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在红枫城的产业,占比重最大的不是战卡行业,而是服务行业。
在范家这两年的经营之下,红枫城内大大小小酒楼酒肆,风尘场所鳞次栉比,占据了整个商业街的大壁江山。
如今虽已是午夜时分,但商业街之中依旧是灯火通明,喧嚣嘈杂。
赵归鸿感受着这曾经没有过的热闹,转身进入了一家最大最繁华的酒楼之中,找了个不起眼的靠窗座位,要了一壶上等的灵茶。
酒楼生意火爆,不是因为这里的酒菜做得好,也不是这里价格公道,而是这里有着一种特色的服务项目,那就是陪酒师。
虽已是晚秋初寒时节,但是这里的陪酒师们穿着异常清凉,环肥燕瘦,姿色绝顶,有时候红枫城的男人们都不知道,范家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漂亮姑娘。
一名身着红纱,步履娉婷,腰肢如水蛇般扭的姑娘慢慢走向赵归鸿,手中还托着一壶上等的酒水。
她步履走得很慢,恰恰是这种慢却能够完全将男人的眼球吸引住,然后渐渐勾起他们内心的冲。
果然,这位姑娘很快就抓住了很多男人的心,一个个只觉着心里有一只小野猫在抓挠着最痒的地方。
能来这里喝酒,却不去青楼里喝酒的人,一方面是顾及自己的面子和身份,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能够享受这种大俗大雅之间的冲撞。
赵归鸿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这位姗姗而来的姑娘,而对方也在挑着美眸打量着赵归鸿。
他心中有些纳闷,自己如今这身打扮可不是那种有钱人,粗布麻衣,一身的廉价货,但是对方放着那么多衣着鲜丽的公子哥不去服侍,偏偏看上了自己。
很快,那姑娘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在了赵归鸿的对面,没有什么见面寒暄,用白皙纤细的手指给赵归鸿倒了一杯怀中酒壶中的上等灵酒。
轻轻将酒杯递到赵归鸿身前,这才笑着说道:
“奴家凤煦,见过公子。”
声音软糯,空灵听,如丝竹犹如扬琴。说话间,她那如天鹅般的脖颈,让人看了更加赏心悦目。
她给赵归鸿的感觉,不像是身处红尘之中,更
像是坠入凡尘的仙子。
赵归鸿微微一笑,她这句话一出现,他就知道了对方为什么偏偏就看中了自己。
“战卡师,精神系的战卡师?”
相比自己在踏入这酒楼之后,对方第一时间就已经感受到了自己战卡师的身份。
凤煦美目一转,笑着说道:
“战卡师又如何?”
赵归鸿承认,对方以精神系战卡师的能力来做这陪酒师的职业可是太对口了,别说是凡人,就算是战卡师来了,也很难拒绝这样的美人美酒。
但赵归鸿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精神上的力量早已今非昔比,凤煦这一点小伎俩根本就拿他没什么办法。
但是赵归鸿也没有拒绝,生活不止是打打杀杀,尔虞我诈,还要懂得享受生活,享受身边的一切美好。
这也是这段时间他舅舅肖辛灌输给他的重要思想,否则,肖辛也不会自己一个人搬出皇宫之外,用一处清幽的小院给予自己内心深处的满足。
赵归鸿看了一眼桌子上散发着灵力的灵酒,记得上一次喝酒还是跟小于一起,那个时候他喝得可是狼狈至极。
“我可没什么钱来喝这么贵的酒。”
凤煦微微一笑,笑容中满是风情万种,美得不可方物。
赵归鸿也承认,在面容上,她和于怜心有的一拼,而且两人有着完全相反的性格,于怜心外冷内热,而她外表上火热,内心却如一潭冰水,波澜不惊。
“我请你。”
赵归鸿看了看周围的酒客们,一个个都羡慕地看着自己,而且这种羡慕还在慢慢升温,变成一种嫉妒。
“你在玩火,我可不想惹火烧身。”
“哦?就是不知道我玩的火和你身上的火是不是同一种火。”
赵归鸿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姑娘说的话可一语双关,让人不由得就想歪了,而且对方摆明了就是想让你想歪。
“狐狸精!”
