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戴宗兄弟!”
凌振脸上一喜快步绕过桌子走来说道“自从汴梁城中一别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见过面了吧我也很想念你啊。”
戴宗笑道:“我听说你被朝廷重用如今跟陈希真、云天彪他们成了一党连昔日的大奸臣蔡京他们如今也没有你们这一派的人威风了。”
凌振摇了摇头说道:“陈道子当年也常说要我留在汴梁城里才能有机会大展拳脚把一身本事尽数展露出来。可是后来他们又不许我在汴梁城周边试验以防惊扰了贵人又不肯放我出汴梁太远只好弄些小家子气的玩意儿。”
“金银财宝美人婢女倒真是赏赐了不少但闻不到多少新炮火药的气味日子过得还远不如当初破夏的时候顺心呢。”
说话间凌振顺手拿起桌面上的图纸“这回他们终于肯让我出来我就要趁这个机会好生试验一番正好戴宗兄弟你上门了天下间也只有你的神行之术游刃有余能追着已经轰出去的炮弹观察着炮弹飞行过程中的种种变化回来讲给我听。”
戴宗脸上笑容全无声音凝重的说道:“你可知道你这一回要打的是谁?”
凌振不以为意:“听说是一群占山为王的水匪强盗。”
戴宗连连摇头唉声叹气说道:“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啊。”
凌振疑惑道:“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附耳过来。”
戴宗招了招手凌振不疑有它凑近过去突然后颈一麻就失去了知觉。
下重手捏晕了凌振之后戴宗心里暗叫了声抱歉。
他可不敢真在这里把梁山之事的原委细细说给凌振听。
一来是怕凌振弄出些什么动静被外面的人发觉异样二来这毕竟是在敌营之中耽搁的时间越长越可能发生变故。
戴宗一手扛起凌振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桌上灯火幽幽图纸繁杂不由动了心思把图纸都卷折起来塞到自己怀里。
又吹灭了一盏灯在手上沾了满满一把灯油把还沾着火星的灯芯咬在嘴里。
“道长他们对我如此信重既然有机会何不再立一桩奇功?”
白天来探查的时候戴宗有留心记下了堆放火药炮弹的营帐方位到了地方只要凭这一点火星、一手火油吹出一道焰光去就能先把云天彪这支大军炸的灰头土脸惊得彻夜难眠。
他运起神行之术瞬息之间就扛着凌振到了火药大帐门前。
但还没等戴宗骗过周边防卫掀开帐门就看见那门帘无风自动向外掀起露出营帐之中堆满了的火药桶和存放引信炮弹的诸多木箱。
千百个木箱木桶之间有头戴玉笋冠、身披白鹤大氅的道士正懒散的倚坐在云床之上看书。
存放火药的营帐里面自然是不准点灯的这个道士在黑暗之中看书双眼含光碧绿如宝石瞳孔处的光芒最为清晰。
戴宗能看见那笋冠道人瞳孔往上一抬盯住了自己。
‘不好!!!’
弹指生灭之间白驹过隙之际戴宗神行之术尽展倒退而去周围的诸多营帐瞬间被拉成了模糊不清的灰白色长带。
他这瞬间的加速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声音在空气中传递的速度但却有一个清清楚楚的温润嗓音在他耳边叱喝了一声。
“咄!”
空中落下一根石笋竹节纹理清晰仿佛刚刚播出的春笋但光泽细腻色调纯白温雅又像是由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石笋长不过七寸尖端向下圆润温钝的形体却造成了可怖的破坏。
仅仅是临空一落地面就被砸出了一个直径不过三尺却深达数丈还不止的尖椎状深坑。
深坑内壁的土壤都被这根石笋中的法力压的平滑无比如同镜面一般可以照人。
戴宗鼻尖传来火辣辣的痛感那根石笋落下来的时候离他鼻梁不远饶是他逃得快仍把鼻尖上擦掉了一小块皮肉。
那根石笋还只是一个开端。
戴宗的身影在军营之中曲曲折折闪烁不定地向营帐外逃去每一次逃避的方向上必定有一根七寸长的石笋砸落。
他有意从那些士兵聚集的大帐上空掠过希望那个道官能投鼠忌器没想到那个笋冠道人根本不在乎这些士兵的性命。
七寸石笋照旧落下来大帐直接被摧毁下方也不知道有几许士兵在这小小的石笋之下丧命。
转眼之间军营里面已经多出将近二十个锥状的深坑。
这个时候那些巡逻、防卫的士卒才听到异响察觉不对。
可他们根本看不到戴宗的身影更看不见那七寸石笋还以为那些深坑是有人用投石、火炮之类的手段袭营纷纷吹响铁哨聒噪起来。
主帐里面挑灯夜读的云天彪放下书卷按桌起身。
他身上绿锦战袍飘扬心中一念所到之处整个军营范围里的魔道浊气都翻腾起来凝聚成肉眼可见的烟潮雾障。
戴宗正在急退之时忽觉四野八方入目所及无不是浊气迷雾翻滚除了迷迷茫茫的灰白雾气之外再也看不到半点正常景物身上沉重了百倍也不止速度骤减。
军营正中皇朝气运法门凝聚成的一尊法相显化出来目射神光俯瞰全营。
这尊巨大的气运法相身披狰狞甲胄五官相貌与云天彪别无二致乌黑长须垂到胸腹之间他的眼睛此刻就是云天彪的眼睛一眼就看见戴宗所在抬起巨掌隔空按下。
戴宗挣脱不了这股庞大的掌压嘴里咬着的灯芯被吹成灰烬艰难万分的把手伸到了背后的剑柄之上却已经无力拔剑。
悔不该贪功!!!
