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乌古星。
气韵萦绕、道雨滂沱的宫殿之巅琴声起伏跌宕如飞爆激流震荡寰宇气冲霄汉。
一袭华贵白袍广袖飘飘伴着琴音起舞璀璨星辉垂落金发漫舞卷起朵朵大道之花。
几轮煌煌大日横亘在天穹混沌沉浮的净土之上诸多伟岸身影静静矗立。
星辉凝聚的古琴崩裂白袍气定神闲而来操着字正腔圆的戏腔:
“寻寻寻我何事呢?”
在一众宇宙巨头的眼神示意下太初鸿映照真身温声细语道:
“北望三件事。”
“说。”白袍睥睨着他。
太初鸿亲眼见证小辈的崛起自从其歇斯底里疯癫之后那种难以捉摸的性情连他都有丝丝恐惧。。
他娓娓道来:“第一关于你的婚事”
徐北望摆手截住他的话音眸光变得温柔起来:
“我只娶厌晚我想占有她。”
金光耀日之上所有伟岸身影都沉默起来想到天庭那一幕还觉得头皮发麻。
亿万万生灵注视你咬掉别人一块肉咀嚼
造孽啊!
太初鸿欲言又止随后郑重说道:
“永恒国度决定先缓缓魂不归也不急。”
其实换位思考他非常能理解两大黄金神族的顾虑毕竟面对这么一个变态再没摸清具体实力之前谁敢嫁过来?
连上门都不敢!
看看现在无天厌晚和神荼梦之谁还会来日不落祖地?
“厌晚负我!”
徐北望眸光黯然神色悲恸像是被伤透了心一般。
转瞬他又无声地笑了:
“属于我的东西往哪里逃呢?”
太初鸿不寒而栗赶紧阐述第二件事情:
“曾经的阴阳教教主无极饮恨重活一世上七个纪元之前他高居问鼎榜第四在星空彼岸铸就一种诡异的阴阳体质”
闻言诸多金发老怪物神情严肃。
无极饮恨当真是一代枭雄, 传奇事迹无以计数。
只可惜叛出长生不朽, 自我剥离血脉, 创立阴阳古教在突破道君之际被长生不朽的祖宗们镇杀。
终究为长生不朽缔造无上辉煌, 所以并未斩尽杀绝还留有一抹气息。
“他在哪里?”徐北望面色无波无澜。
太初鸿摇头, 旋即低声道:
“气息在九天十地, 已经有不少天道胚胎前去寻找, 无极饮恨的体质是顶尖神物”
九天十地是诸天一片上等星域的统称, 浩瀚无垠诸多一流道统瓜分资源领土。
徐北望颔首他对掠夺机缘也近乎变态的癖好, 这必然是他囊中之物。
“最后一件事”太初鸿目光看向亿万丈大日, 一个身着黄金战衣的盖世天骄缓缓走出。
正是太初商隐。
他眼底深处有一丝阴郁, 但表情竭力伪装出恭敬。
“日不落唯有你们二人参与星空彼岸角逐, 必须齐心协力争取能一同前往宇宙那端。”
苍老沧桑的声音响起, 一个老祖宗目光灼灼口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其余伟岸身影纷纷点头。
接下来一百年将非常残酷长辈无法干预, 任凭盖世天骄厮杀。
日不落不担心太初北望毕竟他坐拥纪元不灭体, 还有一颗时空本源种子可谓占尽优势, 纵然不幸落败逃命还是轻而易举。
况且此子显露在外的战力仅仅是冰山一角, 孰胜孰败尚未可知。
但太初商隐就截然不同他只是这群人的中游水平随时会被当成软柿子捏死。
日不落权力阶层清楚地明白在太初北望盖世绝伦的映衬下太初商隐一切黯然失色只配做个跟班。
这时太初商隐强忍着激荡的情绪, 恭敬开口:
“请族弟照顾。”
这五个字几乎耗尽他全部血气感到难以复加的屈辱高傲如他也不得不低下头颅。
“好说。”徐北望不甚在意见事情宣布完毕, 便负手离去。
“族弟咱们可以合伙猎杀其余天骄让日不落威名传遍诸天。”太初商隐补充了一句。
白袍脚步突然顿住静静屹立天穹。
他面无表情了很久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惊讶道:
“你在教我做事?”
