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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若是不信，即刻可以去信一封到澧水问问瑾夫人便知。”谢陌安说道。</p>
“自然是相信的，”季则川点点头，“那位裴姑娘此时可在京城？我倒是还想要见上一面。”</p>
“日后再说吧。”谢陌安面色一凝，敷衍着说道。</p>
“那当年之事……”季则川倒不是真的想要见这为裴姑娘，只这么随口一说，看着谢陌安这一番护犊的模样，倒是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明白些什么。</p>
“我方才同殿下说的裴家还活着的人便是裴江远裴老爷的独女裴清牧，”谢陌安顿了顿，突然又想起来，“殿下不怀疑当年之事确实是裴家通敌叛国吗？”</p>
季则川看了谢陌安一眼摇了摇头道：“当年我便是不信的，无缘无故突然出现的‘证据’，突然自戕的百口人，就差把栽赃二字写在明面上了。”季则川不是傻子，也不装傻子，坦荡地说出来。</p>
“瑾姨同我母后姐妹情深，我也相信瑾姨是能认人的，若裴家当真是那等通敌叛国的小人，瑾姨又怎会如此亲近呢？”季则川补充道，对于瑾姨他还是很是信任的。</p>
“殿下明智，”谢陌安颔首，“裴家当年确实没有叛国，叛国的另有其人。”谢陌安神色严肃起来，面容矜贵，有如端庄的神明。</p>
季则川愣了愣，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谢陌安所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这裴家没有通敌叛国，是有人通敌叛国，还栽赃给了裴家？</p>
“难道说其他几位皇子中竟还有……”季则擎的声音猛地顿住，“陌安兄的意思是，这还和夺嫡争储有关？”</p>
谢陌安看着季则川没再说话，不过目光中的笃定却是回答了季则川的问题。</p>
“所以，陌安兄方才所说要我清缴串通敌国的手足是这意思？”季则北略微拔高了声音。</p>
二人的影子被烛火投射在娟纱的屏风上，影影绰绰，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屋内一时间静极。</p>
“殿下，”许久，外面传来下人的传话声，“六皇子求见。”</p>
“既然殿下同六皇子还有事要商议，那谢玉便就先告退了，”谢陌安站起身道：“还有许多话未来得及说，往后谢玉自然是还会上门来拜访的。今日所说句句属实，殿下尽可以求证，不过无论殿下信还是不信，谢家从今往后都是站在殿下这边的。”</p>
敌人的敌人便就是朋友，这个简单的道理谢陌安自然是懂得，可就算是成为“朋友”，也是需要一些诚意的，谢家的帮助和方才的提醒便就是谢陌安的诚意。</p>
季则川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谢陌安的话。</p>
谢陌安行过礼便就准备要走，身后季则川猛然反应过来喊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背影：“陌安兄。”</p>
“嗯？”谢陌安转过身。</p>
“陌安兄当真是无所求吗？”他方才才想明白什么从来都是不会正眼瞧着的谢陌安，此时倒是积极为着裴家的事情奔走，难道还能真是无所求。</p>
“殿下英明。”谢陌安朝着季则川拱手，算是默认了季则川方才所说的。</p>
“陌安兄，”季则川朗声笑道，“改日邀请你和裴姑娘吃一壶茶。”本就是说笑，现在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p>
谢陌安颔首，闲闲地踱了出去。走出太子府的时候正巧碰上一身靛蓝色夹袍翩翩走来的季则遥，谢陌安恭敬着朝季则遥问过礼后便快步走开了。</p>
季则遥看着谢陌安离开的背影沉思片刻，实在是稀客啊。看了一阵，季则遥总又觉得这位雾国人人称赞的白衣相谢陌安同往日见到的似乎很是不一样了，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谢陌安终于有些人气儿了，不再像个假人般。</p>
看了一阵，想到自家哥哥还等着他，季则遥转回头，脑中胡思乱想着朝着季则川所在的方向走去。</p>
“哥哥，”季则遥没有敲门，直接着推门而入，看到了一脸失神忧虑的季则北，“这是怎么了？”</p>
“无事，”季则北习惯了季则遥在他面前的没大没小，也不说些责怪的话，只敛了敛面面上的神情迎了上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p>
“哥，不说这个，”季则遥挽住了季则川的胳膊朝着里面走去，“那白衣相谢陌安今日怎么会到哥的府上？”季则遥岔开话题，他只是相间季则川，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了。</p>
“有些事情要商量罢了，没事的。”季则川温柔地摸了摸季则遥的头，宽慰道。</p>
不过想到方才谢陌安同他说的那些话，倒是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季则遥也是他的手足，是这世间他最亲的亲人，最爱的手足。</p>
“哥什么事都瞒着我。”季则遥赌气似的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偏生不理会季则川推向他的茶盏。</p>
“都是为了你好，”季则川无奈地笑笑，“今日做了些什么？”</p>
“都是些琐事，没什么嘛=好说的，”季则遥泄气般地说道，不过很快眼睛又亮起来，愉悦地问道，“哥今天做了什么？”</p>
“我今日……”</p>
屋子里传来兄弟俩的交谈声，外面的仆人对于二人的亲昵见怪不怪，六皇子自小便就是粘着他们家殿下的，亲生的兄弟，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手足，就是亲近些也不算奇怪的。</p>
那边，谢陌安走出来，等在外面的曳风正朝天上望着，皱着眉头，并没有发现谢陌安已经出来了。</p>
“在看什么呢？”谢陌安朝着男子走去，轻声问道。</p>
“公子似乎懂得星象？”曳风回过神来，朝着谢陌安走去，边是问道。他是不懂星象，不过今夜的星野瞧着有些奇怪。</p>
谢陌安闻言抬头看了一阵，再低头的时候面上却是有些凝重，口中喃喃道：“大火，连星,这是凶象。”</p>
谢陌安又想到方才那一阵心悸。</p>
“凶、凶相？公子，这……”看着谢陌安肃然的神情，曳风有些慌了。</p>
“去闻悲馆。”没听曳风说完话，谢陌安便抬腿朝着闻悲馆的方向快步走去。</p>
此时，不是从何处传来一阵鸦叫声，曳风一阵瑟缩，后背一凉，跑几步追上了自家公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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