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半晌,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来,“你的伤怎么样?好点没?”
楚念念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声音沉沉的,“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
没想到楚念念会这么平静无波,就好像两人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搁在膝盖上的手捏成了拳头。
楚念念看到了,直接别开眼。
她冷淡的态度,让严爵从抵达g市后就无法安宁的心,愈发慌得厉害。
像是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严爵倏地起身,上前攥住楚念念的肩膀,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楚念念一震,第一反应就是挣扎。
由于楚念念刚动完手术,严爵不敢抱得太大力,怕会弄疼她。
这也导致楚念念很轻易地,就把人推开了。
“严先生有事就说,别动手动脚的,被人看见了不好。”楚念念把人推开后,往一旁挪了挪,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被人看见了不好?”严爵自嘲地扯了下唇,居高临下,看着避自己是蛇蝎的女人,声音低哑,如同鞭子抽过空气,“你现在,连跟我说句话,都要避讳了吗?”
楚念念沉默了两秒,抬眸看他。
然而只是一秒,就迅速地把目光移开了,“严先生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严爵将她所有的细微动作都看在眼里,嘴角的嘲讽愈发地浓,“如果我说是呢?”
楚念念没有立刻回答。
她看了眼床头柜的闹钟,才开口道,“淋了雨,早点回去休息吧,别生病了,让家里人担心。我爸爸妈妈再过一会儿就会进来,被他们看到你在这里不好。”
说着,楚念念撑臂站起来。
大概是坐太久了,双丨腿有点麻,起身的时候,双丨腿一软,身体晃了一下。
严爵第一反应就是冲上来搀扶。
楚念念却更快一步地抓住床沿,侧身避开了。
严爵的手,再一次僵在半空中。
楚念念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直接越过他走到落地窗前,攥住门把,“严先生的身手,从原路返回,应该不难……”
话还没说完,手腕一重,被握住了。
突然被攥住手,楚念念有片刻的惊吓。
话还没说完,手腕一重,被握住了。
突然被攥住手,楚念念有片刻的惊吓。
一瞬间就这样呆愣在那里,无法动弹。
但很快,就回了神。
楚念念挣扎了下,想要把手抽回来。
严爵这一次却死死地攥着,说什么也不松手。
男人和女人在力气上本来就有很大的差距。
尤其严爵还是军丨人,力量又比寻常的男人要大得多。
更何况,楚念念才刚动完手术,身体本来就虚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没拉扯两下,就已经气喘吁吁,再也使不上劲了。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神色终于不耐烦,“严先生这是干什么?放开……”
严爵没有回答,重新把楚念念揽进了怀里。
因为楚念念的伤,他不敢像之前那样用力,只是用了巧劲,锁着楚念念,不让她有机会从自己的怀里逃脱。
楚念念知道自己斗不过他,硬丨来只会扯到伤口,让自己难受,定定地站在那里不动,已经彻底地放弃了。
她的顺从,让严爵心头的惶然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抬手,轻轻地抚了抚楚念念的背,才哑着声音开口,“伤口是不是很疼?”
楚念念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男人熟悉的清洌气息不断地窜进鼻间,楚念念眼眶热得厉害。
她要拼命地咬牙,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因为严爵一两句话就心软,跟六年前一样,飞蛾扑火地又贴上去。
身体,却不听使唤,渐渐地失去了力气。
楚念念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要非常努力,才能够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尽管她已经做了决定,要告别过去,跟这个男人断绝一切往来,一副冷漠的样子,身体却根本就控制不住。
楚念念站在那里,闻着男人特有的阳丨刚气息,除了悲哀,还是悲哀。
她很庆幸,严爵现在没有盯着自己看。
否则,根本什么也藏不住。
楚念念闭上眼,暗暗地吐纳,调整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将情绪平复,轻轻地松了口气,无视胸口那股酸涩。
严爵侧头,吻了吻她的脸颊,鼻尖轻贴着楚念念的,大掌抚丨摸着她的脸颊,气息又浓又重,“念念,别说气话,等你身体好起来后,我就去跟叔叔阿姨说,请他们把你嫁给我……”
“嫁给你?我嫁给你,冷若夕怎么办?”楚念念扯唇,浅浅一笑,“严爵,你不用因为六年前和前几天的事就心怀愧疚。那些都是我自愿的,跟你没关系。所以,你不用拿自己赔给我,我不需要这样的施舍。”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告诉你我对你只是愧疚……”严爵张口,想要解释。
楚念念却没有给他机会。
“严爵,你还记得几年前,我去部丨队看你那次吗?”
楚念念的话,像是一个开关,瞬间就开启了严爵所有的记忆。
一瞬间,严爵的心脏,就被无数只手掐住,几乎呼吸不过来。
楚念念看着他微白的脸色笑,“你想起来了,对吧?”
严爵没说话,只是心慌地收紧了双臂。
楚念念说得没错,他的确是想起来了。
季向晚没出事前,严爵是在y市,z国的边境,距离s市几千公里。
楚念念为了看他,瞒着所有人,买了票,在火车上呆了好几天,跨越大半个z国,各种转车奔波,才总算是到了他所在的部丨队。
然而那个时候,严爵正是对冷若夕最上心的时候。
加上冷若夕正好在y市拍戏,严爵直接休了一个星期的假,去剧组探班。
冷若夕那几年正当红,身边围着一个又一个男人,结局当然是没有见到。
严爵失望而归。
回到部丨队,哨丨兵告诉他,有个小姑娘找他,就住部丨队附近的招待所,每天早上过来,什么也不做,就傻傻地等,一直等到晚上离开,第二天又接着来。
天气热,哨丨兵怕她呆下去中暑,劝她留个联系方式,回招待所休息,等严爵回来了,就打电话通知。
小姑娘倒是留了联络方式,却没有回招待所,还是天天过来。
严爵不用想也知道,哨丨兵说的小姑娘是谁。
季向晚。
除了她,不会有人这么缠着自己。
换作平时,严爵还有心情应付一下。
连续守了一个星期,也没见到冷若夕人,离开的时候,还看到冷若夕跟一个男人举止亲密,严爵的心情本来就不好。
听哨丨兵说季向晚一直守着要见自己,弄得整个部丨队的人都知道了,难免觉得麻烦,不耐烦。
冲动之下,吼了季向晚,让她立刻回s市,别再做这种任性,给他惹麻烦的事。
以严爵对季向晚的了解,还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没脸没皮地黏着自己。
没想到,季向晚什么也没说,看了他一眼,就默默离开了。
严爵当时正在气头上,自然没有追。
等他冷静下来,想到季向晚人生地不熟,一个人不安全找出去的时候,招待所的老板说,她已经退房,离开了。
这件事,严爵虽然一直愧疚,却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季向晚后来安全地回到了s市,没有出任何意外。
……
严爵疑惑,楚念念为什么会突然提那么多年前的事。
他知道的是,楚念念绝对不会没有缘由地说这些。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严爵的心一下子就吊了起来,揽在楚念念腰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紧。
楚念念一看严爵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想起来了。
她淡淡地扯了下唇,才开口,“知道后来,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你跟冷若夕,只要她找你,我就一定会出事捣乱吗?”
“……”严爵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喉咙却好像被人掐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来。
楚念念又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因为我讨厌冷若夕,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对她下手了。”
“冷若夕……对你做了什么?”严爵干巴巴地问。
他知道楚念念不是那种刁蛮无理取闹的人,不会随便讨厌一个人的。
“也没什么。”楚念念从喉咙里嗤出一声,才继续往下道,“就是在回s市的途中,发生了点小事。”
“什么事?”严爵问,声音愈发地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