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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提起话剧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了挣钱，更多的是为了帮助顾灼华回忆从前。那仅仅两年的时光，却是荣钦三十年生活中唯一的温暖和光亮。</p>
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那个曾经生活在仇恨中的顾灼华，那些过去，都该被想起来。</p>
从无妄阁回到侯府后，顾灼华便在竹枝的陪伴下到处闲逛。尤其是喜欢往勾栏瓦肆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钻。</p>
“这位小哥你卖的话本子能不能借我瞧瞧？”</p>
“随便看随便看，这些本子都是不一样的内容，你看看，有牛郎织女桥鹊仙西厢记，还有文人墨客自己动笔记录下的巧思。只可惜大部分都是没写完的，毕竟出了地震的事之后，大家都在为各自的生计忙碌，还有些人到处挖地道收敛钱财呢。”</p>
听着那卖货的小哥说的热闹，顾灼华随手拿出一本，翻开封皮后见到的却不是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而是......</p>
“天下晦暗何来公道，吾等寒窗十数载，一腔热血却报国无门，自当以笔代刀，将唐疯此小人之暴行昭告天下，聚集侠义之士为百姓为重南讨回公道，以一座千人之冢，换重南万户安宁。”</p>
原来，受到压迫的不仅仅是荣钦，还有更多的百姓，还有那些被唐风松无端罢免的朝臣。</p>
就连那些只会动笔的文人都在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她，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呢。</p>
“你到底看没看过，这根本不是故事话本啊，只不过封皮用错了吧？喂喂喂，你别收起来啊，这本书都没有署名，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p>
那小贩不知为何看向远处便露出惊恐之色，随即赶紧挑了担子往前跑。顾灼华还没把手里的铜板交付出去，未等追上那人问个清楚，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p>
“给我追，将那人抓住带到刑部，担子里的东西全部烧毁！摄政王眼里揉不得沙子，更见不得这样的东西。”</p>
难得见到荣钦一身官服义正言辞的模样，顾灼华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小贩被带走，竹制担子被点燃，烟雾火光顿时弥漫而起，半条巷子都是一股火烧火燎的味道。</p>
荣钦拿过顾灼华手里的那一本，毫不犹豫丢进火堆。</p>
“如此煽动人心的东西，你不该看的。”</p>
随着微风飘出一片碎纸，顾灼华只看到上面以笔代刀四个字，但她知道，那些被烧毁的，是那些不知姓名文人雅士的心血，尚未被认可，就已经付之一炬。</p>
或许是觉得有些可惜，或许是有些看不透荣钦这个人，顾灼华低着头看着脚边的灰烬，轻叹口气。</p>
“你也觉得，他说的不对？”</p>
荣钦拉住她的手将她拥进怀中，顾灼华背对着灰烬，而荣钦直视着眼前的一切，却还是将顾灼华抱的很紧，压低声音淡淡开口。</p>
“难道你觉得，更多的人白白送死是对的？不合时宜，便是不对。今日我不烧，他日旁人为了换取唐风松的奖赏将此人抓去当众问斩，日后还有谁有胆子以笔代刀？”</p>
“我明白了！其实，你是在保护那些人，对不对？”</p>
只不过是方法比较特别，不会让人一眼看透，但仔细想想，却是耐人寻味的。顾灼华知道，那是荣钦自己的方法。抬眼之间，目光灼灼，像是在仰视着神祗。</p>
而荣钦则是单手拍了她的后脑，随即拉着她的手往回走。</p>
“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随便一个人往外跑，就是不听。”</p>
“竹枝和我一起出来的，只是我走得快了些她没跟上来嘛。是你说的要演话剧，我不出来找话本子，到时候演什么。”</p>
回到侯府，荣钦便将之前画出来的钢琴样式图纸递给顾灼华。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了制作过程和注意事项，看的顾灼华惊叹不已。</p>
“这是......你发明的乐器？这样一个大家伙，就叫做钢琴吗？我之前一直以为，乐器也就是琴筝，笛箫。”</p>
毛笔的柔软笔触画出的钢琴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好在之前的三十年荣钦不仅仅学会了做生意，否则到了这种没有电，通讯又不发达的时代，实在是要被闷死了。</p>
看着顾灼华对钢琴感兴趣，荣钦便也笑着凑了过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划过琴键的部分。</p>
“这里原本是黑白相间的琴键，不过现在看来，只能做成木质的。其实在另一个距离重南很远的国度里，这种乐器被誉为音乐之王。还有另一种被称为音乐皇后的乐器，叫小提琴。这两件乐器都在打造中，只是因为那些工匠从前没做过，需要的时间会长一些，大抵要到年关的时候了。”</p>
“没关系，这样好的东西自然是需要时间打磨的，我倒是不着急。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在意话剧的该演什么，还有，为什么忽然变得大方起来，投入这么大的花销做乐器。”</p>
毕竟都是顾灼华辛苦挣来的银子，她自己不留着也就算了，比起用来日常花销，还是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比较好。</p>
荣钦挑眉一笑，随即单手抬了顾灼华的下巴。</p>
“因为金银易得，而你只有一个。比起什么王和王后，我反倒更喜欢小侯爷这样的闲差，待到刑部尚书做腻了，我就直接辞官，和你四处游历。至于话剧的内容，我早就想好了，是一个城主，和一个女刺客的故事。”</p>
“为什么不是君王？那样的话就可以直接拉着唐喻斟来演了。”</p>
“你若是想让他早些被唐风松抓去，便让他演君王吧。”</p>
换而言之，就是在现代的两年中，荣钦和顾灼华的故事。只是省略了其他的配角，只留下两人的爱意而已。</p>
荣钦没有其他的念想，只想着能让顾灼华想起之前，但他又很担心，知道了那些事，她会不会不愿意和他在一起。</p>
若是永远都回不去，她也想不起来从前的事，那就让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守着吧。之前没能陪着她成长，这一次，希望他足够强大，可以守住她的本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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