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妙相
好圆!
在心里的情绪泛起之前给余慈直观的印象就是这个。
湖面上的躯体几乎处处体现了“圆润”的概念自头面以下由肩头至脚踝连贯而下又及时收束的曲线无不丰腴柔美展现出淋漓尽致的成熟风韵。特别是那光洁的头颅似乎证明湖面女子天生就适合这一造型又提醒旁观者其人的身份挑人心绪。
是那位妙相法师。
紫月下的比丘尼专注于行功连眼色都没往这里瞥一下看她的模样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根本没有发现两里外这个看尽她私密躯体的男子。
呃该怎么做呢打个招呼?还是装作没看到径直离开?
余慈正挠头的时候振翅声响起一只毛羽乌黑的鸟儿贴着水面飞过来临近湖上人影时拍了拍翅膀诡异地悬停在半空中口发人言余慈听它说的是:
“游夫人还没有决断吗?时间可不多了。”
尼姑不搭理这黑鸟按部就班做自己的功课。
天空紫月的颜色也在变浅朝着金黄色转化尼姑开始收拢“红线”、闭合唇齿待红线收尽她光赤的手臂半交胸前双手掐动印诀忽有一颗雪白的珠子自顶门透出打出一道光仍落回到顶门上光芒如水流泻而下转眼遍及全身外围余波荡漾与之前类似的阴气潮汐就此生成。
黑鸟嘎嘎发笑:“阴幻舍利不过是旁门左道你又是半途转修肯定是毫无希望何必一条路走到黑呢?不如依我之言……”
话说半截更强烈的阴气大潮横扫湖面波纹暗起滋滋有声。
这鸟不过是个传声器吃阴气一扫当即生机绝灭一头栽到湖里顺水飘走了。
果然不是个真正吃斋念佛的。余慈见尼姑动手如此干脆利落倒是突然明白过来眼下二人仍未交流但显然妙相早就发现他的存在只是采用漠视的态度与杀鸟的干脆形成鲜明对比。若她真要动手早就动了何苦让他再饱这一阵眼福?
显然人家是真的不介意。还真是……大方啊!
现在他离开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可似乎不太礼貌既然人家大方他也不矫情才对。
余慈干脆就停在湖面上准备全了礼数。他坐在船上转了个方向微瞑双目一边等妙相收功一边也和影鬼讨论这里面的古怪之处。
“阴幻舍利是什么法门?”
影鬼并不是真的万事通它只能就字义猜测:“大概就是邪门外道吧。阴幻者五阴如幻假有之理也听起来就不是正途。”
“那她现在是在干什么?”
“也就是温养舍利滋润法体之类。这尼姑是步虚初阶修为又没舍弃肉身走的是阳神、真形同修之途瞧她的打算大概是先塑真形再修阳神……这办法太笨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去九天外域。”
余慈记得那黑鸟还说过什么“半途转修”但这话莫名其妙他和影鬼都猜不出来。
看一时半会儿那边也不会结束余慈干脆又拿出太阴幡。些许的阴气干扰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依旧是一个符形接一个符形地打进去梳理内部的气机。从步罡七星坛半成形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余慈早将长幡的祭炼层次从三重天十八层提到十九层如今正往二十层努力就在一个节点上。
随着最后一个符形打入太阴幡无风自动舒展开来漆黑的幡面上奇妙的光源呼应着天空已变化为金黄色的“月亮”亮度渐增幡上平日里隐去的符纹一发地显现出来如有活性般流动气机整体又有微调。
至此太阴幡二十层已经祭炼成功。
余慈长吁口气脸庞已经涂染上了浓重的血色他修炼玄元根本气法每一次祭炼都是对自身修为的锻炼尤其是这种阶段性的成果提升尤其明显只不过他如今差着一线无法结成本命金符单纯的修为提升除了让炉鼎沸腾气血翻涌之外也难见别的用途。
果然还是要快快成符才好。
内视心内虚空生死符之外本命金符的虚影像一个妙手编织的圆笼小部分亮起来但大部分仍暗淡无光泽。余慈心念一动所有黯淡的线条都消失掉只余下已结成种子真符的那七片。
太乙星枢分身、九曜龙渊剑符、天河祈禳咒、出有入无飞斗符、太阴炼形法、虚空神行符以及无生劫星宿破魂神光。
后两者属十二元辰之列对初期结符没有帮助故又隐去而属于追复生魂定星咒的那部分符纹线条则呈现出来与其他五处符纹首尾连缀搭成一个中空的圆珠形状。
六个符箓气机相通周流不息但总差了一线难得圆满。
一线之隔就是天堑。
现今迟迟无法结成追复生魂定星咒的种子真符外在的原因是他煞气太重天生对此类符箓有干扰质性不合但本质的原因则是他对这一系列涉及生死大势转换的特殊符箓未能把握玄机只好以勤补拙进度自然不如人意。
面对天堑辛辛苦苦绕过去是一条路找到桥直接走过去也是一条路然而其间效率相去何啻天壤?
还好现在有了那些法宝碎片省了他好多力气。
感受全身气机周流变化渐至忘我之境忽地心有所感睁眼回头便见湖面上的妙相便在此时正式收功正遥看过来。
她依旧身无寸缕但似乎也没什么别的什么情绪至今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余慈从船上站起向那边拱拱手朗声道:“妙相法师唐突了。”
尼姑仍未说话只遥遥合什为礼。端正庄严的佛礼由她光赤的躯体施来感觉荒谬绝伦偏偏又是悦目得紧。
这时候按照常理妙相应该是穿好衣物大家近前来聊两句全了礼数各自回家便好。然而事情偏起波折湖面上又有振翅之音依旧是一只黑鸟划空而来口吐人言:
“兀那婆娘你也太过无礼我是好心助你你毁我信使是何道理?”
这是威胁吗?威胁一个步虚修士?
余慈看得奇怪再看尼姑冷瞥去一眼未有一指加其身那黑鸟便也是一头栽下死得不得再死。
然后妙相周边水域波浪翻起一圈水流绕体而上遮住身躯重又落下时尼姑身上已经是缁衣小帽重又恢复了初见时的装束随即迈步两里湖面只是两三步就到了余慈眼前。
“此幡祭炼用‘天罡地煞’?”
说起来这似乎是余慈首度听她说话吧前日初见面时她礼数周到却并未开口。与她的外貌相比相比其嗓音就显得低哑黯沉当然也可以说是有磁性但那更像是对吐字发音把握精到的缘故。
余慈微愕随即就笑道:“法师好眼力正是天罡地煞祭炼之术大路货色而已。”
妙相如满月般的脸庞上微有笑容丰润唇瓣的弧度恰到好处:“祭法常见却是玄门正宗。”
这次余慈的感觉愈发明显这位比丘尼说话似乎比常人要慢上一拍连说几个字的时候沙哑的感觉更重到最后一个“宗”字甚至有些破音。
妙相眼光犀利看出他的想法纤长的手指回点右胸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受伤损了肺经。”
原来如此。
方是恍然又听妙相道:“我知她带你来是何缘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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