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走多远才能绕回原点回到那绿茵青葱的纯白年代?
许多年受过再多的苦流过再多的汗也侵蚀不了曾经无忧无虑的笑靥。
童江诚也曾经是一个目光温柔的慈父童扬也曾是那个稚嫩却英勇的护妹狂魔……年幼的童鸽也曾经是那个没心没肺欢腾的小孩子。
长大了就附上了不可撕破的尊严抹不开的颜面童鸽独自漫步至父母的家躲在转角守候可能出现的亲人。
先是看见了从学校接笑笑回家的嫂子洛兮还有看上去不太精神的笑笑;天色暗了下去后童鸽见到了形容枯槁满头银灰色头发的父亲。她差一点就冲上去了但还是退缩了。
天黑了夜很冷童鸽迈动着迟疑的脚步准备离开了却突然像一只惊弓之鸟躲回了角落。
最后的希望大门也被冷漠地关上童扬垂头丧气地蹭着步伐回来眼中布满蛛网般的红血丝。
强忍着眼泪终于再也不能自已童鸽冲了过去将童扬的头揽进怀里用温度安抚飘摇的哥哥。
“哥——我会答应陈家的条件你别再出去求人了。”童鸽想象得出父兄每一次低头人前时所遭受的白眼跟屈辱。
童扬心头一沉用尽最后一丝固执嗫嚅:“哥不能再坑你了你为这个家付出的够多了……乖哥没用没有能像小时候一样疼爱你。这些天哥想通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比骨肉亲情更珍贵了。”童扬终究是落下了男儿泪当中带着悔恨。
她难道温柔捧起哥哥的脸用沙哑的声线说:“你终于说对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比骨肉亲情更珍贵的了……”
“可是你太苦了太委屈了……”
“为了爸爸妈妈笑笑嫂子跟你……我愿意。”童鸽笑中带泪。
一个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伤了一个人心。童鸽不加渲染地将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了张青遥听。他先是错愕而后一脸僵硬。
“所以你决定了?”
童鸽一脸平静却心如刀绞:“我别无选择。”
“好既然你决定了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但你答应我不要哭不要放弃希望跟梦想。”张青遥极力忍住自己崩溃的心绪。
虽然童鸽很奇怪张青遥的平静但他不说她也习惯了从不去追问就这样两个人平静地分手。
谁都该习惯这个世界对的不一定就是永远。
鸽子等我我知道现在我没有能力连抢夺你的权力都没有但是我会为你拼一次的张青遥在心里立誓。
这里善用心计在另一片天地却简单如一。每天弋川都会倚靠汍澜肩头极尽可能地撒娇。在这里她没有五光十色的城景她没有环绕身侧的朋友她只有汍澜跟汍青。她向往那个充满神奇色彩的人间向往识别不尽的新奇事物向往那个逐渐靠近的怀抱。
弋川虽存在于世一千年却如初初萌动的少女。
“母亲就回去几天好不好就几天……”弋川挤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汍澜再也沉默不住了她质问道:“你当真动了情?那小子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弋川倏地背过身去“我只是……想念他……他们了。”
作为母亲汍澜心疼地将弋川抱进怀里:“你姨娘说得没错狐族与人类相爱多无善终。爱情这种东西是毒很苦碰不得。”
迟疑了片刻汍澜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川儿你知道为何一千年之前你要受天劫现在还有命定的劫难吗?”
弋川傻乎乎地摇摇头。
“你不只是妖精的孩子你其实是半妖半仙。”要有多大的勇气汍澜才能说出真相。
弋川瞪大了双眼:“啊?我父亲是——”
“他是神冷酷无情的神。三界最容不得的就是乱了纲常你是天地间本容不得的存在母亲只知道爱上神已是错不知道爱上人会是什么后果总会担忧。”汍澜将实情透露只是希望孩子能做出一个最适当的选择。
虽然错愕但弋川还是坚持反问道:“我没见过父亲不了解他但他一定是不负责任的。可是我跟那个人还没有发生的事怎么能确认就是不对的不好的呢?”
汍青总是如鬼魅一般地出现满脸阴郁言辞凌厉:“就说你对那小子动心了还死不承认你现在满心萌动又不信人心险恶非要弄得伤痕累累回来才满意吗!”
