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所图非小,明显是一环扣着一环。虽然我不知道他最后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不过此刻贝勒爷要面对的并不是只有太子一个,别忘了还有其他阿哥在边上看着呢,若是此刻斗了起来,难免便宜了别人。”温瑞和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不错,是这个理儿,别人不敢说,我料定老大那货就肯定不会轻易罢手,想来还会有波折,咱们此时还是坐山观虎斗吧!”胤禩幽幽地说道。
“以某想来,大贝勒能出的也就只有一招:推出明珠来抢着摘桃子,若某所料不差,很快就会有人上门,贝勒爷只需先应承着,引而不发,等那两位斗的狠了,贝勒爷也不见得不能坐收渔翁之利。”温瑞和一拈胡须,微笑着道出了应对之策。正当大伙儿拍手叫好之际,管家来报:大贝勒派人来访。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也罢,本贝勒就见见这位使者。大家伙先避避。”胤禩笑呵呵的道了一声,让管家将人迎进书房。
陈天任,翰林院学士,号称辩才无双,这会儿见到了胤禩自然是滔滔不绝的大谈了一番,什么君君臣臣,兄弟友爱都整了出来。既说到老大念记着八贝勒,又猛夸八贝勒勤于政事,声名显著,向来为圣上所倚重等等,接着话题一转,谈起了明珠对海运有着颇深的了解云云,总而言之就一个意思:要求胤禩支持明珠掌总海运一事,其间也没忘了许下一堆空头支票。
胤禩是何许人?哪会被陈天任这通屁话所蒙骗,不过胤禩也不开口反对,只是笑呵呵的听着,末了可着劲地拍胸膛打包票,声明一定会遵从大哥的吩咐云云,好歹是把打算来忽悠人的陈天任给打发走了,不过该怎么做胤禩还是怎么做,压根就没把老大放在心上。
这会儿满京城的大小官员都动了起来,唯独只有四阿哥胤禛府上静悄悄的没个响动,大家都知道这位爷刚丢了差事,倒了霉,再加上这主儿性子冷,谁也不愿意上门跟他粘乎。胤禛心里头也很烦,为何只有自己丢了差事,别的兄弟都风光无限?一样都是阿哥,怎会际遇如此不同?
心情烦躁的胤禛在书房里转了一阵,兀自压不下心头的闷气,索性走了出去,也没个目的,只是在府里头四下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邬思道的住所。
“刚刚在外面听到邬先生读《周易》甚是娴熟,想不到先生也精通此道。”胤禛对邬思道的才学心中有数,似乎从没见邬思道对《周易》有过兴趣,于是疑惑的问道。
邬思道只是笑着说道:“在下也只是研读过一段时间而已,谈不上精通。”
“先生既通周易,不若为我起一卦如何?”
“不知四爷所算何事?”邬思道边说边伸手从怀中取出几枚铜钱,微笑着问道。
“嗯,就算算我这段时间的运道好了。”胤禛原也就是没话找话说,这会儿随口说了一句。
“哗啦啦”邬思道将几枚铜钱洒在书桌上。
“乾上坤下,四爷近来运道虽有小噩,但并无大碍,需自勉不止,而后终有所得,此卦大吉。”
胤禛此时还年轻,对道家的那些个算命、算卦之类的东西并不太相信,见邬思道说得认真,也只是一笑了之:“但愿如先生所算,呵呵呵……”
见胤禛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邬思道认真的说道:“卦由心起,相由心生,只要心正,自然诸事顺利,若是心存侥幸,则万事休矣。”
胤禛见邬思道说得认真,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何谓之心正?”
“正着,无邪也,任事兢兢业业谓之勤,见难不退谓之勇,师出有名谓之义,见利不忘义谓之仁,事不可为则退谓之智,有此五者即可谓之心正。”邬思道回答得斩钉截铁,满脸的郑重。
胤禛默默的将这段话念叨了一番,心里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翻滚着,老半天之后豁然起立,对着邬思道鞠了一躬道:“请先生教我。”
邬思道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事已至此,圣上必定会按此折行事,反对此计划之人的下场绝对不妙,四爷此时的势力实不能和其他几位阿哥相抗衡,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办差,先从外地差事入手,而后才是朝堂……”
……
今天按理说应该是大朝的日子,一众官员们早早的就抱着奏章候在宫外,就等着开朝了,各位阿哥们此时也都是面色严肃,偌大的朝房内竟然诡异的没了往日的喧闹。
奇怪的是,上朝的时间已经到了,也没听见太监们呼喝上朝的声音,大家不免有些奇怪。按理说若是不开朝,到了这会儿早该有太监来宣旨了。
太阳都已经升得老高了,上朝的时辰早就已经过了,大家都等得有些心焦了,原本安静的朝房内此时嗡嗡声大作,大家都想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可谁也闹不明白康熙爷究竟是在玩啥把戏。
阿哥们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各自聊了几句,打算一块儿到后宫去探问个究竟,正在此时,司礼太监领着几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高声道:“圣上口谕:今日不朝,众官有本上奏者照常上奏即可。宣皇太子胤礽,大学士明珠,上书房大臣索额图、佟国维、马奇上书房觐见。”
宣旨一毕,朝房内顿时炸开了锅,一众官员议论纷纷,不明所以。胤礽心里头明镜似的,估计是到了决定海运折子命运的****了,究竟海运掌总之位落入谁家之手一会儿就能见分晓了。
胤礽整了整朝服,迈开步子,向上书房走去……【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