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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后，顾灼华也是难得一夜无梦，一大清早便被荣茵叫来喂兔子，巴掌大的一个个白绒团儿实在是惹人喜爱，荣茵总是习惯追着它们跑来跑去，顾灼华则是懒懒的坐在青石上用菜叶钓兔子。</p>
“小兔儿，你的尾巴短也就算了，爪子也这么短，难怪只能蹦蹦跳跳的。还好有我和小茵儿养着你们，你们要是会说话，就应一声，好不好？”</p>
“好。”</p>
一个清朗温柔和的男声响起，顾灼华一脸惊喜，猛的站起身看向门口，却只见云暮的袖子被血迹染红了一大片，脸颊处也有几道划痕。</p>
顾灼华从未见过云暮伤成这样，在垂云阁的时候，即便是比试再怎么凶险，大家也都不会下狠手。果然如云峰所说，出来历练，就要做好一切准备。</p>
“师兄......是谁伤的你？怎么下手那么狠？快跟我进来，我帮你上药。”</p>
拉着云暮走进自己的房间，顾灼华便搬出药箱低着头一言不发褪下他肩头的衣物，用布巾沾了水清理伤口。</p>
看着伤口周围的红肿之处，顾灼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抬头对上云暮的目光时，开口便已带了哭腔。</p>
“不是今日伤的，你还打算躲着我？是因为一只手没办法处理伤口，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碰了一鼻子灰才来找我？”</p>
从小长大的情义早已胜过一切言语，云暮自是知道，在顾灼华的心里，这声师兄有多让人安心。也正是因为太过重要，才会忍不住时刻小心保护，生怕在不经意间，让这难得的情义生出嫌隙。</p>
没有丝毫犹豫，云暮抬手将顾灼华揽进怀里，轻轻捏了她的鼻子。</p>
“小笨蛋，是因为有人跟踪。我若是贸然回来，你和小钦也会陷入危险中。从小到大，我瞒过你什么？你只需知道我不会骗你，也会对你毫不保留就好。毕竟......你小时候尿了床，都是我帮你收拾的。然后啊，你就抱着枕头睡到我床上。”</p>
在垂云阁，关于他的回忆，总是美好的。顾灼华听到尿床的事忍不住笑了出来，她那时候，该不会天天都尿床吧？</p>
云暮见顾灼华分心，顺势转移了话题。</p>
“还有，你学说话的时候，说出来的一句话就是师兄，你不知道，我教了你几百遍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约定？每到一个地方就留下属于我们的标记，我的是云，你的是桃花，我这些日子游历的地方，可都留下标记了，日后有机会就带你去。”</p>
而窗外，荣钦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会尿床的顾灼华，他不敢自己是不是可以照顾好，但一种复杂的情绪却已经占据了他的心。</p>
他想，要是那时候抱顾灼华回家的人是他，就好了。</p>
或许是因为站得太久，顾灼华也发现了窗外的身影，转过头看着他，却不像刚刚回到侯府时那般急切，就连声音也是淡淡的。</p>
“荣钦？你站那偷听什么？进来坐吧。”</p>
“不必，我有事要出府一趟，晚些时候回来。云暮师兄，保重。”</p>
这下，就不是顾灼华一人的师兄了。荣钦心中平衡不少，毕竟这个时候他不该出现，到时候惹得顾灼华反感，会很麻烦。想到这里便觉心中释然，大步离开。</p>
这一声师兄倒是听得云暮有些疑惑，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顾灼华时，顾灼华才解释道。</p>
“他也会机关术，当初墨姨指点过他，而且他也和咱们师父挺熟的，细说起来，还真是得叫你一声师兄。”</p>
云暮的顾灼华久别重逢，在房间里聊得不亦乐乎。而荣钦则是带着荣端进了摘星楼，二楼雅间内，桌上的酒壶已经快空了。</p>
难得到摘星楼来一趟，不喝酒可就算是对不起这招牌了。荣端平日里也都是不敢喝酒的，这会儿难得见荣钦喝酒，他自然也是跟着蹭了几杯，只是见荣钦这不打算停下的意思，便觉得不大对劲儿，将酒壶挪远些低声劝阻。</p>
“侯爷您这是做什么，属下知道您和柳姑娘情投意合，但云暮毕竟算是是姑娘的亲人，您这自己跟自己较劲儿，可就是钻牛角尖了。”</p>
话音才落，便只见方梧月走了进来，裙摆轻荡，似是水波。摇着团扇便直接坐在了荣钦身边，手指若有似无的贴上荣钦的手。</p>
“难得来位贵客，却只让您喝闷酒。是谁端的酒，我这就去罚他。瞧着侯爷的模样，怕是有什么心事吧？喜欢的姑娘跑了？”</p>
荣钦向来不是个事事隐忍的人，更何况调侃他的还是这样一个姑娘，加之也已经有了三分醉意，放下酒杯顺势握住方梧月的手，挑眉看向她。</p>
“楼主喜欢的公子，可留住了？”</p>
“月儿可不是那些尚在深闺的大小姐，从未指望靠着男人生活，坐拥这摘星楼，乐得自在。况且若是喜欢我的，自会再来，何必去留呢？”</p>
去而复返的，荣钦便算是一位。这会儿方梧月自是知道，荣钦有喜欢的姑娘，但并不代表她就会输。</p>
到摘星楼的人，不是饮酒便是听曲，图的就是个逍遥畅快，荣钦倒也明白，将方梧月的手不着痕迹的推开，透过推开的窗看着楼下闹事的人。</p>
“我看楼下这闹事的是无事生非，楼主的人怎的还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p>
方梧月倚在窗边旁观，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p>
“侯爷有所不知，那是陵吟城的人，我们可是惹不起的。说来也是奇怪，那陵吟城占据一座荒城，朝廷却也不管不问，怕是背后有什么大人物撑腰。这小厮怕是吓破了胆，侯爷先坐，我下去处理。”</p>
向来朝廷都会和江湖有所联系，无非是图个利益，寻个靠山。只是占了一座城，便有些异常了。趁着方梧月离开，荣钦便唤来了容庭。</p>
“容庭，这摘星楼是各方消息汇聚之地，鱼龙混杂，你且留在此处留意着陵吟城之事，若是有什么消息便回府告知。”</p>
“是，属下明白，公子只管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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