面对汍青的恐吓弋川却傲气驳斥:“那姨娘你说得这么肯定亲身经历过?”
“那倒没有。”汍青不屑于这些。
“才没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呢人还是好人多!”弋川大声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撒开腿跑了出去。
叛逆谁都可能经历过弋川此时正处在叛逆嚣张的阶段旁人明令禁止的她就更要去一探究竟。亲人不准她爱的弋川就更想要去拥抱。
哼你们不准难道我就不能回去了吗!弋川总是想着与陈晔霖的约定她说过会回去的。
陈晔霖拼命要引诱弋川回来而弋川拼命努力想要回到陈晔霖身边。
经历了难熬的一夜天一亮张青遥就放下身姿去找了花容。艺术家再难割舍的傲骨也注定为了心爱的人弃了去。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成名请你帮我。”张青遥对着花容深深鞠了一躬。
花容虽一脸惊诧语气倒没什么起伏轻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又不是慈善机构。”
跟花容没有任何瓜葛的张青遥没有站得住脚的立场却给出花容一个决定介入的理由。
“我要把童鸽抢回来不管经历多久都要从陈晔霖那抢回来。”张青遥一脸诚挚。
这倒让花容觉得莫名其妙她脱口问:“童鸽跟陈晔霖有什么关系陈晔霖那家伙现在喜欢的不是林弋川嘛!”
张青遥将事情告知了花容花容一时义愤填膺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这个陈晔霖又在搞什么?他不折腾人日子过不下去是吗!你放心这闲事我管定了我会帮你你只管全心弄好你的画展。”
差人送走了张青遥之后花容回头一想有些可笑她自言自语了一番:“花容你真是够无聊爱管闲事。”
转头想想她有些不甘心里头有些空落落的娇小的身躯里有一股破土而出的力量。
凭着花容的身份地位她不必为谁鞠躬尽瘁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且义无返顾。
陈晔霖的荒诞行径方亭劝而未止只能尽力去寻找弋川期望她回来阻止。
即使年纪相仿陈晔霖却从未成熟冷静地处理过事情总是习惯方亭在身后收拾着他的一地狼藉。
所有人都惧怕他也总有不怕他的。
花容突然间领着几个黑衣保镖冲进了陈晔霖的办公室抓住他双手将他按在了办公桌上。
“给我打!打得他清醒为止!”花容喝令。
陈晔霖气得鼓起眼睛吼叫:“你发什么神经有病啊你们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的!”
“就许你为非作歹就不许我替天行道啊!你们给我动手不用怕不会让你们担一丝责任。”花容娇小的面容透着霸气。
不由分说陈晔霖就如此被狠狠教训了一番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这让他觉得很是丢脸。
离开前花容瞟了一眼青一块紫一块的陈晔霖撂下话:“这是我替林弋川揍你的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警告不要骚扰其他人的生活。”
“我的事管你屁事啊!我要告你我要报警!”陈晔霖气急败坏地喊叫。
花容没有转身没有停留而是毫不在意地径自离开。
脸上有伤看来他短时间没什么脸弄出一场婚礼了吧花容这样想着多出来的时间一切都有余地了。
你不开心凭什么要全部人都不好过站在道德的层面方亭很是恼火。可他即便站上道德的层面又能怎样又有什么身份什么资格去斥责。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童鸽疯狂地挥动着沾着颜料的画笔宣泄似的在白色的画布上挥洒这副作品因情绪的癫狂而变得不堪入目。
待筋疲力尽时满头沁着汗珠的童鸽仿佛才豁然开朗:弋川为什么离开?当真抛弃陈晔霖了?陈晔霖突然转头打我的主意也许并不是想折磨我……
”他该不会想利用我来气弋川吧……“童鸽灵光一闪立即掏出手机拨打林弋川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
然而弋川那只陈晔霖规定不可离身的手机却躺在原方馨房间的床头柜上在屏幕闪烁了几下光亮之后彻底熄灭了。
童鸽有些失望却终于不再自我纠结她苦苦一笑自言自语:“怕是只有弋川才是陈晔霖那家伙的克星了。”
当命运不止一次捉弄你时当你焦灼彷徨时你看到的不只是孤独的绝望或许可以站直了身姿迎向命运的牵扯不卑不亢是最有力的反抗。
童鸽丢掉了画笔朝画室的方向奔了去。【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