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心里却不象阿青这样简单一时间百般滋味一起涌上来让她感慨良多。
晚上熄了灯听着外面风声呼啸雪粒打在窗子上哗哗作响吴婶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吴叔忍不住翻过身来问她:“你今儿坐了一天的车还不累?明天还有好些事情快睡吧。”
吴婶没好气:“睡不着。”
当谁都和他似的缺心少肺天塌下来都能当被盖。
“你今天吃了顿饭看出那小武是什么来路没有?”
吴叔咂咂嘴伸手过来把吴婶一揽:“宫里的侍卫。”
“什么?”吴婶大吃一惊:“真的?”
“就算现在不在宫里当差也一定是在宫里待过。”吴叔十分肯定:“他虽然受了伤但是站立扶杖行走的样子都能看出痕迹来。侍卫几百年来从来都是一个法子训练出来的那股劲儿就和旁人不一样。”
夫妻一场吴婶也不用问吴叔是怎么看出来的。丈夫既然这么说那就肯定不会错。
“那他那位公子爷就不会是姓陈了?”
“那肯定不会的。”吴叔说:“假名姓。”
吴婶半晌没出声长长的吐了口气:“怎么这么巧……不会是有人故意安排吧?”
“应该不会。”吴叔说:“到了今日咱们还有什么好让人谋算的?”
“那可不好说啊。”吴婶枕在丈夫的胳膊上。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咱们真要进京吗?”
“你不想去?”
说心里话吴婶是真的不想去。
在这儿生活的这些年虽然也有隐忧可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安喜乐这样的日子千金不换吴婶只想把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下去不要起什么变故。
可是他们夫妻是老了没什么野心和盼头了。但孩子们不一样。小山也就罢了阿青怎么办?她一日一日长大一日比一日出挑。在这个小小的镇子上能给她寻到什么样的终身归宿?那些乡野村夫又怎么配得上她?
“这个陈公子”吴婶想起这人可能根本不姓陈顿了一下:“他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
“要真是苦肉计那可太下本钱了这个小武身上的伤再险一点非死即残那个公子爷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会是奔着咱们来的。”
吴婶皱着眉头这事儿实在是闹心。
“怎么偏偏是这家人……”
阿青不知道吴叔和吴婶在商议什么她晚上高兴炒花生多吃了些半夜就觉得口渴爬起来有点迷迷糊糊的倒水喝。茶水温凉喝下肚人倒是清醒了一点。外面雪下的正紧一时半刻的倒不想睡了。
地下还是比炕上冷她又缩回被窝里去把烛台端近从炕头的小柜里抽了本书出来。
烛光昏黄照得那本刚买来不久的新书纸页泛黄字迹染晕仿佛一本搁了很久的旧书一样。
可是阿青就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一直更喜欢旧书胜过新书。
不是说新书不好而是旧书上总是会有新书没有的韵味。写书的人当时的心境这些书从书坊到她手中的过程它在书架上默默经历的岁月流转和季节变换。
这些遐想有时候比书本身更让她沉迷。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逐字去读。因为是以前读过的书不用急着向后翻想知道结尾可以细细的品思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意味。有时候每读一遍感觉都不一样。
看了两页她才觉得困意上来就听见外面的风雪声中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轻微的擦擦声响。
既象是老树枯叶被风吹的声响也象是有人快步行进时雪地被踩踏发出的簌簌声。
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是脚步声吧?
阿青再仔细去听的时候又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一早她早早起来但吴婶却起的比她还早已经生火烧了水。阿青把头发梳好就去打水洗漱再帮着吴婶烧饭。
雪还没有停地下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阿青原来还想叫小山起来扫扫院子这么一看得也不用扫了扫了也白扫。
她往门外看了一眼大雪封门的天气路上白茫茫一片什么痕迹也没有。往远处看天色阴郁雾色深沉镇上差不多的人家都开始起来烧饭了远远近近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屋顶上都飘起了袅袅炊烟。
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了。
阿青长舒了口气。明明是下雪在但是空气是干冷干冷的冷的好象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儿。
吴叔吴婶一回来阿青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就卸下了过去一段时间她总觉得照看小山责任重大连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看着他不去乱来。
可就算看的那么紧小山还是偷偷上了几回山甚至还从山上扛回两个大活人来。
阿青揭开锅盖把包子拿了一个出来。包子烫她吸着气轮流换手把包子从中间掰开递给吴婶:“娘你尝尝我调的馅儿醋好象搁的多了点你尝尝酸不酸。”
吴婶就着她的手尝了一口:“还成不酸倒是去了肉的油腻不错的。”
阿青也咬了一口还没细品味儿外面传来一声喊。
“阿青姐。”
阿青有点意外应了一声:“哎在呢。”一面从灶房出来。
大妞站在门外头又喊了一声:“阿青姐。”
“来了来了。”
阿青过去给她开门一边拔门闩一边问:“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家里没盐了?”
大妞有点粗心有时候家里盐、油都见底了才发现反正两家离的近走几步就过来借了。
大妞没有撑伞头发也梳的有点松斜雪片纷纷落下来沾在她的头发上和肩膀上。
“吴叔在吗?”
“在啊。”
吴叔起的也不晚在柴房里整东西。阿青纳闷大妞一大早有什么事要过来找人:“你找我爹有事?”
“有”大妞重重的点了下头:“陈公子家里人来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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