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鸽醒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竟是:“笑笑我还能救笑笑吗?”
原本还喜极而泣的童扬忽而悲从中来他心疼童鸽却又觉得太过讥讽轻抚妹妹的脸颊千言万语到嘴边只汇成一句话:“鸽儿对不起。”
“怎么说这个?”童鸽从死亡的边缘回来对事实真相却一无所知。
张青遥忧心忡忡地望了童扬一眼他并不希望童扬对童鸽坦诚实情毕竟真相很伤亲情尤其在童鸽身体还未恢复的时刻。
有人希望善意的隐瞒偏偏他要直言不讳童扬目光灼灼地看着童鸽失去光泽的脸蛋缓缓道出:“这一切都是洛兮做的她伤害了你也亲手送笑笑上了绝路……哥现在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快点好起来。”经历了太多的事人生中途蓦然回首方才得知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人性的真相会伤人心但阅尽圈里圈外人世百态的童鸽已经看淡了一切她不去追究已经不可倒流的过往她也不会故作圣人姿态般去宽恕。“她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用不着我去耿耿于怀我只是心疼笑笑她才八岁……”
作为父亲谁能比童扬更难过人到中年早已透析了因果循环自私本身不可怕因自私种下的恶果才是噬心蚀骨的。
在袁虹玉忙于照顾陈建无瑕旁骛之时陈晔霖将全身被床单包裹严实的弋川偷偷带离了医院经历久久的惴惴不安才终于把弋川抱回了家。
进了家门的刹那陈晔霖却面露惊恐地与堂而皇之出现的周潇潇撞了个正着周潇潇则刻意上下打量了异变的弋川好一阵。
陈晔霖还没来得及质问方亭她怎么会出现在家里方亭就飞扑过来急忙解释:“霖少我拦不住她她又不肯走。”
无心应付周潇潇陈晔霖只一心想抱弋川上楼让她休息奈何周潇潇一个箭步上前阻挡了他们的去路。方亭见状欲拉开周潇潇却被她毫不客气地推搡开。
“霖哥哥你是瞎了吗你看清楚她是妖不是人这幅可怕的模样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她吗!她会害死你的!”
周潇潇这番话在陈晔霖听来着实荒诞无稽本想不予理会的他突然来了脾气厉声道:“不论她是什么她从无害人之心;而你我曾把你当作妹妹看待当初你却差点杀了她!是人是鬼我还分得清楚走开!”
“霖哥哥——”陈晔霖的斥责令周潇潇一脸委屈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似在提醒陈晔霖她还是那个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
“好了你先回酒店吧”陈晔霖忽然心软了可始终不忘再说一句“你不准再做任何伤害弋川的事否则我真的不会再管你了。”
即便当初周潇潇差点害死弋川但她出国念书的一切费用包括到现在的一切花销都是陈晔霖提供的周潇潇的行踪陈晔霖从信用卡的消费记录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冷酷的人只是大多数时间装作很冷酷罢了。
百般踌躇的无奈周潇潇只能侧身让行因为他是她世界里唯一的光在他面前她只能卑微。如果连那一点点的怜悯都撕碎周潇潇心里明白那样只会彻底失去她的霖哥哥。
每次方亭都是在有必要的时候站出来他一直都是一个绅士给予周潇潇这个小女孩值得的尊重:“我送你回酒店吧——”
周潇潇顺从地跟随着方亭低着头呢喃:“为什么是她……即使他身边从来没有缺过女人……可为什么是她?”她看得分明陈晔霖对弋川尤其不一样。
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不光耗尽了弋川的心力也彻底压垮了陈晔霖。他此时心里满满都是弋川再也容不下旁的了公司的事也分不开他的心。
在天成被堵得焦头烂额的花容是恨极了陈晔霖好不容易暂停了会议逃离片刻哪知道又在休息室里撞见了顾濠跟张宋如。
三个人面面相觑无言了片刻直到花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满脸的可怜兮兮合掌乞求:“我求求你们了让我静一静吧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妆也没卸……”
这两个人倒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张宋如一把抓住花容钳制住她顾濠则开口说:“你就站出来做个决策吧不然这会开来开去也没个头事情都要解决危机总要处理晚处理不如早处理早处理我们还能掌握话语权。”
往日里还算干练的花容这时候像个无助的孩子苦着脸扁着嘴:“我又不是天成的人顾濠你是呀还有你你们来替陈晔霖扛这大旗呗能不能别为难我了……我只是乙方……”
耍赖皮还没人耍得过张宋如呢于是张宋如直接半蹲下来抱住了花容的双腿一副凄惨的样子:“boss家里出事他是没心思管公司的我求求你了花大小姐你别为难我们小的了我们没有那个权力——”
“据我所知你暗地里帮晔霖处理了很多事解决了很多事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行呢?”顾濠认真严肃地盯着花容。
叹了一口气花容被逼得毫无退路只能低下头音色忧郁:“暗地里帮他们是我的义气可如果摆到明面上来我又有什么立场?我能有多大方多大度?天成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他的……况且我爸爸也不会允许我出这个头你们明白吗!”
想了想顾濠只得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是很懂你们豪门的这些利益关系我也知道你很为难不管怎样你让我知道你是一个与众不同、讲义气的富家小姐。”
面对他们的礼让花容思考再三骨子里的韧劲又在作祟了她抓起了之前丢在桌上的产品调查报告抛下句:“我去找陈晔霖!真是的我自己家花氏企业我都没这么劳心劳力我是欠你们天成的吗!”