一瞬间那张俊美圣洁的脸庞蓦然狰狞双眸密布血丝狂躁道:
“我要杀了你就现在!”
轰隆隆无边无际的死亡葬气蔓延而来百万里区域仙药悉数枯萎毁灭之冥力滔滔沸腾一株株仙药化作灰烬。
突然其来的剧变惊悚到了一众宇宙巨头。
他们感到荒谬!
匪夷所思!
为什么有人能这么变态?
“放肆!”一个老祖宗气息愠怒磅礴威压倾泻而下。
太初商隐眸光阴森冷冽怒火填满了五脏六腑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羞辱。
自己在畜生眼里仿佛是一条狗毫无尊严可言想杀就杀!
“参与星空彼岸的四十六个人可以互相杀伐老一辈不能干涉!”
徐北望一只眼瞳带着笑意另一只呈深血色内有一片片翻滚尸山血海。
他像割裂的两半一半是万古大帝笑语吟吟一半是地狱死神对着众生。
“你真要在神族肆无忌惮?”老祖宗一向波澜不惊的心境都给搅碎得愤怒交加。
神话时代以来日不落都没出过这样的无法无天之辈。
完全无视族规视同一血脉的族人为蝼蚁太猖狂了!
“我和他必须死一个就是想宰杀这个废物。”
“与其死在别人手上给太初氏蒙羞不如让我清理门户。”
徐北望声音冷漠刺骨灰黑巨手毫无征兆横越星空方圆千万丈将太初商隐完全覆盖。
“安敢辱我!”
太初商隐神色铁青积累的怒火悉数爆发他无法容许自己做缩头乌龟。
轰!
一滴滴精血演化腾空火炉让其金光璀璨无比一轮轮灼热太阳在疯狂燃烧。
太初商隐屹立在无敌画卷上每一道金光都将虚空洞穿像是成千上万道火焰河流在奔腾。
“来战!”他奋力怒吼。
星空在诡异变化浩瀚的吞噬气息淹没白袍在剥离他一寸寸帝祗道力。
这就是诸天器物谱第一百零三名的顶级道器拥有众生平等将对手拉到同一境界层次。
“有天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太初鸿目睹一切内心喟叹了一声。
从老祖宗无动于衷的态度来看是不准备阻拦了。
其实变态说得不无道理既然下定决心参与星空彼岸那随时要面对生死。
太初北望执掌好几件顶尖道器无敌画卷压制不了多久。
“你还真敢对我动手?”
徐北望声音飘忽不定语气忧郁而阴森像亿万幽灵呜咽。
他额间竖线以恐怖的速度运转一念间就足以让诸天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这种威压无与伦比是无法抵御的死亡埋葬。
巨掌覆盖的刹那星空颤抖宇宙边荒震鸣都被毁灭之力波及到了。
轰隆隆!
万道火焰河流的攻击如泥牛入海被亿万道星辉轻易化解连俊美白袍的寒毛都伤不到。
“你为何这么强?!”
太初商隐惊惧悚然终于明白差距所在他瞬间四肢冰凉被无边悔意给笼罩。
“不要!”
凄厉的嘶吼披上衣袍的一件顶尖道衣化作混沌盾牌要抵抗毁灭一击。
太初鸿等人亲眼目睹神情不禁有些颓然。
正因为这么强老祖宗才允许他嚣张跋扈。
倘若伯仲之间日不落怎么舍得葬送一个顶级的天道胚胎?
轰!
无敌画卷像是薄膜被穿透太初商隐面色发白而后充满无力感神魂帝祗在朝大阴间坠落。
一具被侵蚀得面目全非的骸骨飘荡在虚空只剩一根发丝随风而起。
诸多金发身影都有些不寒而栗这种手段亘古未见仿佛横渡时间长河走到当世来的死神。
仅仅一招!
连道器都没使用!
太初北望的恐怖就是天帝巅峰来了恐怕也只能饮恨。
白袍恢复了游刃有余的冷静连杀人都格外雅致。
他眸光透着一丝怜悯和悲痛看着那根发丝颤声道:
“族兄不要怨我是我救了你一命啊!”
