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一族是爱的一族,
宇智波一族是恨的一族。
宇智波一族是天才的一族,
宇智波一族是为魔所附的一族。
爱之深,恨之切。雪兔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但还是无法抑制的恨上了鼬。如他所愿,他做出的事,让她无法原谅。
不知道在地狱般的梦境里浑浑噩噩地徘徊了多久,意识的模糊与恍惚让雪兔一度以为自己即将命绝于此。
然而雪兔还是小看了鼬的掌控力,不管多么痛苦难熬他还是让她挺了过去,最终在一天黄昏恢复了神智。
雪兔茫然的缓缓拉开眼帘,头顶刺目的灯光又让她难受的闭了回去。
脑袋清醒的一瞬间大腿上尖锐的疼痛就让她差点再次晕过去,她经不住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雪兔,雪兔?!”一阵震惊又狂喜的声音传来,因为过度的激动显得有些聒噪。啊,是佐助啊……
当她想再次睁开眼时,眼睛又泛起一阵异常的灼热刺痛,真是要命……雪兔狠狠地皱紧了眉硬挺着,焦急地等待着痛感散去。
耳边是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伴随着佐助失态的叫喊:“医生——!!”
身边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雪兔尝试着调动起体内的查克拉,把它柔化成清凉的涓涓细流,温柔细腻的疏导着眼部毫无章法的乱窜着的瞳力。
呀嘞呀嘞——好像又升级了啊……这样想着,雪兔却没有一点兴奋之感,心里像是缺了什么一般空洞得难受。
一觉醒来,恍若隔世。
曾经拥有过的所有幸福与温暖像是一个美好却虚无的梦境,在她睁眼的那一刻支离破碎。
她抬起手紧紧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襟,痛到麻木过后居然是一阵疲惫的空虚与释然……
终于,结束了……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现在的她,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雪兔努力许久终于睁开了眼,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心里却感到一阵令自己都心惊肉跳的冰冷与漠然。不对……她才不要变成这样!
她突然害怕起来,迫切地想找到点什么来填补心中那血淋淋的空洞。
雪兔挣扎着坐起来,烦躁地扯掉了罩在脸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仪器,在她胡乱发泄的时候突然有一群人手忙脚乱的一拥而入,其中一个医疗忍者模样的女人失声惊叫道:“天呐,宇智波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然后急忙用眼神示意其他几个医疗忍者围上来为她检查身体。
她心知雪兔受到的精神创伤太重,一丁点儿情绪不稳都有可能让她再次陷入幻术中无法自拔……
老实说,她身为主治医师,根本对雪兔能醒过来这事没抱有多大希望……毕竟那是连火影大人都无可奈何的幻术。
雪兔愣了愣,随即不耐烦地将扯断的仪器朝那一群人扔去,暴躁地吼道:“滚!!”一个两个的啰嗦死了!她现在谁都不想见,除了……
“佐助……”雪兔在看到男孩的瞬间情绪柔和下来,眼里不知不觉的含上了一层水雾。
腿上的伤让她无法毫不顾忌地朝他扑过去,只能傻兮兮地向他伸出了两条白皙细嫩的小胳膊。
佐助的心里已经悲伤疼痛之极,在看到雪兔如此柔弱可怜的模样之后更是心酸的要命。
他没有如雪兔想象地一样激动难抑的扑过来,而是有些神色恍惚地望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迟疑了好久。
一瞬间的失而复得的狂喜过后他又不可逃脱地陷入了患得患失的恐慌中,生怕此刻的一切仅仅只是他的梦境或幻想。
“雪兔……”佐助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拥住她,仿佛她是一件一触即碎的珍宝。
他在两人肢体相触的那一瞬间流出了眼泪,绝不会错——温热鲜活的、馨香柔软的、紧紧回抱着他的……是真实的雪兔。
“嗯!”雪兔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狠狠抱住他,忙不迭地答应。
他们所有的害怕、悲伤、痛苦、无助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全都释放了出来,失去了一切的他们孤注一掷地将自己的全部都寄托在了对方身上。
“雪兔,雪兔,雪兔……”他可怜地抽噎着,不厌其烦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雪兔心中也是一阵酸楚难耐,忍不住流着眼泪一遍一遍地答应着他。
佐助的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嵌入他的身体。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妈妈……温柔的大叔大婶,总是喜欢逗我们的警务叔叔……我们的家、我们的族人,全都没有了!!”
佐助的悲伤已经再次积蓄到了顶点,痛苦像是破了闸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这个只有八岁的男孩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病房里的医疗忍者们早就受不了两个小孩之间铺天盖地的绝望惨痛的气氛,偷偷溜出去抹起了眼泪。这是何等悲惨的人祸啊……两个孩子还这么年幼无辜,真是造孽!
雪兔强忍着陪他一起痛哭的冲动,温柔又耐心地安抚着他。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就像美琴妈妈为他们做过千百遍的那样。
“别怕,佐助……你还有我。”雪兔心疼地去吻他的泪眼,虔诚而哀伤,“我永远、永远陪着你……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一样拼命地缠着你,好不好?”
“……好……”他颤抖着声音瓮声瓮气地回答,伸出手指倔强地勾住了她的,“不许反悔……”
佐助哭的声嘶力竭,不一会儿就累的睡了过去。雪兔早就发现他眼里满布着的血丝和浓重的黑眼圈,估计这几天是不分昼夜的守在她身边没有好好休息。
在经历了那样的事之后还能强打起精神来守着她……累坏了吧,佐助?
看得出来他在哭出了郁结于胸的怨气与痛苦后畅快了许多,终于可以入眠了。雪兔把佐助安置在她的身边,体贴入微地为他盖好被子。
就算在睡梦中也这么难受吗?雪兔忍不住伸出莹白柔软的手指温柔地抚平他紧皱着的眉,又轻轻地抹去他脸上交错的泪痕。
她不敢想象一个人的佐助是怎么熬过这种漫长又可怕的黑暗的,她突然很感谢命运能让她重生在这里,哀其所哀,痛其所痛,至少能让她的存在……带给他一点点的安慰。
他们就像两头走投无路的幼兽,恐惧又无助地相依为命,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雪兔心疼又依恋的抚摸着他颊侧的头发,直到无边的疲惫感将她吞噬,抚摸的动作也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意识重归混沌。
她模模糊糊的想,明天就是新的一天……只剩下她和佐助的一天。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准确的走上了既定的轨道,她能改变的事……究竟有多少?
两个小小的身影彼此依偎着,被子下的两只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仿佛一支相依相生的并蒂莲,同根同源,分也分不开。
窗外的清冷皎洁的月光细碎地洒了进来,让死气沉沉的病房也多了几分柔和。
正对着窗口的一节树枝上,那只好久没有挪过地方的乌鸦终于转了转它诡异的血红色眼睛,在树枝上踱起了步子,徘徊了许久之后才扑腾着翅膀飞走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