目送花容离开的背影顾濠跟张宋如欢愉地互相击了一掌放心地呷一口茶水。
陈建的身体稍有好转连主治医生都甚为惊讶但仍不不能彻底放松警惕还是执意要求陈建留院多观察一段时日。
本应该守着丈夫寸步不离但袁虹玉心里始终放不下儿子一夜未睡衣不解带她也要风尘仆仆地奔去儿子家。
陈晔霖守着还没苏醒的弋川亲眼目睹了怒气冲冲突然闯入房间的母亲。
“妈你怎么来了爸怎么样了!”陈晔霖下意识环抱住弋川护着她试图分散母亲的注意力。
袁虹玉自顾自地在卧室沙发上坐下气场强大:“你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
“嗯。”陈晔霖无言以对只能默认。
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波澜袁虹玉咬了咬上嘴唇沉住了气才说:“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她不属于我们陈家我要你们分手。”
“不虽然婚礼没有顺利完成可我们在法律上已经是合法夫妻了。”陈晔霖紧紧握住弋川的手昏睡的弋川似乎感应到来自他手心里的分量。
真是天大的笑话在袁虹玉看来她满眼的不屑:“法律?法律承认你跟她这一个妖物陈晔霖二十八年来我事事都依着你向着你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别逼我出手。”
眼前这个还是那个败儿的慈母吗?陈晔霖忽然觉得不认识母亲了怎么感觉袁虹玉要比商场里沉浮的陈建还可怕。
“妈——”陈晔霖极力求取母亲的怜惜。
袁虹玉却没打算让步:“过后我会给你重新物色一个适合你的妻子花容就很好样貌才能哪一样不如你现在身边这个东西。”
“妈!你之前不是从不过问我的感情事从不要求什么门当户对嘛!”
“可我没想到你会迷恋上这么一个狐狸精哼哼还真是彻彻底底的狐狸精我可能过去真的太纵容你了。”袁虹玉一副不可侵犯的架势让人生畏。
也就在刚才其实弋川已经醒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有如一个个重磅炸弹她不敢睁开眼却不由得从眼角溢出难过的泪。
方亭送周潇潇出去了也没有人拦阻得了一头往里栽的花容。她推开门举着产品报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陈晔霖产品质量出了事你到底要不要回来管一下啊!我都替你开了无数个会了天成是你的不是我的你想要它一朝毁于一旦吗!你给我签字召回这批次产品然后我请你公关流程走一走你的一句话胜过我千言万语。”
虽然花容是带着怒气说的但在袁虹玉听来甚是满意这才是最适合她陈家的儿媳妇人选。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还有正经事要谈”袁虹玉站起身而后又叮嘱了陈晔霖“我刚才的话请你给我好好的记住给我好好地解决了她。”
说罢袁虹玉就悠然自若地走了出去可没走多远她就体力透支晕倒在楼下客厅的羊毛地毯上没有人发觉。
顺着袁虹玉最后眼神的方向望去花容留意到床榻上好生奇怪的弋川惊愕地捂住了嘴。
陈晔霖上前一步捡起了从花容手中掉落的文件差点又情不自禁地想要捂住她的嘴。
“别碰我她是怎么回事?”花容扒拉开陈晔霖的手嫌弃地瞪了陈晔霖一眼。
还没等陈晔霖组织好语言去解释花容就侧着脑袋恍然大悟般地说:“我早该想到的她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呢没有身份没有户口……当初我被绑架一个普通女孩怎么会有力气撞开门还打得倒两个歹徒……”
又多一个人知道自己跟弋川的路就更难走下去了陈晔霖恨极了花容的聪颖恨不得杀人灭口但也只是幻想一下而已他才不是恶徒。
“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万般无奈陈晔霖只能放低姿态去恳求。
再凝望一眼弋川的模样花容哂笑着反问:“我能可她这样子能吗?”
“花容我实话跟你说吧弋川是为了救童鸽跟我爸才会现形的……她是我见过最善良最无私的姑娘……”陈晔霖挫败了锐气做最后的挣扎。
花容咬了咬牙关说道:“对对你只看得见她……无所谓了反正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谁叫她救过我的命呢。”
终于弋川再也佯装不下去了她啜泣着哭出了声当陈晔霖周围所有人都排斥她这个异类的时候还能听到花容这有情有义的一番话她莫名地感动。
“她醒了”只有女孩子心思是最细的花容冲过去抹掉了弋川眼角的泪痕“你怎么样了?还能恢复过来吗我是说你的样子。”
陈晔霖也簇拥过来关切地注视着弋川。
可弋川自己也不晓得呀失去修行千百年的灵力岂能说恢复就恢复如果自己一直这副模样肯定不被世人所接受的。她看不懂人心却看得出感情弋川握住花容的手将花容的手叠放在陈晔霖手背上像是交代身后事般语气:“如果我不在你身边我希望你能跟她在一起她是最值得你爱的人我看得出来——”
“你看得出来什么鬼呀”花容假装生气地抽回了手“什么乱七八糟的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你现在不好好的嘛再说了谁要他呀也只有你不嫌弃——”
花容用一连串怨怼去掩饰心里的起伏她将文件塞进陈晔霖怀里交代道:“好好看看签好字给我公司的问题授权我去处理啦你帮我好好照顾林弋川。”
说完花容撒腿就溜了只剩下陈晔霖跟弋川意味深长地对视着。
“你给我记住我不许你离开我。”陈晔霖恶狠狠地对弋川说他深知他们的前路不好走可弋川为了他变成现在这样他说什么也不能离不能弃。
“袁阿姨?袁阿姨你怎么了……”从楼下传来花容的惊叫。【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