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军臣正在暗自神伤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的弟弟夏王的声音。
这位匈奴夏王最近为了标榜自己决心向汉朝全面学习的决心甚至开始束发易冠。
他将传统的匈奴的辫发放开然后如同汉朝士大夫贵族一样束起来了。
还穿上了跟汉朝士大夫一般的华服衣襟左衽腰间带了一个玉佩。
这让许多匈奴贵族非议不断但却也赢得了大批的青壮派的支持。
以呼衍当屠和左谷蠡王狐鹿涉为首的高层贵族更是旗帜鲜明的站到了他这边多次强硬的表态:唯有汉化方可救匈奴!
而许多曾经从汉朝逃来匈奴的官员和士大夫见到这个情况也纷纷主动靠了过去。
军臣见到这个情况虽然心里面不爽。
但他也明白如今的局势匈奴已经是不得不向汉朝学习。
而且必须从内到外彻底的进行学习和模仿。
不然即使匈奴能赢一次也会被汉朝军队横推。
旁的不说汉朝神骑一旦杀过来而匈奴却没有能力抵挡那该怎么办?
今天让河间明日让幕南后日自杀?
而最近几日这些投靠了夏王的汉朝降人也搞出了一个让军臣心动不已的事情出来。
他们联合起来给军臣上书说‘单于夏天子之后淳维子孙也!又为汉天子之国丈理当正本清源为夏天子大夏之皇帝陛下……单于若即位为大夏皇帝陛下为夏天子则中国皇帝必不再有借口和理由再侵单于国土……’
这个说法让军臣心动不已。
当然他动心的并不是什么他要是做了大夏皇帝那么汉朝皇帝就没有借口进攻他什么的。
事实上军臣明白不管他怎么改变自己的称呼汉朝人该进攻还是会进攻。
汉朝那个小皇帝连他这个岳父都要打更别提什么大夏王朝了。
但问题在于他若称皇帝而不再称单于。
那么汉朝皇帝所立的且之也就失去了价值。
军臣确信汉朝皇帝不可能再封且之为匈奴皇帝。
而且皇帝和单于表面上看来地位对等权柄相同实在大大不同。
看看汉朝的那个皇帝吧!
口含天宪动合阴阳履则乾坤这是汉朝士大夫和官员对他的威权的形容。
而他也确实如此本人即是国家国家就是他的个人意志的延伸。
他可以裁决汉朝的一切大小事务规定天地星辰的运转指挥山河湖泊的盈满四季的变化。
他是神王也是人皇。
反观他这个单于呢?
即是是他的父亲老上单于也不是能主宰一切的至尊。
各个部族都只是臣服而不是服从。
到他手里别说下面的部族了。
就是本部之中也有无数野心家蠢蠢欲动。
尹稚斜死了且之又冒出来且之投降了亦石又跳出来。
天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那个孪鞮氏带着兵马将他和他的子女全部杀死?
与汉朝皇帝相比他这个单于就跟一个部落的酋长没有太大区别。
这让军臣又羡慕又嫉妒。
他自然是做梦也想当皇帝。
但可惜军臣知道至少在现在是不可能的。
那些部族的大人物和贵族不会同意就连这单于庭内愿意的人也没有几个。
所以军臣才要鼓励和推行汉化。
因为只有汉化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学习汉朝皇帝进行集权做那个真正的天地之下劳资第一一切牛鬼蛇神都要跪下来唱征服的至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仅仅在世俗中要面临各部族的牵制。
就是神权里他也是神鬼的奴仆。
就特么连个小部落的毛神他都得供着!
夏王却是急匆匆的走到军臣身边跪下来说道:“大单于大事不好了!刚刚有斥候回报在渔水上游发现了大量的死尸还找到活口他们是亦石的部下是须卜氏族的骑兵!亦石可能已经完了!”
“什么?”军臣闻言大惊:“这怎么可能?”
军臣记得亦石可是带上他的本部万骑还加强了瓯脱王的万骑和须卜氏族、兰氏的各一个万骑。
算上楼烦奴和浑邪奴总兵力已经超过三万。
这是一支哪怕放在雁门关和云中郡也可以跟汉朝军队有来有回的力量怎么会败的如此快?