说完踉踉跄跄一步踏出赤乌古星在宇宙星空疾驰。
诸多金发巨头表情喜怒难辨只是沉声道:
“送去转世。”
失去这一世荣耀但所幸还能转世重生总比在宇宙彻底消失要好过不止一点半点。
他们算是彻底明晰这个小辈心性极端扭曲黑暗完全没有正常人的情感。
但他很强。
无垠星空下。
“谁敢与我为敌?”
“快来杀我!”
一袭白袍披头散发袍袖狂舞气息摧毁一寸寸宇宙边荒。
他体内的胚胎已经成型了四分之一只要继续炼化增长便能创造一个超脱于宇宙的本我大道。
“还有四十四个人快滚出来杀我啊!”
徐北望神情渐涌向出几分扭曲这种主宰生死的滋味太美妙了。
浩瀚宇宙诸多伟岸身影离得远远的根本不敢接近白色禁忌。
日不落压根没有封锁消息太初商隐的陨落传遍诸天令无数人毛骨悚然。
强大而无情恐怖而血腥!
苍生都有所猜测星空彼岸的角逐或许是从白色禁忌开始但谁能想到竟然是太初商隐率先成为刀下亡魂?
流淌同一种血脉啊!
彻头彻尾的六亲不认!
一个宇宙级疯子载入纪元史寻常疯子只会让大家觉得怜悯同情而白色禁忌——
那则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滚出来杀掉我啊!”
金发漫舞白袍嘶声力竭过后幽黑双眸变得空洞死寂。
一副无形无色的画卷铺展在宇宙这是七冠王的镇族之宝诸天器物谱排名第三的神物连道君都感知不到痕迹。
一道紫裙身影高坐九重天玄黄气绕体道纹如云烟丝丝缕缕环绕着绝代无双的身躯。
“小坏蛋”肥猫双眼红肿小坏蛋发疯的模样让它很痛苦。
“都怪你!!”它一拳砸向旁边的人儿眼泪一颗颗滑落。
第五锦霜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疯狂绝望只是平静地悲伤:
“他病了会好的。”
注视着白袍与宇宙道炁融为一体画卷缓缓尾随在后面。
第五锦霜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远远的望着他一举一动。
“小坏蛋!”肥猫擦干眼泪一个巨龙撞击朝白袍奔赴而去。
徐北望瞬间如芒在刺隐约看到宇宙内层朦胧大世界一头雪白臃肿的胖猫冲了过来。
“你醒了?”他轻声问。
“是哒那颗不死不灭种子被喵喵吃掉啦!”
肥猫睁着泪痕未干的大眼睛用一如既往的软萌声音说道。
徐北望盯了它几秒皱起眉头:
“离我远点要不是念在旧情上就把你捉了。”
肥猫大脑空白了一瞬不知所措的样子握起爪子语无伦次地说:
“是不是喵喵哪里做错了”
它低头瘪着嘴泪水不争气夺眶而出小坏蛋对喵喵再也不温柔疼爱了。
“太初北望又见面了。”
第五锦霜从道纹玄黄气中走出她从来不懂温柔但尽量用很平和的口吻。
“不怕死?”徐北望眼神带着警惕沉声道:
“你在赌我不会杀你?”
一个“杀”字不仅让肥猫死命捂住耳朵亦让第五锦霜手指微微颤抖她压抑不住痛楚情绪又一次失控:
“你可以报复我可以折磨我!”
“呵呵”徐北望就这样看着她目光寡凉淡薄又突然笑得前俯后合:
“你经历过葬气侵蚀那种禁锢意识、割裂灵魂一角的痛苦你记忆犹新吧?”
“哈哈哈哈我足足经历了二十年耽误了我二十年成帝让我在二十年岁月中生不如死!”
“谁折磨谁?”
