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是大运河的一个重要码头,亦是江南入京的必经之地,十一月下旬的德州虽然还不曾下雪,却也是寒风刺骨,大运河上仍旧是船只往来如梭,码头上亦是一片繁忙景象。
码头上的值守兵丁眼尖,远远看到一艘插着钦差旗帜的官船南来,便急忙的驱赶码头上的船只、人群,让出道来。
这艘官船上的钦差不是别人,正是回京的太子胤礽,他亲卫众多,又带着方苞、丁可喜、耿于怀三人,走陆路反而不如水路快。大运河虽然船只众多,但一见到钦差的官船便要远远的让出道来,乘船的速度也并不比骑马慢上多少。
因未通知地方官府,码头也无人迎接,官船一靠岸,一众亲卫就跳上码头警戒,连坐了几日的船,胤礽亦想走动走动,一身便装就下了船,为免惊动地方官员,他亦不用仪仗,一行人前呼后拥径直往驿站而去。
才走了两条街,胤礽就被街上一群戴枷缚绳的犯人给吸引住了,这是一群大大小小五六十人的队伍,男女老少皆有,老者已是花甲之年,小的还抱在手中,所有人都用长绳缚着,就连五、六岁的小孩亦不例外,不少人身上血迹斑斑,脸上、身上都留有清晰的鞭痕,队伍前后有十多名差役驱赶着。
胤礽一看就明白过来,这肯定是南山集一案的案犯,被地方官府押解进京的,他也没停留,只吩咐达齐亚派两名亲卫远远的跟着,方苞却是猛盯着那群人看。
到驿站安顿下来,用过晚膳,方苞就赶到门外求见。
胤礽亦知其所为何来,便传了进来,一进门,方苞就跪下道:“太子爷,今日在德州所见押解案犯,正是安徽桐城方家,与学生同属一脉,恳请太子爷允准方苞前去探望。”
胤礽暗忖,方家毕竟是重犯,难怪举家押解进京。看了眼方苞,问道:“你自身亦是在押案犯,前去探视,不仅于事无补,更有串供之嫌,你是想让孤出面,打声招呼,让一众押解差役手下留情,让他们少受点苦吧?”
被戳穿心思,方苞亦不脸红,一听这话,他便情知胤礽早有援手之意,忙叩头道:“方苞惭愧,眼见他们凄惨情形,心如油煎,还祈太子爷援手,此恩此德,方苞来生衔草结环以报。”
“此案系圣上钦定大逆,方家一脉,又系重犯,孤实不宜过问。”胤礽沉吟着道,“不过,你既然求到孤面前,那又另当别论,孤出银子,留几名亲卫下来,一路照顾他们进京,如何?”
“太子爷大恩大德,方氏一族,世代不忘。”方苞重重的磕头说道。
整这些虚的有毛用!胤礽颇不以为意,转了话题问道:“令慈可好?”
见胤礽问起母亲,方苞又叩了个头,说道:“多谢太子爷垂询,方苞不孝,欺瞒高堂进京为官,并未惊扰。”
胤礽微微点头,“你是个孝子,孤回京后,谴人去江宁照看令慈,你且安心。”【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