弥天之力近在咫尺那气运法相的一只巨掌上居然连掌纹指纹都具备皮肤纹理暗淡而凝实占据了戴宗全部的视野。
大难临头戴宗的手倏然一动。
不是他在动而是那把剑在动那把剑操控了他的手掌甚至操控了他的整个躯体。
让他在左肩还扛着一个人的情况下依旧万分顺畅的拔剑出鞘劈出了一道沉重无匹的深青色刀罡。
那一剑不那一刀重的难以言表!
刀罡劈碎了气运法相的巨掌把周围的浊气迷雾全部吸扯到刀罡的轨迹之上聚拢得如同一串灰白葡萄挂在刀罡两侧然后炸裂开来。
四周景色豁然开朗种种压力一扫而空。
戴宗趁这个机会逃出军营须臾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笋冠道人出现在军营之外远远看了一眼低声说道:“神行甲马原本不过是旁门左道的小把戏能练到这种近似于乘风驭气、缩地成寸的境界想必是戴宗了。”
“但比起那一刀来说区区一个戴宗便微不足道矣。”云天彪从后方走来面上还残留了几分惊奇之色伸出右掌。
笋冠道人低头看去那一刀斩碎了气运法相的手掌之后居然还在云天彪手上留下了细细的一条伤口渗出些微血迹。
刹那之间伤口已经愈合。
云天彪说道:“梁山有林灵素有那支神秘红衣兵马又有这样一个武艺绝顶的高手现在还带走了凌振看来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明日三更造饭兵发梁山。”
梁山岸边关洛阳正在眺望水泊之中的景色左手别在腰后看似悠然自得忙里偷闲其实一直在默默运转天魔心法总纲。
他得到了九地辟易经之后先用默听红尘学了一遍很快就把握到了其中几分精髓然后就将这门功法与天魔功并行。
天魔功开篇明义在心法总纲之中就反复强调过这门功法魔性深重关洛阳之前从大摩天斩入手刀法招意虽然霸道但对于魔性之说领会还不算太深。
最近他开始涉猎天魔功的其他部分魔性——或者说那股物竞天择、无止境掠食的凶性就渐渐展露出来。
两套功法一起运转时天魔心法居然自动把九地辟易经的功法路线引导歪曲使九地辟易经几度畸变最后全然贴合了天魔功的主旨沦为了天魔心法的一部分。
就像是蛮荒中的野兽搏杀。杀死了对手之后胜利的那头野兽突然人立起来把对手的尸骸做成了自己身上的挂件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从长远来看这功法凶邪到这种程度自然算不上什么好事。
但是只从最近的变化来说关洛阳却借着这个契机在四星巅峰之上小小的踏出了一步真正迈入了五星级的范畴。
注重矿脉地气的九地辟易经被天魔功吞噬之后正好又可以再度加深“大摩天斩”重力变迁的意韵。
岸边芦苇深深烟水袅袅关洛阳突然心有所感抬手虚劈了一记。
远在泉城军营之中的无为神剑与他共鸣操控着戴宗的躯体斩出了那一刀。
关洛阳回到营中召集众将说道:“戴宗在泉城暴露了踪迹不管他有没有得手必然已经打草惊蛇泉城的兵马恐怕很快就会攻来。”
李应说道:“我们这就去整顿兵马严阵以待。”
“不我不准备继续把这里当做战场。”
关洛阳说道“你们现在是让李俊、公孙胜各领一千人管理水师鲁达、武松、石秀、雷横、朱仝各领一千步卒林冲、杜迁各领一千骑兵李应领两千人负责粮草辎重是吧?”
李应等人点头。
“好李应你留守辎重全都留在梁山先给其他士兵准备一天一夜的干粮饮水。”
关洛阳吩咐下去“其他人全都轻装上阵等戴宗回来之后粮食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正说话间外面人影闪动戴宗已经回来了。
他一肩扛人一手提剑双腿上的甲马都在冒烟累的汗流浃背汗水浸湿靴子在地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众人连忙把他扶住先把凌振放到一边喂了戴宗几碗温水。
“来援泉城的大将是殿前太尉云天彪而随行道官之首该是东京汴梁四大道官之一清凉法界指迷真人、笋冠仙刘永锡。”
戴宗喘着气说道“这两个人都非比寻常各自修为精湛不提更有气运加身能凝聚法相不过似乎也正因为他二人自信十足来的很急援兵不曾多带泉城之中如今兵马合计约在一万五千人上下多为步卒。”
关洛阳取回无为神剑细细观察剑刃说道:“云天彪的修为如何我心中已经大致有数不过这个刘永锡你们有什么了解吗?”
公孙胜说道:“这个刘永锡早年距离不坏金丹就只有一线之差只是后来入朝为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堕入魔道但如今他既然能跟陈希真王老志刘混康齐名肯定有了不逊于金丹的法力。”
关洛阳皱眉:“就是说几乎要当成无伤的林灵素来看待吗?”
他心中暗道:也就是又一个踏入了五星级的人。
关洛阳自己战斗意识超凡入圣有神衣相助又有天魔功这种品级极高的功法就算是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让他跟无伤也无法宝的林灵素打或许都足以分庭抗礼。
但是这个刘永锡作为四大道官之一肯定不会没有法宝傍身要靠梁山其他人与之相抗恐怕有些麻烦。
少许战斗生命纤维对林冲他们的加持微乎其微除非把神衣裁下一大块来但那样的话又得不偿失了。
李开先此时开口说道:“云天彪刘永锡都是傲慢之人我有一计可以让大头领从容应战先杀其一再杀另一人。”
众人连忙道:“速速讲来。”
李开先扫视众好汉道:“可是这个计谋须有一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神勇之士。”【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