉也没睡着一整个下午还都没有什么精神。吴婶见她的样子觉得多半还是中午的酒劲儿没过去晚上就没怎么劝她吃东西阿青只喝了碗汤什么胃口都没有。
晚间洗漱过大妞挺爱惜的把换下来的新衣裳折起来桃花很识趣知道这两位小姐的脾性就没过来抢活儿干。
“要不要再熨一下?”大妞有点犹豫。这是新做的衣裳桃花粉色裙带是枯褐色。本来大妞想挑绿色来做裙带吴婶还一迭块的赞同说绿叶正衬红衣好看。阿青听的脸都绿了这个桃粉太浅那个绿色太艳搁一起根本不搭绿色喧宾夺主别提多艳俗了。她挑的这颜色一开始大妞和吴婶都没看中大妞觉得暗吴婶也说这颜色老气她这年纪用还差不多小姑娘们用不合适。
“桃粉太浅了用这个压一压才好看。”
吴婶出于一惯对女儿无原则的顺从大妞则是一向对阿青很信服于是就试着做了出来结果穿上之后她都舍不得脱了。
“最好是熨一下。”阿青看了看:“熨完了挂屋里晾一晾再收进柜子里头下次拿出来穿的时候方便。”
大晚上的不方便收拾熨斗大妞只能先把衣裳搭在椅背上。
“唉好看是好看就是穿着太拘束了。”新衣裳又这么娇贵的料子穿着怕弄脏了怕弄皱了怕弄破了行动都变得小心翼翼的。而且脱下来之后还得这么小心保养真不如穿粗布旧衣自在。
可是大妞也慢慢感觉到了自家的变化。
连张伯都不穿短打布衫改穿长衫了!他还找人打听了前街铺面的情形想盘下一家店来自己经营药材。而吴叔听说已经在托人补缺可以直接做官了。虽然不是大官……
可是这些都是几个月前大妞做梦也想不到的。
别说她了连阿青也想不到。
两个姑娘摇身一变从农家姑娘变成了城里头的小姐正正经经要过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了以前的那些衣裳当然没法儿再穿以前做惯的事情以后也都不能再做。
大妞去洗脸的功夫阿青把那个荷包放进了妆盒最底下的小抽屉里想了想上了把锁。
这件事情她没有和大妞说——
实在不知道怎么张口。
而且大妞对那位来历不明的陈公子还曾经偷偷喜欢过那么些天。
她还想要做个荷包送给他。
结果大妞的荷包没做成当然也没送出去可自己这里却藏了一个荷包。
这事儿虽然阿青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可是总归有点儿……
吴婶是个很细心的人如果今天不是喝了酒自己这么神思恍惚的肯定会被看出来端倪。
阿青一夜都没怎么睡踏实。
天气真的热起来了一个人睡就够呛更别说还有大妞这个小炭炉在。冬天有她还算幸福毕竟两个人挤挤暖和可是现在天热起来真叫个吃不消。
吴婶也说这样不成得给大妞再收拾间屋子住。既然是给大妞住那就得她自己拿主意要什么样式的床桌柜帐子门帘花瓶……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大妞忙得脚打后脑勺总算不象前阵子那样闷闷不乐了。
说快也快女儿节前大妞的屋子就收拾停当了吴婶还找了历书来特地翻了个好日子给大妞搬屋子。
从到了京城两人一直是住在一个屋里。现在突然间挪走一个屋子顿时显得空旷了不少。桌面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的笔盒砚山妆台上的梳篦钗簪这些也搬空了一半。更重要的是晚上没人和她头碰头的说悄悄话早上起来不会两个人挤在一起洗脸梳头了——
怎么突然有种女儿出嫁的感觉?
阿青让自己冒出来的这个想法雷得囧囧有神趴在桌上偷笑。
桃叶看小姐一会儿怅然一会儿又笑得象偷鸡贼实在搞不懂她的心思。
“床铺好了小姐早点儿睡吧。”
洗脸水也打来了桃叶替阿青拆了头发取下耳坠——
人堕落的可真快啊。
阿青琢磨之前她和大妞还对丫鬟们那么排斥结果呢?也没过多久就渐渐开始适应这种生活了。
主要是桃叶确实专业啊!打个比方端午节的时候因为过节阿青总觉得自己一身酒气桃叶不等她开口就备好热水给她沐浴了。而且在帮她洗头的时候手法那个专业啊!洗完了之后她只要往那儿一靠桃叶带着桃核把用完的热水再倒掉给她擦头发铺床在屋里熏香——
这个熏香没有阿青以前想的那么贵族范纯粹是天气热了不得不熏院子里也熏不过和屋里熏的有所不同都是为了驱虫避秽家家户户都要熏不过用的香料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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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章章节名捶桌笑。。很贴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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