四尾火狐跟她相比,简直就是差了太多太多。
凤煦看着赵归鸿脸上的窘态,不由笑意更盛了几分,和她心中猜想的一样,这个小子还是那种未经人事的小雏鸟。
“你不觉着,这样会有一种成就感吗?”
赵归鸿本想摇头,表示自己正人君子的作风,但是心中却不得不承
认,她这么做确实是让他觉着有几分成就感。
“唉!男人啊!”
赵归鸿暗骂一声,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是酒香呢?还是凤煦更香呢?”
说着,双手放在桌子上,上身微微前倾,幅度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有能够激起对方的无限遐想。
“咳咳……”
赵归鸿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在揣测男人心里的方面简直就是大师级的水平。
“好了,别再拿我开玩笑了,这壶酒我买了还不行吗?”
凤煦这才笑着挺直了身体,一副奸计得逞的坏笑模样。
“那这位公子,就不请奴家喝上一杯吗?”
赵归鸿用手拍了拍额头,伸出手握住了壶把,就要倒酒的时候,酒楼之中突然出现一阵骚,几名衣着华贵的俊俏公子哥出现在了酒楼中,离着赵归鸿这桌并不远。
就在赵归鸿略一分神的时候,他的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他心神一震。
“公子,这倒酒可是有讲究的。”
这种冰凉的感觉正是出自于凤煦的手,她拉着赵归鸿的手向上抬去,让壶嘴远离酒杯,然后手轻轻一用力,清亮的酒水顿时如一线天倒入了酒杯之中,然后她看着赵归鸿,轻声说道:
“高冲低落,这样才能更好地激发出灵酒的香气,唤醒沉睡在其中的灵力。”
赵归鸿狐疑地看着她,然后说道:
“那你之前给我倒酒的时候,怎么不这么做?”
“因为你不懂酒,再好的酒在你嘴里都是一样的味道。”
说着,端起酒杯,用手轻轻扇着酒杯,让酒香完全涌入她的鼻息之中,然后轻轻抿了一口,隔了好几秒钟,才慢慢吐出一口满含酒香的香气。
什么叫做活色生香,什么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什么叫做秀色可餐,赵归鸿是真的懂得了。
“范少爷,如今红枫城几乎已经被范家掌控,赵家的那个什么少主死在了外面,整个赵家只剩下赵锋凌还在支撑着,未来青黄不接,只剩下赵笑阳一个女流之辈,是不是可以趁机手了?”
说话之人是一位体态肥胖,身上带满了各种黄金饰品的中年人,看样子不是富甲一方的商
贾,就是家境殷实的高门大户。
而他说话的对象,正是范家刚立下的接班人,范晟,是范凯的弟弟。
也正因为范凯死在了恶灵森林之中,才让他有了上位的机会。
范晟满面春光,自从家中立他为少主之后,生活轨迹完全发生了变化,从无人问津到一夜成名,这种感觉如上云霄一般。
“这件事家中早已有了规划,我只能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对于什么时候将赵家赶出红枫城,我就不方便透露太多了。”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范晟脸上的得意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那种自信好像就在告诉众人,这红枫城未来就是他的天下。
酒桌上另一位同样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却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觉着这事现在可急不得,范家那位大公子消失了十几年,最近突然复出,摇身一变却成了帝国驸马,统领皇家瀚海军团和黯灵一族的战卡师,将那个什么嵐组赶出了帝国境内,风头一时无二,我觉着现在对赵家手,时机有些不对。”
赵归鸿一边喝着酒,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几人的谈话,将凤煦姑娘冷在了一旁。
至于赵锋渡这个驸马的身份,赵归鸿听他说过。
当时因为赵府的风波,赵锋渡不得已逃离帝国,来到了西疆,一次偶然机会看到了肖雨嫣,两人均是一见钟情便私定终身,不顾族中阻拦,族规的限制,一心跟定赵锋渡。
这才有了赵锋渡大战黯灵一族的高手,奠定了他年轻一辈最强者的称号。
在西疆逃离的日子里,肖雨嫣怀上了赵归鸿,身体上的不适,拖慢了两人的行,最终不得已跑到了鬼地的周围,然后被雪纱利用神力传送到了鬼地之中,生下了赵归鸿。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在洞口位置上已经聚集了黯灵一族举族高手。