他笑容戛然而止墨色瞳仁中荡起一抹冷嘲。
肥猫听着喉咙叫唤做啼哭的腔调小手擦着眼睛但里面实在没有眼泪了。
它只被葬气侵蚀了一瞬间就痛得死去活来神经被寸寸切割。
小坏蛋在这样的痛苦中度过二十年
它想到就要尖叫悲鸣。
第五锦霜如同木偶一般她红唇抿得紧紧的视线模糊亦没有崩溃轻声道:
“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我送你一件冥物。”
说着一柄流淌灰蒙蒙气雾的长刀在图卷中飘荡。
她早已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渊一样万念俱灰唯一的执念就是找回丢失的狗腿子。
他已经没有正常人的情感唯利益至上。
徐北望眯了眯眼内心权衡利弊。
肥猫对他造成什么不了威胁第五锦霜虽然神秘莫测但应该也无法撼动黑夜君王就算是险地他也能轻易逃脱。
“可以。”他面无表情在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肥猫哪里受得了小坏蛋这么一副绝情的面容可它一想到大坏蛋哭着对它说的那句话——
他病了。
于是肥猫忍着委屈独自趴在画卷一端黯然神伤。
全都是大坏蛋造得孽把小坏蛋害得这么惨你整天癫狂崩溃都没什么用了。
多希望小坏蛋只是失忆啊那样找回记忆就好了可现在
朦胧画卷中气氛格外冷漠疏离白袍屹立另一端陷入自我陶醉之中。
“你喜欢吃什么?”第五锦霜走近很生疏地寻找话题璀璨碧眸有不易察觉的痛楚。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但是当你真正离去我才知道我有多害怕和无助。
带着想保护你的执念活着可我竟然连你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徐北望侧眸凝视着她高贵典雅的脸庞以及冰冷气质里流露的哀伤。
他沉默片刻怅然若失道:
“心里没有情欲挺可怕的我好想靠近你可身体灵魂都在发出抗拒。”
“我喜欢吃什么不重要将那冥物给我就行了。”
画卷缓缓隐没进一颗雪白色星辰落在一座恢宏古典的宫殿中其布置异常熟悉。
太初宫九州池。
花鸟池鱼如初连紫色吊椅摆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徐北望轻轻皱眉内心深处依旧没有泛起涟漪他放弃了轻声道:
“冥物。”
他的声音渗透进第五锦霜心里将她又将崩溃的情绪熨平。
“你亲手做一顿饭再陪我们吃我还有一件呢。”
第五锦霜淡定从容长长的睫毛遮掩住她眸底的失落。
她又取出一件冥物灰雾缭绕滔滔毁灭之力蔓延。
其实多想全部给他可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跟他相处。
“何乐而不为?”徐北望负手而去朝着厨殿方向而去。
“你明明对每个角落都记忆深刻却偏偏要放弃我。”
第五锦霜眸光灰暗红唇微微动了一下亦进入厨殿之中。
晶莹剔透的玉足踏在茵毯上她倚靠在殿门安静看着他做菜。
肥猫窜进来流着泪趴在灶台喷火。
明明跟从前一样可为何喵喵一点都不开心只想哭晕过去这样就不必承受痛苦了。
厨殿安静无声徐北望吟唱着诡异的戏腔时而欢快大笑。
他厨艺非常娴熟半个时辰就做出一桌丰盛的菜肴。
九州池边两人一猫跟往常一样的位置菜香喷鼻却没人先动筷子。
第五锦霜夹了一口红烧肉柔软的味道让她眼睛湿漉漉曾经吃到厌烦的东西如今是一种无法企及的奢望。
她没有像从前一样给予一般的评价而是如实道:
“好吃。”
肥猫吃得满嘴是油眼尾瞬间红了看着徐北望撒娇道:
“你喂喵喵一口嘛。”
徐北望一动不动厌恶道:
“我讨厌猫而且你很蠢。”
肥猫一时酸涩难安它拿爪子拍在额头上弄了个古符“王”字。
“嗷呜——”
它拼命狞着额头做凶巴巴的模样:
“喵喵现在是猛虎虎虎生威希望小坏蛋开怀大笑。”
徐北望看都不看冷眼望向紫裙女子:
“别挑战我的耐性立刻。”
第五锦霜将两件冥物丢过去旋即面无表情夹菜。
“凰神女吃得开心。”
徐北望笑意盈眸一步踏上天穹化作璀璨彗星疾驰在宇宙。
肥猫焦急喊道:
“俺老虎祝你万事如意吉星高照
说着说着扯掉额头“王”字古符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第五锦霜夹了一口竹笋熟悉的味道让她很满足跟狗腿子从陌生人到同桌用餐关系的进步化解了绝望的情绪。
她轻轻地笑了笑笑得有些开心便渐渐地感觉有些停不下来了。
一边笑一边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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