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怨尤
事实证明余慈的不祥预感没有错翟雀儿就是那种绝不会浪费资源的人物。
余慈在业火中穿行在一个方向业火覆盖范围不过就是七八里路以余慈的速度几次呼吸的时间就足够了。
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红彤彤的火焰穿过九朵青莲射出的清光将直指人心的阴郁力量透射进来在里面穿行太虚青莲袍的防护更像是一个透明的蛋壳似乎随时都会在这毁灭性的恐怖力量中粉碎、灭顶。
尤其是业火对生灵气息十分敏感余慈绝不能以任何本身力量加在上面也就是说一切对业火的防护都要由太虚青莲袍自发完成否则很可能被业火寻隙而入那时就死定了。
这就要余慈将自家性命完全寄托在这件刚得到的天成秘宝上万一……只要有个万一他就是万劫不复!
如此的路程保证没有人想再跑第二趟。不过第一趟出来余慈想再收手已不可能。
因为和他一起出来的是翟雀儿。
这个看来精灵古怪的女子真做事的时候却是堪称光棍儿!在最开始没验证太虚青莲袍效用的时候是她第一个站出来和余慈一起进入业火最终安然突围。有她在外面余慈能够说“老子跑一趟就够了”这样的话吗?
余慈首次后悔他不是那种百无禁忌的无赖。
而且翟雀儿虽然是一贯笑嘻嘻的模样可真要挑战她做出的决定余慈直觉感到那必然要有付出可怕代价的觉悟。
这种情况下连续五次往返!
余慈在业火中整整做了十次穿越加起来将近百里的路程约有一刻钟的时间这期间的经历与传说中的地狱也没有什么区别。
五次往返过后太虚青莲袍明显有些支持不住了九朵青莲在第十一次时飞出时直接被砍掉三朵足足三分之一的防护被破那一瞬间余慈几乎以为他要完蛋大吉!
等他摇摇摆摆冲出来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儿汗只是遍如火烧尤其是心口有绝大的热力向外膨胀撑不开胸口就顺势上行几乎要把脑浆给烧沸了。有一段时间他的视界就是一片血红。
伴之而起的就是同样沸腾的恶念:
回头定要使个手段把今天所得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可这时候罪魁祸首早就不在了。
由于太虚青莲法袍完全自行激发许多操驭手段不能运用每次除余慈外只能带出一个人。余慈第一次带出来了翟雀儿第二次带出的是魔门东支一位姓龙的长老第三次带出的是此行第一战力黑袍第四次又是魔门东支的高手姓轲名忧;直到第五次才是十方大尊那边强烈要求选出来的一个牵制人选。
如今这严重失衡的“接应队伍”已经开拔了而且不是一起。前三位是第一拨那十方大尊的手下见业火外无人虽是既暴怒又疑惧但还是硬着头皮追上去。等余慈出来的时候原地只留下轲忧一人迎接余慈出来。
此人面目清秀神态洒脱本是美男子一名然而皮肤却时常放射出妖异的紫光瞳孔中更是放射出变幻不定的彩光迎上去便让人脑子发眩。似乎是也精通魂魄心意之术其诡异让人敬而远之。
余慈最后一次携出来的人比较意外的却是妙相自动请缨那边的智囊“老鬼”迟疑了一下竟也答应了。
也就是美尼姑陪余慈冲过了那段惊魂之路。她如今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一出来就盘坐地上默默调息。
“真是惊心动魄。”
轲忧是看到余慈那太虚青莲袍只余下六朵青莲的经这么一回原本堪比一件九重天法器的天成秘宝势必要受到损伤甚至可能再无法恢复。这人明知如此洒逸的笑容中却明显透出“我早知道”的意味儿。
说着他就将注意力移到女尼身上:“不想你最后带来这么一个妙人听说来头也不小?”
余慈不做声冷瞥他一眼垂目调运呼吸他很不爽这个人这家伙大概是人们心目魔门修士的典型遍体邪气为人可鄙尤其是毫不遮掩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魔头一样。
但不得不说翟雀儿选这个人也是大有深意的就是有这个人在且让余慈看出他是一个毫不讲理的人物欺凌弱小绝无心理障碍才会在她们先一步离开的情况下又折返回去跑了第六趟差点儿就死在业火中。
如今他恼恨翟雀儿自不必说对这个从不把别人性命当成一回事的魔头也抱着强烈的厌憎之心却又因为实力不及只能压抑不发如此憋屈的感觉自离开离尘宗后再没有体会过。
可恼啊要不是走的时候太过仓促连铁阑都没有带来当前岂会被此人压着翻不了身?翟雀儿那女人突然发动不只是打乱了赵子曰的步调更把他的暗牌全给甩飞当真可恼可恨要是要是……
“不要命了吗!”
心内虚空突然炸起一声尖锐锋利的厉喝尾音如剑鸣铮然震动余慈一震又一惊随后就有股同属于他的冰冷意识从焦躁的情绪中挣扎出来如一把抵在心囗上的利剑又如冰层下的暗流在火焚般的心头流过:
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因人成事”?
余慈猛打一个激零。
力不如人陷入这困局本就是最正常不过……又或者翟雀儿只是对他稍假辞色他就真以为自己在此行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人患在不自知。
冷汗不知不觉已渗出一层。余慈这时才明悟就是转几个念头的功夫他已经从鬼门关转一圈儿回来。
业火是很可怕但更可怕还是其诱发心魔于无形的阴郁力量——恶念起处就是业火烧时。
要知在这片天地中运转的已经是西方佛国的惯常法则人之行止念头无不生出业力尤其是人之恶念执念等负面情绪正是业火源头之一。
多亏心内虚空中影鬼及时点醒他否则将业火激发内外交攻任是通天修为也要坠入地狱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刚刚他就差半步而已。
其实便是没有业火那心态持续下去也是不妙。
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强之心遇事怨天尤人顶个屁用?常此以往人也就废了。
虽是明悟余慈对那个轲忧的观感仍是丝毫不变那家伙就是个人渣!
此时轲忧正绕着盘坐调息的妙相踱步如赏花观鱼口中啧啧赞叹:“不艳而媚媚而不俗当真是好风情就不知‘接人待物’的本事如何……小子怎么不说话?”
余慈淡淡应道:“我和前辈不熟。”
轲忧目光刺来那流动的彩光竟如刀子一般能在身上挫开裂口吃彩光照下竟有种失血的虚弱感。但很快余慈的心内虚空中天龙真意应机而发将此感觉抹消。
或许是见余慈能承受得住有些另眼相看了轲忧竟又笑道:“没关系这不就熟了么?我不是个小气的人一会儿心情好必然要分你一杯羹且少安毋躁。”
什么“分一杯羹”余慈更相信这是他的恶趣使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但念头转过心神却是暗中接通了云楼树空间口中则漫声道:
“那还真是不巧晚辈一向喜欢吃独食。”
轲忧愣了愣随后就是大笑:“我以为翟雀儿找来的都是聪明人没想到还有个想充英雄的傻子……”
大概是看余慈的作为太荒谬他竟不再理会这碴儿自有说不尽的蔑视只又靠近了女尼一些笑吟吟地伸手竟是去摸妙相微浸出汗的光洁头颅口中则道:
“且教你个乖要知摸皮知性摸骨知心。你看她骨肉匀称肤色光泽如此端正圆润正是一等一的妙人儿。待我摸来当知她周身关窍妙处……”
说着他手指已经触到妙相头顶当即舒服地哼了一声然而下一刻声音就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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