体弱的肖雨嫣被擒,抓回了族中,赵锋渡带着襁褓中的赵归鸿身负重伤回到了帝国境内。
将赵归鸿托付给赵君彦之后,没多久,满身重伤的他就被帝国战卡师给抓住了。
押送回帝都之后,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严厉的酷刑,蓝煜欣赏他的实力,那位事件风波中的公主也就是蓝红茵的母亲,其实在赵府之中早已经喜欢上了赵锋渡
。
在各种威逼利诱之下,赵锋渡也不愿拖累整个赵家,只能被迫和公主完婚,成为了帝国的驸马,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秘密,帝国也没有公布天下。
如今,时间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帝国众人慢慢也都忘掉了这一段黑历史,赵锋渡这才重新回到众人的视野之中,他的出现和当年一样震惊全国。
赵归鸿想着想着,暗骂自己老爹花心,但是又换位思考,如果当时是自己的话,应该也会做出和自己老爹一样的选择,毕竟背后还有赵家几十口人的生死。
凤煦看着赵归鸿在想事情,笑着说道:
“唉,美人美酒在前,却无心欣赏,正是让人心碎啊!”
赵归鸿回过神来,看着她,笑了笑,说道:
“抱歉,我这人对太美的东西会反而会抗拒,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姑娘你的问题。”
凤煦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伤心欲绝地抿了一口,泫然欲泣地说道:
“我心碎的不是这个,是这么长时间,公子居然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看来凤煦只是入了你的眼,却走不进你的心啊!”
赵归鸿一拍额头,感觉有些招架不住,突然觉着就算是生死之间的打打杀杀都没有应付这个凤煦姑娘难。
“你叫我……小赵就行……”
赵归鸿没有提前做好捏造姓名的准备,随口说了这么一个,但是显然凤煦姑娘一眼就看穿了,伤感地说道:
“连个假名字都懒得用心去想,唉,公子你如此薄情,为何要夺走奴家的心呢?”
“你快放过我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咱们不如直说,你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走了。”
两人之间暧昧的谈话也被范晟听到了耳朵之中,看了看凤煦姑娘之后,又看了看她对面的赵归鸿,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他的神色被众人都看在了眼中,他现在可是红枫城中如日中天的存在,能够得了他的赏识,那么未来自己的道路岂不是一马平川?
果然,一位年轻人拿起了酒杯,自告奋勇地就坐在了赵归鸿那一桌上,紧紧靠着赵归鸿。
他很不见外地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灵酒,然后对着赵归鸿说道:
“兄弟,有些面生啊?外乡人?”
赵归鸿摇
了摇头,身体微微向一边挪了挪,说道:
“生在红枫城,长在红枫城,就是出身低微,自然入不了公子你的眼。”
他的话让这位年轻人很受用,将他捧得很高,将自己的身份摆得很低。
“看小兄弟也是战卡师,不如来我秦家做一个门客如何?好吃好喝还有钱赚,不比现在强?”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从小散漫惯了,受不得别人的约束,还肯见谅。”
这位秦公子也没强求,转而看向了凤煦,说道:
“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去我们那一桌做做?你放心你推荐多少酒,我付你双倍价格。”
凤煦看了一眼赵归鸿,然后有些为难地说道:
“奴家虽然这么想,但是我现在已经有客官要陪了,酒楼的规定可不能坏了。”
秦公子摆摆手说道: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小兄弟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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