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宝脸顿时涨的通红,一扭身,挣脱了两名衙役,急行几步,跪在胤礽案前,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抬起身道:“回太子爷的话,赵宁托犯官找副主考周明涛暗通关节的事,不知怎的被他们知道了,这二人便让马永江、李玉刚、谭良三番五次逼迫于犯官为他们暗通关节。
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数,可犯官心里清楚,此事必然会败露,却既不敢明言,亦不敢得罪他们,只得咬牙承接了下来,还未开考,犯官心里就如油煎一般,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东窗事发。”
听完刘天宝的供述,胤祯转过头看了张伯行一眼,张伯行会意,喝道:“速速缉拿前任安徽巡抚叶问、现任安徽布政使马永江到堂回话。”说着,他又望了胤礽一眼,见他点头,才吩咐道:“今日暂审到此,退堂。”
胤礽,张伯行,梁世勋三人回到后堂,胤礽道:“江南科考舞弊案,情节之恶劣,涉案官员之众,涉案金额之巨,皆是立国以来所仅见,不仅案情复杂,而且拖延日久,不施以雷霆手段,根本就无法彻查,很有可能就只是抓了几个小鱼小虾顶罪。今日,孤于公堂之上拿下阿灵阿,你二人日后审案就轻松多了。
至于阿灵阿,孤已经下令软禁于扬州,他毕竟是封疆大臣,没有足够扎实的证据是难以参倒的,孤要立即派人前往江宁的两江总督府收集证据。不过孤手下的人手有限,不知张大人和梁大人可否相助于孤?
张伯行和梁世勋皆是在官场厮混了半生,胤礽话一落音,他们就明白过来,无非是试探他们嘛。不过,经过这起案子,他们即便不入太子党,头上也明明白白的刻着太子两个字,况且太子党的一众官员皆是官声清廉之人,也不算辱没了他们,再说了,能扳到阿灵阿,一直是他们二人的一大心愿。
当下,张伯行和梁世勋就毫不犹豫的说道:“太子爷赤胆忠心,一心为国为民,下官等不才,愿附骥尾,下官等的抚标两营,随时听候王爷调遣。”
胤礽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闻言微笑道:“有张大人和梁大人的鼎力相助,定能还江南一片朗朗青天,你们各谴一营抚标携带钦差旗牌前往安徽等地,孤的亲卫前往江宁两江总督府,此案受贿金额高达百万两之巨,孤就不信拿不住他们受贿的证据。”
“谨尊太子爷钧旨,下官等这就前去传令。”二人躬身一揖,便转身而去。
“恭喜太子爷再得人才。”高羽寒一揖说道,随后却是眉头微蹙,苦笑道:“太子爷何苦自陷险境?”
“不险。”胤礽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此案已经真相大白,何险之有?阿灵阿已是阶下之囚,叶问、马永江、李玉刚之流又能挺多久?三木之下,何供不可得?前往安庆、江宁搜查,一则是为防他们转移财产,二则是打草惊蛇,让他们自乱阵脚而已,不过这重头戏始终还在这里。”
高羽寒本欲再说,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高羽寒为人谨慎,并不愿意让胤礽涉险。胤礽此举之前并没有和他商量。见胤礽胸有成算,亦放下心来。
胤礽果断的拿下了阿灵阿,江南的情形立时就是一变,官场历来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更何况阿灵阿平日里骄横跋扈,他这一倒,不知道有多少官员群起而攻之。
再加上江苏巡抚张伯行和安徽巡抚梁世勋都投靠了胤礽,可以说整个江苏和安徽都纳入了太子党的麾下。安徽经过此案,亦是彻底换血,若是能够再安插两个合适的人手,太子爷在江南基本上稳如磐石。
经此一案,太子爷在江南士绅百姓中的声望亦是无人能及,想到这里,高羽寒亦不禁暗叹,就凭这份胆识、谋略,一众阿哥中本就无人能出其右,继承大位本就无可厚非,为何有些人就是不死心呢?
此刻江南科考舞弊案的调查再无一点难度,阿灵阿手下的一众党羽既无庇护,又无支持,稍加些压力便会土崩瓦解,各寻出路。
扬州江南科考案舞弊案会审的情形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扬州城,一众士绅、百姓奔走相告,纷纷拍手称快,其热闹气氛犹如年节一般。
江宁织造府。
曹寅不到半天就得知了这一消息,立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两江总督可是朝廷钦命的地方大员,即便有错,那亦是由朝廷来处置,太子爷如此卤莽,康熙爷闻知此时事,会是何反应?
曹寅虽然担心,不过此事已经是传遍江南,瞒是无法瞒的,他只好着重笔墨渲染阿灵阿涉嫌科考舞弊的传闻及江南士绅百姓纷纷盛赞的情况,并着人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