军臣甚至记得十天前还曾经得到了亦石的报告说已经兵临汉朝上谷郡的郡城破城指日可待。
但怎么一下子就兵败如斯。
须卜氏族的骑兵的尸体倘若是从渔水的更上游流下来的话。
那么这就可以证明他们至少败逃到了汉朝的造阳附近女祁和草原之间的群山之中但即使逃到哪里他们依然被汉朝人紧紧的咬着追杀不停。
军臣甚至能想象得到那些惶恐不可终日的骑兵在山陵和小道上仓皇逃命的场面。
他们丢弃了一切能丢弃的东西没日没夜的拼死逃向草原和他所在的方向。
但汉朝骑兵如附骨之疽一样缠住他们不放。
一个个士兵被射落下马无助和绝望的骑兵无路可逃只能跳进滚滚的河水之中或者跃进深山之内。
“大单于这是真的!”夏王沉痛的道:“我已经问过活口了汉朝的车骑将军义纵亲自统帅神骑在十万汉军的辅助下将右谷蠡王团团围住须卜当户见势不妙弃军逃到女祁到依然难逃汉军的魔爪汉朝的飞狐军主力从塞外草原包抄过去须卜当户反应不及在女祁大败只能率军继续北逃但遭到汉朝军队的不断追杀据说汉朝的飞狐军甚至在女祁建立了一座五千多人的京观……”
“竖子安敢!”军臣闻言怒不可遏!
若问现在匈奴对那支汉朝军队仇恨值最高毋庸置疑首推飞狐军。
飞狐军自以为的艺术在匈奴人眼里是赤裸裸的蔑视和羞辱!
尤其是飞狐军喜欢将匈奴贵族的脑袋放在京观的基底更是让匈奴人愤怒不已。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而是赤裸裸的打脸!
在匈奴文化中他们同样也喜欢在胜利后将敌人的脑袋制成酒器和其他器皿收藏起来。
甚至有比较野蛮的贵族热衷于将这些战利品悬挂在部落的穹庐和自己的大门口以此彰显自己的武勋。
而汉朝的飞狐军的行为却与匈奴的这个传统不谋而合。
于是在匈奴人眼里他们自动自觉的将飞狐军的行为与他们的习惯联系起来。
匈奴人将敌人的脑袋制成酒器和其他器皿是为了永生永世的折磨敌人的灵魂让敌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飞扬跋扈凌、辱他的妻子、鞭笞他的子女。
而飞狐军将匈奴贵族的脑袋作为京观的基底岂非也是同样的结果?
要永生永世的镇压和折磨那些贵族的灵魂。
甚至在一些匈奴贵族眼里还不止如此。
因为贵族脑袋上面是奴隶和牧民的脑袋这也就意味着哪怕是在地狱之中汉朝人也要将那些肮脏的奴隶和牧民压在他们的脑袋上让他们变成比奴隶还低贱的物种!
再没有比这样的行为更能令匈奴愤怒的了。
但就跟匈奴人过去将自己敌人的脑袋制成酒器或者插到木桩上一样。
匈奴人现在对汉朝对飞狐军是无可奈何得。
这支大名鼎鼎与匈奴打了几十年交道的老朋友在过去就已经是极为难缠的对手。
冒顿大单于、老上大单于多次想要彻底摧毁这个讨厌的军队将他们的老巢化为灰烬。
但结果都是徒劳无功。
就更别说是现在飞狐军驻扎的飞狐口已经是匈奴人永远无法接触的禁地!
“大单于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请大单于速做决断!”夏王跪地拜道:“一旦汉朝的那个车骑将军和飞狐军解决完上谷的亦石所部他们挥师北上有神骑压阵我军恐怕很难从此地安然撤退了!”
军臣看着夏王这个自己的弟弟兰陀辛放出来辅佐自己的所谓智者他的眼中狐疑不定。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这个弟弟在暗地里搞什么花样!
撤兵?
撤军他就极有可能要面临死亡!
他自己死了不要紧但他的儿子于单也一定会死。
而他的妻妾则会被另外一个男人霸主他的女儿们更是被人当成牲口一样买卖!
这是军臣所不能接受的。
对军臣来说假如他要死。
那在死前为了不便宜其他混蛋他宁愿拉着其他人一起死。
至于死后匈奴的命运?
我死以后哪管洪水滔天!
劳资都要死了你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种心态虽然很极端但却几乎是所有统治者的心态。
特别是引弓之民的统治者向来都是这么想的。
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野猪皮野猪皮就是一个从来懒得管以后只想自己爽的王八蛋。
对这样的人来说劳资活的爽的话什么都好说但假如劳资穷途末路要挂了你们这些家伙活着有什么意思?不若来陪我!
………………
这几天先把上个月的还掉先--(未完待续。)【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